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麼?」墨菲不客氣地用手抵著他湊過的大臉……呃,瘦成的瓜子臉,「多大了,膩歪不?」
「不不,就不。」趙頊也不客氣,雙手圈住墨菲那生產過卻依舊縴細得似一折就斷的小腰,沒半點兒君王之氣,倒像個吃不著女乃的娃兒,「就不見你這麼虐待阿容~」
墨菲氣樂了,「我家阿容也不像你這麼無聊,沒事兒就往身上黏糊。」
「那又怎麼樣?」趙頊還是把頭窩上墨菲的頸窩,拱了又拱,「你以為他不想?他是不敢。」
「對對,他是我親弟都不敢,你就敢。」墨菲不客氣地擰了他一把,「快坐好,讓人看到像什麼話?」
「誰敢亂看,朕就砍了他腦袋。」趙頊著迷地嗅著那久違的冷香,「姐姐都燻什麼香,忒好聞。」
「誰用那些東西?」墨菲被他纏得沒法兒,也知道他這是借由此來回避上次的事,只好由著他靠了一會兒才推︰「行了吧?我家寧兒也沒像你似的。」
趙頊悄悄揉著墨菲腰後,輕輕的,不敢用力,嘴里卻哼哼嘰嘰的,枕著墨菲的肩頭看著那漸紅的耳垂,突然心火大動,「姐姐,我才問的話,你還沒答。」
「香嗎?」墨菲一愣,「我真的不燻香,討厭那味道,倒是沐浴時會滴些精油,解解乏。不過也都不是很香的,你若喜歡,哪天我送你一瓶就是。別粘著了,有個皇帝的樣子好不好?」
沒等站直便被猛地摟了回去,卻砸得趙頊悶哼一聲。
「該,讓你得瑟!」話雖說狠,畢竟是皇帝,說砍頭就砍的,墨菲又回身趕緊去揉,「砸哪兒了?」
「疼……」趙頊縮成一團疼白了臉,額頭鑽頭豆大的汗珠,「姐姐瞧著瘦,骨頭倒是硬。」
「哪兒疼?」墨菲見他不像裝假,真的嚇了一跳。再怎麼著,那也是龍體,真砸壞了就是滅門的禍事。
趙頊卻摟緊她喘著粗氣,「姐姐別動,忍一會兒再說……」
墨菲半趴在他身上,又不敢壓實,生怕剛剛把他哪根骨頭給壓斷了,只好一手支著扶手,一手探下去︰「哪疼,說呀,你也是,這小身板子也太脆了吧?是不是得補補鈣了~」
趙頊難得正面摟上她,一手摟在她腰後,一手環住她的脖子,讓她趴在自己的肩頭上。只是那處要命的地兒,還是疼得厲害。莫不是真的壓壞了?想到此,他也嚇了一跳。不能吧,朕還沒個兒子呢,只剩了幾個丫頭片子……
「姐,若是那啥,你就把寧兒……」他感覺到那只小手越模越往下,「你得賠我個兒子……」
「真是這里?」墨菲嚇了一跳,手上一抓……
「疼疼疼……」趙頊沒好聲地叫著,卻不敢大聲,生怕外面的人听到沖進來,「姐你輕些,真疼~」
「靠~」墨菲不知說什麼好了。這也太準了吧,壓什麼不好非壓在龍鳥上?完了,這麼模還耷拉著,看他一頭的汗也不是假的……別呀,真廢了這歷史可就因這一壓改變了……罪過大了……
趙頊沒想到那只手居然還流連著不去,心頭就咚咚地狂跳起來。扭臉偷偷瞄她,卻見她正失神地想著什麼似的,臉上並非半點猥褻之意,倒似真的很焦慮。
「姐,你別擔心,或許會沒事兒,你再揉揉……輕點兒輕點兒,唔~」趙頊覺得隔靴搔癢不夠勁兒,疼得不是那麼厲害了,就抽出手,偷偷解開腰帶,「你幫我好好查查,是不是真……不管用了~」其實他也有些沒底了。這會子他也想罵人了,可卻罵不出,是自已手欠,非拽人家……
手上傳來不同的感覺才令一心想著歷史的車輪往哪兒滾的墨菲回過神來,「靠,你干嘛?」
「怎麼沒反應?姐~」趙頊的擔心不是假的。
墨菲下意識地一緊,他立即嗷嗷地叫了出來,不過還知道不敢大聲。「姐,你輕點兒呀~」
「叫御醫吧,……讓你得瑟~!」墨菲這會兒是真忐忑了。
「不行!」趙頊堅決反對,這「露臉」的事兒,怎麼能再讓第三人知道?絕對不行!
「那怎麼辦?」墨菲支得胳臂都酸了,起身坐下,卻被趙頊按著他襠里的那只手不放。
趙頊見她的擔心不是假的,才硬起的心又軟了下來,其實他自覺得沒事兒。大概是剛才那一下子真的太狠了,所以小趙頊鬧脾氣呢,但卻不想告訴她。
「要不,姐給我揉揉,實在不行,就得宣御醫了。」趙頊附身靠過去,如小兒般窩在墨菲的肩上,一條腿還架上她腿上。
手按住她的,不許她撤出,「你也不想這事鬧出去吧?到時還得解釋為啥就咱倆在屋里時,我這玩意兒突然就不靈光了,實在頭疼得很~」
墨菲當然知道最好不這樣,那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若是別人,她倒也不在乎傳出什麼緋聞,但可這是大宋皇帝,這宮廷之事本就混亂,她可不想在里面也涮吧涮吧。
「現在呢?」看著趙頊小狗似的撅著跪在身邊,墨菲突然有些想笑,唇角就不由自主地上翹。
趙頊改為跪式後雖覺得這姿勢不咋滴,但看到墨菲嘴邊的笑意,雖古怪些,還是心里美滋滋的。而且那只小手居然上下左右翻來覆去地不停,心早酥軟了。腰不自覺地拱了拱,往前送了幾下,哼哼著好像有點兒意思了……
墨菲一听便來了勁兒,反復地詢問著這樣呢,現在怎麼樣……咦,有反應了,硬了……沒事兒,你還拽著我干嘛?
趙頊死死地攥著那只手,憋紅了臉,厚著臉皮瞪著墨菲非讓她繼續,說沒到最後,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恢復了,于是墨菲只好認命地撥起了蘿卜……
仔細擦過手,墨菲看著一臉潮紅的趙頊,「這回真的沒事兒了吧?那我出宮了。以後別動不動地就招惹我,受傷的是你,再有下次,我可不負責。」
趙頊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不甚滿意為何自己都那樣了,她還是一臉的不動于衷。若不是那泛紅的耳垂,還真以為她居然一點兒都不動情呢。討厭,居然沒借機成就好事,她的定力也太好了吧?哪個女人在那時候不是柔情似水地……半推半就?偏她還一遍遍地問疼不疼,這樣呢,真的不疼嗎……啊,真是不可愛呀,可就是喜歡,怎麼辦?
「姐,」趙頊抓過墨菲丟下的帕子,簡單地給自己擦了擦,看著站起欲走的她說︰「你知不知道當初父皇為你賜婚時的事?」
墨菲一愣,垂眼看著他,「宮里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趙頊想了想,「其實當初父皇是有意想讓你入宮做我的良娣的,可是皇太後……不同意。你母家簡單,父皇看中的就是這個。我其實偷偷溜出宮看過你的,不過,你那時跟現在可是截然不同,就像一朵憂傷的小白菊。」
墨菲心頭一動,瞥著他不說話。
趙頊吞咽了一下,討好地笑笑,「不過現在這樣更好,也不枉我一登基就惦記著再去看你一眼了。……你不是以為老萬真能請得動我吧?若不是你,我哪有興趣?」
他這麼一說,墨菲倒真的信了。也是,這位一慣的特立獨行,也不是好擺弄的鳥……「我走了。」墨菲丟下這句就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墨菲進門就吩咐沐浴,然後泡在飄著月季花苞的水里發了會兒呆。
梁繼一回屋就听說媳婦泡澡呢,不由奇怪了起來。不過一琢磨怕是在宮里受了寒,連忙吩咐小竹去熬姜糖水。
本來是要去接她的,一如以往,可寧兒竟發起了熱。雖說這個兒子自小就體格挺壯的,而且還有紀老在,不會有事,他還是吩咐老趙去接媳婦,自己守在兒子身邊。
「想啥美事呢?」一進來就看到墨菲兩眼發呆,直勾勾地不知在想什麼。
「呃……模龍鳥算不?」墨菲拿下頭頂的帕子,「干什麼去了?」
梁繼以為她在開玩笑也就沒理會,「寧兒有些熱,所以就沒去接你。是不是凍著了?一會兒喝些姜糖水。」
「寧兒怎麼了?」這回真的回神了,邊說邊起身︰「我去看看。」
「沒事兒了,大概是昨晚踢了被子,已經喝了藥,正睡著呢。紀老也說沒事兒。」說是這麼說,梁繼還是幫她擦干了身子,穿戴好。「帽子戴好,才洗了頭,還濕著呢。」
看過寧兒,墨菲想陪著他,被梁繼拉了回去。「本來丫頭們心里都挺難受的,你再留下,豈不是讓她們越發的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昨兒是大年夜,多吃了幾杯也是有的,後半夜就睡沉了些。寧兒一慣的睡覺不老實,踢了被子受了涼。我看這次過後,她們也會做得更好的,就別罰她們了。」
「瞧瞧,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求起情來了。」墨菲含笑瞥他一眼,「怎麼,憐香惜玉了?」
梁繼摟過她的肩,「亂想什麼呢。對了,韓祖兩口子過來拜年了,知道你進宮了,也沒多待,說初六大家在天真樓聚,問你要不要去,那些兄弟都想你了。」這話說得有些酸。
「去,怎麼不去?」墨菲爬上床,有些犯困。昨兒睡得晚,今兒又一大早的起來折騰了多半日……右手腕還酸著呢。「我也想他們呢,總是生死與共過的。」
梁繼一听,臉上恨不得滴出老陳醋來,「是是是,咱們長公主殿下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這話他記得可牢了,還生生地氣過兩天呢。
墨菲吃吃輕笑,伸手勾下他,「陪我再睡會兒吧,老醋壇子,誰的醋都吃。」
「那你說我該吃誰的?下回就認準了吃,旁的一概不吃可好?」
墨菲才不上這當,「吃醋有益身心的,可以軟化血管,省得你……不過還是要適量。真的困了,來躺會兒。」
「不餓嗎?備著吃食呢。」
「睡醒的吧,不然一折騰又不困了。」墨菲幾乎一沾枕便睡了過去。
梁繼含笑看著她的睡容,也不覺得膩。突然注意到她耳垂根上一點紫紅,分明是……吮出來的!
晚上又是與另外幾房一起吃的團圓飯。飯後從老太太那兒出來,梁繼抱著又生龍活虎了的寧兒,墨菲拉著安兒,一家四口慢慢地往回走。
「媳婦,你還記得那年不,我抱著安兒,你挽著我的胳臂往回走,也是這般,只是如今又多了寧兒。」
墨菲側眼瞧瞧他,自打午睡後醒來便覺得他有哪里不對勁,可又不明說,便有意地涼著,也不問,這會兒怎麼提起這話頭了?于是順著他的話點了點,「是呀,那時也頭一次覺得原來一家人是這種感覺,溫溫的,暖暖的。」
「那年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咱們這個家。」梁繼笑笑,「那年丫丫也像寧兒這麼大,抱著卻比寧兒輕多了,小貓兒似的,讓我心疼。就自責了一道兒,覺得自己這個爹爹做得太不好,一定要好好補償才行。」
「爹爹現在很好了。」安兒在旁邊接過話茬兒。
「是呀,你爹爹現在可是二十四孝的好爹爹了。」墨菲含笑點頭,一只手卻悄悄模上梁繼的後臀,捏了一把後攬上他的腰。
梁繼被捏得心頭一酥,原本準備的好些煽情的話就說不出口了。一直回到院子,墨菲才把手放下,把安兒寧兒送回屋,兩人才手拉手地回了自己那邊。
收拾利落後,兩人躺下。下午墨菲睡得足,這會兒還不困,就抓著梁繼的手指頭玩兒。
梁繼反手拉過她的,舉到眼前,「我也瞧瞧這模過龍鳥的手,借借福氣,說不定今年會發大財呢。」
「是嘛~」墨菲輕笑,原來根兒在這呢,坦然地用那手拍拍梁繼的臉,「那讓你好好借借,夠不夠?不用的話,還讓你舌忝兩口。」
夫妻這麼久了,梁繼自覺還是了解她不少的,挑了挑眉頭,「不會是你說大話哄我的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可真真是抓龍手,信不信隨你。」墨菲翻手滑下,「讓你試試抓龍手有何不同……」
梁繼立即貓似的叫了一聲,主動往她手上送,「還真是不一樣了~」半晌後,喘著粗氣咬著那百吃不夠的唇,「怎麼樣,是那龍鳥美味還是我這粉鳥更可愛?」
墨菲眯著朦朧的眼,「誰知道,隔著褲子也沒看著……」
梁繼那心就放下了一半,故意拱了拱小腰,「那還吹牛~龍鳥大不大?」
「應該還不錯吧,沒太留意,只是害怕萬一我那一砸之下折了那只鳥,罪過就大了,老趙家的江山還後繼無人呢……那可是掉腦袋的事兒……」墨菲翻身壓上,「都嚇出一身白毛汗來了,哪還有那心思注意大不大的事……唔~」
初六,墨菲去了天真樓,梁繼琢磨著她難得跟那幾十個兄弟相聚,也就沒跟著,在家帶孩子玩兒。
二樓貴賓蘭廳里已經熱鬧得跟開了鍋似的。雖然大家都在京師任職,卻已經不同在一個營里了。只有同營的幾個還常走動,平日里也不好與他們串聯,怕上級多心。
墨菲一進來,幾個近門邊兒的就看到了,一嗓子後,廳里唰地靜了下來,稍後異口同聲地響起如雷的喊聲︰「墨爺好!」臉上的笑容半點兒不摻假。大家能有今日,多虧墨爺,甭管現在職位有高有低,那也是比以往飛升了一大截。
「大家好啊,可想死我了……」墨菲逗趣地話讓這群燃著熱血的漢子們卻感動得跟什麼似的。
墨菲見此,連忙跟上一句︰「今兒誰不喝趴下誰就不是爹造的~!」于是楊成不爭氣地想尿遁了,被墨菲堵在門口一腳踹了回去……
四十多條漢子分成二伙兒,幾條地桌早就拼好了。伙計得了上菜的信兒,就一盆盆地往上端。
軍人嘛,都實惠,墨菲早就打好招呼,菜不用精,就十道,連冷拼在內,都用盆上。酒杯的不要,一水的二大碗,酒壺的不行,直接上十大壇燒刀子……
「兄弟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過癮就下手抓啊,今兒我請客,都甭客氣,吃好喝好,來,先干一個~!」
墨菲簡短的開場白後,一仰脖,咕咚幾口干下一碗。
「墨爺威武~!」漢子們叫著好,就是酒量不行的,也硬著頭皮把這第一碗干了。
……
蘭廳的隔壁,趙頊一直含笑地听著那邊的動靜,抿著小酒,桌上只幾道精致的小菜。萬有側跪著把酒,瞧著皇上臉色尚好,暗吁口氣。心說菲兒呀,你咋這麼彪悍了呢?果然軍隊就是大熔爐,連粗口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行了老萬,這樣的姐姐才是真性格。她要是跟後宮那些女人一樣,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趙頊抬腳踢了踢他的膝蓋,「來,陪朕喝兩口,一個人喝,總不是那麼舒坦。」
萬有只好取了個干淨的杯子倒了酒,「主子,也就只有您這樣的聖主才會如此包容她。她到底是個有福氣的,……唉~」
「大過年的嘆個屁氣呀~」趙頊這話一出口,萬有嚇得渾身一抖︰「主子?!」
趙頊嘿嘿一笑,隨意地往後一支,靠在牆上,「還真別說,這樣說話真挺爽的,怪不得她喜歡。你呀,把那小心肝揣肚子里去,別一驚一乍的。等你老得服侍不了朕了,就放你出宮,幫朕盯著姐姐去,別讓她消失不見。朕也不會讓她失信于你,朕哪舍得~」
萬有這下才是真的心跳了,額頭上的汗一層層的冒,「是……長公主殿下跟主子說的這話?」
「還用得著她說?」趙頊把盛著花生米的小碟托在手里,直接上手,捏起一顆丟起嘴里,「她怎麼會說?她怕朕會疑心你呢,傻老萬。去,讓人給朕也上道那邊的菜,我听著有道小炸魚,少來些就行,可別用盆上,呵呵~」
萬有抹了把汗,才起身,趙頊又說︰「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朕都生氣她怎麼會看上你的,你個老東西……行了,快去吧。」
一口氣從下午喝到晚上,四十來條漢子倒下一大半,鼾聲如雷的,被挪到一邊並排撂倒,睡得不亦樂乎。還勉強能堅持的,都湊到一桌上,楊成已經睡醒一回又上來了。
「兄弟們都是直性子,你幫看著,平日里少勾搭在一起,別讓人一鍋端了扣個大帽子,知道嗎?」墨菲的舌頭也大了,嗓音也粗了,卻還能保持著一絲清明,叮囑著他。
「嗯,听墨爺的。」楊成知道自己這方面不靈光,認真地點著頭。
「以後,我也不會輕易再與大家聚了,若還在京,一年一次還是能的。」墨菲瞄了眼也睡得呼呼的韓祖,「你想個法子把他要到身邊。這小子心眼兒活,平時也能幫你出出主意。」
「行,也省得他被人壓著。」楊成就是個點頭。
「我給大家都備了份年禮,雖然晚了些,不過也都是家里常用的,一會兒你安排人手,把他們都送回家。東西都裝好了,一人一袋,里面都是一樣的,回去時櫃上提一嘴,都裝好車了。我的酒也喝好了,就不陪你們了,願意玩就再待會兒,難得聚一回。行了行了,都別起來了,別再踩著他們……」
出了蘭廳的門,沒走幾步,墨菲便被萬有截住,拐進旁邊的門兒。
趙頊已經喝得玉面微紅,眼角微挑著瞧著墨菲晃晃蕩蕩地進來,竟笑得妖嬈。
萬有將屏風拉開,自己坐在門邊。門外是不能守著,那幫軍爺還沒撤,總有認識自己的……只能將就著窩在這兒了。也暗暗希望墨菲別撒酒瘋,不過看樣子玄,這酒是沒少喝,都燻人了。
趙頊看著坐下就往後一癱的墨菲,含笑從荷包里模出香片塞進她嘴里。「真是下力氣,這是喝了多少啊~」
墨菲眨了眨醉眼,「你……怎麼來了?呃……」打了個酒嗝,把趙頊燻遠了些。
趙頊也學她,四仰八叉地倒下,勾著墨菲的指尖,「只要我想知道,啥能瞞得住我?」
墨菲突然就咯咯怪笑了幾聲,「那抓龍手你知道嗎?」
「抓龍手?」趙頊好奇地扭過臉,想了想,又翻身爬到她身邊,微微嗅了嗅,覺得味道不那麼嗆了,才支起腦袋側在她身邊,點點那粉紅隻果臉,「很厲害的武功嗎?只听說少林寺有龍爪手,大力金剛指……」
剛剛的一絲清明,已經她躺下來的時候泯滅了。墨菲吃吃笑著,隨手一掏,「當然厲害,抓龍鳥的手嘛~」
趙頊身子一僵,眼底深邃了起來。自上次後已經幾天不見她,早就心癢難耐了,不然也不會知道她今天來這兒就巴巴地趕了過來……
可她偏喝得爛醉,當朕是什麼?那龍鳥……豈是想抓就抓的?!
然而他低估了酒醉後的墨菲有著怎樣的強悍,當初西夏大將軍別院都給鬧得雞飛狗跳的……
一個時辰後,全身抖得跟什麼似的萬有扶著面帶菜色,雙腿不敢夾緊的趙頊爬上了馬車。
趙頊咬牙切齒地趴在軟墊上,瞪著萬有︰「不許跟她提這事!」
萬有的一顆心終于咽了回去,「什麼事?奴才不知道啊~」
趙頊哼了一聲,這老家伙……
在家左等右等不見墨菲回來的梁繼還是親自來接了。老趙正在樓下悠哉地喝著茶,跟無事的小伙計們扯著皮,一見他進來,連忙迎上去。
「那位臨走時說二女乃女乃在樓上竹廳睡著了,讓我再等等的。」他壓低了聲音,大拇指一比劃。
梁繼的心就一顫,「知道了,我上去看看。」
三步並二步地來到二樓,拉開門便見一面屏風擋在面前,心又一顫,腿竟有些軟了。咬了咬牙,秉著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信念繞過屏風,瞧見睡得呼呼的墨菲,衣服雖有些凌亂卻是沒動過的,因那衣帶是自己給系的,結都沒變。
原地站著順了會兒氣,有了些力氣,才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微擰了眉頭,這酒氣……這是喝了多少啊?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襟,卻發現放到月復上的右手食指與中指尖上竟染紅了,不禁奇怪地抓到眼前細看。
咦,好像是……人血?
再低頭看旁邊地榻上細看,……幾點灰白散落,近邊還有幾滴暗紅……
身為男人豈會不知道那灰白的凝結為何物?頓時絕美的臉上浮出一抹不可思議,繼而震驚地瞪著那睡得不動如山的家伙。她她她……這是把皇上給捅了?!
「媳婦,墨菲……」梁繼輕輕拍打著她的臉蛋,這要是真的,豈不是滅門之禍?這樣一想,梁繼就出了身冷汗,嘩嘩滴。
心急之下,力氣就大了些,墨菲哼了一聲,擰著眉頭睜開眼,努力地眨了幾下,「還來?那可得找根胡蘿卜了~」然後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梁繼一听,徹底涼快了。完了完了,看來是真的了。瞧那血滴,是傷得不輕了。罷了,能跟她一起死,也算是……生死相隨了。只是可憐安兒寧兒,年紀還太小。
要不要做些準備?至少先把那三房偷偷送出京?再給父母三弟他們去個信兒,總歸是一家人。自己陪著她死就好了,連累了他們,可就真的過意不去了……
面色淒然的梁繼抱著睡得人事不知的墨菲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