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從韋寒眼中看出,對一件東西散發出貪婪的眸光。
韋寒頜首,說道︰「一曲十面埋伏,用血玉短蕭吹出能殺幾十人,若是用焦尾琴能殺幾百,甚至是上千。」
戚老大二話不說,身影一閃,從君潛睦手中奪走琴,塞到韋寒手中。「送你。」
借花獻佛,若非他有心,戚老大有本事從他手中奪走琴嗎?君潛睦無奈的笑了笑,此刻的戚老大仿佛回到小時候,自他那妻兒死後,便沒再戚老大臉上看到笑容。
「老大。」韋寒錯愕的看著戚老大,琴在他手中如千斤重,腕力有些承受不起。真不愧是海盜!
「我們是海盜,喜歡就搶。」戚瑩趁機說道,葉風在取琴時,她並沒有趁虛而入,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他背上背著的是把古琴。
君潛睦不懂音攻,葉風也如此,換句話說,所有人中只有爹爹會音攻,肯定是為爹爹準備的備用,不可否認,君潛睦還是一位體貼的對手,當然,這些只限于想,不宜說出口。
「焦尾琴本就是老爹送給娘親的定情之物,讓君潛睦代為保管幾十年,如今在兩島交戰時,他帶在身上,不就是為了歸還嗎?」戚老大說得那叫個毫無壓力。
葉風臉部扭曲了,君潛睦嘴角一陣猛抽,戚家兄弟五人,戚老大雖冷漠,看起來卻是很誠實的人,說起謊來居然面不改色,好似真有這麼一回事兒,焦尾琴可是他見雲樂無聊時送給她彈琴解悶。
若是定情之物,也是他贈予,而非北王。
「楚兒,你越來越不可愛了。」君潛睦抬手揉搓著眉心,一臉苦惱的樣子。
「韋寒,用焦尾琴干掉他。」無視君潛睦,戚老大拍拍韋寒的肩,腳尖點地,凌空飛躍,繼續與小瑩對付葉風。
君潛睦對戚老大下不了手,戚老大又何嘗想要君潛睦死,他清楚君潛睦的厲害,韋寒縱使有焦尾琴在手,也不是君潛睦的對手,他要的不是韋寒殺掉君潛睦,而是拖住他。
韋寒鄭重頜首,盤腿而坐,將焦尾琴放在腿上,修長的手指拔動一根弦,真不愧是焦尾琴,連弦都令人有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余光瞄見如雕像般的冷逆徑。「冷逆徑,發什麼呆?還不快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兩同歸于盡,真是個反應遲鈍的家伙,非要踢他一腳才知道走一步。
冷逆徑立刻回神,抽出劍,也不去確定小跟班是否死得徹底,收劍抱拳。「保重。」
逃是冷逆徑的專長,卓越的輕功無人能及。
韋寒犀利的目光回到君潛睦身上,深沉的眸子洶涌出暗黑的殺氣。「選個死法?」
戚老大扯了扯嘴角,戚瑩暗忖,爹爹輕敵只會加速死亡。
君潛睦讓葉風將鳳吟焦尾帶在身上,就沒想過佔他的便宜。
陰邪一笑,君潛睦以睥睨天下的姿態看著韋寒,他不逞口舌之快,王者般的姿態,韋寒就無法與之媲美。
韋寒冷哼一聲,十指齊齊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揮動起來,不愧是琴中至尊,音色愈加清亮,音刃愈加鋒利。
君潛睦眸中露出狂傲與不屑,妖嬈的臉上神色卻無比的慎重,他不會音攻,卻領教過音攻,鳳吟焦尾是他從花王手中奪走,不是因自己喜歡,而是花王喜歡。
搶走別人最鐘意的東西,感覺爽,很有成就感。
即便是焦尾琴彈奏出七十三節必殺,君潛睦依舊游刃有余,音攻以一敵眾,戚老大、戚瑩、葉風三人就悲劇了,最後三人只顧躲避那些音刃。
葉風武功在君潛睦之上,內力卻不及他,躲避來沒君潛睦灑落,給人一種抱頭鼠竄的視覺感,戚老大跟戚瑩更加狼狽。
一心一意的韋寒根本無心顧及旁人,對手是別人,有焦尾琴在手,他還可一心多用,對君潛睦稍有失神,便會喪命。
戚老大跟戚瑩暗忖,厲害!他這是連他們一起滅嗎?
「音攻並非是七十三節必殺才是最凌厲的攻擊,今日就讓你領教一下,音攻最高級別,小瑩,離開。」韋寒看著女兒的眼神,不是命令,而是一個父親對一個女兒的懇求,他清楚自己的女兒很強勢,若是威逼,或是命令,她肯定不從。
「小瑩。」戚老大也看向她。
「小心。」這次小瑩很听話,分別看了兩人一眼,丟下兩字縱身離去。
韋寒松口氣,他還真怕女兒不肯離去,這下他更加能全神貫注的對付君潛睦,他沒叫戚老大離去。
情字傷人,卻也有人甘願為此飛蛾赴火。
「老大,不離去就到我後面來。」韋寒道,北島埋葬著老大的妻兒,將心比心,他也會如老大這般堅決。
戚老大沒遲疑,閃身到韋寒身後,葉風也想去,又顯得太懦夫,所以他很有骨氣,與王並肩作戰。不人的吹。
「風,除了戚瑯瑯跟軒轅琰,誰也別留情。」聲音冷若冰霜,君潛睦冷邪的眸中凝聚起肅殺,對戚家人他沒下殺令,這是他們逼得的。
不愛,便恨。
「是。」葉風得令,立刻縱身追去。
韋寒跟戚老大心中咯了一下,他的目的不光只為瑯瑯,還有小琰,為何呢?
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小琰對他有何用處,不管為何,總之他不傷小琰也讓他們安了一份心。
「老大。」韋寒余光掃向戚老大,意思很明顯要他去相足。
兩人對視,眼神交流,韋寒從他眸中讀出生無可戀。
韋寒嘆口氣,若真要犧牲一人與君潛睦同歸于盡,那麼這人就是戚老大。
柔情女子,折殺多少鐵血痴情男兒。
韋寒有些好奇,老大的妻子到底是如何一名女子,死了多年還讓老大不能忘情。
戚老大退後一步,站在韋寒身後,環視四周,硝煙彌漫,這就是此刻的戚家,戚老大冷艷的表情帶著幾分傷楚,在戚家住了幾十年,如今家園被毀,能不傷感嗎?
君潛睦此時也不敢輕敵,韋寒的話絕非虛張聲勢,音攻潛藏的奧秘博大精深,七十三節必殺,不是限制性的極限,而是讓人突破,可見韋寒突破了。
有些人需要幾十年,甚至到死,有些人卻只需一瞬間就能破突,韋寒在音樂上有極其高的天賦。
看來焦尾琴讓韋寒破突了七十三節必殺,君潛睦並未後悔拿出焦尾琴,越是強敵,擊敗越有成就感。
「拭目以待。」君潛睦手往腰間一模,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在空氣中舞動了幾下,指著韋寒,狂妄凜然,霸氣無比。「別舍不得出招,我可不會再留情。」
戚老大跟韋寒均一愣,他們以為君潛睦是不用武器,原本是沒人有本事將他逼到拿出武器。
「覺悟吧!」韋寒話音一落,修長的十指在琴上飛揚,那速度快得戚老大都看不真他的手。
琴聲刺耳,漸漸聲音越來越小,接著無聲,戚老大蹙眉,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怎麼會听不見聲了。
也非听不見,那些毀壞聲可是震耳欲聾,就是听不見琴聲。
怎麼回事?君潛睦也愣住了,突然,耳發被削掉,左臉傳來刺痛,君潛睦抬手模了模,看著指月復上的血。
有多久他沒受過傷了,久到他都記不清了。
韋寒居然傷了他的臉,眸光涌上滔天的殺意,又是無數的音刃如箭一般射來,君潛睦斜身,腳下旋轉,顯得有些措手不及,有種不敢對其鋒芒的感覺。
起初他還能憑著琴聲判斷出音刃射出的方向,將內力凝聚在掌心輕易將鋒利的音刃劃開,而此刻竟是無聲,手中軟劍快速旋轉,將自己包圍在劍花中,形成一道保護屏障,隔絕音刃。
音攻,以音為器,以聲為攻,以刃為殺,相輔相成,而此刻,無聲的音攻,還算是音攻嗎?
好比攻擊你的是隱形殺手,看不見,听不到,你根本不知道他從何處對你下手。
無聲音域,听不見琴聲,听不見音色,只有君潛睦舞動的劍聲,摧毀倒塌聲,音刃與劍相撞聲。
戚老大暗驚,他雖不懂音攻,卻會彈琴,起初看不真韋寒舞動的手指,此刻能看清,看他的指法是一曲很平常的樂曲,琴弦顫動,撥動卻無聲,每一下指撥出的都是鋒利的音刃。
所謂旁觀者清,除了听不見琴聲,韋寒並未任何奇特的改變,君潛睦卻躲得狼狽至極,越是狼狽,戚老大越擔憂,君潛睦沒將真氣運集在劍身,別人不清楚,他卻清楚,君潛睦擅長以氣殺人。
一條血路,一具一具尸體鋪墊成。
空氣稀薄,氣氛僵硬,戚瑯瑯等人錯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怪不得不見苗化雨,原來
「心穆。」戚老四神色灰暗,喉嚨一緊,好似有一只巨手掐著他的脖子,一點一點的緊縮,窒息的疼痛吞噬著他。
失望情緒悄悄在心中蔓延,戚老二臉上瞬息萬變,神情極為痛楚,陰鷙的眸光令人心驚,似乎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為什麼?」
他早該猜出,她對君潛睦如此忠心,怎麼可能不在他身邊,原來她是去擒心穆,老四已經跟心穆拜堂,她將身懷六甲的心穆抓來,若是有任何閃失,叫他如何向老四交代?
大嫂跟她月復中的孩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化雨唉!」戚老爹開口,最後只能搖頭嘆息,蒼勁的聲音有著滄海的酸苦。「化雨!心穆是我的四兒媳婦,月復中又懷著我的孫子,而你是我認定的二兒媳婦,是我那個未見過面孫女的娘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這麼般,叫我們如何不痛心。」
苗化雨眸光黯淡,心絞痛著,想解釋,卻無從解釋,緊咬著牙,縱使咬碎銀牙也得忍,冷漠的看著戚老二,他如此在乎自己的家人,對自己一定很失望吧?
這樣也好,對她出手便無情面,死在他手中,若愛她,必定痛不欲生,若不愛,在生命終結的最後能死在他懷中,也是一種幸福。
情到深處,傷不言衷。
「苗化雨,放開她。」命令的語氣,戚老二鳳眸里射出冰冷透骨的寒意,仿佛要將苗化雨冰封。
一抹復雜在苗化雨目光中一閃而過,冷聲道︰「你們若想要楚心穆跟她月復中的孩子平安無事,知道怎麼做?」
「絕無可能。」戚老四與戚老二異口同聲。
楚心穆心里苦澀,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可這樣月兌口而出,毫不猶豫,談不上傷心,卻失落不已。
對戚家兄弟來說,他們可以犧牲自己換戚瑯瑯的幸福,卻不會犧牲戚瑯瑯換他們的幸福,否則今日的一切便不會發生。
戚瑯瑯垂眸,深思起來。
每人臉上的表情凝重,這時候葉風也追來,四周是包圍他們的軍隊,楚心穆又在苗化雨手中。
「壞女人。」小琰沒見過苗化雨,他想得不多,只要擋路的人就是敵人,何況她還挾持心穆阿姨,戚家人對他很好,楚心穆亦不例外。
「小琰。」戚瑯瑯等人驚呼出聲,戚老五抱著小琰,欲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戚瑯瑯等人齊聲吼。「躲開。」
苗化雨臉色一變,她不知彈丸的威力,小琰又是個小屁孩子,無疑不是一個頑皮小孩子玩彈弓,她也未曾想到那些爆炸聲就是小琰手中的彈丸所造成,總之,小琰給人的感覺是個無害的孩子,然而她卻從戚家人驚變的臉色嗅到危機。
「心穆。」戚老四跟戚老二齊撲過去。
小琰也顧及苗化雨手中的楚心穆,他沒瞄準苗化雨,而是瞄準她腳邊。vglc。
苗化雨遲疑了一瞬間,在爆炸之前抱著楚心穆縱身逃開,速度很快,在爆炸的一瞬間還是受到波及,苗化雨只覺後背一痛,緊接著被一股巨大的震力推動,她都有如此強烈的感覺,更別說楚心穆,反射性的將準將楚心穆護在身下。
人是她帶回來的,一定要保護楚心穆和她月復中的孩子,否則她即使死也會愧疚,戚老二也會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突然,苗化雨目光一陣緊縮,楚心穆是肚子朝地面,若是被她壓下去,肚子肯定會被壓破,來不及再多遲疑,千鈞一發之際,苗化雨閃身到楚心穆身下。
後背重重撞擊在地面,堅硬而鋒利的石子透過黑色勁衣磕擊著肌膚,後腦撞擊在石塊上,一陣眩暈擊來,苗化雨痛得悶哼一聲。
即便如此,雙手依舊死死的抓住楚心穆的雙肩,支撐著楚心穆笨重的身子,而這一幕落入別人眼中,卻是苗化雨怕被爆炸波及,故意用楚心穆的身子當自己的擋箭牌,若是他們細看便會看出端倪,可惜,心急如焚的他們並沒有。
加之,苗化雨把身懷六甲的楚心穆擒回來,每個人在心里都為她定了罪。
「心穆。」戚老四快戚老二一步,迅速分開兩人,將楚心穆緊抱在懷中,不是失而復得的感覺,而是仿佛小死了一回又活了過來。
沒有了楚心穆的重量,苗化雨雙手無力的垂下,仿佛手腕都月兌臼了一般,凝望著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的戚老二,鳳眸中悲傷與怨恨如潮水般涌來,這樣的悲傷,這樣的怨恨,壓的她喘息都覺困難。
她不後悔,也不會說抱歉的話,她若不將楚心穆帶來,君潛睦第一個會拿戚老二開刀,小悅兒注定失去母親,卻怎麼也不能失去父親。
「化雨。」葉風身影如疾風掠過,扶起躺在地上的苗化雨,面無表情的臉上,神情及為擔憂。「化雨。」
「我沒事。」苗化雨揚唇一笑,目光卻未從戚老二身上移開,是貪婪,是不舍,深入骨髓的眷戀。
戚老二眸底閃過一絲驚愕,葉風看苗化雨的眼神帶著情愫,莫非
「臭小子,你連心穆也一起炸嗎?」戚老五一巴掌拍在小琰後腦勺上,還好是虛驚一場,如果心穆跟她月復中的孩子出事,老四就重蹈老大的覆轍。
小琰瞪了戚老五一眼,耷拉著小腦袋委屈極了,可憐兮兮的目光瞅著小墨。「小墨」
「叫大墨也沒用。」戚老五又是一巴掌拍下去,不可否認,如果沒有這小家伙掩護,他們估計會被圍死在戚家門外。
所謂一手難敵雙拳,他們還不足十人,怎麼敵得過君潛睦的大軍圍攻。
但是算了,沒出事就好。
「你打小琰,你是壞人,不要你抱了。」小琰哇哇大哭,扭動著小身子,抓著戚老五的頭發,被打一下可以忍,居然還打上癮了,忍無可忍。
「誰願意抱你這個累贅。」頭皮被小家伙扯得生痛,戚老五也怒了,堵氣將小琰放在地上。
雙腳一觸地,小琰就邁著短腿跑向小墨,撲進他懷中委屈的哭著,小墨擦拭著小琰臉蛋兒上的淚,低頭俯在他耳邊低語。
「小墨。」小琰抬頭,錯愕的望著小墨,眨巴著雙眸,難以置信。
「有壓力嗎?」小墨優雅一笑。
「沒有,沒有,沒有。」小琰猛的搖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拍著小胸脯保證,豪情壯志的說道︰「絕對沒問題,包在小琰身上。」
「王有令,除了戚瑯瑯跟軒轅琰,其他人殺無赦。」葉風一聲令下,士兵又圍了上來,展開廝殺。
「老五,你保護老四跟心穆離開,老二,你跟老三保護小琰,小墨保護瑯瑯,我跟阿華留下來對付葉風。」戚老爹快速下命令。
看這情形,只能分開走。
有君潛睦的命令,小琰需要保護嗎?
戚老三卻很欣慰,還好老爹沒有叫老二保護他離開,雖說意思都差不多,听在耳里卻特別舒坦。
戚老爹不愧是上一任北島王,氣魄與威嚴不減當年,只是
小墨縱身直接纏上葉風,不知君潛睦葫蘆里賣什麼藥,不殺小琰卻讓他松口氣,也無需讓人保護小琰,君潛睦的命令,誰也不敢違背。
小墨與葉風近身攻擊,小琰卻在旁邊用彈弓助小墨,兩小家伙默契十足,在十幾顆彈丸浪費後,小家伙也學精了,在地上撿起一顆石子,一會兒石子,一會兒彈丸,虛虛實實,加上小墨的攻擊,葉風有些手足無措。
王看上軒轅琰,不敢傷他,面對戚家人齊攻,他可以毫無壓力,面對小琰的彈丸,他不敢掉以輕心,這彈丸可是火藥制成,若被擊中,絕對被炸得粉骨碎身。
戚老二也沒听戚老爹的安排,直接對上苗化雨,戚瑯瑯保護戚老三離去,戚老五跟戚老四保護楚心穆,很有壓力,楚心穆身體本就虛弱,還大著肚子,任誰保護都有壓力。
「你們」戚老爹氣得吹胡子瞪眼,關鍵時刻只有老五听他的話,太心寒了!
「老爺。」管家殺掉偷襲戚老爹的人,很想以上犯下朝他吼,這節骨眼上是生悶氣的時候嗎?
「不管他們了,我們自己逃。」戚老爹憤憤一吼,說不管就不管,與管家自己殺出一條血路,沒有牽扯,沒有顧慮,殺得那叫個痛快。很快兩主僕並肩作戰,從街頭殺到街尾,身後是一片死尸。
北島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或是甘願離去的壯漢,一個月前就被戚瑩疏散走,有些年邁的老人不願離去,全慘死在刀下。
劍影繚亂下,兩抹一黑一白的身影交纏在一起,飛舞旋轉,兵器撞擊之下泛起火花,繽紛之下是劍的凌厲。
「苗化雨,為了小悅兒,我們必需活一人。」聲音淒涼中夾著訣別的味兒,戚老二臉上的笑容依舊邪魅,炫目得令苗化雨痴迷不已。
苗化雨一愣,空氣中那股悲涼令她窒息,見他手下招式不曾減弱,手腕一翻,不想被他看出破綻,手中的劍如驚雷,凌厲的對上戚老二迎面攻擊而來的長劍。
苗化雨腦海里還思忖著戚老二的話,語氣淒愴得令人心痛,在劍快要撞擊在一起時,電光火石間,戚老二突然手臂一個回收,雷霆般攻擊的劍招瞬間化為虛招。
而苗化雨的劍已經迎了過來,她又心不在焉,劍招也未減半分,戚老二這一舉令她快速回神,也瞬間明白他的話。
驚惶失措之下,只想避開,卻不知是天意,還是什麼,劍刺進戚老二左胸心髒之處,苗化雨瞪大雙眸,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心髒如撕裂一般疼痛不堪,痛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在她失神之際,戚老二握住苗化雨的手,狠狠的將劍刺穿他的身體。
「二舅。」小墨第一次尖叫,臉色陰暗,充斥著嗜血的暗殺。
這一幕,葉風也被震憾住了,然而,他這一震憾就是尸骨無存,小琰一彈丸彈了出去,正中葉風胸口,一聲炸響,粉骨碎身。
來不及夸獎小琰,小墨縱身躍向戚老二。「二舅。」
圍攻他們的士兵也亂了方寸,這次交戰葉風是他們的指揮使,軍心大亂,遠處的士兵根本不知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依舊奮勇廝殺。
「小墨,快走噗」戚老二推著小墨,東島的軍隊,一但接到到殺令,永無止境的廝殺,除非葉風下達另一個命令,可葉風被炸死了,這些士兵只是暫時動了軍心,等一下他們又會接著追殺。
「二舅。」小墨反握住戚老二的手,淚花在眼眶里滾動著,他跟戚老二相處時間不長,感情卻渾厚。
「嗚嗚嗚,戚二叔叔。」小琰哭著撲在戚老二身上,他雖只有五歲,卻不是那些不深諳世事的孩子,況且他在現代生活了四年,顫抖的小手欲去模插在戚老二胸前的劍,那可是心髒處,在現代可以換心髒,可落後的古代卻不能。
「小琰,戚二叔叔將我家小墨托付給你,答應戚二叔叔,保護小墨離開。」戚老二嘴角依舊掛著邪魅的笑,目光卻愈加渙散。
「戚二叔叔,小琰帶你去找媽咪,她是醫學界的權威,可以幫你換顆心髒。」小琰壓根忘了,慕容璃有這個本事,卻沒高科技的醫學設備,也無法檢測出誰的心髒符合,在現代哪怕給他換顆人工心髒也絕對沒問題,在古代卻束手無策。
「傻瓜,你媽咪是人,不是神。」戚老二抬手模了模小家伙的頭。「保護我家小墨離開,戚二叔叔求你。」
小琰不干,戚老二吐血給他看,小琰依舊不干,小墨不肯離開,他拽得走才怪。
另一方,戚老三心髒驀地一痛,手緊按住心髒處,痛得他快窒息,不好的預感席卷而來,他跟老二是雙胞胎,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安危。
「老三。」戚瑯瑯手腕一翻,滅掉圍攻而來的人,扶著戚老三的手緊了緊,戚老三受的是內傷,看不見的傷更令人糾心。
「老二出事了。」聲音有些哽咽,戚老三見戚瑯瑯瞬間蒼白的臉色,生硬的逼回眼中那傷痛與驚怕的淚水,風華一笑。「我們殺回去,你三哥我的醫術,可是有與死神搶人的能力。」
「嗯,殺回去。」戚瑯瑯仰頭逼回眼中翻滾而來的淚水,笑著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