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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成,你是我娘子,我不看你看誰去,湊合著瞧著就是了,」莫流宸撲閃著那雙嬌艷迷人的鳳眼,純真又無辜說道,見宛清還撅著嘴氣呼呼的站在那兒,美麗的鳳眼立刻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委屈的耷拉著眼皮道,「腿被你踢的到現在還生疼呢,你不是要幫我揉揉嗎,還不快些,都腫起來了,下手真狠,你真是我娘子?」

宛清輕咬唇瓣,一抬頭就見他妖冶的鳳眸里又浮上一層水霧,墨玉般的眼楮睜得大大的,如從千年寒潭撈出來的的黑珍珠一般,露出純淨無辜又委屈挨了一腳的神情,指責著宛清的殘忍,宛清多頓一步,他迷蒙的眼楮就愈加朦朧一分。

宛清暗暗撅嘴,疑惑那水霧迷蒙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來的,自來水開關都沒他那麼靈活,說來就來,連醞釀的時間都不用,自來水開關好歹還要轉一下啊啊啊!偶然還有缺水的時候啊啊啊啊!是不是真腫了啊啊啊!

明知他是八成裝的,而且她心腸也不軟啊,可她偏偏就是受不了他這個模樣,那樣純淨又委屈如受傷的小考拉一般,只覺得心軟綿綿的,想拿手去模它腦袋,毛茸茸的好可愛的,宛清想著就把眼前的人縮成小考拉,趴在小榻上可憐巴巴的瞅著她,宛清好想提著考拉的腳倒過來放著,狠狠的打它屁屁,一邊打一邊罵,讓你裝可愛讓你裝無辜讓你裝弱騙人,給我樹上呆著去。

宛清想著就忍不住欽佩起自己的想象力起來,想著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八成的氣的吐血,不由的干咳一聲,小碎步挪過去,某人早已經撅了嘴,把褲子給擄了起來,哼哼歪歪的躺在小榻上等著她了,頗有一絲任君采擷的意思。

宛清見他的腿一日比一日淡,如今已經淡綠色,比宛清頭一回見到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可就是這余毒難清啊,少說也要半個來月吧,也不知道這腿上的毒到毒發那日會不會再發,想來為了成親刻意逼著那日的,不然這麼久怎麼也沒踫上他發病。

宛清一邊想著一邊拿手去幫他捶捏,莫流宸歪躺在小榻上,真是舒服到不行,以前都是夜里宛清偷偷的幫他月兌光了衣服施針捏腿,他是半點表情也不能泄露啊,哪像現在這般,想怎麼哼就怎麼哼,似乎有意把以前的表情全都補回來。

宛清揉了好久,手都酸了,可是只要她稍稍停一下,某人就大叫,那聲音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就像宛清是在虐待他一般,不過也只是嘴上哼哼,眼眸里可全是笑意呢,他早就想這麼做了,晚上憋的他實在的心癢難耐。

宛清無意間抬眸,便觸到雙深情的翦水瞳眸,那明亮又魅惑的鳳眼里閃爍著如水的溫情,雖然再她看去的時候挪了眼,可總覺得那視線追著她許久了,被如此俊美無鑄的美艷絕倫男子深情的注視,還要保持淡定女帝的神情,那可真有難度,她自認沒那麼高的修為,臉頰粉透,頭低低的,手上的力道是越來越軟,腦海里總是那一抹溺出水的溫情,暗暗猜測方才是不是真看花眼了。

「娘子,你餓了?」宛清還在出神,腦海里突然冒出他的聲音,迅速的抬頭,就見到近在咫尺的他,俊逸絕倫的臉龐,就連鼻尖也是好聞的青草香,宛清嚇了一跳,不帶這麼嚇人的,他不是躺著的麼,怎麼又坐了起來,還問她餓不餓,難不成他餓了?

宛清一雙清亮美麗的眼楮望著他,問道,「相公,你餓了?那我去跟你端吃的來。」

他是見她捏的有氣無力,撓癢癢也比她的力道大,才問她餓不餓的好不,怎麼就變成他餓了呢,莫流宸無奈的瞅了宛清一眼,復又躺了下去,宛清撇撇嘴,認命的繼續揉起了腿。

才捏了幾下就開口問道,「相公,你的毒還會復發麼,要不我給你準備藥浴吧,盡快把毒逼出來?」

宛清說完,一雙眼楮就盯著莫流宸,半晌才听他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哼錯了還是答應了,但是宛清還是去準備藥浴了。

扎了兩個時辰馬步,梳雲已經快瀕臨虛月兌了,在冷灼說時間到了那一刻,梳雲還沒站直就直直的往地上倒去,冷灼身影一閃,一只手托住了梳雲的腰。

鼻尖聞到一道清新還帶著絲冷翳的味道,梳雲臉一紅,拍著他圈在她腰間的手,嬌斥道,「快松手!」

手臂環著的柔軟讓冷灼身子一僵,難得有多余表情的臉竟微微紅,听了梳雲的喝道忙松了手,梳雲就那麼毫無征兆的繼續以先前的姿態栽了下去,四仰八叉的。

宛清出門時正巧見到這麼一幕,忍不住撫額,阿灼真是太老實了,讓他松手他就松手,這下梳雲不恨死他了才怪呢。

果然,梳雲趴在地上,各種氣死的表情,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就算先前腿站的有多酸,還是很麻利的爬了起來,走到冷灼跟前,恨恨的幽怨的看著他,最後一抿唇一腳狠狠的踩了上去,讓你公報私仇,讓你欺負我,哼!

踩完了,酷酷的轉身,一陣齜牙咧嘴,這木頭的腳比石頭還硬,踩的她腳好痛,癟著嘴看見宛清含笑的看著她,還有竹雲掩嘴望天的樣子,嘴就更癟了,一挪一挪的走到宛清跟前,「少女乃女乃,您以後罰奴婢還是換個法子吧。」這個太狠了,心與身的雙重折磨啊,她受不住。

宛清微挑了眉頭,撇了一眼冷灼不語,竹雲卻是笑道,「這個懲罰人的法子很好,你才不過扎了兩個時辰馬步,方才可是踩的冷侍衛一陣錯愕呢,估計都踩出內傷了,回頭得送些藥給他,他可是爺的人呢,回頭爺生氣了,少女乃女乃都保不了你哦。」

梳雲這下更是欲哭無淚了,他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她還得給他送藥去,梳雲嘴撅的更高了,可是竹雲話說的不錯,方才那一腳她可是連吃女乃的勁都使出來了,就算腳不斷至少也得痛個兩天吧,回頭少爺怪罪下來,少女乃女乃還真不一定保護得了她呢,早知道還要送藥去,她干嘛還要踩他啊。

梳雲嘟著嘴回頭,哪里還見著冷灼的身影,不由的一瘸一拐的回屋了,這腿還得好好揉揉才是,揉完了腿就給他送藥去。

接下來三天,宛清都在給莫流宸準備藥浴,三天後,莫流宸差不多已經能走十**步了,腳上的痛楚更輕了。

這一日,宛清正坐在窗戶旁,拿了繡棚子繡東西,梳雲匆匆忙的進了屋來,告訴宛清道,「少女乃女乃,青姨娘的孩子沒了。」

宛清淡然的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老夫人和沈側妃那麼注重冰嫻郡主,怎麼可能讓青芙把孩子生下來給冰嫻郡主添堵,能忍到現在才動手已經很不錯了,青芙殺了秋月,若非要靠她來打擊老夫人和沈側妃,她又怎麼會容忍她活到現在,如今也算是她的報應了,既懲罰了她,也沒有弄髒她的手,不是更好麼。

只是話雖這麼說,但是該有的禮數還得做全套了,怎麼說青芙也是從她院子里出去的,沒的又是老夫人心尖上的重孫兒,想到心尖上的重孫兒幾個字,宛清嘴角忍不住劃過一抹譏諷的笑來,吩咐梳雲道,「你去庫房找些上好的藥材給她送去,再給世子爺送一瓶膏藥去。」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按照王爺的吩咐,今兒他可以上藥了,只是到底今天是不是第一天,那就不知道了,王爺不過就是那麼一說,王府就他一個完好的世子,王府將來的重任還得交到他手里,怎麼也不會讓他有絲毫的損失啊,再者王爺雖說他要是未好,那他和冰嫻郡主的親事就暫緩,可這幾天也沒听說有這回事啊,沈側妃還不是每日的去找王妃商議他們的婚事,絲毫未受青芙的事影響,不過就是每回瞧她的眼神很冷一些就是了。

況且這麼掉王府臉面的事,王爺怎麼可能真跟寧王府說,不然還不是塞了一根刺過去,不過就是做個樣子給他們看看罷了。

宛清笑笑,放下手里的針線,看看天色,天邊已經晚霞漫天了,像一條絢麗的彩帶橫過天際,半晌,宛清回頭問道,「竹雲怎麼還未回來。」

梳雲也納悶呢,按說她們出門,怎麼著這個時辰也回來了啊,竹雲今兒可不是不太正常,別是出了什麼事才好。

正說著,那邊竹雲就掀了簾子進屋來,梳雲忙走上去,問道,「今兒怎麼這麼晚回來,可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竹雲點點頭,回宛清道,「今兒奴婢拿了東西出府時,發現有人跟蹤奴婢,後來見奴婢是去端王府才作罷,奴婢不放心,出了端王府又饒了好半天才去的小院,這才耽擱了時間,讓少女乃女乃擔憂了。」

宛清點點頭,如今京都半月坊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幕後老板神秘莫測,唯有她這個小股東在明處,要想向半月坊下手或是來啃一塊肉,可不得把視線對準她們麼。

竹雲又道,「您交代的事奴婢辦成了,端王妃答應幫您,大概不多久三姨娘升平妻的詔令就該下來了。」

宛清原還想讓顧老爺寫個奏折,可後來發現根本就沒這個必要,那樣只會徒生事端,大夫人肯定會鬧騰個不休,她那個尚書老爹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三姨娘還有凝兒和昕兒要照顧,哪里那個精力來對付大夫人,若是皇帝親自下令升三姨娘為平妻,那就是顧府也不敢怠慢三姨娘分毫,就算分位不及大夫人,但是也不差分毫。

既然皇宮里有顏容公主幫她,外面端王府也可以幫她說說話,又有她舅舅在,再加上王爺的權位,這個詔書那就是手到擒來。

看著宛清成竹在胸的樣子,竹雲可是還有幾件好事沒跟她說呢,忍不住笑道,「前幾日,大夫人又被蛇嚇了,這會子正臥病在床呢,也不知道您回門那日下不下的來床。」

宛清愕然睜大了眼楮,隨即咧嘴笑了,定又是那廝弄出來的,是該好好嚇嚇她,這回怎麼也該搬出院子了吧,宛清如事想著,就又听竹雲道,「二姑娘也開始議親了,听說是戶部侍郎的庶子,二姑娘鬧死鬧活的不同意呢,老夫人被她吵的都頭疼死了。」

梳雲听了,直拿眼楮去瞄竹雲,她才一回沒跟著出門,就錯過了這麼多的好戲呢,宛清也好奇,她不過就是去了一趟端王府,再就是去小院,按說不會遇到顧府的人才是啊。

竹雲似是知道宛清心中所想,回道,「是今兒三姨娘派了人來,奴婢在門口遇見了,是她跟奴婢說的。」

宛清一听三姨娘又差了人來,臉不期然的就紅了,怎麼每隔個一兩天,她就派人來問她是不是圓房了呢,別人不清楚,三姨娘還能不知道她還沒及呢,洞沒洞房真有那麼重要?

竹雲也是睜圓了眼楮看著宛清,她就納悶了,少女乃女乃和爺關系雖然很奇怪,每日里少說也把少女乃女乃氣的生上幾回氣,可不一會兒就和好如初了啊,晚上也是睡的一張床一條被子,怎麼就是不圓房呢,王妃每日早上也會派人來悄悄的問她,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再這麼下去,沒準王妃也要給少爺塞人了。

還有,最最重要的是,爺這幾日早晨起來的是越來越晚了,還有點黑眼圈,好似晚上做賊沒睡覺似地,可看少女乃女乃卻是精神奕奕啊。

宛清卻是不知道竹雲心里在想些什麼,她的滿月復心思都放在了顧宛容的親事上面,想到上回她說只要嫁的跟她一般就好了,如今卻是嫁個庶子,她能接受的了才怪,不過顧宛玉也才嫁的是右相庶子,大夫人怎麼也不會讓她越過宛玉去,她就是鬧也沒用,吃虧的還是她自己。

宛清站起身子往書房走去,竹雲和梳雲一些勸說的話都無從說起了,只得轉身去看看晚飯準備的如何了。

書房里,莫流宸正和冷灼商議什麼,見宛清笑著走進來,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揮手讓冷灼下去了,自己手忙腳亂的收起桌子上的東西,有種做賊的感覺,至少宛清是這麼覺得的,這廝這兩日當真有些不正常啊,不是呆在練功房就是在書房里忙活著,還刻意的避著她,有貓膩啊。

宛清拿那種奇怪的眼神去瞄莫流宸,莫流宸被她瞧的臉都紅了,眼神飄閃,宛清就更覺得有問題了,可又不好意思去問人家的**,憋的她真的好難受。

不過,想著是來道謝的,宛清暗嘟了嘟嘴,還是開了口,「謝你幫我。」

「什麼?」莫流宸以為她會搶著去看他在干嘛,卻沒想到她嘟了半天的嘴,竟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好好的怎麼要謝他,莫流宸拿眼楮去覷宛清,難不成她知道了?

宛清見他鳳楮湛亮純淨,帶了一絲的疑惑,少不得把話說全了,「謝謝你的蛇。」

哦,是那事啊,嚇他一跳,莫流宸頓時松了一口氣,妖媚的鳳眼閃亮著,「你是我娘子,幫你是應該的。」

說完,眉梢微挑著瞧著宛清,轉了調調,「你要真謝我,不如……。」

宛清一听,頓時打起了十萬分精神,這幾日沒少被他佔便宜,不等他說完便截口道,「既然相公都說是應該的了,那相公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才邁了一步,就听身後傳來一聲委屈的叫聲,「娘子,我餓。」

喊得宛清心肝都顫了,這廝別又想出什麼花招出來,但是既是喊了她少不得就止了腳步,回頭看他,就見他嘴嘟著,一副餓到不行的樣子,宛清看看天色,原就到了吃飯的時間了,也難怪他都餓了,便上前瞪了他一眼,既是餓了,也不知道出去,非得扛著是吧,有什麼事比填飽肚子還重要。

宛清上前推了輪椅,眼角瞥了一眼那沒放好的圖紙,只能看到一些線條,不知道畫的是什麼,好吧,她有種想做賊的沖動,額,就算真偷看了也不算是做賊吧,相公的東西不也就是她的麼,這個書房她也是有一半的使用權的。

這麼想著,將莫流宸推到餐桌後,宛清借口去廚房看看飯菜做好了沒有,轉身回到了書房,打開了抽屜,里面是一些圖紙,好似屋子。

不過最里面有兩個畫卷,好奇心驅使,宛清拿起一副打了開來,咋一看,臉就黑了下來,眼里有火星閃爍。

且看畫卷︰

一女子伏在早地上,她前面半米處有一只活潑的兔子,是一副女子撲兔圖,那女子只能見到一側臉,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她。

宛清坐在椅子上,看著圖,氣的眼楮都在冒火,他怎麼能把兔子畫的那麼意氣風發,把她畫的那麼憋屈,不是典型的諷刺她連只兔子都逮不到麼,還有當初她可是見四下無人才逮兔子的,他怎麼見著了,那拿銀子砸梳雲的不是他就是冷灼了,哼,那個時候可還沒議親呢就開始偷窺她了。

宛清坐在那兒瞪著畫卷,完全沒有注意到莫流宸已經推著輪椅進來了,見宛清黑了臉,大有撕了那圖的意思,不由的出聲道,「小心點兒,別把我的畫弄壞了。」

宛清撇過頭狠狠的哼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道,「這怎麼是你的畫了,這上面畫的可是我。」說著,卷起畫卷。

莫流宸無語,這是要搶佔他的畫呢,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便指著那只意氣風發的兔子道,「那兔子可不是你的吧,你把我的兔子送了人,我畫幅圖紀念它一下總可以吧?」

宛清沒差點被口水給嗆死,難怪把她畫的那麼憋屈了,原來是為了給他的兔子報仇呢,該死兔子最後還不是栽在了她手里,宛清在心里哼道,隨即橫著莫流宸,咬了牙道,「你幾次三番的闖顧府,不會也是因為這只兔子吧。」

莫流宸瞅了宛清一眼,木著臉點頭,宛清氣的都快說不出話了,沒差點氣的上去咬他一口才好,定是她將他的兔子送了人,沒人陪他玩,他就把她娶回來了,然後每天說她丑打擊報復她。

「那娶我也是因為這只兔子了?!」宛清忍著劇烈起伏的胸口道。

莫流宸默然點點頭,宛清把畫卷往他懷里一扔,哼了鼻子道,「回頭我就找端寧郡主把你的兔子要回來。」丫的,以後你就跟兔子睡了!

說完,宛清站直身子就往外走,身後是莫流宸爽朗的笑聲,妖魅的鳳眼里全是笑意,他娘子吃醋了呢,還是吃的一只兔子的醋,莫流宸心情好極了,把畫卷放進抽屜了,最後想了想,嗯,還是找個地方掛起來才好,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副作品了。

宛清一晚上沒搭理他,晚飯的時候也是離得遠遠的,頭一回因為只兔子分了被子睡,莫流宸有些悶,讓他更悶的還在後頭,第二日,宛清直接就抱了只兔子給他,晚上更是打了地鋪。

此時,某人的臉已經黑如墨了,一整天都沒理他就算了,同床分被子睡他也忍了,可睡地鋪讓他跟只兔子睡,那可不成,妖媚的鳳眼里就蒙上了一層水霧,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啟唇就喊,「娘子,我餓了。」

宛清抱著被子的手一頓,告誡自己不能被他給騙了,這廝最會裝弱騙人了,可腦海里不住的想著晚餐他吃了多不少,貌似比往日是少了不少飯菜,過少吃一餐兩餐的也不會餓死,不理他。

莫流宸見宛清還是不搭理他,也不喊了,就那麼癟著瞧著宛清忙活著,一雙眼楮像是定在了宛清身上似地,宛清到哪就跟到哪兒。

宛清見他沒再喊了,有些納悶的瞥過頭去看他,就見莫流宸正撇了嘴在生氣,像沒有分到隻果的孩子一樣,氣呼呼的,狹長的鳳眼里全是對她殘忍不給飯吃的控訴,看的好似宛清是灰姑娘的後媽似地,在他目不轉楮的注視下,宛清哪里躺的下去,只得敗下陣來,「那你要吃什麼,我去弄。」

莫流宸一听,黯淡的眼楮就亮了起來,把兔子的兩只耳朵一揪,舉高了道,「我要吃兔子肉。」

宛清真是無力了,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橫也是他豎也是他,喜歡兔子,她就找了兔子來,雖然不是那只什麼小白,但是總是白的吧,不會這廝發現了這不是他的小白,所以才要吃了它吧,宛清拿眼楮覷他,就觸到一雙妖艷又哀怨的眸子,干淨又純潔。

當真是餓到不行了呢,只是吃兔子肉會不會太殘忍了點,再說了,大晚上的誰給她燒火啊,充其量也就給他來幾塊糕點。

宛清去端了糕點來,莫流宸把兔子往地上一扔,接過宛清手里的盤子擱在小幾上,伸手拉過宛清,一個翻身就拿那精壯的身體壓住了宛清,明亮而嫵媚的鳳眸里滿是委屈,微嘟了嘴道,「一只兔子而已,也值得你氣上兩天不理我。」

那灼熱的氣息噴在宛清眼楮上,弄的癢癢的,宛清不由的眯了眼楮,嘟了嘴不語撇過臉去不看他,誰叫你把我畫的那麼憋屈的,還掛在了書房里最顯眼的位置,一進門就看見了,這廝背地里肯定沒少笑話她,再說了,哪有兩天啊,滿打滿算,也才一天多兩個時辰。

宛清抿緊了唇瓣,眼楮里也含了絲委屈,莫流宸見了心也軟了,隨手拿過床榻里的畫卷,宛清見了,緊抿的唇松了三分,等拿到手後,就全咧開了,小樣,她裝弱也是不差的,再說了,她原就委屈了,要是這幅畫被別人看到了,那她的形象豈不是一落千丈了,連只兔子都比不上啊,多掉相啊,也不知道今天都有誰進書房了,她要不要殺人滅口啊。

莫流宸就那麼看著宛清拿著畫卷笑的眉眼彎彎的樣子,漂亮的鳳眼閃著灼灼的光芒,宛清見了,心下一激靈,忙推開他,拿著畫卷就跑出去了。

再回來時,莫流宸已經躺在了她給自己準備的地鋪上,宛清要他去床上睡的時候,他方才睜了只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兔子掉毛,床睡了不舒服。」

宛清無語,這廝還口口聲聲說喜歡兔子呢,丫的,才掉了幾根毛啊,就嫌棄成這個樣子了,好在方才她開門的時候,兔子追出去了,不然這廝還不得把它扔窗戶外面去啊。

宛清覺得自己又被他給耍了,那兔子八成就不是他的,只得拿眼楮剜他,莫流宸手臂一揮,連著宛清就拉了下來,再一揮,蠟燭盡滅,連個小火星都沒留下。

宛清整個人就被他抱在了懷里,頭也枕在了他胸口處,惹得宛清不時的就縮一下脖子,可又不敢亂動,心撲撲的跳的厲害。

第二天,竹雲和梳雲兩個進門見莫流宸睡在地上,而宛清早已經梳好了妝坐在床上發呆,心里就嘀咕,莫不是少爺惹到少女乃女乃被罰睡地板了吧,可不能啊,少女乃女乃怎麼能讓爺睡地板,這要是傳到王妃耳朵里那還了得。

兩人互望了一眼,都在想著怎麼說服宛清不要和少爺置氣才好,昨兒少女乃女乃不知道怎麼了一天沒和少爺說話,少爺憋著嘴委屈的眨著一雙水霧迷蒙的眼楮跟著少女乃女乃打轉的樣子看的她們都心疼,可想著要是為了少爺說話,就要被罰扎馬步兩個時辰,不由的怯了腳步,可是再這麼下去,少女乃女乃哪里能得少爺的心啊。

梳雲一咬牙,豁出去了,不就是扎兩個時辰的馬步嗎,站過去了也就忘了,正欲上前,就見宛清朝她們招手,兩人忙上前,就听宛清小聲道,「把這些被子都拿下去洗了。」

梳雲愕然睜大了眼楮,被單不是才洗過沒兩天嗎,少爺愛干淨,少女乃女乃也不差,被單沒幾天就要清洗一次,可是也不用這麼勤吧,不過還是依著宛清的吩咐抱著被單下去了。

兩人才走到門口,那邊就見王妃帶了丫鬟玉蓉走過來,兩人心一驚,忙退到一旁去了,頭低低的,心里卻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天啦,可不能進去啊,少爺還睡在地上呢。

王妃見了竹雲梳雲手里的被單,臉上就帶了絲溫和的笑,還有一絲急切的問道,「少女乃女乃和少爺可是圓房了?」

竹雲微微抬頭,才看了王妃一眼就連著搖頭,王妃眼里就帶了抹失望,媳婦這都進門半個多月了,怎麼還未圓房呢,不由的擺手道,「都下去吧。」

竹雲梳雲微抿了唇瓣,好想把王妃給拉回來,可要真這麼做了,少女乃女乃豈不是要跟著受罪,忙抱著被單出去了,交給浣洗的丫鬟,復又匆匆的跟著進了屋。

宛清正坐在床上百無聊奈呢,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可是他又沒起來,她總不好丟下他自己去吃吧,只得拿了本他擱在床榻旁小幾上的書翻看起來,補充點精神食糧,突然就听外面王妃的喚聲,宛清沒差點嚇壞,除了進門第一天王妃來過一回,可從來沒這麼早來過啊,今兒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再看熟睡在地上的莫流宸,宛清恨不得將他搬回床上才好,可她也得有那個力氣才是啊,正團團轉著呢,王妃卻是自己推了門就進來了,連床單都拿去洗了,人自然也是起來的了,只是王妃進門,下意識的四下去尋莫流宸,卻是沒見著人,再看宛清神色拘謹的樣子,不由的微蹙了眉頭,就听耳邊丫鬟的輕呼聲。

宛清微扯了嘴角,忙笑著迎了上去,扶了王妃的一條胳膊道,「母妃,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王妃走了幾步,就見莫流宸睡著地上的模樣,很是傾城魅惑呢,宛清都想把他藏起來不給外人瞧了。

似是覺著屋子里的人多了,莫流宸蹙了蹙眉頭,慵懶的睜開了眼楮,還未完全睜開,就嘟嚷的喊了一句,「娘子……。」

王妃原是想責問宛清兩句為什麼宸兒是睡著地上的,可見莫流宸人還未清醒就喊宛清,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听見莫流宸喊她,宛清忙走到地鋪旁蹲下去,衣服早扔的亂七八糟的了,莫流宸一副還未睡醒的樣子,朦朦朧朧中看宛清從地上撿起衣服給他穿,也不配合著伸手,瞪了宛清道,「衣服都髒了,你還給我穿,娘子,你給我做的衣裳呢,我都沒見到。」

宛清真是恨不得掐死他算了,這衣服哪里髒了,不過就是被踢到地上了一點點,昨兒才換的啊,讓她換衣服就直說,王妃還在呢,口口聲聲說給他穿髒衣服,王妃還不得以為她虐待他啊,她冤枉呢。

宛清抱著衣服站起來,梳雲忙接過宛清手里的衣裳,那邊竹雲忙去給他找衣服去了,莫流宸就那麼魅惑絕倫的坐在床上,王妃蹲了下來,撫著莫流宸的頭道,「宸兒怎麼又睡地上了。」

莫流宸聳了聳鼻子,惺松著睡眼,樣子艷麗又魅惑,還有絲慵懶的回道,「床昨晚被兔子睡了,所以我和娘子就睡地上了。」

宛清輕呼一口氣,還好這廝沒故意說她沒睡或則那樣似是而非的話,不然王妃還不知道怎麼以為她呢。

王妃當真以為宛清是睡的床,因為地鋪就一個枕頭,還枕在了莫流宸的頭下,可听莫流宸這麼說,也就釋然了,宸兒自己願意睡地鋪,媳婦也陪著他,她也不好責罵什麼,宸兒素來不大喜歡那些掉毛的動物了,也難怪他寧願睡地上了,只是,「誰養的兔子,還放在了床上。」

說著,把眼楮描向宛清,宛清忙搖手,兔子雖然是她找來的,可是卻是妖孽的啊,所有權不在她這兒呢,別亂懷疑是她啊,不過是一只兔子而已嘛,搞的這麼隆重做什麼,害的她心都惶惶的了,府里除了他可就王妃待見她了,要是王妃也不喜歡她了,她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以後干脆連門都不要出好了。

正惶恐著呢,就听莫流宸問道,「母妃這麼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王妃這才想起來正事呢,一回頭,玉蓉就將手里拿著的藥遞到王妃手里,宛清正納悶了,就听王妃道,「這是母妃派人去尋來的藥,上回的藥怕是沒什麼效果,以後換吃這個吧,要還是沒什麼效果,母妃再去尋。」

宛清听了眼眶一紅,難怪王妃一大早的就來他們屋了,原來是急著給他送藥啊,忙伸手接了過來,這藥當然不會給他吃的,但是王妃一片心,她卻是不好拂逆,忙示意竹雲拿下去煎了。

王妃見宛清這麼迫不及待的將藥拿下去煎了,心下就寬慰了兩分,她怕也是希望宸兒的腿早些好吧,想到這個,王妃心神一凜,宸兒遲遲不肯與宛清圓房,一則是不通情事,二來怕是因為腿傷不便吧,宸兒每回給她看腿時都扭捏著,讓他給宛清瞧怕是一千一萬個不願,估計還會發火砸人,宛清是女孩,自然也不好主動,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宛清見到宸兒的腿會不會嚇壞。

王妃這麼想著,心里就滿是擔憂,微抿了嘴瓣,笑著對莫流宸道,「宸兒的腿可還疼,母妃有好些日子沒幫你捏過了,給母妃瞧瞧可成?」

宛清听了,手就抿了起來,眼楮直勾勾的看著莫流宸,王妃見了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宛清這樣子宸兒怕是沒給她看過,正好趁這個機會一並瞧了,宸兒別扭,宛清又是個溫順的,這要一直這樣下去,這房何時能圓啊,索性她來捅破這層窗戶紙好了。

這麼想著,王妃就伸手要去掀他被子,莫流宸卻是拿手捂緊了,氣呼呼的道,「你走,不要你看,有阿灼給我捏腿不用你。」

宛清見他氣的近乎吼的樣子,愕然睜大了眼楮,她還以為他就對她是這個樣子,敢情連王妃也是一樣呢,當真是誰也不能提他的腿啊,否則翻臉無情,那她上回因為這氣的去扒光了他的衣服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還不活拆了她啊,宛清一個寒顫襲來,只覺得後腦勺瑟瑟發涼。

王妃卻是不氣,亦或是早就習以為常了,輕聲哄道,莫流宸只捏緊了被子死活不讓,王妃越是勸說,他那雙妖媚的鳳眼越來越黯,嘴憋的厲害,王妃看的一陣辛酸,只得依著他了。

王妃雖然松了口,但是莫流宸還是一副警惕她偷襲的樣子,王妃知道他小孩子心性,好哄的時候一兩句話就成了,但是固執起來真真讓人頭疼,今兒無論如何也是見不到了,只得對宛清道,「母妃這就回去了,好生服侍宸兒起床,今兒就不必去請安了。」

宛清見她直起身子,忙福身行禮,就要送王妃出去,王妃看莫流宸撅著嘴等宛清給他穿衣,也就不讓宛清送她了。

見王妃出了屋子,宛清這才長舒一口氣,以後說什麼也不讓他睡地鋪了,誰敢保證王妃什麼時間就來竄門啊。

梳雲拿了衣服站在一旁,見宛清轉了身,忙遞到宛清手里去了,道,「奴婢出去看看早飯可擺好了。」

說著,逃命似地就出了屋子,少爺的眼神擺明了是在轟人啊,少女乃女乃特地讓她找來的兔子佔了少爺的床鋪,少爺待會兒不懲罰少女乃女乃才怪呢。

宛清見梳雲跟逃命似地,正納悶呢,隨手抖了抖衣服,抬眸就見莫流宸一雙妖媚的眼楮閃爍著火星好像要活吞了她似的,宛清無辜的咬了咬唇瓣,她貌似好像應該沒有惹到他吧?

看宛清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他要不是夠不著,真的非得狠狠的揪她的鼻子不可,這笨蛋不但讓母妃進來了,還讓一大堆丫鬟都進來看他睡地板的樣子。

見宛清呆呆的站在那兒,似是在想什麼時候招惹自己的模樣,莫流宸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還不快過來。」

宛清嘟了嘟嘴,把衣袍搭在一條胳膊上,蹲下去就要扶他起來,莫流宸一只腳彎曲,卻是不起來,伸手狠狠的揪了一下宛清的鼻子,宛清氣的手一松,雙手叉腰鼓了嘴瞪他,「不許你揪我鼻子,都被你揪歪了。」

莫流宸拿眼楮去看宛清,無辜的耷拉著眼皮,自己站起來,瞅了宛清一眼,「也不知道是誰說我愛捏就捏的?才幾天就忘了?」

宛清一時被噎住,沒差點咬到舌頭,這麼喪權的話是她說的麼,是她說的麼,她不記得了,宛清橫了他一眼,哽了脖子道,「我那是客氣,客氣懂不,你就不能讓我一回,還一個大男人呢,就會欺負我了,還逼我說那麼喪權辱國的話,你再捏我鼻子,以後不要跟你一塊出門了。」

說著,把衣服往莫流宸身上一扔,氣呼呼的轉了身,明明有手有腳的,非得讓她幫著穿衣,這個習慣得想法子幫他改了,才邁了一步,就听身後傳來一聲咕嚕聲,「好丑的衣服啊,娘子,當真是你做的?」

宛清被氣得胸脯劇烈起伏著,迅速的轉了身,一把就要奪過來衣服,卻是被他拿遠了,宛清看他站的吃力,不好硬來,只得哽了脖子氣道,「既然嫌難看,那就還我!」

莫流宸見宛清氣都快冒煙了都想著他腳用不得勁,心里早化身一池春水了,柔軟而輕緩,好不容易才得了件她親手做的衣服,怎麼能讓她再拿回去,要真是這樣,下回別想她再給他做衣裳了,莫流宸故意哼了鼻子道,「這次就算了,下次記得做的漂亮點兒。」

丫丫的,不愛穿可以不穿啊,他衣服那麼多,又不差這一件,宛清瞪了他,咬了牙道,「是,妾身謹記相公教誨,不知相公您喜歡什麼花,回頭妾身一定盡心盡力的給您做件漂亮的衣裳出來,讓你穿著站門口都可以引蝴蝶。」最好是引來蜜蜂,看你還敢惹我去。

莫流宸見宛清扳著臉氣呼呼的自稱妾身,真是心情好的他直想哼哼,可是為了防止某個小女人氣的暴走,只得忍了,一邊穿衣服一邊扭著眉頭看她,還故意做出一副腿腳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樣子來,偏生左右搖擺可就是不倒,但是瞧的人可就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可不,宛清瞧得是心驚膽戰啊,可面子上又拉不下臉,只得站在那兒看著他,他只要往左偏一點,她的心就往上提一點,見莫流宸又站直了,心也放了下來,才放下,人家就往右偏,宛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唇瓣走過去,接過他的衣服幫他穿起來,莫流宸一只手搭在宛清身上,在宛清看不到的地方,笑容有如綴滿星星的銀河天際,眩爛奪魂,美得令人窒息,梳雲透著門縫往里瞄一眼,忍不住搖頭,果然被欺負的最後還是少女乃女乃啊,虧她還吼的那麼大聲,嚇死她了,紙老虎一個。

雪青色厚緞面的夾袍,上繡祥雲青竹挑針繡,壓了金絲銀線,穿在他身上合適到不行,不過他原就長的美,估計穿個乞丐裝也能迷死一大批人,宛清如是想著,更讓她高興的是這麼美艷絕倫的男人是她一個人的,只要這麼想,宛清的嘴角就彎的高高的,憋都憋不下去,正餓著呢,天上掉餡餅就將將好砸到她了。

莫流宸眼角瞥見宛清好似很開心的樣子,正納悶呢,就感覺宛清一雙柔軟的小手若有似無的拂過他的胸口,明明是白皙如玉的手,可感覺就像是一根羽毛拂過一般,他的臉漸漸的就黑了下去,這小女人不但犯花痴,還動起了手,不知道他原就忍的辛苦,還故意考驗他。

宛清正神游著呢,就听耳邊傳來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娘子,你模得我心癢癢的,站著腿軟,我們到床上去吧?」

宛清手一頓,雙頰立時布滿了紅霞,眼神飄閃,暗惱自己神游就神游,怎麼還把手搭在了他衣服,不對,是神游前忘了把手收回來才對,宛清暗自糾結著,突然回過神來他說要去床上,忙往後一退,故作鎮定的打量他的衣服道,「果然很丑,不過配相公你正合適,美丑搭配,天生一對,也不用再做了,瞧著瞧著就順眼了,嘖嘖,真丑。」

莫流宸被宛清說的臉一黑,這小女人拿他的話嗆他呢,伸了手就要去揪她,只是這回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宛清把輪椅推了過來後,不再瞧他,自顧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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