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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中毒

第二一早,宛清才從床上起來,外邊竹雲端著銅盆進屋,梳雲隨後,手里頭拿著一只雪白的信鴿,鴿子腳上還綁著小竹筒,梳雲咧了嘴笑,「來信了呢,肯定是少爺的。∣∣」

說著,把信卸下來遞到宛清手里頭,宛清展開來一瞧,嘴角就勾了起來,就知道她不會死心的,還特地派了暗衛去查看,只是暗衛沒有放箭,不大確定是不是王爺口中消失的第三只暗衛,梳雲瞄了一眼直拿眼楮瞅著宛清,「少女乃女乃,今兒吳媽媽要去看元媽媽的墳怎麼辦?」

宛清笑著,竹雲嗔了梳雲一眼道,「平素瞧著挺機靈的,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元媽媽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半月坊可是連皇子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元媽媽死了還給她風光大葬不成?」

梳雲听得眼楮閃亮的啊,連連點頭,「那奴婢給小允寫個回信去。」

說完,轉身就出去了,手輕輕的撫在鴿子背上,還是少女乃女乃英明,知道養信鴿,這傳個信什麼的方便不少。

宛清吃早飯的時候,吳媽媽就來了,宛清讓梳雲帶她出去了,等吳媽媽把消息帶回給伏老夫人時,伏老夫人臉陰黑黑的,拔高了音調問道,「半月坊把她扔亂葬崗了?!」

吳媽媽不確定,半月坊態度惡劣,說元媽媽死後就給了銀子讓兩個叫花子拖走了,讓他們好生安葬她,至于現在元媽媽尸體在哪,誰知道呢,兩個叫花子,上哪里找去,哪有那麼老實的叫花子會挖坑埋元媽媽,吳媽媽擔憂的瞅著伏老夫人,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元媽媽對她有多重要,要不是有元媽媽制衡著老夫人,伏老夫人如今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更別提跟老夫人平起平坐了,瞧老夫人那成足在胸的樣子,元媽媽怕是真的去了,她也使了人去那小院前詢問,刺殺的時候附近是有不少的人瞧見,刀確實插在了元媽媽身上,听說還抹了毒呢,想來活下來的可能很小。

伏老夫人撥動著手里的佛珠,神色不明所以,屋子里誰都不敢大聲出氣,半晌,伏老夫人站起來道,「走,去她那兒。」

紫桃听了忙扶著她出了院子一路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至于說了些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宛清只擔心元媽媽的病,昨兒逼不得已將她挪了個地方,別將病情弄的更重一些才好,等收到半月坊傳回來的信,宛清這才松了口氣,元媽媽無礙了,不過,這已經是三後的事了。

宛清听了心情大好,想著今兒是莫流宸送信回來的日子,吃過早飯後,便帶著梳雲去了王妃屋里,那邊正遇上玉蓉手里頭握著兩封信,腳下的步子邁得很小,手捏的緊緊的,估計是因為想事太入神了,沒發現宛清瞧著她呢,只見她往旁邊樹下一躲,拿起信封就要拆開,宛清輕咳了下嗓子,玉蓉嚇的手一抖,信封就掉地上去了,忙蹲下去撿起來,臉青白青白的。

在宛清面前,她哪里有什麼秘密,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宛清伸手拿過她手里的信,轉身就往王妃屋子里走,幾米遠處,冰嫻郡主由著丫鬟百合扶著她走近,瞧了宛清手里頭的信,再看玉蓉的臉色,笑道,「二弟又給你來信了呢。」

宛清舉了舉手里的信,點點頭,看她氣色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宛清笑道,「大嫂今兒氣色不錯。」

冰嫻郡主听著,手撫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點頭笑著,「這幾日他沒鬧騰我了。」

宛清笑著,拿起手里的信,「母妃怕是等著急了,宛清這就把信給她送去,大嫂慢走。」

說完,福了福身子,邁步就往王妃屋子里走,梳雲隨後追上,湊到宛清身邊小聲嘀咕道,「方才奴婢瞧見了老夫人身邊的春紅呢,不過她見著信被你拿了,就轉身回去了。」

宛清笑的眸底有光芒閃爍,老夫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莫流宸送回來的信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趕來,到她手里的信豈是個丫鬟就能拿走的,她就不想想,水離這里多遠呢,就算是千里馬,日夜不歇也才剛剛送到水的樣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回信送來呢?

宛清饒過屏風進屋,王妃的眼楮可不是就望著門口的,瞧這樣子怕就是等著他的信呢,王妃沒等宛清行禮,就伸手招呼宛清過去,先看信上寫了些什麼再說,王妃拆著信,一旁的玉蓉眼楮睜得圓圓的直往上面瞟,外邊幾位太太來請安來了。

王妃瞅著信,眉頭就蹙了起來,拿眼楮望著宛清,問道,「宸兒讓玉蓉去水伺候他的事可跟你說了?」

宛清把信折好,懵懵懂懂的搖搖頭,那邊玉蓉一張臉刷白的,二太太幾個疑惑呢,宸兒好好的怎麼來信讓玉蓉去伺候他呢,別是有別的什麼想法才好,三太太直接就道,「宸兒莫不是想收了玉蓉吧?」

宛清听了沒差點被口水給嗆死,三太太可真能想,她以為誰都是三老爺呢,要個人一準就是收作通房小妾,還同情的看她,宛清瞅著手里的信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梳雲更是听得白眼連連,低頭不語,二太太瞅著宛清主僕一模一樣的表情,也覺得三太太說的有理,玉蓉長的不差,收作通房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王妃那麼寵愛宸兒,只要宸兒開口,別說是送個玉蓉去,就是宛清,王妃也給送去。

王妃听了心里也打鼓呢,模不準莫流宸這是打的什麼盤算,一封信回來也不問問宛清,開門見山的就要玉蓉去水,王妃想听听宛清的說法,可她一個勁的低頭,王妃就知道她是沒什麼意見的,便把目光投向玉蓉,眉頭蹙了兩下,她去水倒是沒什麼,就是最近毛手毛腳了點,小錯不斷。

王妃又瞥了眼手里的信,半晌,才吩咐玉蓉道,「你去收拾下包袱,一會兒我就送你去水,好好伺候少爺。」

玉蓉听得臉更白了,慢吞吞的站起來,眼楮瞅著宛清往那邊挪,走了沒幾步,倏然跪倒在王妃跟前,哭得梨花帶雨,連連磕頭求道,「王妃,奴婢不要去水,要奴婢去水的不是少爺,是少女乃女乃,是少女乃女乃要奴婢去水的,奴婢不要去水。」

王妃听得眉頭微蹙,一屋子的人眼楮都睜大了,讓玉蓉去水的不是宸兒而是宛清,那方才王妃問她她怎麼搖頭,抬頭去看宛清,宛清正好整以暇的瞅著玉蓉,笑問道,「我倒是想听听,我有什麼理由非送你去水伺候相公不可的?」

玉蓉一時愕然,什麼理由,她能說嗎,說了別說是去水了,連王府的大門都出不了,玉蓉抿著張嬌艷的薄唇恨恨的看著宛清,宛清沒搭理她,一個奴婢而已,要不是不想打草驚蛇的換掉她,她用得著多此一舉嗎,送她水,有人樂意呢。

可不是,老夫人听說莫流宸來的信上只讓玉蓉去水伺候他,正發愁呢,要是信真送到宸兒手里頭了,少不得得想法子拿回來,他瞧沒瞧的不打緊,幾十年前的事他一個半傻子知道什麼,說出來也得有人信不是,只要信不落在伏老夫人和王爺手里頭她就不擔心,所以老夫人當即肯定送玉蓉去水,比王妃還急。

這回玉蓉是不走都不可以了,宛清手里拿著信,笑道,「相公在信里說要了您一個丫鬟,讓宛清買一個來伺候您呢。」

王妃听了美麗的眼楮閃出來笑意,不過就是要了個丫鬟,怎麼還想著賠她一個呢,不過既是宸兒的一片心意,她哪里能拒絕呢,便點點頭,宛清笑著,想著什麼時候把人送過來好。

約莫一兩刻鐘的樣子,玉蓉就被送走了,宛清頓時覺得王妃的屋子輕松了不少,不然一個眼線在跟前溜達著,多煩人呢是不是,輕松了沒兩分鐘,外面就有丫鬟進來稟告道,「少女乃女乃,宮里來人說讓你即刻進宮一趟。」

宛清眼角的笑意頓時隱去,下意識的拿手去撫額,等了這麼多,總算是來了,她的事今兒該塵埃落定了吧,宛清拿眼楮去望王妃,王妃蹙著眉頭,點頭道,「你先去吧,別擔心。」

宛清也沒換身衣裳,帶著梳雲往門口走,那邊一只雄鷹在空中彷徨著,宛清拿衣袖擋著手,踩著凳子上了馬車,等馬車緩緩的跑起來,宛清把手伸出車簾外,四葉草的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光芒,雄鷹落在車窗上,宛清解下它腳上系著的信,鷹就振翅高了。

宛清瞅了眼信上的字,嘴角輕弧,把信裝在隨身的荷包里,安心的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御書房門口站著好些的大臣,有大御的,也有上回對她橫眉冷眼的北瀚大臣,更有好幾個錦衣暗衛,宛清邁步進去,首先見到的是誰,冷魂!

雖然,帶著面具,可宛清認得他,他對面坐著的可不是北瀚皇子,一臉欠扁的笑,宛清當初還以為自己救的是個冰冷的人,沒想到完全猜錯了,宛清站在那里也沒給皇上行禮,人家都要把她賣了,她還給人家行禮,皇上也沒追究宛清,反倒是覺得宛清那視線讓他有些無所遁形,治國安邦是男子的事,不該她一個女子承擔。

北瀚皇子見宛清面不改色的站在這里,笑道,「既然人都來了,皇上還是快些賜婚吧,早日完婚,本皇子也好早日帶她回北瀚。」

二皇子見著璟蕭然那傲慢的態度,眼底寒芒閃過,拿眼楮瞅著宛清,宛清呲牙道,「北瀚皇子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思?」

璟蕭然瞅著宛清,一把玉扇輕輕的扇著,「沒有這個必要,本皇子知道你不願意,可那些庸脂俗粉本皇子瞧不上,你又救過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許了。」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她是不是該謝謝他沒把她放在那群庸脂俗粉一類,以身相許不應該跟著她嗎,還帶她回北瀚,不知道是不是他語文沒學好還是啥的,那邊二皇子皇上還有其余的人都睜大了眼楮瞅著宛清,難怪北瀚皇子怎麼樣都要娶她呢,敢情救過北瀚皇子呢,正揣測什麼時候救的,就听宛清挺直了腰板朝皇上作揖道,「既然北瀚皇子要以身相許給救他的人,那請皇子下旨把他賜給半月公子吧,救人的不是宛清,是他。」

冷魂在一旁瞅著宛清睜眼說瞎話,那個理直氣壯的樣子,嘴角是抽了又抽,這話要傳到主子耳朵里,有她好受的了,主子明明就不讓她救人的,她自己要救,還把這水拖到少爺身上,看主子回來不懲治她才怪。

一屋子人听著宛清的話,額頭黑線直個往下掉,莫不是半月公子有龍陽之癖吧,不然她怎麼敢大著膽子這麼說,皇上眼楮瞅著璟蕭然,璟蕭然嘴角也在抽,難不成救他的不是她?上回那丫鬟可不是這麼說的,明明說救他的就是她!

璟蕭然蹙眉,「上回那個丫鬟可不是這麼說的。」

宛清知道他口中的丫鬟是誰,竹雲啊,宛清笑道,「你掐著我脖子,丫鬟不這麼說你會放了我麼,我充其量也就幫你上個藥而已,算不得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救命恩人可不好當,救了命不算,還得把自己搭上去。

璟蕭然拿出衣袖下的瓶子,上面寫著可不就是半月坊三個字,當真是上回拿眼楮瞪著他的男子救的他?宛清拿手輕撫了下額頭,希望可以糊弄的過去,宛清見他神色有些松動,苦口婆心的勸道,「大御女子千千萬,你千里迢迢的來和親,娶個有夫之婦回去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你看我長的一般,脾氣又壞,亂七八糟的毛病一大推,實在配不上你啊。」

璟蕭然把瓶子往袖子里一放,斬釘截鐵的道,「不管救我的人是不是你,我都要定你了,丑點沒關系,我脾氣也不是很好。」

宛清想哭,好說歹說半他怎麼就听不進去呢,宛清拿眼楮瞅著皇上,這爛攤子她才懶得收拾,既想和親又想拉攏半月坊,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宛清往冷魂旁邊走,御書房里的椅子可不是整齊的擺好的,得皇上開口才有太監搬來,冷魂忙把凳子讓了出來,「少女乃女乃,您坐。」

那恭謹的態度瞅的一屋子人都睜大的眼楮,跟皇上說話也不見得有這一半客氣,硬邦邦的,就听宛清呲牙道,「真是個木頭,他怎麼派你來了,你主子人呢?又把我相公拐哪里去了?」

冷魂听得腿軟,再冷的臉龐這會子也皸裂的不成樣子,少女乃女乃,您別抹黑主子的名聲成嗎,說的好像人口販子似地,少女乃女乃在說話,他哪里敢插嘴啊,這不是等你說完了再說麼,冷魂扯著嘴角回道,「主子去襄北以北了,京都的事由在下打理,包括娶您的事,主子明說了,朝廷不把您給他,別想拿走一粒糧食。」

宛清瞥了皇上一眼,問道,「我值多少糧食?」

冷魂見宛清沒生氣的樣子,這才大著膽子道,「五十萬擔。」

「就這麼多?」宛清繼續問道。

不少了少女乃女乃,五十萬擔糧食足夠邊關的士兵活個半年有余了,「……還有四百萬兩銀子。」

宛清這才笑道,「不好意思啊,問的有些多了,被賣了得清楚自己值多少銀子是不是,貌似我很值錢?」

冷魂扯著嘴角點頭,「在大御,您是頭一個。」說完,冷魂頓了頓,又道,「那些都是借給朝廷的,要還的……。」

宛清驟然拔高了音調,眼楮睜圓,「那我豈不是一文不值?白送?」額……一文不值也算不上,好歹還值些利息錢。

冷魂被宛清弄得無力了,他能點頭麼,回頭少女乃女乃在少爺面前提一句,他吃不了兜著走,知道少爺有多寶貝他了,晚上做夢喊得都是娘子,回頭少爺知道少女乃女乃在這里可勁的拿他自己抹黑他,看他還能喊的出來。

宛清和冷魂的談話雖然聲音不大,可是在場的都是有武功的,听得臉都微窘,火辣辣的,皇上輕咳一聲,朝身邊的老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便走上前,朝宛清道,「少女乃女乃,顏容公主一早就派人來說,讓您去一趟呢。」

宛清知道他們都不大好意思了,讓你們不聞不問她的意見就擅自做主,非得扒掉你們兩層皮不可,不過這麼多的糧食還有銀子,想來皇上也知道該怎麼選擇了吧,有了糧食和銀子才能和東冽一較高低,和親什麼的都是虛的,這世上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人,少。

宛清走到璟蕭然身側,把荷包里的紙條拿出來遞到他跟前,璟蕭然蹙了下眉頭瞅著宛清,接過信展開一看,臉就烏雲密布了,只見信上寫著︰北瀚皇帝薨,臨安王政變,兵臨城下。

璟蕭然望著宛清,又望著手里的紙條,宛清笑道,「現在趕回去或許還來得及,有人會幫你撐七,只有七,條件是你繼承了皇位不得和東冽狼狽為奸。」

按說宛清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怎麼知道這些事,可璟蕭然就是相信她,目光緊鎖宛清七秒,璟蕭然把紙條一捏,點頭應道,「好。」

在一眾人疑惑詫異的眼神中,北瀚皇子點頭了,宛清的話他們都听得清清楚楚,北瀚皇子繼承了皇位不得與東冽狼狽為奸,他點頭了!

那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北瀚發生了什麼,只見北瀚皇子朝皇上一作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和親的大臣留在大御,他獨自一人帶著兩個暗衛就走了。

那負責請宛清去顏容公主那里的太監愣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宛清身上,他這會子要請二少女乃女乃走,回頭皇上不殺了他才怪呢,忙退到一旁去了,宛清眼楮瞅著冷魂,冷魂此刻是一頭霧水左右為難呢,少爺沒跟他說這事啊,襄北以北,少爺莫不是去北瀚了吧?現在北瀚皇子走了,他該怎麼辦,還娶不娶少女乃女乃了?

算了,他還是听少女乃女乃的好了,那樣少爺就算想怪罪都沒地兒去了,打定主意,冷魂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吭的。

宛清扯著嘴角,應該沒她什麼事了吧,想著,宛清就福身告退,皇上卻道,「那朕就把你嫁給半月公子了。」

宛清怔在那里,鼓著嘴巴道,「嫁什麼嫁,半月公子那是鬧著玩的,他喜歡的是我相公,對我是愛屋及烏,宛清告辭了。」

皇上听得眼楮就睜大了,以為自己听錯了,直拿眼楮去看冷魂,冷魂正抽著嘴角呢,少女乃女乃今兒勢必把少爺抹黑到底呢,宛清一個眼神送過來,冷魂下意識的點頭,「少女乃女乃說的是。」誰不喜歡自己啊,這麼說也好,省的皇上還塞別的人過來,苦了少爺背了這麼一大惡名了,估計得等到人家知道他就是錦親王府二少爺時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了,再說了,少爺那張臉原就男女通殺,少女乃女乃這麼說也無可厚非,好像大家都信了。

宛清說完,抖著肩膀就轉身往外走,她不嫁,別想著把陵容還是別的誰塞給她相公,宛清正樂呢,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宛清腳下一頓,踩著裙擺就往前栽去,「還不知道原來半月公子有此癖好呢,那朕把宸兒賜給他如何?」

看著宛清往地上栽去,二皇子一個閃身拿胳膊擋著宛清,宛清趴在二皇子手臂上,表情那叫一個樂極生悲,欲哭無淚,古代人不是很保守的嗎,為毛會這樣啊,宛清苦癟癟的望著二皇子,「你爹是說著玩的吧?」

二皇子怔了一下,沒回過神那爹字,等回過神來,搖頭,不知道呢,誰知道父皇腦袋里是怎麼想的,宛清忙站直了,回頭瞅著皇上,「那我怎麼辦?」

皇上笑著瞅了眼宛清,「就去給宸兒做個丫鬟好了。」

宛清見皇帝眸底流過的笑意,宛清扯吧了下嘴角,「宛清胡說八道的,我嫁還不成麼,別把主意打我相公頭上去,但什麼時候嫁由我自己定。」

二皇子蹙眉,心底隱隱有不悅,說不出來的悶,皇上瞅著冷魂,冷魂愣了兩秒,點頭應了,少爺和少女乃女乃之間的事,他瞧熱鬧就是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嫁,好奇的多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總得有個大概時間吧,在下也好回……。」

冷魂話才說到一半,那邊一個小公公進來替了張紙條,冷魂隨即改口道,「既然少女乃女乃不願意嫁,我們公子也不強人所難了。」

宛清的目光落在那紙條上,來的可真是及時,不然回頭她回王府就不好交代了,心里這塊小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宛清回頭瞅著皇上,一副我說的是事實的樣子偏你們不信,這會子瞧見了吧,皇上這會子當真以為半月公子喜歡的其實是某人了,不然現在只要他一句話,宛清就是他的了,這當口不娶了,可不是怪異呢嗎?

宛清出了屋子,由著太監領著去了顏容公主的寢殿,端寧郡主和靜宜郡主都在呢,一瞧見宛清,端寧郡主疾步跑過來,問道,「皇上把你許給誰了?是不是半月公子?」

宛清搖搖頭,端寧郡主的小嘴巴就撅了起來,她明明就有跟父王說,讓他求皇上把宛清姐姐許給半月公子的啊,半月山莊離京都近,還可以見見面,嫁去了北瀚,那這輩子可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再者,宛清姐姐和半月坊原就很熟,那醫術一準也是半月坊教的,嫁個熟人總比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好吧,越想端寧郡主的小臉越是耷拉著,抓著宛清的手道,「要不,你現在逃婚吧?」

宛清笑著,眼里閃過一抹捉狹,「普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去哪里啊,要不我去你家躲躲?」

端寧郡主听得一鄂,愣了兩秒,隨即點點頭,「是現在就去麼?」

宛清听得哈哈大笑,梳雲听得也是笑的歡暢,端寧郡主鼓著嘴,「我說的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你就跟我住一塊兒,我看誰敢搜去。」

梳雲忍不住笑道,「我們少女乃女乃誰也不用嫁,也不用逃婚,以後就住在錦親王府。」

端寧郡主听了喜笑顏逐,她是絕對沒料到這麼個結局,連母妃說她留下來的可能性都小呢,忙拽著宛清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就不用嫁了呢,等知道北瀚皇子已經走了後,靜宜郡主瞅著顏容郡主道,「那臉上的黑印記也可以洗下來了,看這些日子把皇後娘娘給急的,就怕你嫁不出去呢。」

顏容公主一听,一個大白眼就橫了過來,那邊梳雲從荷包里拿出來一小瓶子的藥,遞上來,顏容公主忙拿在了手里,靜宜郡主朝端寧郡主嘟嘴,一臉調皮的樣子,女大不中留啊。

幾人難得高興,就在屋子里吃著茶果聊著,宛清想著宛絮這幾日都去長公主府上學兩個時辰的詩詞歌賦,笑問道,「宛絮還好嗎?」

靜宜郡主听得嘴咧的那叫一個大,「你是不知道,宛絮那小腦袋瓜里裝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問題,難倒了不少人呢,祁兒被打擊的每晚挑燈夜戰發奮讀書呢,府里安生了好幾了,我都有點不大習慣了。」

靜宜郡主一番話說得大家又是一陣樂呵,玩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宛清就出了公主的宮殿準備回去了,才出了沒幾步,那邊就有個宮女走近,宛清認得她,陵容公主的丫鬟呢,只見她福身道,「陵容公主請您去一趟。」

宛清無奈,就知道這一趟進宮肯定會踫上她的,之前在屋子里顏容公主還提醒她小心點陵容,這會子請上門來了,她能不去嗎,半月公子如今都不娶她了,也算得上是將她拋棄了吧,沒必要記恨她了吧,錯不在她啊,瞧上她相公她都沒生氣呢還得被人記恨,宛清覺得某人有禍水的潛質。

宛清回頭瞅了珊瑚一眼,珊瑚回頭去稟告顏容公主了,萬一有什麼事呢公主還能去救她,宛清隨著丫鬟去了陵容公主的屋子,她正在做畫呢,太遠了瞧不見桌子上的畫的不知道是誰,只畫了個身子,走近了才瞧見,衣服宛清很熟,可不就是那日莫流宸穿在身上的。

宛清朝她福身請安,「不知陵容公主找宛清來是有什麼事嗎?」

陵容公主繼續描繪著畫像,很入神,半晌才抬眸看著宛清,眼神很冷,手上的筆一頓,笑的宛清背脊發涼,「本公主因為你成為全下的笑柄,到如今還不知道他長的到底是副什麼模樣,是丑還是美,今兒請你來,就是想讓你幫本公主把這副畫補全了。」

宛清怔在那里,瞅著那畫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瞧陵容公主的樣子明顯的不大相信她沒見過半月公子的樣子,她是畫還是不畫呢,就听陵容公主笑道,「怎麼,想說自己畫技拙劣嗎,本公主听說在端王妃壽宴上,你輕描淡寫的幾筆就引得不少人為之喝彩,畫壞了沒關系,那邊還有好些。」

宛清隨著她的視線望去,就見那邊好些卷起來的畫軸,宛清扯著嘴角,心里有些寒磣,這麼多畫像全都只畫了個身子,那得多恐怖,看來今兒她要是不畫怕是走不了,宛清往那邊走,腦子里迅速的轉著,真的要畫妖孽不成,那肯定是不成的,就算在畫上添傷疤都不成,半月坊連顏容公主的臉都治的好更合況是他自己了,那畫誰呢,宛清腦子里靈光一閃,就畫她前世的表哥好了!

宛清拿起筆剛準備落筆,可想到一個大問題,萬一她相公半月公子的身份有一日被曝光,陵容公主發現她欺騙了她,她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口頭上糊弄沒什麼證據,這個可是物證啊,宛清想著就把筆擱下了,一臉為難的瞅著陵容公主,「半月公子有令,誰也不許畫他真容,宛清不想被半月坊追殺。」

宛清說的肯定,陵容公主不悅的皺起眉頭,她的丫鬟便道,「這畫只是我們公主瞧,外人怎麼會知道呢,二少女乃女乃就放心的畫吧,難不成我們公主這麼點小要求你也不應?」

宛清語咽,這要求可真夠小的,也得看她願不願意吧,那邊顏容公主邁步進來,笑道,「半月公子一個也沒娶,你又何必逼迫她呢,她不過是被人當成擋箭牌使了一回罷了,要真想娶她,只要他一句話,父皇怎麼會不下聖旨。」

陵容公主拿起筆把畫涂了個亂七八糟,擋箭牌,她堂堂一個公主嫁給他他需要用個擋箭牌,該死,陵容公主狠毒的目光瞅著宛清,不管是不是擋箭牌,外人只知道半月公子不願意娶她反倒巴巴的娶個有夫之婦,讓她成為下的笑柄,她才不管人家是不是特立獨行,他該死,宛清更該死。

陵容公主嘴角劃過一絲陰翳的弧度,「把這些畫都拿去燒了,別讓本公主再見到。」

說完,伸手請宛清和顏容公主去外間喝茶,宛清就算不願意去也得去不可,惹不起躲也躲不起,到了正屋,宛清坐定,丫鬟就端了茶上來,陵容公主舉杯笑的既往不咎,「這是父皇前兒才賞的君山毛峰,你們嘗嘗味道如何。」

宛清端起牡丹花紋茶盞,用鼻子輕輕嗅了嗅,嘴角就劃了絲笑出來,果然是非要她命不可,宛清笑道,「這茶聞著就不錯。」

說完,宛清拿茶盞蓋輕撥了一下,一飲而盡,眼角瞥到陵容公主的笑,宛清嘴角的笑意更深,小坐了片刻,顏容公主就要領著宛清走,宛清才站起來,頭一陣暈眩,直泠泠的往地上倒去,梳雲忙去扶著,顏容公主大駭,瞧著宛清嘴角溢出來一絲血,忙道,「來人,快請太醫來!」

顏容公主讓珊瑚幫著梳雲扶著宛清坐到椅子上,回頭瞅了一眼陵容公主,繼續道,「還不快去請父皇來!」

小太監慌神了,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梳雲也是手忙腳亂,急的手都打顫,少女乃女乃怎麼就中毒了呢,還吐血了,她不是會醫術嗎,她不是鼻子比誰都靈嗎怎麼會這樣,她不相信少女乃女乃不知道茶里有毒,還傻乎乎的喝下去,梳雲急的都哭了,萬一少女乃女乃有絲毫的閃失,她可怎麼辦啊。

陵容公主也怔住了,不是說這藥吃下去七日後才會發作嗎,怎麼會這樣,陵容公主怔住那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知道睜著眼楮瞅著,那邊有宮女要偷偷拿走宛清的茶杯,顏容公主冰冷的眼神看著,誰敢動手,找死。

御書房,皇上和二皇子他們正商議著半月坊的糧食和銀子的事,外面太監急急忙進來稟告道,「皇上,不好了,錦親王府的二少女乃女乃暈倒了!」

冷魂手里正拿著半月坊的玉印剛要蓋章,听了這個消息,手就收了回來,沒有什麼事比少女乃女乃的安危還要重要,少女乃女乃醫術絕倫,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暈倒,冷魂把玉印收了回來,二皇子瞅著冷魂的動作,瞥眼去望皇上,半月坊此舉不尋常,怕是想瞧瞧宛清是怎麼回事才做決定吧,她不是好好的走的嗎,怎麼就暈倒了。

皇上一行人忙趕了來,連冷魂都來了,太醫正給宛清診脈,太醫是上回在王府給宛清診治鼻血之癥的太醫,一旁的孫醫正正在驗茶盞里的毒,臉沉沉的,二少女乃女乃是在陵容公主的寢殿里喝了一杯茶才吐血暈倒的,這君山毛峰上還有殘余的毒。

皇上瞅著宛清嘴角一絲血跡,臉色也有些蒼白,忙問道,「她怎麼了?」

林太醫收回給宛清把脈的手,回皇上道,「二少女乃女乃是中毒才吐血暈倒的,要不是她早前吃過雪蓮丸,這會子怕是沒命在了。」

冷魂听得臉色大變,忙朝身後的暗衛道,「快鴿傳書給公子,讓他回來。」

梳雲正拍宛清的臉,宛清漸漸醒來,听了便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道,「別,讓他安心給相公治腿,不許把這事告訴他……。」

說完,宛清又暈了過去,梳雲眉頭緊蹙,少女乃女乃方才是在朝她眨眼麼,她沒有瞧花眼是麼,不管少女乃女乃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少女乃女乃吐血了這是肯定的,梳雲哭紅了一雙眼楮道,「我們少女乃女乃被召進宮來,招誰惹誰了,要害我們少女乃女乃的命,半月公子不願意娶又不關我們少女乃女乃的事,為什麼要把過錯算在我們少女乃女乃頭上……冷大哥,你要幫我們少女乃女乃討個公道……。」

梳雲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可沒說不願意娶誰,不過這是在陵容公主的屋子里中的毒,半月公子最不想娶的是誰,是她啊,她氣極了要害宛清的命完全有可能,不是有可能,就是她害的,少女乃女乃才不會傻到自己服毒來嫁禍給她。

冷魂冷著一張臉,上前抱過宛清,朝皇上道,「這事皇上還是給我們公子一個交代的好,什麼時候有交代了,什麼時候再談糧食的事,告辭。」

說完,抱著宛清轉身就要往外走,身後貴妃一個巴掌扇在了丫鬟臉上,罵道,「混賬東西,半月公子不願意娶陵容,誰讓你們這些奴才幫她討公道的,來人,把這些狗奴才都給我拖下去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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