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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亂局成如何取舍

隨著所吸收真氣的增加,半月牙慢慢閃起了淡藍色的光芒。舒 光芒由暗轉亮,耀眼奪目。蝶舞小心翼翼地向半月牙中,平穩迅速得注入真氣。將半月牙遞回百里飛雲手中時,她的真氣也已損耗殆盡,連站立都很勉強。

百里飛雲接過那片半月牙,磕破食指,在上面畫上一道咒印。半月牙上的光芒立時暴漲,刺得人睜不開眼楮。

不再多言,百里飛雲將半月牙擲向焰池,隨即雙手結印,默念法咒。

半月牙飛到焰池上方,竟不掉落。而是,懸浮在焰池上空,通體眩光流轉,不住振動悲鳴,似乎在極力反抗著咒印的束縛。受其力量的牽引,焰池池面的清水被引帶得沖天卷起,形成一道水龍,將半月牙環繞在其中。一時間,水氣相擊,浪花穿空,兩股力量,僵持不下……

「哥哥……不,不可以!」海底龍宮中,正在與冷漠聞和冷子空說話的百里飛煙突然停了下來,用手捂住了頭謇。

「百里大人?」冷子空不明所以,卻看出百里飛煙的表情十分痛苦,「飛煙,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百里飛煙睜開眼楮,怔怔抬起頭望著冷子空,目光渙散,呆呆愣了片刻,終于撲入了他懷中,用玉臂環住了他的脖頸,吻住了他的雙唇。

看到百里飛煙突然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一旁的冷漠聞和冷懷悠也都愣住了,面面相覷,神色十分尷尬。反倒是冷子空最為鎮定,伸手將百里飛煙摟進懷里,等她松開自己的唇,才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菰」

痴痴望著冷子空,百里飛煙雙眸之中滿是不舍,可最終還是慘然一笑道︰「子空,對不起!我也想一心一意留在你身邊。可我畢竟是哥哥的劍靈,不能眼看著他做傻事。」

「飛煙?」還沒听明白百里飛煙話中的意思,冷子空就覺得懷中一空。百里飛煙居然真的如飛煙一般,從他懷中消失了……

焰池之上,水柱沖天,百里飛雲雙手結印,穩穩站在河岸上,銀發飛揚。銀色的眼眸之中,一片空靈,不帶任何喜怒哀樂。鮮血從他的嘴角沁出,一滴滴滴落在隨風飛揚的雪白衣衫上,他晃似毫無察覺,依然平靜地將所有注意力都凝住在水柱中的半月牙上。

忽然間,百里飛雲頭上的碧玉發簪自行月兌落,幻化成修長的御風刀。白光飄忽中,百里飛煙的身影從御風刀中幻化而出,飄然落地,將御風刀執在手中。

「哥哥!快停下!」百里飛煙搶上兩步,到了百里飛雲身旁,「半月牙是上古神器,力量不可輕易就能逆轉的。你未經天帝允許,擅自干預下三界之事,還強行逆轉五行輪。哥哥,你……你這是犯了天條啊!」

听了百里飛煙的話,蝶舞不禁怔住了。觸犯天條?為了將自己的魂魄從異界召回,天痕使用血圖移魂咒,已因自己觸犯了天條。自己一時救人心切,請求百里飛雲出手搭救冷子興,竟然又使飛雲為自己觸犯天條了?

百里飛雲淡然道︰「我知道,這五行輪在六界初分之時,就已經存在,歷經萬年,與六界均衡息息相關。逆轉五行輪的力量,所牽連引起的後果,不堪設想……」

百里飛煙急得跺腳道︰「既然知道,還不停下來!」

「五行輪的力量垮塌,現在的局面已是無法挽回。為今之計,能夠暫且逆轉水屬半月牙的力量,暫時平息火劫,也不失為一個緩解之法。」

百里飛雲不听勸告,百里飛煙更是著急︰「五行輪垮塌與我們何干?六界失衡又與我們何干!哥哥到下三界前怎麼說的?不是說過,再不問六界間的紛爭?不再管無關的瑣事?當初你為了不違反天條,封印了自己多半的力量,現下為什麼又對天條不管不顧了?」

百里飛雲不再開口,現下的情形也已不容他開口。半月牙在水柱中震動哀鳴,已如堪堪掙月兌韁繩的野馬,隨時都可能掙月兌法咒的束縛。

「蝶舞姐姐,我說話,哥哥不听。可你說話,他一定會听的。你幫我勸勸哥哥!」百里飛煙無計可施,只有轉向蝶舞求助。

蝶舞沒有辦法開口。如果她不開口阻攔,百里飛雲會違反天條。可是,如果開口,又等于放棄了冷子興,眼看著他葬身火海。這個口,她如何能開?

見蝶舞不開口阻攔,百里飛煙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耳畔半月牙哀鳴的聲音越來越響,百里飛煙明白,淒然笑道︰「蝶舞姐姐,你知不知道哥哥是為了你才從神界來到人界的?以他現在的力量逆轉五行輪的力量,結果非死即傷?蝶舞姐姐,你對別人總是有情有義,為何偏偏對哥哥總是這麼殘忍?」

「飛煙……」蝶舞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每次她想要詢問,周圍的人也總是躲躲閃閃,避重就輕;總是說等到她破解成仙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可是,還沒有等到她破解成仙,許多事情就已經發生了。讓她如何能夠明白?

「對不起……我的話,說得太重了。這事情,不能怪你……」百里飛煙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緩緩將御風刀橫在胸前,用雙手托著,口中緩緩念動法訣,全身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白光。

「飛煙!別做傻事!」百里飛雲回頭驚道,「她要毀去肉身,將魂魄還宿到御風刀中!蝶舞,快攔住她!」

蝶舞心中駭然,急忙撲上前去搶奪百里飛煙手中的御風刀,卻被百里飛煙向旁側身,閃避了開去。

「飛煙身為劍靈,從來沒有為哥哥做過什麼事。你現在的力量只剩下不到一成,飛煙不能眼看著你丟掉性命。既然你執意要逆轉五行輪的力量,就讓飛煙還魂御風,傾盡畢生的修為,幫助你完成夙願吧。」

「飛煙,不要!」蝶舞還想上前攔阻,可是她已將身上的真氣盡數注入了半月牙,身子發軟,根本踫不到百里飛煙的衣角。

「住手!」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一把奪下了百里飛煙手中的御風刀。+

百里飛煙回過頭,就看到御風刀已到了冷子空手中。冷子空身後不遠處還站著冷漠聞,冷懷悠和龍族的那位謝長老。想來,是自己走後,冷子空讓謝長老將他們也傳送了過來。平日里,謝長老經常四處搜尋外出不不歸的龍九,早已模索出一套法門。順著龍九的氣息,追蹤過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子空,你別攔我!保護哥哥,是我的本分……」

向四周掃望了一眼,不見冷子興的身影,只看到無力地坐在一旁的龍九,依然昏迷的盈冰,一臉焦急的蝶舞,正在施法的百里飛雲和在焰池上空悲鳴的半月牙,冷子空已明白了個大概。將御風刀拿在手中,冷子空點了點頭︰「我不攔你。我明白,保護哥哥是你的本分。所以,飛煙,你一定也明白,保護哥哥,也是我本分。」

「你要做什麼?」冷子空的回答,出乎意料,百里飛煙反而有些發呆。

「天生水靈,並不止哥哥一個。只要我去將哥哥替換出來,哥哥就可以保住性命。百里大人也不用再耗費法力了。」說著,冷子空將手里的御風刀一橫,在自己的左手腕劃出一道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化作一道血線,飛旋纏裹在半月牙卷起的水柱四周,暫時緩解了半月牙反抗時,激蕩而出的力量。

「不要!」看到冷子空手腕再次流出鮮血,風曳樹下的情景立刻浮現在百里飛煙腦海中,在她心中燃起了莫名的恐懼。她拼命握住冷子空的手腕,怕他體內的鮮血再次耗光。

「唉……」一直坐在一旁的龍九突然嘆了口氣,看了看沉睡在身旁的盈冰,又看了看那沖天的水柱,「不過是為救一個女孩,為什麼鬧成了這麼混亂的局面?為什麼一定要有人死,才能平息事態?」

龍九的聲音並不大,卻讓一旁的蝶舞心中一震。事情鬧到這種混亂的地步,難道真的必須有一個人付出生命才能平息?眼前的每一個人對自己都是不可或缺的,自己又能舍棄誰?

心中迷茫,蝶舞轉頭望向百里飛雲。百里飛雲也正望著她。銀色的眼眸之中,沒有明顯的波瀾,只是淡淡漾著柔情。然而,這淡淡的柔情在蝶舞眼中卻無疑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隱隱感覺到,百里飛雲一定已下了什麼決心。這個決心會不會就是為她的請求放棄自己的生命?

不論如何,都不能讓飛雲出事!一陣莫名的悲痛涌上心頭,蝶舞緩緩摘下頭上的蝴蝶釵捧在手心,在心中默默向祈禱︰蝶依,不管你是我的前世,還是我今生的一部分。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心聲,就用你的力量幫幫我!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死,才能平息眼下的局勢,我寧可死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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