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萬里黃沙,茫茫大漠。夕陽殘照,既有壯闊之美,又有蒼涼之感。背風低窪之處,有零星的疏草和低矮的灌木,一隊商隊在此稍做休息,正準備繼續趕路。一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如雷鳴般轟隆而至,滾滾黃沙遮天蔽日,不知來了多少騎兵。這邊牛角號聲剛吹起,眾人正準備應戰,那騎兵卻瞬息間殺到,片刻間已把商隊橫向殺了個對穿,立時便有幾十人被砍翻在地,生死不知。
商隊首領手執腰刀,仰臉沖著端坐馬上的騎兵頭領道︰「你們是惡摩嶺來的?」
「不錯。」那頭領大喝一聲,「抗我者」後面轟然應聲「殺」
商隊首領頹喪的扔下腰刀,低下頭哀求︰「這批貨頭領只管拿去,但求頭領饒過我的族人。」
「你既識趣,我也是好相與的。」說著那頭領仰頭大笑。商隊首領約束族人退到一邊,若是惹火了他們,這班殺胚那是會趕盡殺絕的。那頭領揮手讓手下去趕商隊拉貨的馬隊。自己卻騎著馬四處溜著,朝人群里四下張望,一邊嘴里罵罵咧咧,「晦氣,怎地全是些野漢子。」忽然,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一直低頭彎腰腿腳打顫的那個人腳一蹬地,沖了上來,他一拍馬背,輕飄飄的就上了以馬,一柄匕首抵住他的咽喉,「烏蘭大叔,你讓他帶人滾回去。」說話者聲音低沉,卻是一口漢語。
「唐,願長生天庇佑你。」遂用草原上通用語突劂語向那頭領說了幾句話。
那頭領雖然被制,神色卻是不懼,用有些別扭的漢話說︰「漢家小子,你若放我了,我蒙木爾那必當重金相謝,並以長生天起誓,日後也絕不加害于你。」
唐卻在他身後冷笑一聲,回答他的只是冷冷的刀鋒刺破他的肌膚,幾滴血滴下,傷口很快就凝住了。但蒙木爾那卻膽寒了,這麼精準的控制力,可見此人是個殺手中的殺手。他只得大喊一聲,「兄弟們,走。」揮手間,這伙草原上凶名在外的強盜便走了個干淨。
商隊頭領烏蘭托率眾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便領了商隊從速離開。唐此去那是必死無疑,對方可是足有五百人的騎兵。但他還是留下四名好手,遠遠地遁跡跟去,至少有可能的話,還可以給恩人收尸,漢人不喜天葬。
「勇士,我蒙木爾那最佩服,那商隊也已走遠,你放了我。」
「去惡魔嶺。」冷峻的聲音不容置疑。
蒙木爾那心下暗喜,「英雄若是入我惡魔嶺,我願將頭領之位相讓。」
唐冷哼一聲,並不回答。五百騎風馳電掣卷起陣陣狂沙。入夜之後,月朗星稀,大漠之上卻驟然降溫,冷風刮得臉上生疼。一個時辰後,他們終于到了惡魔嶺。一個水美草長的小草場,既無山也無嶺,草場很小,也不適合部落居住。他們下了馬,任由馬自己吃草。他們卻來到一個小湖泊旁,拉起一塊草皮,掀起一塊鐵板,露出一個地道。下了地道,里面居然是一座地下古城,雖有些破敗,卻勝于隱蔽。可能有地下水流或通道和小湖相連,里面居然一點也不悶氣,很適合千把人居住。里面除了些寶貝財物,並沒有一個人,看來他們是傾巢而出,而且他們並沒有親人在此,可見他們平常化整為零,難怪凶名在外,卻沒人能尋到他們蹤跡。
「唐,這回你可放了我了,我以長生天起誓,願奉你為頭領。」蒙木爾那覺得脖子都僵了,陪笑道。
「你不該殺人的。」身後的聲音一字一頓冷冽異常。話音落,那把匕首已割破他的喉管。血**出來,所有人都嚇住了。一時靜極。但片刻後,所有人發瘋地涌了上來,刀槍劍箭全向他身上招呼。唐夷然不懼,猱身前進,左沖右突,左手匕首,右手刀,血濺五步,擋路者死。再看殺他的人,地方狹小,人多的優勢並沒有顯現出來,刀劍砍到他身上全被反彈回來,不見他有絲毫受傷。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唐振聲長歌,越殺越勇,他們卻是鬼哭狼嚎,魂飛魄散,四下逃竄,。唐卻是漫步而行,扔下手中那把奪來的腰刀,它已卷刃多處。也不追趕,他們這才逃月兌。他卷了床薄被,走出地道,席地入睡。這一戰太費體力。他點了堆火,把腰上別著的手槍握在手心,便睡下了。
他其實是女子,叫唐心,就是和崔雲舒相遇的穿越人士。她比崔雲舒早五年就穿越來了。她原是特種部隊唯一女教官,正在沙漠生存訓練,她把自己埋進沙堆里,躲過了隊友的搜索,正得意地鑽出來,抬頭便看見了海市蜃樓,然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卻是被烏蘭托的商隊所救。她還有一個軍用背包,里面有特種兵的常規武器。阻擊步槍、自動步槍、手槍、軍稜刺、匕首各一把,通訊設備、醫療包、防彈頭盔和防彈衣、指北針、單兵夜視儀、望遠鏡,還有一把弓駑,可發射錛鉤。她身上只帶了匕首和手槍,因為事情突然,也為了不引人注意,她並沒有把軍用背包背出來。但是她身上穿著防彈衣,外面罩了件胡人的衣裳,所以她並不是憑血氣之勇,才一人獨闖惡魔嶺的。烏蘭托的族人于她有救命之恩,她未能及時阻止他們殺人已是懊悔。何況她的信念就是不許有平民在她面前受到傷害,盡管這些平民是古人。
呼呼的夜風中,唐心似已熟睡。有幾個黑影悄悄地模上來,柔軟的草地在他們腳下毫無聲息。篝火在風中忽上忽下地撲騰著。
唐心卻忽然坐起,懶洋洋地問道︰「誰呀?半夜三更的,讓不讓人睡覺呀?」
模上來的四人正是烏蘭托的族人,他們遠遠瞧見那幫強盜狀如瘋子魂膽皆散地四下逃竄,等一切歸于寂靜後,他們悄悄地上來一探究竟。他們听到聲音已是吃驚,此時一見火光之中,那睡眼惺忪的人正是他們的恩人唐。四人立即拜伏在地,「長生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