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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流宸瞧梳雲慌張恐懼的樣子,忍不住呵斥道,「慌什麼,沒擠就沒擠,就是擠了也不礙事,你跟在我和娘子身後走的,又是走在前頭,就是擠也只有被擠的份,母妃屋子這麼大,非得湊過來。」

宛清听了心里一喜,擔憂盡散,忍不住想掩嘴笑,不管怎麼樣,有莫流宸這一番話在,看沈側妃還敢雞蛋里挑骨頭去,她們可是委屈的一方呢,就算真踩了,那也是自找的,關梳雲什麼事,王妃這屋里當真是不小啊,宛清掃了屋子一眼,再看她現在站的位置,莫非這根本就是個計,只為了折她的左膀右臂?

宛清還在想著,就听莫流宸拽了宛清的手,也改了口,「不過就是個丫鬟,她們想打便打吧,以後顏容公主再找你要那什麼治臉的膏藥,你就告訴她說能跟半月坊說上話的人被打死了,娘子,我們走。」

宛清越听心里越是喜,卻是憋了嘴拍了梳雲的臉依依不舍的做起了生死告別起來,「你我主僕一場,你去後,我會多燒些紙錢給你的,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可得看準了人啊,尤其是月黑風高的晚上,出來晃蕩的時候,記得穿白衣服……。」

宛清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慎人,連莫流宸都听不下去了眼角直抽,梳雲更是听的額頭直顫渾身雞皮疙瘩亂飛,嘴角欲哭無淚,少女乃女乃,你要再說下去,奴婢沒被人打死,就得被你活活給嚇死了,奴婢膽小啊。

宛清還在說著,王妃卻是上前拍她的臉,焦急的朝周媽媽道,「快去叫大夫來,少女乃女乃怕是魔癥了。」

宛清的話語聲戛然而止,臉霎時憋紅了,暗惱自己忘形了,她忘了這還是古代,不帶她這麼開玩笑的,宛清抿了唇口,憋紫了臉,忙朝王妃搖手道,「宛清沒事,不用叫大夫來了,還是找個大夫給大嫂瞧瞧吧,梳雲就交由側妃處置了,沒準這兩天顏容公主估計就得差人來。」

說完,忙推了莫流宸往前走,她才沒有魔癥,不用看大夫,梳雲卻是站在那兒想著宛清跟她說的有仇報仇時給她使的眼色,少女乃女乃要她有仇報仇呢。

梳雲一抹腰間,轉身去拽了沈側妃的手,哭道,「奴婢當真沒有擠她,求側妃饒奴婢一命,奴婢不想做冤死的孤魂野鬼,奴婢也不要穿白衣服報仇。」梳雲一邊說著,一邊打抖,心里那個涼啊,握著沈側妃的手更緊了。

沈側妃听了宛清之前的話就忍不住打顫了,這會子被梳雲拽了手,就覺得渾身發毛,一把拍掉梳雲的手,連連往後退,顏容公主的臉漸好,她在這空檔打死了梳雲不是跟她過不去麼,皇後娘娘能饒的了她才怪,宛清嫁進來之前,她就打听過了,與半月坊有關系的就是這個丫鬟,這板子當真是打不下去了,就算真踩了冰嫻,也得饒她一命,更何況踩著冰嫻的不是她。

沈側妃一想到自己連個丫鬟都拿捏不住,心里就暗氣,都是那個半月坊,連皇後娘娘的面子都不給,給顏容公主治臉還得瞧一個丫鬟的臉色,真真是氣死她了,可話都說出來了,宛清也給了她面子,丫鬟也交給她處置,這要真打死了她,不當真皇後惱她,就是那月黑風高的晚上,她也怕啊。

王妃見沈側妃扭著眉頭,忍不住催促道,「宛清還等著呢,是打板子還是怎麼處置,你直接給句話吧,還有那個丫鬟,得好好治治,踩著世子妃了,還誣賴人,先拖下去,給本妃重重的打。」

冰嫻郡主瞧著百合,百合一個勁的求饒,她卻是不好求情,踩著的是她,宛清的丫鬟不過有擠一下人的嫌疑,就大方的把人留下來給沈側妃處置,可百合打小就跟在她身邊了,是有了幾分情分在的,她進王府才兩天,身邊就失去了一個臂膀,傳出去臉上也不好看啊,便求起了情,「母妃,她也不是故意的,求母妃饒她一命吧。」

王妃拍了她的手道,「沒規沒距的丫鬟害你崴了腳,這可不是小事,當初上門提親時,母妃可是應了寧王妃不讓你在府里受半點委屈的,你這要是心軟,回頭那些丫鬟還不得有樣學樣的怠慢你。」

冰嫻郡主抿了唇不好說話,可是心疼啊,不由的抬眼去看沈側妃,沈側妃哪有立場求情,先前宛清的丫鬟還沒罪,她就上前打了人一巴掌了,人也教給她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她求情不擺明了沒把宛清放在眼里,王妃還在跟前呢。

冰嫻郡主見她撇了頭,只得把目光投向二夫人,二夫人就等著了呢,這會子賣世子妃一個情,回頭等她和暄兒繼承了王府,她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便向王妃求情道,「王嫂,世子妃進門這才兩天呢,就打死她的貼身丫頭,傳揚出去與她臉上也不好看,與王府臉上也不好看,那丫鬟既是冰嫻身邊的,就教給她自己處置吧,倒是宛清身邊的丫鬟,既是交給側妃了,那就交給側妃帶回去處置吧,你也別為這些事煩心了。」

王妃看了一眼梳雲,倒也不怕她跟著沈側妃回去會挨罰,靠上了半月坊又與顏容公主有些瓜葛,就算不看在宛清面子上,也得看在顏容公主面子上不是,還有冰嫻身邊的丫鬟,就算交給她,也不過就是留下一條命,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王妃想著,便點點頭應下了。

冰嫻郡主這才松了一口氣,由丫鬟扶著回去了,沈側妃也帶著梳雲走了。

宛清推著莫流宸走在回絳紫軒的路上,見四下沒人莫流宸才回頭揪了宛清的鼻子,瞪了宛清道,「以後不可再胡亂說那些話嚇人了。」

宛清自然知道他口里的那些話指的是什麼,用力扒拉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悶了聲音道,「為何說不得,你不會這麼膽小吧?」

莫流宸見宛清一點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氣的又要去打宛清的屁屁,宛清忙捂住了往後退一步,惡狠狠的道,「你要再敢下手,我以後都不再理你了。」說完,覺得不夠狠沒什麼可信度就又加了句,「我說到做到。」

莫流宸只得去揪宛清的鼻子,白了宛清一眼,「再有下一回,看她們送不送你去寺廟呆著了,估計就連我和母妃都護不住你。」

宛清不由的撅起了嘴,聲音小的跟個蚊子哼似地,「我就是想嚇嚇她們,說順口了,我下次不說了還不行麼?」

她也知道出格了一點點,可也不至于送她去寺廟呆著吧,她可不想常伴青燈古佛,整日敲木魚念經吃素,越想越覺得沒什麼,不過就是說了一兩句麼,前世她還大晚上瞧鬼片,然後躲在被子里發抖呢,說出來還不得嚇死她們啊。

「別說過就忘記了,不然我非得打你不可,」莫流宸見宛清還算認錯,這才松了手道。

宛清忙離得遠遠的,不然一個不好就得被揪鼻子,宛清想著一件事,忍不住又湊了上來,眼楮睜的大大的,問道,「相公,母妃為何就生了你一個,怎麼也不給你添個弟弟或妹妹?」

莫流宸真是恨不得去揪宛清才好,奈何他一伸手她就躲遠了,她倒是閑了,連母妃生多少個孩子也管,便哼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們得多生幾個,一個人玩太無聊了。」

宛清被他的話弄的臉一窘,忍不住上去狠狠的揉捏他的臉,氣呼呼的道,「我在說正事呢,你少給我東扯西扯的,哼,事情不弄清楚了,別說幾個了,連一個都沒有,你不是讓我天天去母妃屋里喝雞湯麼。」

莫流宸听了臉一沉,擺正了宛清,嚴肅的道,「雞湯里加了東西?」

宛清點點頭,她知道不是王妃加的,王妃那麼急著讓她們圓房,那還不是巴望著她早日生下妖孽的孩子,怎麼會讓人在給她喝的雞湯里加一些避孕的藥物,那就是說王妃身邊有人,而且是親近之人,吃食一般都是放在可靠人手里握著的。

「那你喝了怎麼辦?快給我吐出來,」莫流宸急著去拍宛清的後背,宛清忙阻止了他,「拍也沒用了,這都好半天,早消化不知道哪去了。」

莫流宸真是被宛清給氣死了,忍不住罵道,「笨蛋,明知道雞湯有問題,你還傻乎乎的全喝光。」

不提還好,一提宛清更是氣,撇了頭不看他,氣呼呼的道,「是,我傻我笨蛋,就你聰明,那我給你使眼色你不也沒看見麼,還讓母妃每天炖雞湯給我喝,你讓我喝我就喝。」

莫流宸被宛清說的臉一窘,原來宛清給他使眼色就是因為這個,那一碗下去還不知道有什麼壞處,忙問道,「那你都吃下去了,還能生孩子不?」

宛清真是沒差點口水給嗆死,臉溫度高的不知道多少度了,直拿拳頭去捶他,嗔罵道,「害不害羞,離我遠點,就是能生,我也不生,要生你自己生去。」

捶完,宛清就要走,卻被他拉住了,下一秒已經被圈在他懷里了,脖子處也一陣癢麻傳來,聲音嗡嗡的,「你是我娘子,你不生我找誰生去,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們現在就回去生。」

說著,推著輪椅就往前走,宛清真是怕了他了,忙用腳抵著地不準他走,扭捏著道,「沒事,就是七八天不會……那個,倒是母妃,也不知道身邊是誰有異心,我們得幫她找出來,沒準你還能得個弟弟或妹妹呢,那樣就有人陪你玩了。」

那樣,你也能少打我的主意,她現在十五歲都還不到就做娘,宛清想著就想拍飛他,哪涼快給我哪呆著去。

莫流宸听了宛清的話,忍不住嘴角抽搐,讓母妃生了弟弟妹妹陪他玩,虧她說的出口,這要是被母妃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看她呢,再說了,母妃和父王看著就不那麼簡單,哪是她想就成的,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哼了鼻子道,「少打小心思,逃不掉的。」

宛清自然知道逃不掉,但就是看不慣他得瑟的樣子,紅著臉鼓著嘴氣呼呼的走了,臨走前拋出來一句,你今晚睡書房。

莫流宸看宛清是真惱了,忍不住撅了嘴,也不追了,就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的瞧著宛清走遠。

宛清走了一會兒,也不見莫流宸追上來,就是輪椅的咕嚕聲也沒了,宛清心里就有些打鼓,他今兒真是反常的厲害,別是出了什麼事,宛清想著,心里就有些擔憂,忙往回去找他。

遠遠的就見莫流宸坐在那里,正撇了嘴在生氣,見宛清過來,把頭往旁邊一撇,完全就是一副不想搭理宛清的別扭模樣,宛清真不知道哪里惹著他了,真是個別扭的人,算了,她大人不計小人過。

宛清走過去推他回去,莫流宸一腳搭在地上,宛清怎麼推都走不了,不由的推了推他,「你到底怎麼回事嘛,還走不走了?」

莫流宸聳了聳鼻子,萬分委屈的道,「你不是不理我嗎,還讓我睡書房,我才不睡書房,我寧願睡地上,我就睡這里了,待會讓人給我送兩床被子來。」

宛清就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丫丫的,不走就算了,還睡地上,這要讓王妃她們知道了,有她好果子吃了,到時候這廝嘴里還不知道蹦出來什麼驚世駭俗損她的話來,宛清忍不住眼角抽了兩下,覺得天空很灰暗,有種被吃得死死的感覺,宛清無力的道,「我怕了你成了吧,讓你睡床上。」

莫流宸听了,這才抬了一只眼,一本正經的問道,「那你睡哪兒?」

宛清真是望天無語,這廝八成能猜透人的心思,他不願睡書房,那她睡總成了吧,正月復誹著,就听莫流宸閉了眼道,「算了,我還是睡這里吧,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才不願意給我生孩子。」說的還帶了那麼一絲的淒愴,明亮又魅惑的鳳眼霎時間含了蒙蒙水汽,真是萬分委屈。

宛清被說的又惱又氣,臉紅一半因為羞一半因為怒,咬牙切齒,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喜歡他,氣都被氣死了還能說的出口才怪,可要是不說這廝八成真不願意走,她總不好硬拖吧,也得拖的動才是啊,這廝最近變得越來越月復黑了,連這樣的招數都使出來了,還口口聲聲愛干淨呢,連睡地上的話都說的出來了,她又不能由著他不管,誰讓相公是天呢。

宛清想不出來辦法,只能暗跺腳,「都睡床上總成了吧。」宛清發現,在他面前,她壓根就沒贏過一回。

莫流宸听了這才咧了嘴,不過還有問題沒解決,嘴角微微翹起,撲閃著那雙嬌艷迷人的鳳眼,純真又無辜的問道,「還有呢?」

宛清見他那鳳眼切切地眼神,清湛的眸子里含著絲撒嬌的味道,不由心一軟,下意識地點頭道,「你是我相公,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去,可我還太小了,生孩子有危險,你總不能要孩子不要我了吧。」

莫流宸被宛清說的一愣,宛清的話他還是听的,她說有危險,那肯定是有危險了,那麼大的孩子生出來不危險才怪,上回二夫人生孩子難產時他也是在樹上待了一會兒的,當時就不想宛清將來受那個罪,可他心里擔心啊,萬一宛清以後看上誰了,不要他了怎麼辦,忙摟著宛清道,「那不生了,以後都不生了。」

宛清真是被他一前一後的變化弄暈了,前一刻巴巴的求她,後一刻就不要了,宛清不由的拿眼楮覷他,「當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只要你,」莫流宸摟著宛清,把頭枕在宛清脖子處,聲音竟帶了一絲莫名的慌張。

宛清都被他摟的快斷氣了,心里卻是軟成一灘水,他這是擔心生孩子有危險了,可他說的話也混了點吧,說不要就不要,王妃王爺他們也得同意啊,她不生,回頭不給他納小妾才怪呢,古代女子進門一年還沒消息,婆家估計就有小心思了。

更何況老夫人一直就有好不,這事還得看天意啊,再說了,能生出來一個小妖孽,那也是一種成就感啊,宛清只要想一想,心里忍不住就一陣得瑟,在心里把眼前的大號壓縮壓縮再壓縮,那小號的估計就是了,男的女的都成啊。

莫流宸瞧宛清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尤其一雙靈動的大眼清澈明亮,如水洗的珠玉,墨黑又耀眼,就忍不住心里嘀咕,她這高興啥,等反應過來,才覺得自己被她給騙了,岳母再危險還不是生了兩個小寶貝下來,哪里就那麼危險了,她自己原就會醫術呢,听說還是她救的岳母,就會瞎嚇唬他。

想著自己被騙了,莫流宸忍不住伸了手去撓宛清的癢癢,罵道,「讓你還嚇唬我,說,還騙不騙我了。」

宛清連著求饒,沒差點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沒,沒有,我沒有騙你,我發誓,我騙了你,我,你,我,你就是小狗。」

還你就是小狗,莫流宸真是被宛清氣笑了,故意僵木著臉道,「還說不糊弄我,連發誓都騙人,再不好好治治你,回頭真無法無天了。」

兩人就這麼鬧著,那邊王妃見了,忍不住假咳了一聲,宛清和莫流宸兩人一哽,就齊齊鬧了個大紅臉,一雙眼楮不知道瞟哪里好了,這條路平素也沒人來啊,王妃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那听了多少啊,她不大想生孩子的事,她都听到了?會不會因此惱她啊?

宛清想著,心里就一陣擔憂,就見王妃上前,拍了宛清的臉,笑的如一朵新開的茶花,「別擔心,有母妃在呢,就是現在生也不礙事。」

宛清當真想去撞牆,左右喵喵,除了一大塊竹子,沒有半點牆壁,宛清那個恨啊,就是這片竹林遮掩住了王妃,她才沒看見,回頭想法子全砍了才好,努力轉移話題道,「母妃找我和相公是有什麼事麼?」

王妃知道宛清臉皮薄,也就不打趣她了,依她看,在這事上宸兒也不像是個會退讓的,宛清也確實小了點兒,還有一個月才及呢,圓房也算是一大進步了,她不急,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擔心不害怕,等臨頭就無懼了,便笑道,「昨兒太後給了你封賞,你得找個時間進宮謝恩,母妃把這事給忘了,特地來跟你說一聲。」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她來是想來瞧瞧宛清是不是真魔癥了,宛清看著也不像個膽大的,今兒說出來的那番話沒差點嚇暈她,不過好在沒事,不然老夫人她們又該借機尋事了,倒是沒想到撞上宸兒和宛清嬉鬧的一幕。

莫流宸听了,嘴就撅起來了,嗡了聲音道,「不去不行麼?」

上回宛清離王府不過才兩三個時辰,宸兒都差人去催好幾回了,所以說這話,王妃倒也理解一些,便對宛清道,「這是規矩,之前母妃說你身子不適,晚個一兩日再去也沒什麼關系。」

既是規矩,宛清哪里好意思說不去,那就去唄,宛清點點頭應下,「那宛清明兒就去。」

王妃原還想再說兩句,那邊就有小丫鬟匆匆忙跑過來道,「王妃不好了,側妃娘娘的臉腫起來了。」

王妃听的一愣,沈側妃之前在她屋子里還好好的,怎麼轉眼臉就腫了,看丫鬟那焦急的樣子,怕是腫的厲害,王妃蹙了蹙眉頭,詢問了幾句可請了太醫之類的話,便轉頭對宛清他們道,「母妃去瞧瞧她。」

說完,就帶著丫鬟走遠了,宛清卻是忍不住咧了嘴笑,莫流宸見她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摟在懷里,點了她的鼻子道,「又是你干的好事,是不是?」

才被王妃逮個正著,宛清哪好意思和他膩在一起,忙道,「快松開,不然又被人瞧見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莫流宸卻是抱緊了不松手,聳了鼻子,眼里盡是笑,「怕什麼,抱緊你,母妃瞧了才高興呢,其他人誰敢笑話,我戳瞎他雙眼。」

那邊梳雲捂著臉走過來,听了這話,忙紅了臉背過身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窘的發紫了,她不過才瞄了兩眼,可別戳瞎她雙眼啊。

宛清臉更是紅的發燙,狠狠的瞪了莫流宸一眼,莫流宸知道她臉皮薄,只得乖乖的松了手,宛清站起來,就見到背對著他們的梳雲,忍不住在莫流宸放在地上的那只腳上狠狠的踩了一下,讓你胡說八道去。

莫流宸沒料到宛清會來這麼一下,一陣齜牙,那邊梳雲听見一陣淒厲的叫聲,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就見莫流宸捂著腿,可憐巴巴的瞧著宛清,一副有冤無處伸的樣子。

宛清最是見不得他裝弱了,明知道是裝的,可就是沒來由的心軟,不想理會他,忙把梳雲叫上來了,有外人在,看你還敢胡鬧去。

梳雲只得硬著頭皮上來了,宛清細細的瞧她的臉,越看越是氣,這臉腫的厲害,沈側妃瞧著柔弱,沒想到力道比顧宛芸的還大,那雙手,宛清真恨不得廢了她才好。

「藥呢,你不是帶在身上了,怎麼沒擦?看這臉腫的,沒個三五日怕是好不了了,」宛清心疼的道。

梳雲搖搖頭,眼圈紅紅的,她身上沒帶藥膏,就是帶了,當真那麼多人的面,她也不敢擦啊,宛清瞧她那樣子,也猜的出來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下次避著她們點兒,她們不能拿我怎麼樣,就拿你們開刀,以後誰欺負你們,尤其是打了你們,記得討回來,做的隱秘點,不能白被人欺負了,回頭自己多制一些備著。」

梳雲連著點頭,想起沈側妃之前對她說的話,忍不住撅了嘴道,「少女乃女乃,沈側妃讓奴婢帶她去見半月坊老板。」

宛清听了忍不住冷哼一聲,都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死心呢,世子之位也是她兒子的了,那什麼鐵匣子也在她們手里,她倒還不忘惦記著半月坊,竟還來挖起了她的牆角,「說吧,她給了你多少銀子。」

梳雲愕然睜大了眼楮,搖搖頭,「她沒給奴婢銀子,她說奴婢害的世子妃崴了腳這筆賬遲早要跟奴婢算,您又將奴婢交給了她處置,奴婢的小命就拽在了她的手里,奴婢必須得按她說的去做,不然有奴婢好果子吃。」

沈側妃還說少女乃女乃對她無情,也不幫著求情就把她扔掉了,這麼沒良心的主子,幫她做事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沒差點氣的梳雲把身上的癢癢粉全撲在她臉上,當她是傻子呢,少女乃女乃待她怎麼樣,她自己會不知道,這麼壞心思的女人,真是氣死她了,還警告她不準把這話跟少女乃女乃說,不知道她在少女乃女乃面前藏不住話嗎!她會為了這麼個壞人欺騙少女乃女乃?

莫流宸听了臉也沉了下來,沈側妃這是要將他們身邊的人一個個挖掉呢,要不是宛清身邊的丫鬟都忠心耿耿,估計用了也不放心,也難怪他身邊的丫鬟會害他了,就听宛清哼道,「半月坊老板既是她想見就見的,她的心未免也太寬了點,你以後少搭理她,既是回來了,哪里還輪到她做你的主,快些回去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

梳雲點頭,福身應下就走了。

宛清也推著莫流宸往回走,有些話在這路上說當真不大放心,宛清一路走,一路琢磨,冰嫻郡主進門才兩天,她們就合起伙來欺負他們了,以前還只是口頭上佔她便宜,欺負她,往她屋里塞人,如今更是將小主意打到她貼身丫鬟的手里了,連她身邊的人都敢動了,絳紫軒里里外外還不知道有誰是可用的了,林媽媽一直就和二夫人走的近,怕是她的人吧。

宛清突然很想將絳紫軒里里外外來個大換血,可是人換了,照樣可以再成為別人的眼線,好在他們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出王府了,等妖孽的腿治好後,有些帳得好好算算了。

可王妃身邊的人怎麼辦,她該用什麼理由插手過問婆婆屋里的事,管的太寬會惹閑話的,宛清忍不住撫了撫額頭,露出一絲倦色,莫流宸見了心疼的接過她的手幫著揉著,「別擔心,母妃那兒我會派人盯著的,其余人你也不用理會。」

哪能說不理會就不理會的,她都甚少出門了,都惹出來這麼多是非,王府的媳婦真不是好當的啊,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不得不說他的命還是挺大的了。

宛清想起明日要進宮的事,想起溫貴妃,忍不住問道,「相公,溫貴妃和母妃到底有些什麼瓜葛?」

莫流宸一听溫貴妃,臉就有些沉,撫了宛清的臉道,「你離她遠一點兒,明兒進宮謝了恩就趕緊回來,那地方可不是好待的,還有,不許再給別人做什麼人工呼吸了,不然,你以後都別想再單獨出門了。」

宛清听了人工呼吸四個字,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她還敢再做一回麼,小命不想要還差不多,忙拽了莫流宸的手臂道,「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再說了,皇宮重地哪里來那麼多落水的人是不是,就算落水了,被我踫上,那就更少了,我應該沒那麼背吧?」

莫流宸壓根就不大相信宛清的保證,她也就當時保證的好好的,一轉眼就忘了,莫流宸忍不住哼了鼻子道,「難踫上不還是被你給踫上了。」

宛清語咽,哀嚎,這人腦袋里八成搭錯了哪根筋,苦苦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她都再三保證不那麼做了還不成,這醋從昨天吃到今天還沒膩歪呢,宛清一本正經的對莫流宸道,「相公,廚房沒醋了,你去待一會兒吧。」

「沒醋就沒醋了,我去……,」莫流宸想也沒想接口道,等反應過來,臉頰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伸手就要去拽宛清,宛清早料到他有這一招了,也顧不得欣賞美色,昂著脖子笑呵呵的跑遠了,別淨想著佔上風,偶爾也該輪著她一回了。

吃過午飯不多久,竹雲就回來了,臉上掛了淡淡的笑,宛清遠遠的瞧了就知道是好事,這幾個丫鬟被教的還不錯,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也不避著她,恩,至少開心的喜事不避著她,梳雲是個急性子,哪怕臉都腫了,還忍不住湊上來問道,「怎麼樣?」

竹雲一見梳雲的臉,忍不住就擔憂起來,梳雲忙低了頭,催促道,「少女乃女乃還擔心著呢,快去回話了先。」

竹雲見她臉都腫成什麼樣了,還這麼活乏著,就知道沒什麼大礙,忙進了屋,那邊冷灼瞧梳雲臉紅腫著,還出來湊熱鬧,面無表情的臉有一絲的皸裂,冷聲道,「臉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快進屋呆著。」

梳雲被他說的臉一窘,忙捂了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回屋了,死木頭,她受傷關他什麼事,她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屋子里,她原本膽子不小的,可方才一個人在屋子里呆著,心里就老想著少女乃女乃在王妃屋里跟她說的那一番話,心里慎得慌,再說了,也不是傷的很重啊,少女乃女乃可是把最好的藥都拿給她用了,她覺得臉越來越不腫了,被他一說,她覺得臉更是腫了,火辣辣的疼。

竹雲見了宛清便把今兒在顧府听得的事稟告于了宛清,宛清這才知道,當真跟莫流宸說的一般,是有殺手去殺二夫人,只是逮著了兩個活口,都交給了顧老爺,也查出背後是誰下的手,原來是二姨娘,二姨娘原先是抵死不認的,最後殺手當場拽了她身邊的丫鬟出來,這才認了罪。

如今二姨娘已經被關去佛堂和大夫人作伴了,唯一的區別就是大夫人還有出來的機會,她怕是沒有了,小妾殘害正室,這罪名沒賣了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宛清也知道顧宛容肯定又將她記恨上了,而且現在事情的走向更是難以預料了,沒成想她救十三皇子一命,皇後會特地降恩與顧府,準許宛容參加選秀,要知道庶女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如今宛芸宛玉已經出嫁了,顧府只有她夠年齡,雖說大夫人一直存了心將她撮合給侍郎庶子,可宛芸宛玉時不時的回顧府鬧騰,宛容自己也是抵死不願,這才耽擱了下來,如今皇後娘娘更是特地降恩,倒是解了宛容的困了。

宛清真是氣都被氣死了古代就是這點迂腐,兒子女兒做出點什麼大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們的父母,這原也應當,可是犯不著連著兄弟姐妹都跟著受惠吧,宛容跟她雖談不上水火不相容,可也沒好到這個地步,皇後也不先打听打听就這麼做,這不是好心辦壞事嗎,回頭她攀上哪個親貴,得了勢還不反過頭來往死里整她,宛清可不相信宛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不說宛清佔了她的便宜,宛清已經很滿足了。

宛清忍不住又是撫額,竹雲听了也是氣啊,少女乃女乃最是不喜歡惹麻煩的了,偏偏那些麻煩像是長了眼楮似地往她身上躥,趕都趕不掉,還是趁早離了王府過兩天舒坦日子才好,不過至少顧府可以放心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老太太也將顧老爺訓斥了一番,顧老爺也重視起內院的事了,自己的娘子自己不保護還讓出了嫁的女兒和女婿掛心,他這個做爹的做人家丈夫的真是沒用,好在這回沒出什麼大事,不然他都沒地兒後悔去。

竹雲想起回來之前,碧月對她說的話,便對宛清道,「少女乃女乃,二姑娘說過兩日要親自來謝謝您呢。」

宛清听了忍不住又是眉角輕跳,那可不是個省心的主,算了,來想來就來吧,姐妹之間總不至于不讓她來吧。

宛清坐了一會兒後,想著冰嫻郡主的腿崴了,沈側妃的臉腫了,她怎麼樣也是要過去看看的,免得又被人說她不知禮,連規矩都不懂,便讓竹雲準備了一些止痛的藥膏,帶著竹雲去了世子妃的屋。

冰嫻郡主崴了腳,腫的厲害,王妃也在她屋里,還有宮里的太醫也在,正想著法子給冰嫻止痛,老夫人瞧冰嫻一張白女敕的小臉有些微的蒼白,嘴唇緊抿著,臉上就有抹擔憂之色,「好好的進門才兩天,怎麼就崴了腳,那丫鬟可處置了?」

三太太听了淡淡的瞥了眼宛清,這才接口道,「冰嫻的丫鬟倒是處置了,只是宛清的丫鬟側妃心善饒了她一命,就連板子都沒打呢。」

老夫人听了,目光冷冷的掃了眼宛清,「就是個禍害,冰嫻進門才兩天就遭這麼大的罪,回頭寧王妃知道了還不知道心疼成什麼樣子,她倒是好,連個丫鬟都不處置了,難不成冰嫻還沒個丫鬟尊貴,由著人欺負。」

三太太听了淡笑不語,怎麼不處置,可人家丫鬟背後的靠山大了去了,人家顏容公主的臉可就仗著她了,就是借沈側妃幾個膽子怕也不敢打死她,不過顏容公主的臉總有好的一天,只要丫鬟在王府一天,還不是由著她們拿捏。

宛清知道她們是故意說給她听的,不然王妃的臉也不會那麼沉,老夫人這是顛倒黑白,宛清能欺負得了冰嫻去,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這麼幫著了,要真是欺負了,還不定怎麼磨難宛清,東西她們都得到了,就不能讓人過兩天安生日子,不過,王妃也知道那是她妄想了,老夫人去佛堂住了幾天,雖說是她應得的,可畢竟是因為宛清才去的,又是冰嫻求情放她出來的,她原就不中意宛清,這會子怕是更不待見了,估計不稱了她的意休了宛清是不會罷休的了。

宛清站在屏風處听著,等她們沒說了,這才上前福身行禮,把帶來的藥送上,「這是止痛的膏藥,很有效呢,特地拿來給大嫂用的。」

老夫人瞧了宛清就來氣,把宛清往前遞的手一拍,瓶子就往地上砸去,「不用你假好心,管好你的丫鬟才是正緊,要不是因為你,冰嫻也用不著受這麼個罪,這藥里還不知道添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宛清真是氣不打一出來,抿緊了唇瓣,目光冷冷的看著老夫人,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她孫兒媳了,錦親王府的二少女乃女乃,她當真是半分臉面不留給她,她是來送東西的,沒招誰惹誰,就這麼落她的臉面,宛清真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對她破口大罵了,還不是正經的老王妃呢,就這麼大架子了,要真是的,還不定要飛上天了,先王爺的眼光真是不咋地,不過好像听說是先王妃臨死前給先王爺娶的,有些冤枉他了。

那邊王妃往宛清面前一站,將宛清護在了身後,冷著臉朝老夫人道,「母親說話尊重點,宛清好心送藥給冰嫻,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到宛清頭上,宛清不管丫鬟有沒有錯都交給了側妃處置,這難道還不夠大度,冰嫻的丫鬟踩了她的裙擺害她崴了腳也不過就是打了二十大板,難道非得打死宛清的丫鬟你才滿意是嗎,您不怕皇後娘娘怪罪,那您就打吧。」

王妃也是忍夠了,說話就大聲了點,老夫人還從未見過王妃這樣發火過,一時怔在那兒,屋子里其余人也都怔住了,老夫人回過神來,氣都手都抖,「溫婉大方知禮,你倒是會吼庶母了,這就是你的溫婉知禮!」

宛清听得無語,她發現她壓根就不應該出絳紫軒才對,到哪都惹人不順眼啊,這老夫人當真是個極品了,佔著王妃溫婉大方,就處處欺負人,宛清往前一站,攔著王妃的手臂道,「母妃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宛清沒事,那藥老夫人怕宛清添了東西,太醫不是在這里麼,讓他驗驗就是了,丫鬟宛清回去了也會好好教的,以後就是被欺負了也不準吭一聲乖乖的躺在那里等著挨板子,誰讓她是小戶出身的丫鬟呢,算了,這丫鬟我也不敢留在王府里了,轟出去算了,回頭皇後娘娘問起來,有老夫人擔著呢不是。」

呢喃著說完,宛清回頭吩咐竹雲道,「去,讓梳雲收拾包袱走,上回不是半月坊要收徒嗎,我正好做個順水人情將她送人,省得留在王府里給老夫人她們添堵。」

竹雲听了應聲就要下去,還是讓梳雲出去躲兩天才是正緊,怕是用不了多久,她也得出去了,到時候少女乃女乃真的要孤立無援了。

竹雲才轉身,老夫人就慌了,丫鬟既是送了人那可就與宛清無關了,回頭顏容公主真來找宛清要治臉的藥膏,她把責任一推,這麼多人瞧著,這罪責可不就擔到她頭上了,大御朝誰不知道皇後為了顏容公主的臉那可是費勁了心思,就算治不好,哪怕是一點希望,她也擔待不起啊,更別提顏容公主如今臉日益漸好了,沒想到宛清當真是個狠心的,貼身的丫鬟說不要就不要了,一點都不心疼。

老夫人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下意識的捏緊了扶著她胳膊的三夫人的手臂,三夫人知道這是要她遞台階呢,只得笑著對宛清道,「老夫人只是擔心冰嫻受了委屈,哪里是要轟走你的丫鬟,快別讓她走了好好教一番就是了,回頭皇後娘娘真怪罪下來,你也不好擔待啊。」

宛清听了嘴角微弧,這台階她可不要,太小了就跟走在平地上似地,宛清搖頭裝傻道,「宛清膽小,三嬸可別嚇唬我,怎麼會不好擔待呢,丫鬟不懂王府的規矩,沖撞了世子妃惹的老夫人勃然大怒,沒活活打死她已經是宅心仁厚了,我打發她走也是一片孝心,再說了,我才救過十三皇子一命,皇後怎麼會責怪到我頭上呢,母妃,你說是不是?」

王妃听了模了模宛清的臉,點點頭,「你孝順老夫人,皇後娘娘賞識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罪你,老夫人面子大,以後顏容公主需要的藥膏,有她去尋,你也少為這些事操心,待在院子里好好照顧宸兒,母妃就心滿意足了。」

宛清連著點頭,老夫人面子大呢,這事可就不就得她擔著才行,不然總想著欺負人,老夫人這下是真擔心了,後悔自己跟個賤婢過不去失了分寸,那邊冰嫻忍著腿疼,道,「都是冰嫻的錯,是冰嫻沒教好丫鬟才崴了腳,不關宛清什麼事,老夫人要罰就罰百合吧。」

說完,又朝宛清道,「弟妹,是大嫂沒教好丫鬟,害的你失去貼身使喚的丫鬟,大嫂心里過意不去。」

宛清眨巴了兩下眼楮,這台階算是夠大了了,不過她還是希望老夫人能開口求呢,只是冰嫻畢竟是世子妃,又才進門兩天,她求情她怎麼樣也得給個兩分薄面的,剩下的一分就看老夫人的表現了,宛清瞅著老夫人不語,老夫人瞅了眼冰嫻,揮手道,「沒規矩的丫鬟,推出去再打十大板子,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宛清听了,臉色這才好了三分,就听王妃道,「這事就這麼算了吧,以後都不許再提了。」

宛清應下,那邊竹雲也回轉了身子跟在宛清身邊,心里忍不住高興,總算能讓老夫人吃了一回癟,讓你看少女乃女乃不順眼,哼,還不是連少女乃女乃身邊的丫鬟都拿捏不了,少女乃女乃只是低調,可不是誰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太醫之前听了宛清的話,當真去檢查地上的藥膏,這可都是上等的好藥啊,怕是皇宮里都難得一見,被打壞了當真是可惜了,看著太醫那詭異的神色,老夫人忍不住問道,「可是藥膏有問題?」

太醫下意識的點頭,老夫人臉就陰沉了下來,目光也冷了,就听太醫道,「這藥難得著呢,不但能止痛,就是對治療側妃的臉也是有效的,只可惜……。」

太醫瞧著那破碎的瓶子合起來上面的半月坊字樣,也就理解了,既是能治好顏容公主的臉,可見醫術之高超了,可惜都倒在了地上,好好一瓶藥就這麼給毀了,太醫惋惜的嘆氣,宛清也無辜的睜圓了眼楮,跟著嘆息道,「怕是不能用了。」

王妃瞧太醫那惋惜的樣子,瞅著宛清的眼神就帶了幾分打量和詫異,半月坊前前後後送了不少好東西來給她了,她都當尋常物件送人,不像別人獻寶似地送上來也不說一聲有多難得,都是回頭才知道珍貴著呢,王妃想著沈側妃那張臉,問宛清道,「這藥不能用了,你那可還有?」

宛清點點頭,隨即又搖頭,「梳雲臉腫的厲害,我就將剩余的都給她了,她肯定已經用上了,再要來給側妃用怕是不妥。」

丫鬟用過的再拿來給沈側妃用,王妃瞧她用著心里也不大舒坦,沒得說她拿她跟個丫鬟比輕賤了她,那就腫著吧,宛清藥是送上了,可是老夫人摔掉的,有了幾次教訓,老夫人以後就是想摔宛清的送的東西怕是會添幾分顧忌了。

宛清就站在那兒絕口不提再去半月坊尋點來給冰嫻郡主和沈側妃用的話,她才不傻呢,一個個眼巴巴的希望她主動提出來,她會傻到那個地步才怪。

再說了藥就那麼多,半月坊賣的膏藥總共也才十五六種,每一樣都珍貴難求,用的藥材也都是罕見的,她才不會白白便宜了別人,反正也討不來半句好,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了,為了不被人說她不失禮,宛清來一回死多少腦細胞啊,不過要是側妃知道了這事,心里沒準會咒罵老夫人多事呢,宛清想想臉上就帶了三分笑。

宛清見禮也到了,不關她什麼事了,便朝她們福身道,「大嫂安心養傷,宛清就先回去了。」側妃那兒也不用去了,空著手去實在不成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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