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沉。」葉姿在他關門的瞬間,陡然伸手進去攔住了他的動作,她一貫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人,「我想和你談一談。」
容易沉面色沉寂,一貫都是給人溫文爾雅的他,這一刻卻是有一種冷冽的氣場散發開來,葉姿越發覺得事情很蹊蹺,她不等他說什麼,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就走了進去。
「你想談什麼?」對于她這樣的行為,容易沉皺了皺眉,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繞過了辦公桌就直接坐在了位置上面,一邊翻閱著病例,一邊問。
葉姿雙手插著褲兜,站在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頭頂,「我想和你談一談緩緩的事情。」
翻閱著病例的動作微微一頓,容易沉頭也不抬,只是那雙深邃的黑眸卻是不動聲色地眯了眯,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唔」了一聲,語調平穩,「我不是說了麼?她就是沒有休息好,貧血導致的,還有什麼問題?」
「真的只有那麼簡單麼?」
葉姿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認識了緩緩多少年了,她是什麼樣的體質她還是一清二楚的,以前他們一起參加大學的軍.訓,在烈日下暴曬了很久,都不見緩緩暈倒,更別說什麼貧血了。
其實緩緩的身體一直都挺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變得這麼脆弱,加上容易沉神色閃爍,葉姿覺得自己的懷疑是很合理的。
她倒不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只是很擔心緩緩。
是不是有什麼疾.病?容易沉不好直接跟莫祁陽說……
倏然意識到這個,她越發焦躁起來,伸手「啪」一聲就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皺著眉,語句犀利,「你別騙我了,我和緩緩待一起的時間也未必會比你短,我們小學認識,一起到初中再到高中,現在的大學,我和她認識了十幾年了,容易沉,你老實告訴我,緩緩到底是什麼毛病?!」
容易沉終于抬起頭來,「葉姿,我說了,只是貧血,你在懷疑什麼?懷疑我的醫術,還是你很希望緩緩有什麼毛病?」
「你在說什麼啊!」葉姿驟然打斷他的話,有些惱火,「我不是希望緩緩有什麼病,我只是擔心她。如果她真的只是貧血,那麼我就放心了,可是我害怕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她頓了頓,一臉嚴肅地說︰「緩緩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有什麼事情,會比我自己有什麼事情更讓我揪心,我只是希望她好,有些事情,就算你想要隱瞞著,時間也會讓你說出真實的答案的。」
她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
房門砰一聲被人帶上,容易沉那張溫和的俊臉卻是漸漸地涌上了厲色。
掌心的鋼筆被他狠狠地捏著,幾乎是要變了形,而他卻忽然不覺,只是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微微下沉的弧度彰.顯著他此刻無比陰霾的心情——
緩緩……
他也希望,緩緩真的只是貧血,可是她……
該死的!
他忽然發了瘋一樣低吼一聲,揚手就將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一並掃掉,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三個字︰「霍、永、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