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笑道︰「放心吧,我一直都注意著」。
頓了頓,王蒙提醒道︰「據塔蒙部那邊傳來消息,過不了多久新塔汗就要定親了,到時候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份厚禮啊」。
張峰詫異道︰「新塔汗才是一個幼兒,怎麼都要定親了」。
王蒙笑道︰「塔蒙王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給新塔汗定親啊,畢竟這關系到塔蒙部和塔汗部的大事情」。
張峰笑道︰「看來塔蒙王是怕夜長夢多啊」。
王輝哈哈笑道︰「也不知道這一次塔蒙王給新塔汗找一個什麼樣的王妃啊,千萬別想前幾次那樣,讓我們的塔汗年紀輕輕的就去世了」。
張峰笑道︰「恐怕也是塔蒙王的嫡系血親,否則塔蒙王怎麼繼續掌控塔汗部啊」。
韓雲笑道︰「看來塔塔人也不消停,內部也混亂得很」。
張峰低聲笑道︰「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奪,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正當張峰在荒草山主持會議的時候,李浩也在漁夫島的漁夫城主持會議。
不過商談內容卻迥然不同,李浩召集了下面的三個郡首和十個縣首議事,議題主要是體系建立健全的事項。
雖然州-郡-縣-鄉鎮-村寨的模式已經初步建立起來了,但是各種關系還沒有理順,各級機關的管轄,各級機關的職權,地方和軍隊的隸屬關系,地方各級官吏的升遷,任免程序還沒有建立起來,這一次李浩召開會議主要就是商談這類問題。
說實在的,這些郡首、縣首大多數都是由軍隊上的人轉變過來的,他們現在還習慣于用軍隊上的管理模式來管理地方,以至于很多關系搞得一塌糊涂,因此李浩準備好好的把這些郡首、縣首培訓一下。
為此,李浩還專門找來不少人才,這些人現在雖然無權無勢,但是以前大多數在天雲帝國的縣府、州府任職過,對天雲帝國那一套管理模式非常熟悉,所以李浩才把他們請來培訓這些軍隊中退職的郡首、縣首。
然後培訓的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大多數郡首、縣首根本就不喜歡這一套,表面上對李浩自然是信誓旦旦,但是轉過頭來,依然按照以前那套老模式,繼續我行我素,因此,弄得李浩頗為頭痛。
李浩頭痛,下面的縣府、鄉鎮的主官也非常頭痛。
現在鄉鎮以下大多數是由村寨組成,這些村寨一般是由族長控制,也就是說,大多數村寨都是由同一個姓氏組成的,他們一般只听族長的,族長說向東,他們就向東,族長說向西他們就向西。
正是因為如此,大村寨往往是欺負小的村寨,有時候不但佔據別人開墾出來的良田,而且還公然違背縣府的法令,以至于小村寨的大小族長經常到縣府去告狀,弄得民怨沸騰,但是這種事情有時候也難以管,所以縣府、鄉鎮這些主官也頗為頭痛。
雖然各地縣府都嚴厲彈壓,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夠完全杜絕,不少小的村寨難以忍受大村寨的欺凌,只有選擇搬家,他們向深山密林中搬遷,避開這些大村寨。
幸好漁夫島面積大,人口稀少,所以他們大多是都能夠找到落腳的地方。
縣府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這些小村寨不上告,也只好假裝不知道了。
位于張月島飛田灣縣府東南側的嚴氏村就是這樣一個被迫遷徙的村寨,他們原本是第一批遷徙到張月島上的居民,在飛田灣縣府東南側一個叫秦山壩的地方定居下來,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定生活。
縣府也根據王豐的命令,對他們進行補償和撫慰,獎勵了大批的牲畜,所以一直以來嚴氏族人都生活得不錯。
但是好景不長,去年六月從漁夫島遷移過來一個兩千多人的大村寨,這個村寨姓韓,因此這個村寨就取名為韓氏村,這個韓氏村遷徙過來就駐扎在了秦山壩的北面,本來兩個村寨相安無事,但是到了去年十月,這個韓氏村開始擴展,漸漸的兩個村寨開始沖突起來。
因為嚴氏村只是一個幾百人的小村寨,自然不是這個大村寨的對手,很快很多開墾的良田就被這個韓氏村佔據了,為此嚴氏族長還跑到縣府去告狀,縣府也派人進行了協調,這個韓氏村的族長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賭咒發誓的,但是等縣府的人一走,下面的人又開始擠佔嚴氏族人的良田和土地,嚴氏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決定向北遷徙,準備遷徙到秦武山的山窩中去。
等嚴氏族人一走,韓氏村的族長立即佔據了嚴氏族人的全部土地,然後還裝模作樣的跑到縣府去請示,說,嚴氏族人遷走了,土地不能夠空閑下來,村寨決定把空閑的土地進行開墾耕種。
縣府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定了韓氏村的兼並行為。
嚴氏村遷徙到了秦武山山窩中,找到一片開闊的山地,于是定居下來。
青壯年開墾荒地,砍伐灌木,準備重新安居落戶。
嚴莊作為嚴氏村的族長,立即召集村寨中的長老議事,準備商談以後得打算。
身旁的嚴雲有些氣憤道︰「我們本來在在秦山壩生活得好好的,沒有想到韓氏村仗勢欺人,不但搶奪了我們水源,而且還搶佔我們開墾的土地,縣府那些人也是官官相護,根本就不管這件事情,我看我們遷徙到海島上根本就是一個錯誤,還不如以前在銅川省過得自在,雖然那里生活艱辛,但是我們嚴氏族人可是大姓,沒有人敢這樣欺負我們」。
其他長老也覺得這件事情是奇恥大辱,因此紛紛埋怨道︰「就是,以前我們嚴氏家族在銅川也算大姓,在嚴平縣府根本就沒有人敢欺負我們,要不是前些年鬧蝗災,我們也用不著背井離鄉,跑到海島上被人欺負」。
嚴莊低聲道︰「我知道大家心中有氣,但是縣府也管了,但是韓氏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縣府也拿他沒有辦法,幸好我們雖然搬離秦山壩,縣府也沒有忘記對我們的補償,派人給我們送來了二十匹馬,幾十頭大牲畜,算是變相的給我們補償吧,縣府里的縣首、縣丞也不能面面俱到,什麼事情都管吧」。
嚴雲低聲道︰「我听說這個韓氏村跟高層有關系,恐怕是縣首不是沒有時間理會這件事情,而是害怕高層怪罪吧」。
嚴莊低聲罵道︰「你不要亂說」。
嚴雲憤恨道︰「不是我亂說,我听說王上將軍手下有一個叫韓雲的,是跟隨王上將軍多年的戰將,這個韓氏村自然是仰仗這個韓雲的威勢,欺壓我們這些沒有根基的村寨」。
一旁的嚴貴低聲道︰「不會吧,听說這個韓雲根本就沒有到海島上,而是駐守在荒草山啊,另外,如果這個韓氏村真的和韓雲有關系,他也不用到這個飛田灣縣府來和我們這些小村寨搶地盤啊,他完全可以到其他地方和那些大家族搶奪更好的地盤啊」。
嚴雲低聲道︰「我估計他們和韓雲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但是他們可以打著韓氏家族的旗號向縣府遞話啊,這樣以來,縣府那些高官就不敢管我們的事情了」。
其他眾人也听了連連點頭。
嚴雲接著道︰「人離鄉土賤,我看我們還是派人回銅川省看看,說不定哪里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啊,如果好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在這里受人欺負」。
嚴貴也低聲道︰「是啊族長,我們在這里辛辛苦苦的開墾,如果又有什麼大姓跑過來,把我們開墾出了的土地又佔據了怎麼辦啊」。
嚴莊听了這話也有些遲疑,低聲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就派兩個人回去看看再說」。
八月底。
正當嚴氏村在秦武山山窩里磨磨蹭蹭的時候,外面又遷徙進來了兩個族群,一個族群只有一百多人,一個族群有三百多人。
一百多人的族群姓威,三百多人的族群姓楊,兩個族群進入秦武山山窩後就開始四處尋找安居之所。
嚴莊立即派人打听,姓威的族群居然也是從銅川搬遷過來的。
或許是遇到同鄉,威氏族長立即和嚴莊親近起來,隨後嚴莊低聲詢問道︰「銅川省現在怎麼樣了」。
威氏族長叫威韓,是從銅川省的海邊遷徙過來的,他看了看嚴莊低聲道︰「現在銅川省時生活不下去了,如果有一絲活路,我們也不用背井離鄉的跑到海島上來」。
嚴莊大驚低聲詢問道︰「怎麼一回事情」。
威韓低聲道︰「天災人禍啊」。
嚴莊低聲詢問道︰「什麼天災人禍」。
威韓低聲道︰「你是不知道啊,去年銅川省發生了荒災,收成不足往年的十分之三,平民幾乎生活不下去了,我們村寨就餓死了一半的人,但是官府天天逼著我們收稅,我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才想到逃荒,幸好我們村有一個叫威遠的青年前些年在海島上當海匪,後來被王上將軍收編了,在海船上當一名水軍,他前些日子護送貨物返回銅川省,告訴了我們海島的情況,我們想都沒有想就搬遷過來了,沒有想到海島上真是好啊,來到這里,當地縣府就給我們糧食,牲畜、物質,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一般,前幾天,我去見了鄉鎮的官吏,他們立即答應給我們分配地點,所以我們就進入了這個山窩,我準備在山谷的後面開墾荒地,世代耕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