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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尊稱

宛容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給人以感覺她格外的欣賞城吟郡主,且大御無人舞藝能與城吟郡主比擬,皇上不用城吟郡主獻舞那就是不敬重北瀚,宛清听的是嘴角輕弧,其實,宛容心機還是很重的,唯獨對她的時候顯然蠻橫了些,更是有話直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繞著彎的贊揚城吟郡主拖她下水,可是再如何溫婉的說辭,也掩飾不了她那份掩藏的敵意,畢竟正妃和側妃甚少有和睦相處的時候,大殿里,不少人端著茶啜著,等著瞧好戲望門庶女。

城吟郡主緩緩從洛親王妃身側站起來,身姿曼妙,就是起身那一剎就可見她舞藝果真高超,可惜,宛容出的招她不會隨意接的,城吟郡主瞥頭對皇上道,「上一回北瀚皇帝來大御時,原本錦親王世子妃和顧側妃合舞一曲,不料期間波折頓起,今兒,不如還由她們表演吧?世子妃的琴藝當世無雙,想必北瀚皇帝也想再听听呢。」

城吟郡主說著,瞥頭看著宛清,那瞬間宛清盡數捕捉到她眸底的寒意,怕還是對她否決了世代婚約而耿耿于懷,此後怕是麻煩不斷了,宛清瞥頭看了眼莫流宸,莫流宸蹙了下眉頭,正要開口幫宛清回絕,宛清卻是把酒盞端起來給莫流宸,然後才站起來回道,「城吟郡主抬舉我了,這當世無雙我可不敢擔,本世子妃可還記得有人品論說我的琴聲堪比烏鴉亂啼,本世子妃銘記于心,不敢當眾污皇上及各位的耳朵。」

宛清說著,莫流宸喝著酒,眸底一絲笑意劃過,宛清的眼楮卻是落在了璟浩然的身上,璟浩然愣了兩愣,想起來了,說她的琴聲堪比烏鴉亂啼的可不就是他麼,璟浩然忍不住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兩個為毛都將矛頭對準了他,才欺負過他好不好,還不允許他喘口氣,璟浩然把手里的酒樽放下,一展碧玉扇,笑道,「想必錦親王世子妃還記得本王的愛好,喜歡烏鴉亂啼之音。」

宛清白眼狠狠的翻了一下,那邊璟蕭然笑道,「朕的確期待她的琴聲,有繞梁三日之效。」

皇上眼角都有些突突,宛清那意思擺明了是不同意彈琴,宸兒只怕也不會願意的,皇上給皇後使了個眼神,皇後只得對宛清道,「既然北瀚皇帝和浩王都如此看重你的琴聲,不如你就代大御還上一禮?」

宛清還能怎麼辦,答應唄,那邊宛容有些氣,宛清怎麼會答應呢,她不該和城吟郡主互掐起來的嗎,可城吟郡主的意思是宛清彈琴她伴舞,這會兒她該下去換衣裳了,宛容有些跺腳的下去了,前一回宛清害的她顏面盡失,這一回她一定要搬回來一局,更要挽回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宛容出去換舞衣,臨出門正和一個迎面走過來的女子相踫上,女子面容嬌美,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風流韻味,瞧見宛容滿臉的怒氣,有些愣住,宛容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帶著碧玉往前走。

嬌美女子身後站著的丫鬟撅了嘴道,「公主,大御的女子都這般無禮麼?皇上就喜歡這樣的女子?」

女子輕搖了下頭,眼角上挑,立馬下斂,「皇兄的眼光不至于這麼差吧?」

丫鬟繼續往前走,跟守在門口的公公說了兩句話,公公朝這邊望了兩眼,轉身進大殿了,幾秒鐘後,有嗓音喊起來,「宣若芷公主進殿。」

宛清坐在那里,就見若芷公主步伐輕盈的進來,給皇上行禮,皇上賜坐,一氣呵成,若芷公主坐在璟浩然的下手,一坐下去就原形畢露了,瞧見璟浩然拿扇子遮著自己,若芷隱隱咬牙,壓低聲音道,「六皇兄,你是不是該給皇妹一個解釋,讓我獻舞的是你,把我丟在那里的也是你!是不是我不跟來,回頭宴會散了,你直接就走了?!」

璟浩然合上碧玉扇,臉色倒是坦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你就沒瞧見皇兄一臉被欺負的樣子嗎?皇兄滿腔火氣無處彌散,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若芷公主朱唇輕啟,兩個字蹦出來「活該。」話雖這麼說,也還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璟浩然,這才發現他換了身衣裳,連發冠都換了,她之前一直就待在偏殿那里,等著她的六皇兄派人去傳她來,結果等了許久也不見,這才忍不住自己來了,若芷公主給身後的丫鬟枚兒使了個眼色,枚兒兩分鐘後就回來稟告了,若芷公主驚訝的微張了嘴巴,瞥頭望莫流宸這邊望過來。

宛清一直就在打量她呢,瞧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莫流宸,忍不住推攘了下莫流宸,「相公?」

莫流宸嗯了一聲,瞥頭看著宛清,「怎麼了?」

宛清扯了下嘴角,「你帶面具來了沒?旁人盯著你瞧,我心都直突突。」

莫流宸一口酒水沒咽好,直接就嗆了起來,宛清扭眉看著他,莫流宸啞然失笑,「戴了面具豈不是更招人眼球。」

宛清聳著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若芷公主,用靜如處子,動如月兌兔形容一點不為過,方才走進門那一剎那宛清以為她是個溫婉如水的女子,可一坐下來,眉頭一蹙,宛清就知道她之前都是裝出來的,也是,跟璟浩然走的近的不活潑點怕是不成,宛清問道,「她是璟浩然的親妹妹?」

莫流宸搖搖頭,「她母親是北瀚先皇的一個昭儀,母妃死後就養在了皇後膝下。」

宛清听的眼楮直眨,質疑的看著莫流宸,沒道理他連國公府二太太娘家兄長的兒子都不知道,卻知道一個鄰國公主,宛清輕撅了嘴瞪著莫流宸,莫流宸輕蹙了眉頭看著宛清,宛清質問道,「相公對她了解的挺多的嘛!」

莫流宸頓時覺得手腳無力,不過心里還是很高興,難得他娘子也有吃味的時候,莫流宸輕挑著眉頭,「那可不是,怎麼說為夫也在北瀚皇宮溜達過一圈,認識的人還是不少的。」

宛清听了心里那酸味泛的,莫流宸瞧了心里很舒坦,可半天不見宛清來下句,心里有些打鼓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那邊宛容換了身衣裳進來,宛清狠狠的呲了莫流宸一眼,起身站起來,皇上皇後及文武大臣都被震到了,沒想到錦親王世子妃今兒會這麼的主動,不過不得不說,她的琴音的確絕妙,只是平常不敢奢望听到罷了望門庶女。

那邊琴架搬了上來,宛清坐好,宛容有了上回的經驗,問宛清道,「三妹妹今兒準備彈什麼曲子?」

宛清抬眸笑對著宛容,「烏鴉亂啼之音,二姐姐先欣賞一會兒,回頭才是你表演的時候。」

宛清說完,拿了兩個棉絮塞耳朵里,不瞧宛容驚愕的表情,十指無章法的擱在琴弦上,毫無征兆的撥動第一個音節,那邊梳雲站在莫流宸身後,及時將用來擦拭傷口的棉花送上兩個,下一刻,一首烏鴉亂啼之音在大殿里回旋開來,皇上手上的茶盞晃了兩晃,茶水都撒了兩滴到龍袍上,就說她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她還真的彈烏鴉亂啼。

淑妃嘴角掛著笑,但是表情很痛苦,瞧皇上沒有捂住耳朵,她們就更不好捂住耳朵了,滿桌的人啊,除了王妃把璃兒的耳朵捂住了,其余的人都硬生生的頂著了,宛清這一曲彈了整整五分鐘,可對在場的來說,堪比半個時辰那樣難熬,估計這輩子都沒人再提听宛清彈琴奏曲了。

宛清歇了琴聲,起下耳塞,笑問璟浩然,「浩王可滿意這烏鴉亂啼之音?」

璟浩然點點頭,「甚是滿意,三分鐘之內能連彈十八首曲子,可不是尋常人能做的出來的,可見音律造詣之高。」

宛清怔住,第一次對璟浩然刮目相看,的確她換了十八首曲子,每個彈五個音符立馬換下一首,循環,所以听起來格外的刺耳,沒想到他倒是全都辨別出來了,那上回說她彈的烏鴉亂啼倒也不虛,宛清站起來,「獻丑了。」

若芷公主笑道,「這是想考驗我六皇兄的音律呢,你算是考對人了,在北瀚,我皇兄的音律謙稱第二,無人敢認第一,除非是……。」

若芷公主說到這里便停下了,那邊宛容當即接了一句,「這世上還有人比的過浩王?」

若芷公主點點頭,「我曾有幸听過一首,比六皇兄的高超多了。」

宛清也好奇了,「是誰?」

「半月公子。」

宛清立時挑起了眉頭,那邊莫翌軒和阮文浩兩個忍不住用拳頭掩住唇口輕咳了一聲,端起桌子上的酒喝起來,說來說去都是一家的,兩人眼楮都盯著宛清,宛清福了子轉身回頭,坐在莫流宸身側,呲牙感慨道,「相公,你說我什麼時候也能有幸听半月公子彈一曲當世無雙的曲子?」

莫流宸眼角打顫了兩下,他何時在北瀚彈過曲子了,他怎麼都不知道?宛清見莫流宸半點不說話,緊盯著他,這才瞧見他耳朵里塞著棉花,正要伸手去拿,外面陵容郡主邁步進來,給皇上行禮道,溫貴妃瞅見陵容,眉頭輕眨,「陵容怎麼來了?」

陵容郡主笑回道,「方才听聞北瀚公主專門獻舞來了,所以特來欣賞一下,也不知道來沒來遲。」

溫貴妃眸底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陵容這是什麼意思,瞥頭看著皇上,皇上也納悶呢,沒听說北瀚公主要獻舞啊,皇上看著璟蕭然,璟蕭然看著璟浩然,璟浩然起身回道,「之前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本王已經,咳,獻過劍舞了。」

璟浩然說到劍舞二字都忍不住咬牙,那邊陵容瞅著若芷還有她身後站著的丫鬟,眸底閃過一抹鄙夷,就她也想招半月公子做駙馬,陵容笑問道,「北瀚公主此次前來,也是想和親嗎?」

陵容問的過于直接了些,皇上的眉頭都有些蹙起,「陵容,不得胡鬧,北瀚公主此次來只是游覽大御,並未有和親的意思。」

陵容走到皇上跟前,搖頭道,「父皇怕是不知道呢,方才女兒可是親耳听她的丫鬟說北瀚皇上有意招半月公子做她的駙馬,半月公子是大御人,豈能與人做駙馬,若真要娶,那也只能是她嫁。」

陵容此話一出來,大殿里好幾個嗆酒的聲音傳來,此起彼伏,宛清瞥頭望去,莫翌軒、阮文浩,就是右相大人都在咳嗽,聲音最大的還是她身邊的某人,宛清眼神淡淡的撇過去,「又是公主呢,相公?」

莫流宸這下真的是欲哭無淚,「不關為夫什麼事,為夫發誓。」

那邊璟浩然回道,「半月公子雖是大御人,可與本王及公主有救命之恩,公主與他一往情深,大御與北瀚交好,招他做駙馬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璟浩然這話說的是不錯,半月公子雖然是大御人,可皇上也沒有權利阻止他去給人家做駙馬,皇上一時無話可接,那邊右相大人輕咳了下嗓子,「半月公子已然娶妻,半月公子的事皇上不必憂心。」

皇上擺擺手,「這事容後再議,只是這獻舞一事?」

若芷公主臉色有些難看,之前在屋子里,舞衣已經被毀了,現在如何獻舞,若芷公主身後的丫鬟要駁陵容,若芷公主瞪著眼楮讓她閉嘴了,然後回絕皇上道,「若芷粗心,將舞衣弄髒了,要獻舞估計得等到皇上大壽之日了,還請皇上見諒。」

若芷公主舉止有度,不是陵容能比的,皇上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讓她坐下來了,至于宛容一直就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走好還是留下好,宛容氣的直咬牙,只要每回跟宛清一塊,她就只有做木頭莊子的份,彈的那麼樣的曲子,還被贊嘆,還有沒有天理了?!

宛清瞧宛容不自主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弧起,拖人家下水反而害的自己騎虎難下了,不過她被人算計也不會就這麼認栽了,宛清歉疚的對宛容道,「二姐姐,我的舞藝實在拿不上台面來,你既是認為城吟郡主的舞藝曼妙絕倫,不如和她同台表演一番如何?」

溫貴妃笑著接口道,「這個想法不錯,皇上,臣妾也想瞧瞧城吟的舞姿望門庶女。」

城吟郡主還能怎麼辦,只得點頭應下,起身去換衣服,這邊屋子里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唯獨宛清這一桌詭異的異常,詭異到皇上都幾次三番瞥頭看過來,實在是每回都是瞧見兩人互相暗斗你瞪過來我瞪過去,然後一致對外,毒舌的厲害,可今兒卻是半天都沒瞧見兩人膩在一塊了,再看宛清都快擠到下一桌子去了,宛清往左側挪一點,莫流宸就跟著挪一些,結果就是一大半地方空著。

宛清鼓著眼楮看著莫流宸,「別擠我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擠走,然後換個公主坐這兒?」

莫流宸心中大嚎冤枉,瞅著宛清都沒地方了,只得坐回去,然後胳膊一伸,把宛清給拉了過來,沉了聲音道,「別胡鬧了,為夫只是錦親王世子。」

宛清就半倒在莫流宸懷里,宛清想要坐正了,莫流宸不讓,宛清只得大呼,「相公,你腿沒事吧,又疼了?」

王妃立時撇過頭來,正好看見莫流宸嘴角抽了一下,王妃眸底當即帶著一抹擔憂之色,「宸兒?」

莫流宸只得松了桎梏宛清的手,搖了搖頭,「就是有一點點的疼,娘子幫我推拿一番就好了,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娘子不大好意思……腿真的很疼。」

宛清無語了,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里面了,裝,讓你裝,宛清捏著莫流宸的食指狠狠的用力,結果人家的一點點疼就改很疼了,王妃知道莫流宸的腿是宛清給治好的,也不知道到底好到什麼程度了,當下道,「要不你們兩個先回去?」

宛清輕撅了下嘴,她能說沒什麼大礙,讓莫流宸自己忍忍麼,不能,那邊莫流宸卻是拽過宛清的手擱在自己的腿上,「回去還不知道要多久呢,幫著捏捏就好了。」

在王妃的注視下,宛清只得認命的幫著捏起來,可宛清是什麼人,精通醫術,腿上的筋脈自然是一清二楚,什麼地方捏起來最疼還不是手到擒來,然後大家就瞧見某人時不時的呲下嘴,心都跟著吊了起來,東征大將軍的腿疾還沒完全好呢,莫流宸壓低聲音道,「娘子,你不是真想廢了為夫一條腿吧?」

宛清瞪著他,「廢你一條腿還是輕的,我想打個鐵籠子把你關里面,然後拿鞭子抽你,看你還能惹桃花去!」

莫流宸眼楮就那麼眨著,盯著宛清,宛清臉上寫滿了認真,莫流宸忍不住捏著宛清的鼻子,「平時不吃醋,吃起來倒霉的就是為夫,不能因為桃花靠過來就這麼待為夫吧,為夫同你一樣是受害者。」

宛清手下重重的用力,耳邊有輕呲聲傳來,宛清翻著白眼,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被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捏一下就裝成這樣,博取同情你,沒門,她今天心比鑽石還要硬上三分,宛清全身心都在這上面,那邊莫城吟和宛容跳舞開始了,這個時代最經典的舞蹈那些大家閨秀都會學的,所以配合起來也沒有什麼難的,就看動作誰比較到位了。

宛清頭低著,一直未抬,直到耳邊有莫流宸低沉如酒的聲音傳來,「以後離莫城吟遠一點兒。」

宛清愕然抬眸,不懂莫流宸為何來這麼一句,就听莫流宸回道,「她會一些拳腳功夫。」

宛清瞥頭望去,就見莫城吟舞袖回首,那舞姿比宛容輕不知道多少倍,要她看只會覺得她舞跳的好一些,在莫流宸眼里那都是輕功的演化,難怪上一回宛容會落水了,宛清想著眉頭都在打顫,宛容怕不是城吟的對手,她要不要提醒一番?

宛清想了兩秒還是把這個想法給打消了,宛容不傻,無緣無故的落水沒了孩子,這筆賬她不會忘記了,對莫城吟她會格外的上心,她又何必去提醒呢,沒準還會被譏諷回來,宛清低頭,繼續手里的捏拿,莫流宸見宛清沒什麼大的反應,心也有些慌了,連著她都沒句話,不會是真生氣了吧,莫流宸握著宛清的手,將發生在北瀚的事說了起來。

他的確救過璟浩然和若芷公主一命,那時候北瀚臨安王叛變,他們兩個因為是皇後的兒子女兒,臨安王抓了他們以作要挾,讓皇上寫下退位詔書,並讓皇後宣讀,皇後不願意,在皇上咽氣後,咬舌自盡了,他火燒臨安王府邸時,差一點就燒死了他們兩個,也正是有璟浩然的幫助,他才能拿著璟蕭然的令牌去做事,不然北瀚那些人豈會不疑心?

至于交情麼,就那麼短短幾天的相處,他並未彈過什麼曲子,最多就晚上思念宛清的時候,躺在屋頂上看星星,隨手拿起一片葉子吹著,僅次而已,他哪里知道一兩句輕哼會入了他們的眼,純屬倒霉啊他!

宛清瞥頭看著莫流宸,莫流宸帶著三分委屈的看著宛清,他說的絕對都是真的,宛清呲牙,收回手,端起桌子的酒輕啜著,莫流宸可算是放了心,就算被天下人誤會,他也不想他娘子對他有一絲半點的誤解。

莫流宸放了心,準備伸手去拿酒杯,這才發現舉杯在宛清手里,莫流宸嘴角溢出來三分笑,「酒好喝?」

宛清小口的抿著呢,輕點了下頭,「還不錯,就是有些辣嗓子。」

宛清說著,用眼角瞥了眼莫流宸,某人沒有一絲責怪她喝酒的意思,反倒有些期待,宛清眼楮眨了又眨,蹙著眉頭,半天才想起來,她曾經喝醉過,還找水喝過,宛清立馬把酒盞放下來,那邊宛容和莫城吟收了手,皇上拍手叫好呢,「配合的果然有默契,天衣無縫!」

莫城吟淡淡而笑,但是眸底難掩一抹得意,宛容也是淡淡而笑,眸底卻帶了一抹寒意,皇上賞賜了一人一個鐲子,兩人退下,各自下去換衣裳去了。

兩人退下,另一邊歌舞上來,宛清看了兩分鐘,就沒什麼興趣了,忍不住打了哈欠,瞥頭去往前面望,璃兒正趴在王妃身上,一個勁的蹭著,顯然是要找吃的了,宛清還真的有些欽佩璃兒,大半個時辰都不哭一下,王妃估計被璃兒蹭的沒辦法了,和王爺提了兩句,然後抱著璃兒下去了望門庶女。

宛清沒有跟去,但是沒半刻鐘,玉苓就疾步走到宛清身邊,福身道,「世子妃,小郡主臉上起了好些小紅疹,王妃讓你過去幫著看一看。」

宛清听得愣住,忙站起來,玉苓的話聲音不下,莫流宸和王爺都听見了,王爺也站了起來,往王妃喂璃兒的屋子走去,還沒進門呢,就听見璃兒啼哭聲,喊的嗓子都沙啞了,宛清直接越過王爺進屋,王妃抱著璃兒來回的走,見了宛清忙道,「宛清,你快給璃兒看看,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臉上就起了這麼多的小紅疹。」

宛清瞅著璃兒的小臉,眉頭扭著,給璃兒把脈,好半天眼楮才四下的張望,看見屋子里擺了兩盆花,又細細聞了聞璃兒,才回道,「不知道是誰在璃兒身上撒了米蘇粉,合著禪花的香味,身上就會起紅疹,嚴重點臉上還會留下疤痕。」

王妃听得臉色大變,王爺臉也陰沉著,王妃手背上也起了兩個一樣的紅疹,宛清回頭給梳雲報藥方,讓她去御藥房抓了藥,回去熬成藥汁,拿來給璃兒擦臉,不消三日,紅疹就能消失,只是這米蘇粉是誰撒的,宛清隱隱有些猜測,只是這會兒璃兒一直哭,只因為臉很癢,又抓不了,梳雲忙拿了舒痕膏出來,舒痕膏有去傷疤的功效,也能解毒,宛清幫著璃兒輕抹著,璃兒的哭聲才漸消,王爺氣的邁步就往外走,宛清將他喊住了,溫貴妃之前不給宛清,而是把璃兒給了皇後,現在能查出來什麼,不用說,皇後,淑妃賢妃身上都有米蘇粉,又或者,這米蘇粉就是被撒在她們身上的,溫貴妃想接著王爺的手除去誰,「父王,您送母妃回去吧,璃兒要先涂藥才成。」

王妃听了點點頭,邁步就出去了屋子,宛清叫來屋子里守著的丫鬟,問道,「那花是誰擱這里的?」

丫鬟搖頭道,「花一直就擱這里的,有一兩個月了。」

宛清點點頭,吩咐南兒道,「搬上一盆,我們去大殿。」

南兒走過去,丫鬟忙上前阻止,宛清一個眼神射過去,丫鬟當即退到一旁去了,宛清帶著南兒和花直接堂而皇之的邁步進去,不少人都盯著宛清,不知道她怎麼從大門進來,宛清進屋就對莫流宸道,「相公,母妃和璃兒中毒了,父王送她們回王府了。」

莫流宸當即沉著臉站了起來,宛清抬眸看著皇上,南兒將花盆遞上,宛清道,「米蘇粉合著禪花能讓人起紅疹,宛清不信這只是個巧合,方才抱過璃兒的就那麼幾個人,誰身上有米蘇粉聞禪花就會起紅疹。」

宛清說完,將禪花擱遞上,皇上身邊的貼身公公瞅了眼皇上,見皇上點頭,這才下去接過宛清的花盆,那邊皇後伸手就要接禪花,公公給她,皇後聞了一下就給了賢妃,然後才是淑妃,淑妃聞完就遞給溫貴妃,溫貴妃手有些頓住,但還是接了,只是聞花的時候,皇上的眉頭都蹙了起來,眼神隱隱有些冷,因為溫貴妃是屏住呼吸的。

溫貴妃就那麼意思了一下,就讓丫鬟把花盆拿下去了,才抬頭,那邊皇後就撓臉頰了,賢妃和淑妃也是,都有些急了,連說自己是冤枉的,底下一眾的文武大臣還有北瀚人都睜大了眼楮,錦親王妃招惹誰了,連著懷里的孩子也會招人毒手,這心未免太狠了些吧?

溫貴妃張口正準備要說話,皇上揮手打斷她,「快去傳太醫來!」

宛清搖頭道,「不用了,宛清恰好知道有個方子能解這個毒。」宛清說完,南兒將藥方子拿出來,公公立馬接著了,宛清朝皇上輕福了子,轉身和莫流宸回去。

宛清和莫流宸就在滿殿目光注視下出了大殿,那邊有公公疾步跑過來,胡亂的給宛清和莫流宸福了子,就進去稟告道,「皇上,不好了,城吟郡主掉水里去了!」

這句話完全的進入了宛清的耳朵里,宛清忍不住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不用說肯定是宛容鬧出來的,這下正好撞皇上火氣上去了。

宛清往前走了沒幾步,那邊一群人出來,這宴會估計差不多到這里就算是完了,簡直是貽笑大方。

宛清和莫流宸上了馬車一路出宮,原以為可以直接就回王府,宛清怕王妃擔心,雖然藥方子給了王妃一份,可才出城門,馬車就被人攔住了,冷灼勒住韁繩,瞧清楚來人,眉頭輕蹙了下,回稟宛清道,「少女乃女乃,是凌府的小廝。」

宛清掀了簾子,小廝立馬過來請安道,「奴才在這里守了一個時辰了,二夫人讓您趕緊的去一趟凌府,凌小少爺病危,太醫束手無策。」

宛清見到小廝焦急的臉色,就知道寅兒的情況有些嚴重,現在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只怕真的危險了,宛清瞅了眼莫流宸,莫流宸點點頭,「去凌府。」

冷灼一揮馬鞭,馬車便疾馳起來,揚起一地的塵土,約莫兩刻鐘的樣子,馬車就到凌府了,那邊二夫人正邁步上馬車,瞧了是錦親王府的馬車,當即由著丫鬟扶著下馬虎,走近的時候,宛清掀了簾子出來,二夫人忙道,「可算是來了,不然娘該去皇宮找你了,你表弟這回怕是……。」

二夫人說著,眼眶都紅了,宛清忙下馬車來,「娘說的什麼喪氣話呢,這不還沒到那一步呢。」

二夫人擦著眼楮,連著點頭,凌家好不容易盼了這麼根獨苗,她可不能讓他有事,二夫人牽過宛清就要進屋,這邊莫流宸還在給她作揖呢,二夫人連著點頭,然後拽著宛清進去了,莫流宸輕撓了下額頭,站直身子邁步跟著進去。

二夫人因為心里著急,所以腳步邁得飛快,宛清都快跟不上了,但知道二夫人心里著急,不然也不會要去皇宮找她,疾步走了幾分鐘,宛清就被帶到周文怡的住處了,宛清進門就瞧見了李秋沫,宛清怔了怔,李秋沫就勸周文怡道,「快別哭了,寅兒肯定不會有事的。」

周文怡忙從床榻邊站起來,估計哭的時間有些久了,瞧見宛清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李秋沫干脆將她往旁邊拉了,宛清坐到床榻邊,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太醫呢,他是怎麼說的?」

李秋沫幫著回道,「這些日子斷斷續續的來了好些太醫了,前些日子吃了藥有所好轉,只是昨兒晚上突然就重了起來,太醫來了幾個,都說……都說……望門庶女。」

都說什麼,方才二夫人已經回答了,宛清沒多糾結,細細看起寅兒起來,眼瞼可出現浮腫,兩唇灰暗,「寅兒是不是經常吐女乃?」

周文怡連著點頭,宛清把著脈,好半天才把好,寅兒的確有些重了,這就是小孩常見的病癥,小兒百日咳,只是現在的醫療發達,經常在才染上的時候就能治愈,或者在這之前就打疫苗預防,而在古代醫療不發達的地方,大夫又對病癥不能準確的下藥,隨著時間越來越久,病情就會越來越嚴重,最後得肺結核的都有,要知道,肺結核在古代是不治之癥。

且這百日咳是分時期的,寅兒這個算中後期,起碼病了有小半個月了,宛清斷下病癥,才道,「這是百日咳,也不是治不好,用雞苦膽取汁加白糖蒸熱分服就能治,只是寅兒有些重了,我另開張方子。」

二夫人听能治就松了一口氣,拍著周文怡的手道,「宛清說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別哭了。」

周文怡連著點頭,宛清讓梳雲去寫方子,寫好了,周文怡忙讓丫鬟去抓了藥來,宛清還要話囑咐呢,卻不是對周文怡的,而是對二夫人,「娘,一會兒回去記得先換身衣裳,這百日咳對大人沒什麼影響,但是會傳染小孩,尤其十歲以下,越小越容易感染。」

二夫人啊的一聲,宛清扭眉看著她,二夫人不大好說,怕周文怡多心,周文怡知道,上回出月子後她就帶著寅兒去過一趟顧府,那時候寅兒就有些咳了,就是方才二夫人還寬慰她沒事,就是昕兒偶爾也會有那麼一兩聲輕咳,宛清囑咐了周文怡一兩句,就去了正屋,莫流宸正在那里喝茶呢。

出了屋子,二夫人才問宛清,將昕兒的一些輕咳說了,宛清扭了下眉頭,「回頭摘幾片枇杷葉熬成汁給昕兒喂下去就沒事了。」

二夫人記下了,宛清說王府里還有急事就沒多留了,讓她跟周文怡說,要是寅兒另有什麼情況,就派人去通知她一聲,二夫人送宛清上了馬車,上了馬車,宛清就將藥箱子打開,里面有些香,具有殺菌的功效,宛清拿出來焚燒了,回到王府,宛清就去了王妃的屋子。

遠遠的就听見璃兒的哭聲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宛清心都揪了起來,王妃在幫著璃兒上藥呢,臉上的紅疹比之前的更多了,那藥又苦,刺激的璃兒的鼻子都紅了,大眼汪汪的掛著淚珠,見了宛清老遠的就伸了手,不想王妃抱她了,王妃心疼的拿棉花蘸了藥汁給璃兒抹著,璃兒一張白皙的小臉出了紅疹就是黑乎乎的藥汁了。

宛清上前接過王妃的手,小心的幫璃兒擦起來,「母妃,回頭我將藥拿回去制成藥膏拿來給璃兒用吧。」

王妃點點頭,那邊王爺臉色一直就沒好過,「是誰害的璃兒?」

宛清不知道如何回答好,畢竟她沒有準確的指出來是溫貴妃,宮宴那麼重要的場合,她不能將事情鬧得更大,現在皇後賢妃淑妃都涉嫌在內,不用宛清多查什麼,為了洗清自己的清白,她們三個也會刨根究底的,「要不了三天,就能知道是誰害的璃兒了。」

王妃一直就沒有問宛清,宛清知道王妃有她自己的猜測,這回王妃心估計真的死徹底了,璃兒才半歲大,她就使出來這樣的手段,要不是有宛清在,璃兒將來一臉的傷疤,她該如何長大,想到這些,王妃手都攢緊了,「一定得替璃兒討個公道。」

宛清點點頭,那邊王爺接過宛清手里的活,小心翼翼的替璃兒擦拭起來,璃兒憋著一張小嘴,現在她誰都不喜歡了,臭死她了,璃兒想拿手去捂鼻子,王爺輕握了她一直手。

宛清從王妃屋子里出來,直接就回了觀景樓,冷魄就站在二樓外面,宛清瞥了他一眼,「早知道若芷公主是奔著你主子來的吧?」

冷魄眼神閃了閃,用眼楮掃著莫流宸,宛清哼了鼻子道,「你主子都招了,你還幫著瞞,原還想著挑個日子把你和阿灼的親事一塊兒辦了,算了,先辦阿灼的吧。」

宛清雲淡風輕的說著,邁步往屋子里走,那邊冷魄額頭一層冷汗都冒出來了,就知道少女乃女乃雲淡風輕的話語背後是無窮的壓力,冷魄歉意的瞄了眼莫流宸,灰溜溜的跟著宛清身後進去了,從懷里掏出來幾封信來,宛清瞥頭瞄了兩眼,字體娟秀,一看就是姑娘家的,宛清掃了莫流宸一眼,接了,冷魄閃身溜出去,宛清拿著信輕揚了揚,「相公,我瞧這信,你不介意吧?」

莫流宸眼角顫了幾下,祈禱里面別寫些什麼出格的話才好,不然他就慘了,莫流宸一臉倘然的搖頭,「娘子請看,要不要為夫幫你拆?」

宛清聳了下鼻子,看著手里的三封信,沒擱桌子上,而是擱在了膝蓋上,多看了信封兩眼,期間撇了眉頭掃了莫流宸一眼,轉了調調來了一句,「半月公子親啟,臣妾代勞了。」

宛清說著,拆了信封的封口,展開信來,眼楮橫掃,頭也不抬的來了一句,「半月大哥,嘖嘖,很親密啊相公?!」

莫流宸瞅著宛清那眼神,心都跟著打顫,「這是尊稱,沒別的意思。」

宛清眼楮一橫,隱隱有冰凌射出來,直接就把信拍他心口處了,「自己慢慢瞧吧。」

宛清說完,站起來就進了臥室,莫流宸瞧著信上的內容,倒是沒有什麼出格的,跟他之前說的出入不大,可難保他娘子胡思亂想啊,莫流宸磨著牙齒,「阿灼!」

冷灼閃身出來,看著莫流宸那氣的咬牙的眼神,替某人默哀,既然將信劫了下來了,就偷偷的交給少爺唄,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交給了少女乃女乃,回頭少女乃女乃要是不搭理少爺了,少爺心情一不舒暢,他就得跟著倒霉了,冷灼揉著拳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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