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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 水落石出(四)

在這個廢棄的軍事基地外的一片白樺林里豎起了兩座新墳。

由于這場不被承認的戰爭,特種兵們不能帶走王鵬和劉子琪的遺體,更沒有辦法火化,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家。

能夠帶回去的只有那兩塊身份牌、鐫刻著名字的匕首和盔罩里面繡著的五星紅旗和八一軍旗。

「敬禮!」

王朝陽喊道。

「刷!」

整齊列隊的特種兵們成立正姿勢站好,舉起了右手,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

……

「舍普琴科,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你什麼吧?」王朝陽坐在一把折疊椅上,看著對面坐在地上的舍普琴科說道。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舍普琴科害怕地往後縮一點,然後很是緊張地說道。

「沒關系,我們這里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王朝陽看了看身邊的王偉龍,然後說道,「你慢慢想我,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誒,話別說的這麼絕對,這樣吧,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我們再談。」王朝陽說完對王偉龍揮了揮手。

王偉龍從背後拿出一個鐵項圈,走過去套在舍普琴科的脖子上,然後用一把鎖鎖了起來。

「這里面只有二十克的**,威力不算大,不過我想把你的頭卸下來應該不成問題。哦,對了,這個是定時的,二十分鐘。你想清楚了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王朝陽說完就帶著王偉龍往外走去。

「哦,對了,你可要快一點哦,這個家伙的定時炸彈有時候是很不靠譜的。順便說一句,舍普琴科先生,您得魚餌當得還真是不錯,不過釣魚的人卻是一個蠢貨。」王朝陽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過頭來補了一句。

王朝陽這一句話對于舍普琴科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他一直為之提供幫助的斜眼居然拿他當誘餌,拋棄他如棄草芥。舍普琴科這才想明白了為什麼斜眼告訴自己這些中國特種兵已經被消滅了,而這些中國特種兵卻突然找上了門。原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誘餌,是斜眼的計劃中送死的一環。

「你個混蛋!你竟敢騙我!」舍普琴科開始破口大罵斜眼。

等到舍普琴科在里面罵了五分鐘了,王朝陽就在門口說了一句︰「我勸你啊,安靜點吧,時間不多了。」

「我跟你們合作!我什麼都說!斜眼不仁我也不義了!你快幫我弄開炸彈吧!我和你們合作」舍普琴科放開嗓子喊了起來。

「軟蛋一個。」王偉龍笑著說道。

「這就是背叛的滋味。」王朝陽說道,然後示意王偉龍開門。

兩個人走進了這件又髒又暗的小房間。

「快幫我拆掉炸彈吧,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不著急,我們還有十四分鐘,等我確定你是認真的和我們合作之後再說吧。當然這個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你還有十三分鐘,抓緊時間吧。」王朝陽笑了笑說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舍普琴科無奈地問道。

「全部。」

「我本來是個軍火商人,這你們都是知道的,我有時候也走私一些武器。後來‘泰坦’組織的人就找到了我,要買我的武器。我想也就是走私武器而已,也就應承了。合作了幾次,有好幾次還是按照他們的要求把武器運到不同的地方,之後這些地方就發生了恐怖襲擊。

「後來,他們讓我把一批武器運進中國的南江市,這次和以往一樣中間都沒有出岔子,哪知道在最後交貨的時候被中國的特種部隊給端掉了。本來我以為‘泰坦’會就此罷手,沒想到‘泰坦’又讓我再送一批武器進去,這次換了一條路線,從一個山寨進去。我也就安排人送進去了。

「本來到這里也就沒有我什麼事了。誰知道,前段時間他們突然告訴我說,我被中國特種部隊盯上了,讓我躲一段時間,他們會想辦法保護我的。我還有什麼辦法?所以就按照他們說的躲了出去。這個時候我才明白我算是上了賊船了。

「但是我想我的行事還算隱秘,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就在前天,他們又告訴我說安全了,你們被他們干掉了。結果沒想到是斜眼那個狗娘養的設的圈套,竟然是要拿我當誘餌。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只是一個賣軍火的,放過我吧。」舍普琴科跪在地上說道。

看來,這些家伙還是很怕死的。

「我放過你只不過是饒了你的命,法庭你是上定了。拆了他的炸彈吧。」王朝陽說道。

王偉龍走過去,打開了舍普琴科的項圈上的鎖,把項圈取了下來。

「你看你這慫樣,假的!」王偉龍在舍普琴科的面前揮了揮手上的項圈說道。

舍普琴科這個時候卻說不出話來了。

王朝陽扔了一包壓縮餅干給他,然後就和王偉龍走了出去。

一會兒,王偉龍又回來給他扔了一瓶礦泉水。

王朝陽則和高飛走進了關著那個俘虜兵的地方。

這個時候,受傷不算嚴重的俘虜已經休息了一夜了,這會兒精神還不錯。不過他這個時候也是縮在牆角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也許,這個時候他的內心是非常復雜的。

「嘿,兄弟,叫什麼名字?」高飛扔了一瓶礦泉水和一塊面包給他。

「高隊……」看到高飛走進來,這個兵顯得很害怕。

「我知道你的來路,212部隊的人都不錯,戰斗力很強嘛。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誒,吃著、喝著。」

「我叫秦大力。」這個兵看樣子也是餓了,拆掉面包的包裝,啃了兩口,又灌了一口水才說道。

「說說吧,你怎麼在這里?林副大是怎麼死的?其他的兄弟都是怎麼死的。」高飛問道。

「林副大?」秦大力愣了一下神。

「不是我!不是我!」秦大力突然變得非常的緊張,似乎是非常的恐懼什麼東西。

「你怎麼了?」高飛過去按住他問道。

「高隊,不是我干的,我是被逼的,是連長和政委,還有那些排長班長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啊!」秦大力大聲喊著。

「你冷靜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隊,我想回家啊。」秦大力竟然哭了起來。

短短一分鐘之內的變化讓一邊的王朝陽很是感慨啊,可見這是下等兵的心里承受了非常大的煎熬。

「你先把事情說清楚好嗎?」高飛擦了擦他的眼淚說道。

「是連長和指導員勾結恐怖分子,還用重金收買了排長、班長們。當時,林大隊他們遭到埋伏需要我們上去支援的時候,連長卻命令關閉電台前進。當我們看到林副大他們的時候,卻接到了向他們開火的命令。當時有兄弟拒接執行這樣的命令,就被當場槍斃了。沒有辦法,大家只好開了火。之後,連長對我們說,不管我們是不是開了槍,也不管我們是不是打死了自己人,這個事情只要一敗露,我們全部都得死。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听他們的,跟著他們上了賊船。後來我們全部被他們帶到了國外,加入了恐怖分子。

「可是我真的不願意啊,我是被逼的,我想要回家啊。」

秦大力敘述了當年那場疑案的答案。

「可是你已經觸犯了國法,你已經成了叛國者,而且你也背著罪不容赦的罪行,不管你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總之你回不去了。」高飛說道。

「求求你們,我想我媽媽,她孤苦伶仃一個人啊。求求你們了。」秦大力眼中的光芒一下子熄滅了,不斷地懇求高飛和王朝陽。

「你的罪,你必須要自己救贖。」

「我知道我該死!你們可以槍斃我,我對不起黨和國家,還有人民。但是我就是放不下我的老母親……求求你們讓我回去。」

「你放心吧,你上路以後,政府會好好照顧她老人家的。我想,讓老人家知道你是國家的罪人是對老人最大的傷害了。你愛她尚且如此,可以想象她有多愛你。所以,算了吧,我會把你的身份牌帶回去,我保證你母親會以你為榮。」

秦大力看了看高飛,又看了看王朝陽,想了半天,然後用顫抖的手從自己的懷里掏出自己的身份牌,上面還刻著「中國人民解放軍‘影子’特種作戰大隊」字樣,背面是「閃電利劍」標志。

秦大力用手模著這身份牌,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從脖子上取下來,然後交給了高飛︰「高隊,請你告訴我媽媽,就說我是執行任務死的。求你了。」

「放心吧,一定。」高飛說完收起了這塊身份牌,然後抽出自己的手槍放在了地上,「你自己來吧,我會好好安葬你的。對不起了,兄弟。」

然後,高飛就示意王朝陽和自己一起出去。

「等等高隊,他們在摩加迪沙。」秦大力叫住高飛。

「多謝!」高飛說完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秦大力拿起地上的手槍,淚水不斷地用下來。

他把槍口慢慢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媽媽!」

突然,秦大力大喊一聲,然後就听見一聲槍響。

子彈穿過了秦大力的大腦,他的身子慢慢歪倒在了一邊。

……

第二天一早,梁標就來接小琴了。

「我要回去復命了,舍普琴科我就帶走了。」小琴對王朝陽說道。

「嗯,一路小心。」王朝陽點點頭,目送小琴壓著舍普琴科上了吉普車。

梁標開著車帶著小琴和舍普琴科走了,他們的目的地就是舍普琴科最後的歸宿。

王朝陽轉過身來,掃視了一眼站在直升機之前的特種兵們。

「出發!目標︰摩加迪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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