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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棟拉著她的小手,輕柔的捏了幾下,看著她的小臉,「不舒服嗎?怎麼吃這麼少?」

他放下碗筷,撩開她額前的碎發,把手放在她額頭上試著體溫,「好像也沒發燒,要不要找個醫生過來看看。」

額頭上暖暖的,暖艾鼻子有些酸澀,她低下頭,眼神四處亂飄,完全喪失了直視他眼楮的勇氣。

「我沒事,只是有些累,我先去洗澡睡覺了。」暖艾推開郭棟的胳膊,有些慌亂地朝樓上跑過去。

心不在焉的洗完了澡,暖艾爬到床.上,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沒有開燈,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暖艾枕在枕頭上,瞪大眼楮看著天花板溴。

她快要被逼瘋了,郭子皓告訴她,只要把郭棟的企劃案弄到手交給他,就會告訴她有關于她生世的真相。事關親生父母的事情,無論攤到誰身上,恐怕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尋求真相吧!她也不例外,同樣渴求找到親生父母,同樣需要一個溫暖有愛的家庭。

即使郭子皓不提點她,她也早就開始懷疑。姐姐的突然出現,爸爸媽媽的突然變化,她都是有所察覺的。只不過她一直不願意接受現實,只想安于現狀,一輩子活在自我編制的謊言中。

可是,她不是冷血無情的動物,她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看到媽媽的惡語相向,爸爸的不理不睬,心口會痛,撕心裂肺般的痛。她以為她能忍受住,她曾不止一次的在黑漆漆的暗夜里,邊流眼淚邊告訴自己︰王暖艾,你可以的禱。

可是,她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呢!怎麼辦?怎麼辦?

她像是被人用利刃活生生的劈裂開來,一面急迫的想得知父母的真相,另一面,卻又死死守著郭棟,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們的愛情,不願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響起幾聲悶悶的響雷,烏雲迅速地聚攏起來,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煞是駭人。不一會兒,豆大的雨滴伴著呼呼的風聲霹靂啪啦的砸落下來。

暖艾小臉煞白的坐在床頭,緊緊揪扯著手中的被子,腦袋里嗡嗡的炸著火花,激烈的爭斗著。她低垂著小腦袋,神經質般的低吟著,「怎麼辦——我到底該如何去做——」

壓抑了這麼多天的感情一瞬間爆發,暖艾痛苦的揪扯住頭發,低低的啜泣起來。什麼也顧不得,光著腳跑下床,推開門,朝著茫茫的雨簾沖了出去。

郭棟在書房瀏覽著公司的賬目,眼前紛亂的數字他一點也看不進去,心口悶悶的有些堵,腦子里全是暖艾那張不開心的小臉。

他狠狠地扔下手中的文件,剛準備推門出去,就踫上一臉焦急與惶恐的蘭姨,「不好了,小艾情緒很反常,光著腳冒雨跑出去了!」

郭棟抬腳狠踹了一下房門,來不及多說,陰沉著臉,連雨具都來不及拿,慌里慌張的追了出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已進入初冬,冰冷的雨水伴隨著呼嘯的寒風迎面襲來,難受的要命。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都裹緊衣服,撐著傘,低頭匆匆趕路。

雨越下越大,雨水眯得郭棟連眼楮都快要睜不開。他低頭沿著路邊一點一點的搜尋暖艾的身影,深怕錯過些什麼。

渾身上下已被淋得濕透,呼呼的往外冒著冷氣。他轉頭,目光一滯,呼吸急促的奔過去。路邊的花壇旁,暖艾身上還穿著那件粉色的睡衣,光著小腳丫,蜷縮著身子,像鴕鳥一樣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里。

抬起她的小臉,郭棟伸出有些粗糲的大手,不怎麼溫柔的幫她抹著臉上的水珠,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得跟我說,天塌下來,我幫你扛著。我別無他求,只希望你別再這樣折騰自己。」

只一剎那,暖艾就覺得心里一直以來以為掩飾的很好的地方瞬間崩潰瓦解,無助和恐懼一瞬間坍塌。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空氣中,偽裝的堅強和滿不在乎,沉淪在他溫柔的眸光中。

不在乎嗎,不難過嗎,都是自己騙自己而已。

郭棟手上的動作很重,暖艾的臉上都被摩擦出了紅色的印記。臉上疼,頭疼,心口更痛,她扁扁嘴,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場,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泄她內心的痛苦。

暖艾反手緊緊抓住郭棟的手掌,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到了浮木,大哭著,「阿棟,你告訴我,花是紅的,草是綠的,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而我,還會和以前一樣,有個溫暖的家和愛我的爸爸媽媽。我才不是被父母拋棄的小孩,所有的一切的是假的,等到了明天,一切將會和以前一樣。」

她說一句,就哽咽一時,張開小嘴,哭喊著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小腦袋一歪,閉上眼楮就昏了過去。

郭棟叫了輛出租車,抱著昏過去的暖艾,把她帶回了別墅。

臥室里開著燈光柔柔的壁燈,空氣中還漂浮著一股濃香的煲湯香味,厚厚的棉質窗簾靜靜地低垂著,把窗外冰冷的寒氣抵擋在外。暖氣開得很足,溫暖又舒適。

軟軟的大床上。

暖艾苦著小臉,一口一口的吞咽著苦澀的湯藥,「我不要了,好苦,我想吐。」郭棟使力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語氣有些冷硬,「再敢任性,看我不收拾你,乖乖把藥喝完,不然有你苦頭吃!」

郭棟下手確實有些重,暖艾被他拍的眼淚快要掉下來。見她扁扁嘴,想要哭的樣子,郭棟無奈的嘆氣,轉身打開抽屜。

回來時,郭棟手里已多了一包花花綠綠的東西。他剝開糖果,遞到暖艾的嘴里。糖果甜膩得要命,暖艾舌忝了舌忝嘴唇,拉著他的衣袖,來來回回的晃動著撒嬌,嘻嘻的笑了一下。

郭棟俯子,親親她的小嘴巴,「說說看,你都多大了,還撒嬌,真不知羞。」暖艾從床上爬坐起來,摟住他的腰,小腦袋親昵地在他的腰窩蹭了蹭,「我從來不隨便撒嬌的,只對我喜歡的人撒嬌。」

郭棟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心里樂開了花,被自己喜歡的丫頭肯定真是件頂不錯的事情,「嗯?這麼說來,你是喜歡我的。說說看,你到底有多喜歡我。」暖艾羞紅了臉,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抬頭,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這要怎麼說?反正就是很喜歡很喜歡。」

郭棟看她羞窘的小模樣,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背,「跟我還會害羞,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這時候到裝模作樣起來了,讓你對我說個情話都害羞。」

她曾听人家說過,當你面對一個男人的時候,百般裝扮,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他看,深怕不小心暴露自己一絲一毫的不好。而這卻正意味著,你和他並不是真心愛著的。

相反,當你可以不洗臉、不梳頭,完全以一副蓬頭垢面的邋遢樣子面對一個男人時,卻恰恰說明,你們是相愛的。他可以接受你、包容你、愛著你,即使你偶爾有些小缺點。他所愛著的,僅僅是你的這個人,而不是你經過層層包裝後的外表,這才是深入骨髓的愛情。

呼吸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暖艾摳著小手指想了想,自己無論是哪一面,都早已被郭棟看的透透徹徹。剛剛睡醒時,蓬頭垢面的樣子;來大姨媽時,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遇到好吃的食物,滿嘴流油的樣子。

仔細想想,兩個人確實是早已坦誠相見。暖艾心里甜甜的,像吞了蜜餞一樣,她抬頭看著郭棟,撅著小嘴巴,「我一個人現在睡不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郭棟覺得自己眼前的某個小女人,著實不像是他的女朋友,怎麼看都像是愛撒嬌愛生氣愛吃醋的小P孩。

可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喜歡上一個人,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仿佛是一種篤定,一種信仰,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情。一旦認定,便永生不願離棄。

郭棟搓了搓手,努力讓自己的雙手不再那麼冰涼。麻利的月兌了衣服,掀開被子,躺在了暖艾的身旁。

尋找到熱源,暖艾的小身子很自然的就靠過來,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嘟著小嘴巴不依不饒,「睡不著,給我講個故事吧!」

其實她是想說,求求你給我講個故事,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不然我怕自己又會胡思亂想,忍不住在你面前落淚,害你擔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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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果凍會給小艾講什麼故事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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