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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牡丹

盛長頤盛長瑜挑好了草莓,讓人移植到了花盆里,兩個人向前面走去。

前面多是牡丹花,都含著花苞。

盡管她們養的是草莓,但是就是盛長頤盛侯爺也要承認,和牡丹相比,哪怕在沒有綻放的牡丹面前,草莓就是一種野草,完全沒有任何的觀賞性,。

盛長頤和盛長瑜走在花叢之間,觸目之間很是賞心愉悅。

盛長瑜看著一朵粉紅色的牡丹花蕾,笑道︰「我記得去年,我們帶的是菊花,看這些魏紫姚黃,咱們今年花朝節,可是有福了。」

一旁的馮媽媽恭敬的道,「回八小姐,十三小姐,這些確實是為花朝節準備的,種植的都是名品,長勢也很好,在花朝節那天一定會盛開的。」

花朝節,農歷二月十二,白日呼朋引伴,郊游雅宴,晚上官宦女眷,接到帖子的,就回去皇宮參加晚宴。

而且,在陛下登基後把春闈從農歷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改為三月,沒有與春闈撞車,各地的士子又因為春闈雲集京都,花朝節這天就更熱鬧了。

所以,京城最熱鬧的時候,應該是花朝節前後,還有春闈放榜的時候,那個時候,大家就要哄搶女婿了。

除了除夕,這段時間的京城是最為熱鬧的。

不巧的是,今年盛府就有三個人參加春闈,盛長頤的胞兄盛弘淵,盛長棋的胞兄盛弘晉,盛長瑜的胞兄盛弘達。

盛長頤暗嘆,盛家的家風真是好,不僅家風好,子孫也夠爭氣的,居然一門三個舉人,怪不得讓外界的人羨慕不已。

這時候,後面的盛長玫他們也走到了這邊。

楊安蓉對著花房里的牡丹贊嘆,滿花房的名品,不為觀賞,不為宴客,只不過為了讓女眷當成一朵頭花戴,一日就棄了,果然不愧財大勢大的安寧侯府,雖然內斂,骨子里也透著奢華。想起對侯府充滿埋怨的楊氏,她暗中搖了搖頭,享用這種富貴,就沒有資格鄙薄盛家對她的‘不公’,高嫁自然有高嫁的好處和壞處,總不可能,什麼都讓一個人佔了。

顯然,盛長玫也知道了這些牡丹是為了花朝節準備的,她見盛長頤她們在這邊,就立刻趕了過來,好像慢一步她就沒有花戴了,轉頭問道︰「花房里都是什麼品種的牡丹,給我具體說說。」

馮媽媽微微彎著腰,對著花房里的牡丹如數家珍,「東角那邊中的是魏紫、趙粉、姚黃,西面是御衣黃、二喬……」

說道二喬,盛長玫眼楮一亮,「是紫紅還是粉白?」

二喬又名洛陽錦,同枝,同株可開紫紅和粉白兩種顏色,或者在同一朵花上紫紅與粉白同在,很是奇特。

盛長玫問的有些奇怪,馮媽媽只得答道,「都有。」

盛長玫更是眉開眼笑,對著盛長頤道,「我最喜歡紫紅fen白的二喬了。」

盛家每年花朝節,女眷們就會統一戴一種花卉,女眷之間絕不重樣,去年選的是帝女花,也就是菊花,香菊、綠菊、文菊、懸崖菊、案頭菊、吊藍菊、圖案菊、鋪地菊……

盛長玫一眼就相中了一朵桃紅色的獨頭菊,可是卻被人搶了。

今年,她要先下手為強。

這下了連楊安蓉都知道盛長玫的意思了,巧合的在同一個時間,楊家母女都為盛家母女的不智發愁。

「等花朝節的時候,十一妹戴上肯定很好看的。」盛長頤只是一笑,就成全了盛長玫,真的,比起她左邊的盛長棋,她更喜歡接近于直白的盛長玫——盛長玫可能小氣,可能驕縱,但是絕對不會陰毒。

盛長瑜眼中笑意微閃,盛長玫的吃相不算難看,可是爭得東西,未免有些不值得,一只花而已,爭到了,又能怎麼樣?她一向不喜歡爭這種旁枝小節。

突然,盛長玫看盛長頤順眼很多,心里也有些嘀咕,事情太順利反而讓她有些懷疑,她轉向了最小的盛長鈴,笑眯眯的道,「十四妹,喜歡哪種牡丹?」

十四小姐盛長鈴的生母,是三姨娘,而三姨娘是楊氏的陪嫁丫鬟,三姨娘為楊氏馬首是瞻,而盛長玲就是盛長玫的跟班和應聲蟲。

盛長玲有些受寵若驚,卻沒有領會盛長玫的意思,她不知道她‘該’喜歡哪種牡丹,她小心的瞟了盛長玫一眼,盛長玫沒有給任何暗示,她只得隨口說出了一個名字,「我喜歡姚黃。」

好樣的,一說就說了一個名品中的名品,盛長玫滿意的點了點頭,「十四妹妹好眼光,姚黃正配十四妹妹呢。」

見盛長玫沒有生氣,盛長鈴松了一口氣之余,目光微黯。

盛長玫意猶未盡的開始請教下一位,爭取輪到盛長頤的時候,在盛長頤面前就只剩下牡丹葉子了,誰讓盛長頤是姐姐呢,「十二妹妹呢?」

已經看透了盛長玫的想法,不過她的算計,對她並沒有壞處,盛長棋從善如流,「趙粉花香怡人,顏色淡雅,讓我情有獨鐘呢。」

盛長玫更滿意了,牡丹最有名的就那麼幾種,已經去了其三,她倒要看看,盛長頤戴什麼,都被人挑的差不多了。

還沒等盛長玫接著問,楊安蓉貌似不經意的指著一株含苞欲放的牡丹,同時給了盛長玫適可而止的眼神,道︰「這一株就是有名的青龍臥墨池吧?」

青龍臥墨池,牡丹名品之一,雌蕊呈綠色于花心,周圍是墨紫色的多層花瓣,似一條青龍盤臥于墨池中央,故得名青龍臥墨池。

一旁當自己木頭樁子的馮媽媽贊嘆,「楊小姐好眼力,這正是一株青龍臥墨池,您光憑植株就能看出來,對牡丹想必很有研究。」

盛長頤對著那朵花骨朵,看顏色,這種顏色的花骨朵,可不是只有這株,她到底從哪看出來這是朵青龍臥墨池?

她指著一旁顏色差不多的,問︰「那是不是青龍臥墨池?」

馮媽媽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微笑道︰「那是洛陽紅。」

盛長頤仔細對比一下兩者的不同,她還真沒有看出不同來,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一株青龍臥墨池,在眾多牡丹之中,就像是沒娘的孩子一樣發育不良。

盛長玫也滿是好奇,她甚至在僕婦心疼的眼神之中,扯下了一片洛陽紅的葉子,又扯下一片青龍臥墨池的葉子,湊在眼前對比研究,「表姐,你告訴我到底從哪里看出來的?明明都差不多嗎?你看顏色的形狀和顏色也差不多呢。」

她還要去扯花苞,被楊安蓉攔了下來,柔聲道︰「青龍臥墨池本來成花就很低,表妹就不要讓它更低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青龍臥墨池……」

「青龍臥墨池株型比一般的牡丹低,葉面有些黃綠,而且有些模糊的紫暈。」楊安蓉的話被盛長棋打斷,這是一種很失禮,很藐視的行為,好脾氣如楊安蓉也不免有些生氣,只是礙于她是客,而沒有發作。

盛長棋凱凱而談,在兩株牡丹之間,比了一下高度,道,「未開花之前青龍臥墨池和洛陽紅雖然顏色相近,要分辨哪一種是青龍臥墨池,有一種最簡單的方法,青龍臥墨池比洛陽紅,要長得矮小。」

話剛說完,盛長玫正要指責盛長棋打斷別人話的失禮行為,剛張開嘴,醞釀完畢——

「十二小姐好見識。」一個彷如泉水叮咚般悅耳的聲音。

盛長棋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惋惜長嘆,就差那麼一點點,盛長玫反應太慢,來人也出聲的太快了,她看了一眼玻璃上模糊的人影,飛快的調整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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