「爺爺,關于m1911a1的追查,到此為止吧。/中文/」
「嗯,我不會再查了,後面很復雜,不好再跟下去。」
「好,我知道了,謝謝爺爺。」
床邊,換下禮服穿著睡衣的人,正在陽台邊說著什麼。
「對了,爺爺,有件事,我想你幫我查一下……」
後面的話,被突然刮來的風給吞噬了。
掛了電話,蘇諾突然很想方之航,就想在此時看看他,她不知道心亂什麼,是因為段凌琛的出現,還是段凌琛說的那些話。
等蘇諾再次從思緒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穿好衣服,開著車在路上了,她想她一定是瘋了,現在這個時候,方之航一定睡下了,即使是這樣,也停不下來,反而加重踩油門的力道,半夜,路上的車本就少,而蘇諾此時的理智也減了大半,于是,油門到頂,一路飆去。
蘇諾是從基地出去的,基地還沒消去蘇諾的在檔,還算基地的人,留上的通訊工具,順利的進入了基地,和她想的一樣,宿舍的燈都已經滅了,只是路燈還亮著。
望著方之航宿舍,即使沒有見到人,也覺得安心不少。
蘇諾就坐在石凳上,就這樣安靜的坐著。
「蘇,蘇,——」
就在這寂靜的夜,忽然一個聲音飄進耳朵里,嚇了蘇諾一大跳。
轉頭一看,站在身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往日見到自己就會逃開的小倉鼠,顧博士,沒有想到在這個夜晚,會遇見他,並且是主動出現。
「我可不叫蘇蘇。」蘇諾真的不是故意在同一件事上取笑他,以前就顧個沒下文,現在又一直蘇,等第二個字出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顧博士臉漲的通紅,他一緊張就口吃的毛病又犯了,可是比起從前半說不出一個字的情況要好了很多。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蘇諾收起笑,她可不想將好不容易肯伸出腦袋見識世界的人重新打擊回去。
「沒關系。」顧博士搖頭擺手,就怕慢一秒被人誤會他的意思。
果真一點都沒變,還是從不計較的性子,這樣的人反而活得自在,不知道是因為在離方之航近的地方,還是因為顧博士的豁達,讓蘇諾一直緊繃的心情得到了片刻放松。〔中文〕
顧博士對于人的情緒波動很敏感,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感應到了蘇諾的轉變,而且還是往好的方向。
「快回去吧,明還要早起呢。」蘇諾今情緒不高,沒了應付的精力,只想一個人坐著。
誰知,躲得最快的顧博士一反常態沒有立馬跑開,反而小聲反問了一句,「你呢?」
「我坐會兒。」蘇諾望著熟悉的方向,似乎只要這樣便足夠了。
于是,耳邊再沒有了聲音。
顧博士縮在一邊,不動不做聲,場景一下就回到了當年學校的台,也是這樣,蘇諾眼神放空,不知道在看什麼,更加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他,從頭到尾只能像現在這樣,在旁邊看著,不能靠近,也無法靠近。
「還有事?」蘇諾還不至于將這麼個大活人當空氣,她在等顧博士自己離開,可是等了片刻發現人還是沒走。
顧博士搖搖頭。
「難道你是要留下來陪著我?」蘇諾雖是在詢問,卻帶了不少肯定的語氣在其中,這時回憶到當年台事件的人不止一個人了。
從前的小胖子現在的顧博士,兜兜轉轉以同樣的方式重新守在了蘇諾身邊。
「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蘇諾無法再做到毫無顧慮的將那些事當做故事一般說出來,雖然還是那個人,卻再不是當時的心境。
顧博士沒有想過會遭到拒絕,當初她不顧自己意願強硬他留下,現在他想留下了,卻遭到嫌棄,他和這個人好像總是無法踏上一個基調。
從來沒有脾氣的顧博士,生氣。
或許是壓抑了二十年的旗號脾氣在這一刻釋放,鼓著張臉悶聲不吭的就近坐著了。
蘇諾見這架勢,開始以為顧博士听了她的話要離開了,沒有想到卻是縮成團和誰賭氣似的坐在了台階上,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是顧博士在生自己的氣。
果然沒有什麼事是不會變的,從前被毒打一頓的小胖子,什麼時候會給人臉色看了。
蘇諾哪還有心思發呆,只好先去安撫下失控的小胖子了。
在顧博士身旁坐下,而顧博士立馬就往另一邊偏了偏,就差從鼻子出幾聲冷哼。
不知道為什麼,蘇諾見顧博士這番模樣,硬是生出幾分笑意,于是蘇諾毫不給面子的笑了出聲。
四下無聲,這陣極力扼制的笑聲卻異常清晰,顧博士怒從膽邊生,扭過頭死死瞪了一眼,不負眾望的冷哼一聲,要是放在平時,別說對蘇諾這樣的惡名在外的,就算老實可欺的人都不敢,可偏偏今魔障了,所以說沖動是魔鬼,等以後顧博士每每回憶起此刻,他都忍不住抖個寒顫。
「小胖子真是越來越有性格了,還會發脾氣了。」蘇諾一點都不生氣,這待遇也僅限于顧博士,就算是葉翊,敢對她冷哼瞪眼的,她指不定還要讓他腦門冒煙。
听到那句小胖子,顧博士腦子當機了,脖子一縮,就想往下躲,像個咒語,瞬間將傲嬌顧博士打回懦弱小胖子。
「別縮了,又沒有肥肉給你擋。」本來打算一直當做不知道的蘇諾,還是沒有忍住將顧博士的老底掀出來。
顧博士老實了,剛才生出來的那點硬氣頓時就消失個無蹤,只能像當年一樣做個听話的小胖子了。
「我又不會吃了你,干嘛做出一副要死了的樣子,我批準你留下來陪我,反正再過不了多久我就回去了,明上班打瞌睡,可別怪我啊。」蘇諾兩手向後撐著,沒在執著一個人還是兩人了,反正依她的腦袋,現在什麼也想不出。
顧博士偷偷瞄了眼身旁的人,見她沒有生氣,不會再咬自己,也跟著放下心了,也許是當年蘇諾牙長得太好了,顧博士覺得被咬過的地方還有余疼。
沒有交談,蘇諾有時望有時又對著方之航的宿舍發呆,總之顧博士在不在影響真的不大。
偏偏兩人都不說話,誰都不覺得尷尬,反而異常的和諧。
「那個故事,最後她們在一起了是嗎?」首先打破這份寧靜的,卻是極少說話的顧博士。
這個問題在蘇諾腦海轉了一圈總算知道是哪個故事了,于是很干脆的回了,「嗯。」
其實顧博士也大致猜到了那故事里說的是誰,從蘇諾和方之航出現在基地,兩人毫不避諱的關系,他的問題算是明知故問了。
隨即又回歸沉默,顧博士沒經歷過蘇諾口中深刻入骨的感情,他不懂,也懂不了,可是隱隱又有些明白,能讓蘇諾做出大半夜坐在外面,只盯著方之航宿舍窗口看,這種無聊至極的事,大概就是愛情了吧。
于是,蘇諾一時沖動做下的事,經過顧博士一分析,成了一種扭曲的愛情觀。
「她們會一直幸福的在一起,就像每個童話故事的結局。」蘇諾說著的時候,嘴角不自覺都勾起,能和方之航攜手終老,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局。
不是每個童話故事都有一個好的結局,只是這句顧博士沒有說出口,他覺得蘇諾不會想听到這樣的回答,于是小弧度的點頭,表示自己只贊同一部分,另一部分持保留意見。
兩人靜靜坐著,靠得最近的顧博士覺得身旁的人,好像心情變得非常好。
正在熟睡的人,忽然睜開眼,盯著花板幾秒鐘,再無睡意。
方之航起身去倒水,既然睡不著就不勉強自己再躺著干瞪花板了,只是在窗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往外瞟了一眼,發現有個黑影正坐在樓下的。
四目相對,方之航的臉上出現了幾分訝異,顧博士,現在才凌晨四點,他起得這麼早蹲在樓下發呆嗎?
雖然覺得奇怪,但是方之航沒有多想,就去準備折磨還在睡夢中的學員們了。
顧博士也看到了樓上的人,張了張嘴,想喊什麼,可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蘇諾已經回去了,大家都還在睡覺,就算喊了也沒用,方之航也不可能追得上去,如果方之航再早出現幾分鐘,就能看見和他一起坐著的人,顧博士又體會到了一種情緒,那就是失落,就像說好要今要吃糖醋小排,可是小排沒有了。
拍了拍,顧博士在窗口的人消失在視線當中後,也回自己的宿舍了。
而沒有看到這一切的蘇諾,早就拿回了自己的東西,驅車回家,從基地到家里,有個把小時的路程,她可不想第二早早起床的媽媽發現她從外面回來。
一夜沒睡,蘇諾卻一點都不覺得困,胸口的悶氣也得到釋放,是的,她和方之航會一直幸福下去,她只要不動搖向著這個方向就可以了,至于其他,都是阻礙她幸福的障礙,無論是誰,都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