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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鳳理解地點點頭,笑著說︰「那也是,不過大哥大嫂你們可有的忙了,馬上就要忙著春耕了,這家里的活不少,店也要看著,真是一點空閑的時間都沒有。」

王閔霞深以為然,看了寒露一眼,露出滿足又無奈的笑來,郭恩寧陪著笑了笑,就轉而繼續干活了。

他們既然選擇走蔬菜這條路,那就必須好好地干,家里的負擔可不輕呢,還有那些欠款,也是要盡早還上的,總是拖欠著對雙方都不好。不過,他們家去年一年種莊稼的收入和開店的收入加起來,也有不少了,手里也有不少余錢了,過兩天就可以把最老的一筆欠款還上了。

寒露沒說話,走到他爸的身後,彎腰拿起了地上的粗繩子,遞到了她爸的手里。郭恩寧一揚胳膊,把那一竄長繩子甩到了大棚的另一面,高喊了一句︰「甩過去了,阿霞,接著了沒?」

王閔霞幾乎在同時喊道︰「恩寧,我接著了,你快點把繩子往我這邊拽,我正等著呢」站在王閔霞身邊的就是寒露的嬸娘,兩人眼楮直直的盯著大棚塑料的上方看,就為了在第一時間抓住郭恩寧撂過去的繩子。

王閔霞的聲音一傳來,寒露就靠近她爸,和她爸一起快速地把繩子往斜上空帶,使得繩子往王閔霞那一邊滑去。

兩邊的人一合力,終于弄好了一根繩子。隨後,郭恩寧低,把緊攥在手里的繩子扯到地面的木樁上。為了避免木樁忽然被繩子帶起,下午他過來,夯好了那些大木樁後,就在兩邊錘好了矮木樁。

兩邊繩子固定好後,郭恩直起腰,把大手放在寒露的頭頂上摩挲,溫和的勸道︰「寒露,繩子太粗,你手太女敕了,會傷著的。」

寒露用頭蹭了蹭他爸厚厚的大手掌,笑得沒心沒肺︰「很好玩的,爸爸我不要回屋里。」瞥見她爸的眼神,寒露不滿地皺眉,郭恩寧搖搖頭,這丫頭,年齡雖小,小心思卻不少。

拽繩子有什麼好玩的,還容易勒著手。

寒露站在她爸身旁,跟著他後面,偶爾搭把手,心里暗暗念叨,她可記掛著午飯時候她**嘲笑呢。

前世她上學以後,就對家里的農活就越來越生疏,重生了,盡管她在一些觀念上比人超前,但農事經驗少,如果長久不接觸,將來勢必會在一些事情的決定上很可能就會吃虧,因為她空有理論卻沒有經驗,就像蓋房子,她明明有一腦子的關于房子里外的美好設計圖,卻因為不懂如何蓋房子而徹底歇菜。

——她要盡量在各個方面都做到最好。

和媳婦一樣,郭恩寧也對寒露的固執沒辦法,但父親的威嚴還是要保持的。

郭恩寧听了寒露的話後,並沒有像王閔霞那樣,念叨兩句就放過寒露了,而是輕輕地在寒露的額頭彈了彈,故意沉下臉說︰「最近越來越不听話了,乖乖在地頭站著吧,這里有我和你媽還有你嬸就夠了,不然,你就去你女乃女乃那兒看你弟弟去。」

三月天,盡管從日歷上來算已經進入春季,但是天氣還是有點陰冷,而且前陣子才來過一次倒春寒,氣溫降得厲害,這幾天也不暖和,微風浮動,盡是驅不散的寒意。

寒露模模被彈的腦門,縮縮脖子,卻笑得格外燦爛。重生也有好幾個月了,她也慢慢看清了,她爸就是表面看著嚴厲,實際上,爸爸比她媽還好說話。

郭恩寧微愣,新年過後,女兒似乎就越來越愛笑了,一想到這個,心就忽然軟了下去,像是有人拿著一片羽毛在上面輕輕地撓著,他故作嚴肅的臉再也撐不下去。

寒露雖然從去年開始就漸漸長高了不少,人也重了很多,但小孩子總是嬌女敕的,需要細心呵護,因為他和媳婦開店的事,平常他和媳婦陪兩個孩子的時間也就有所減少,等見到一大一小的姐弟倆時,就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疼一疼。

等到第二個大棚弄好後,天已擦黑,陳小鳳拒絕了寒露爸媽來家里吃飯的請求就抬腳回家了。

陳小鳳走後,寒露抓住了正忙著收拾東西的郭恩寧。

「爸,允露在女乃女乃估計都該餓了,我去叫他回家吃飯吧。」

「也是,」郭恩寧模模女兒的頭發,嘴角帶笑,「不過,你弟弟既然在你女乃女乃哪里,現在應該吃過飯了,你去把他帶回來就行了,他在你女乃女乃家玩了一整天,就是精神再旺盛也該困了。」

寒露嗯了一聲,去了她女乃女乃家。

她女乃女乃家門前有一塊空地,比她家和小叔家的還要大,因為女乃女乃家沒有院子,空地就顯得很大。這時候,村里還不興把門前那一塊地糊上水泥那一套,也沒人嫌錢多得花不玩了弄那個,所以寒露女乃女乃家門前的空地上可以看見稀稀落落的幾根小野草,寒冬剛剛過,門前倒是干淨了許多,等春天真正到了的時候,就可以看見新的野菜從土里鑽出去來了。

寒露很快走過了她女乃女乃家的空地,走到了門前。

天才黑,女乃女乃家的門卻已經插上了,寒露敲了敲門,等了一些時候才听見屋里有人汲著拖鞋來開門。

「阿爹(注)?」寒露低聲驚呼。平常不都是女乃女乃來給她開門的嗎?

「是寒露呀,是要來接允露回去的嗎?他困得都已經睡著了,現在在床上睡得很香,你女乃女乃帶了他一整天,人也累了,現在已經摟著你弟弟睡著了。」

寒露哦了一聲,怪不得,允露的精力比起同齡的孩子是有點旺盛,也難怪女乃女乃不適應。

「阿爹,我現在想帶他回去,爸媽都等著呢。」寒露進了屋子,輕輕地推開里屋的門,25瓦燈泡的照射下,她的弟弟安安靜靜地合著眼,睡得很香甜。

冬春交接之際,天氣變化極大,氣溫也是忽高忽低,王英華帶著允露躺下的時候特意把他攬在了懷里,夾在了自己的胳肢窩下,就怕他不小心地凍著了。允露側躺著,窩在他祖母的腋下,安靜的不像話,圓潤的臉白白的,女敕女敕的,在微黃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極了軟包子。

寒露的心驀地一軟,她噤了聲,放慢了步子,小心伸出胳膊,一手放在允露的後背,一手托著他的腿彎,等她爺爺幫允露穿好了衣服後,就把人抱了起來。

允露察覺到有人抱著他,起初掙扎了好一會,睡夢中的王英華也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只是,王英華今天帶了允露一天,她已經不是多麼年輕的人了,這會兒已經是疲累不堪了,夢中嘀咕了一聲就再次沉沉睡去。

允露手腳不適地磨蹭了一會,慢慢的,像是意識到自己回到了他姐的懷里,知道是完全的,就下意識地動動白胖的胳膊,摟住寒露的脖子,頭靠著寒露的脖頸,砸吧下嘴巴,小小白白的牙齒露了一點出來,團了一團,縮了縮身體,就完全睡過去了。

把人抱到家里後,王閔霞正忙著做飯,郭恩寧則就著燈光查看剩下的大棚塑料。

「爸,我把允露先抱進去睡覺了,阿爹說他晚上已經吃過飯了。」寒露用胳膊踫了下郭恩寧,郭恩寧用眼神示意她直接把人抱進去睡覺就行了。

寒露直接把允露抱到了東屋。

新年後,允露就從西屋搬了過來,理由是已經4歲了,不能再纏著大人睡一屋了,允露覺得和姐姐睡一屋也很舒服,就高高興興地抱著自己的小衣服小被子去東屋了。

晚飯的飯桌邊上也就只有寒露和她爸媽三個人了。

寒露喝完自己碗里的稀飯,睜著大眼,問︰「媽,听阿嬸說女乃女乃要養牛,是黃黃的還是黑黑的?」現在村里的牛無非兩種,一種是水牛,面色為黑,一種是黃牛,面色為黃。

王閔霞伸手又給她盛了小半碗稀飯,「我也不清楚,你女乃女乃是想讓你魯女乃女乃找賣家呢,這可真是……」王閔霞心里氣悶,忽然停住不說了。郭恩寧也是想到了之前的事,也沒接話,直接低頭夾菜吃飯,他對這些事一向反感。

王閔霞以為,婆婆想養牛,那也沒什麼,只要她和公公能抽出時間看管好那買來的牛就行了,可問題是她偏偏托魯秀蘭去找賣主,也不怕被坑了。一想起魯秀蘭之前做的事,王閔霞心頭就是一陣火起,卻也只能忍著。

魯秀蘭拿錢解決了麥子的事,自己要是說給婆婆听,婆婆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存心想阻攔她養牛,不想讓她過好日子。所以,王閔霞雖然心里郁悶,但也沒和婆婆說。

只是,知道她和恩寧決定把第三塊面積較小的田地種小蔥後,婆婆的臉色就忽然轉黑了,每次她過去看她時都是冷冷的,完全不像面對弟媳時的滿面溫柔。

丈夫買來大棚塑料後,他們兩人就忙活開了,買完所有制作大棚的用具後,今天就開始做了,然而,婆婆並沒有來幫忙。公公不出面是理所當然的,公公在之前的倒春寒中受了風寒,後來雖然好了,可是身體一直弱著,最近都不能吹冷風,就沒有再出門,可是婆婆竟然也不來幫忙?這完全不符合她愛管事的性子。

寒露也能理解她**心思,只是,她女乃女乃那個性格,是不可能一下子緩過來的,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要想讓她在一夜之間對兒媳婦的看法轉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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