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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計回道,「小姐,我們這里的布匹,都是獨一無二的,小姐可以任意挑選。」

「你確定?」少女反問一句,「如果我在別處找到了一樣的,你要怎麼解釋?」

「小姐,店里的布匹,都是老板親手染織出來的,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如果偏偏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呢?」少女拉長了聲音,「你要怎麼補償?」

「小姐,真的不可能。」伙計繼續解釋道,「布匹是店里設計的,除非其他店鋪仿制了布樣,不然絕對不會一模一樣的相似,總存在不同的地方。」

「我還偏偏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少女拍拍手,身後的侍女將兩匹布甩在櫃台上,少女喝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還要繼續欺騙下去麼!原來開店鋪做生意竟是這樣的操守,我給了你幾回示意,你有幾次認錯的機會,卻死不悔改!我是看得起你們,才來這里買布,當初也口口聲聲跟我說絕不重復,比尋常店鋪高了三倍的銀子,本小姐不是在乎這些錢,本小姐最討厭被人欺騙!」

她指著兩匹布,張揚周圍的街坊群眾道,「你們都來看看,給我鑒別這兩匹布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有好事者上來圍觀,店里本在看布的人也圍了過去,眾多人比較著兩匹布樣,一樣的天青色,一樣暈染的色澤,倒還真沒發現什麼不同。

「好像真的……是一樣的……」

少女抱著雙臂,冷眼看著盯著兩匹布瞧,琢磨著區別的櫃台伙計,「你既然打出了這樣的招牌,就要有所覺悟,別說得出做不到。我當初就是看這店布置的還不錯,也算合眼,才輕信了你們,現在再來,不僅討要個說法,還要讓其他被蒙蔽的人別一樣掉進了圈套。說吧,我再問一遍,你要怎麼補償我的損失?」

其他人議論道,「呀,怎麼是這樣做生意的?幸好我還沒買,不然差一點也被騙了!」

「哎,是啊!你可走運,我就沒這麼幸運了!」一中年男子嘆道,「我娘子喜歡,我挑了好幾匹回去,她那人最不喜歡和人撞衫,若是日後給她發現了,可怎麼得了?非跟我鬧著去!」

一男子听著身邊人的談話,將手中選好的布往旁邊一扔,「我也是沖著這些布的獨特來的,既然這樣,我不買了!」

「我也不買了!」

「不買了!」

其他人紛紛效仿,將自己手中的布往地上一扔,本是整齊的地面如今雜亂的堆著布,又加上每個人臉上憤慨的表情,吸引了店外更多的人上前探究發生了怎樣的大事。

早先就有發現不對的伙計到後堂去通知老板了,老板怎麼還不出來?

伙計急的滿頭大汗,不知道怎麼回應這位惹不起的姑女乃女乃,連連往門簾那里看。看她來頭不小的樣子,說錯一句話,惹得她動怒,自己不僅會被從這間店里解雇,到時候還惹得這間店關門,老板對他這麼好,他可怎麼過意的去!

見眾多人附和,少女眼里一抹得意閃過,薄唇一張,「給不出說法的話,可別怪我……砸了這間店。」

「可惜了。」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在這所有人都等待著結果而無人說話的店鋪里尤顯突兀。

所有人都听到了這句話,順著聲源看了過去,見一個身著墨衣的清秀少年,長發以一根墨色布帶簡單束成一束,搖了搖頭,嘆息道。

沒有其他人回應,少女無聊問道,「你可惜什麼?」

少年問道,「小姐,你是花了多少銀子,買下了這匹布?」

少女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兩。」

什麼?三十兩!

這樣的一匹布居然花費了三十兩!

要知道在京華城,尋常一戶百姓一年的生活開支也是二兩銀子左右,這樣的一匹布居然要了三十兩,怎麼不讓人驚訝!

再一看進入這間店里的人,各個身著錦衣,一看就是大戶老爺,腰纏萬貫,難怪不在乎這點小錢了。

一些人搖頭咂舌,這麼大氣的店子,他們畢生都不可能進來的了。

「三十兩?」少年也是驚訝,走上前來手搭在那批布上,輕輕拍了拍,「三十兩麼,真是可惜了。」

原來是在為她花的銀子可惜。

少女不屑道,「本小姐還不在乎這點錢,只要這匹布真的值這個錢也無所謂,重要的是它不值。本來是買來要當禮物送人的,這下好了,全給毀了。本小姐的心情給毀了,你們說怎麼辦?你們老板怎麼還不出來?這就是待客之道麼!」

原來是買來送人的。

風無裳心下了然,水娘早就從後堂出來,一掀門簾見到了她便要行禮,被她以手勢制止,並讓她在後面的角落里安心候著,這點小麻煩,她來解決,不需要水娘露面。

這個少女,雖然只見過一次,但風無裳還沒轉過身來听聲音就猜到了她是誰。

中書令宗正延之子,宗良旭的妹妹。

宗芷蓉。

看她選的這塊布,天青色,一看就知道了是要送誰。有誰終日著天青色錦衣在宮里外面晃蕩的?看來宗芷蓉的身份還應該加上一個。

——南門瑾的愛慕者,之一。

風無裳思忖著,如果不是正巧遇到宗芷蓉,受她提醒,她都快要忘了南門瑾的生辰快到了,既然如此,她是不是也應該送他一份大禮好好回報一下,他這麼多年的照顧呢?

「真的是可惜了……」風無裳頷首道,「這樣的一匹布,居然只用三十兩銀子就能買到,太可惜這匹布了。」

「你說什麼!」宗芷蓉氣道,「我先前說的你沒听見麼!買匹外面常見的布花了三十兩銀子,你居然還說我花的不夠?」

風無裳問道,「你先前說什麼了?」

「我說,這是匹爛布!」

風無裳想笑,看來人在宮內和宮外的表現真是兩樣,在宮里,宗芷蓉表現的燦爛可愛,在宮外,應該說是屬于這個年紀應有的大小姐脾氣嗎?

她抖了抖布料,仔細瞧了瞧,疑惑道,「這又沒洞沒破的,怎麼能說是爛布?眾位,你們看見了麼?是我眼神不好嗎?」

有熱血男意氣維護道,「這位姑娘只是打了個比方,依在下看,三十兩銀子買下來,確實不值。」

「哦?」風無裳挑了挑眉,帶著興味道,「那可否兄台告訴我不值在哪?」

熱血男噎了半聲,答道,「不過是尋常的布罷了。」

「你听見了?」宗芷蓉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道,「我說,你不會本就是這店里的伙計,是老板出來讓你演一出戲,抬高這匹布的價值吧?你不會以為幾句話故弄玄虛一下,我們就被你唬的相信了?不追究了?做夢!」

她呸一口,「叫你們老板出來!不然本小姐跟你們沒完!別以為我不敢砸了這個店!我可是……」

「小妹!」

宗芷蓉話說道一半有人打斷,風無裳正等著她自曝身份,誰知半路來了個程咬金,那人驚訝的快步幾步入店里,問道,「你怎麼在這里?這是做什麼?」

「哥哥……」宗芷蓉一驚,隨即扁著嘴委屈道,「這間店騙了我,妹妹氣不過,來討要個說法。」

「怎麼騙了你了?」來人正是宗良旭,皺著眉頭道,「你一個姑娘家,在外拋頭露面算什麼樣子?快跟我回去!」

「不行!哥哥……」宗芷蓉心里直罵晦氣,怎麼這麼不走運讓他看見了?哥哥平日里跟爹爹一樣管著她,不管她如何撒嬌都不通融,真是無趣!不由得對這間店的討厭又多了幾分。如果不是被拖著,事情早點解決,她也不會這麼倒霉正好跟哥哥撞見了,待會回到家里,哥哥一定會告訴爹爹,免不了是一頓說教。

「哥哥你平時不是教導我不能撒謊,有什麼意見要勇敢的說出來嗎?」宗芷蓉掙月兌他的手,「我現在正是這樣做的啊!」

「我平時也教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為點小事跟間布坊過不去?算了,我們回去。」宗良旭禮貌道,「抱歉,我小妹性子直,如有得罪之處請多諒解,但她也不是無理取鬧,欺騙我小妹之處,還望布坊主人能給個交代,致個歉。」

「你也覺得是布坊虧欠了她?」風無裳凝著地面半晌,出聲道。

宗良旭甫一對上她的眼,那雙清亮的鳳眼有些熟悉,但記憶里確實沒見過這位少年,想必是自己一下晃神了。他客氣道,「小妹年幼,可也不會無緣無故登門打擾。」

宗良旭言語里的意思很明白,風無裳嗤笑一聲,「可以理解,你們是兄妹,所以連最基本的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必要了。」

「哥哥,」宗芷蓉不悅道,「他嘲笑我們。」

宗良旭板了臉,「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相信人,也要在肯定她的評斷能力上,看來這位哥哥對自己的妹妹很有信心。」風無裳環視一圈,「在場的各位,是你們的眼神都跟她一樣好麼?于是都瞧見了我沒有瞧見的?」

熱血男道,「小兄弟,你不必再為這間店鋪說好話了。」「對!叫老板出來!」

「當縮頭烏龜像什麼話!」

「確實……不像話。」風無裳說完最後一句,冷笑一聲,拿起桌上那匹布,喚道,「小樹兒!」

一直候在一旁都被人給忽視了的春桑拿起剩下的一匹,兩人一躍出了店鋪,風無裳揚手,布匹撒開,隨著她的動作布匹呈波浪揮開!她反手一抓,留下還未展開的半截,舉高道,「你們看看!都睜大眼楮給我看清楚了!」

有人喃喃道,「看!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看到,日光蒙罩下來,金黃色的光輝籠罩在布匹上,布匹上像是有星辰閃耀,原本一整塊的天青色化開,像是一幅山水,而穿過去的河流薄霧朦朦,金光粼粼。

「我就讓你們瞧瞧,可是一樣!」

眾人看向另一人,春桑跟著風無裳做出同樣的動作,布匹同樣展開,而那天青色布匹還是原樣,沒有絲毫變化。

不同,已經顯而易見。

「好……神奇的布……」

一人喃喃道,其他人看他一眼,眼里是同樣的驚訝,和尷尬。

他們非但不識貨,還跟著上門惹事的少女一起叫罵這布坊的老板,自以為是維護自己的利益,誰知,原來是井底之蛙罷了。

這樣的布,他們非但沒有見過,更是聞所未聞,今日得見真是大開眼界,但想起先前的願望不免一陣心虛。還揚言著再也不來這間布坊……

有人窘迫的埋下頭,視線掃到自己扔在一旁的布匹,想著那也是自己精挑萬選選出來的,說不定也是塊難得的好布,現在自己放開了它,其他人要是相中了拿走……那就真的是找不到第二匹了……

他鬼使神差的扒開人群一把把自己的布匹撿了回來,其他人見到他有這個動作,一人領頭,眾人跟風,頓時哄搶成一片,地上堆積的布匹轉瞬被抱在了每個人懷里!

風無裳唇角勾起抹嘲諷,問道,「現在,這位小姐,你還覺得三十兩……」

她語調一降,冷聲道,「能配得上這匹布麼!」

少年放下那匹布,聲音浸透冷意,鳳眼里凜冽氣勢,竟讓人莫名心驚,只敢仰視她。

宗良旭越發的覺得這個人眼熟了。

尤其是那雙眼楮,那雙安靜時帶著點霧氣,一動起來便含了光芒在其中的眼。真的像是在哪里見過,可這張臉又真真陌生。

事實上,宗良旭想不起來是正常的,風無裳今天易容的多些,可以說是對自己的容貌來了個徹頭徹尾的改變。以前只是改動幾處,仔細注意的話還是跟原來的容貌有大部分的相似,在外面久了,說不定就能讓人認出來,既然以後要在外面跑得多,不如先換一副皮面。因此,連春桑的容貌都換了。

所以,她才毫不擔心宗良旭,也毫不介意與他直面。

「謝謝公子今天出手相助。」一名女子走了出來,著水粉色羅裙,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瀲灩水光的狐狸眼,如雲烏發挽成如雲髻,有一小束垂在耳邊,戴淡藍色珠子耳環,聲音也是酥酥軟軟。「水芸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卻仗義相助,險些因為水芸蒙受冤屈,這份情,水芸記下了,如若公子不嫌棄,在布坊里選幾匹布料再走吧,水芸希望能報答公子。」

風無裳推辭道,「不用了,我也只是見不得佳品平白無故受到輕視,店主不必這麼客氣。」

「是公子客氣了。如若公子想要水芸心安,還是都收下吧。小柴。」水芸喚來店里的一名伙計,正是先前招待風無裳的那名小廝,「你把今日本要展出來的那些布匹都包一下,送給這位公子。」

「是,老板。」

「還請公子稍等一下,不如進店來喝杯茶吧,水芸的茶藝不說精通,也不會令人難以下月復。」水芸邀請著,又吩咐道,「火兒,把我那套茶具備好。」

有一個小廝領命下去,風無裳含笑道,「既然主人如此盛情款待,那在下,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春桑低著頭,所以沒人看到墨衣少年後的書童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真假!

風無裳不自覺,和水娘一來二去的演著戲,她並沒有交待這麼多,只說讓水娘在最後一刻才出來。而水娘,出來的時機剛剛好,說的話也很配合。不僅表明了布坊的大方,還順便邀請她進去,反正她本來過來就是有事要談的。

其他人想著,這少年真好命,不但今日還沒展出來的那些最新的布匹歸入他的囊中,還能獲得老板娘的邀請,進入後堂喝茶。這老板娘身姿娉婷,雖蒙面紗不露真顏,可那露出來的一雙眼楮是秋波剪水,面紗下的那張臉想必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不過,誰怪他能看穿呢?

「誒!」風無裳準備隨水娘一起進去,宗芷蓉不甘不願的叫住她,道,「那匹布,還給我。」

風無裳看了眼手里還托著的東西,「不說差點忘了,店主……這匹布,可如何是好?」

水芸瞥了一眼,直視著宗芷蓉道,「這位姑娘,我布坊做生意從不欺瞞,先前是水芸染布無法月兌身才出來的遲了些,可也听到了姑娘後面的話。姑娘言語相逼,句句不饒人,嚇壞了我布坊里的伙計。水芸無心與人結怨,可這生意,水芸不做了!我會退還銀子給姑娘,這布匹,還是留在店里吧!」

「你們怎麼能這樣!」宗芷蓉怒道,「還有開門不做生意的!」

「姑娘可是威脅要砸店。」

宗芷蓉窘了窘,「這也怪不得我,是你們開始沒說清楚,我怎麼看得出來?」

「看不出來可以詢問,店里一些伙計沒參與布的染織,可能並不知曉區別,但總有人是知道的。姑娘何必一上來就氣勢洶洶的恐嚇呢?」水芸的嗓音柔柔,說出的話可不柔,「也是布坊做的不到位,沒有在賣出去就詳細說明,也沒有附著敘述,為表歉意,布坊退還姑娘六十兩銀子。」

有人咂嘴,這老板娘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女子,說起話來做起事來可是毫不含糊,難怪能在京華城內開了這樣一間布坊,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我不需要你的銀子!」宗芷蓉 道,「我只要那匹布!」

瑾哥哥偏好天青色,她才特意買了這匹布想做些東西給他,只有獨一無二的布匹才能配得上她的瑾哥哥,所以她才會在發現類似的布匹後那麼生氣。現在這匹布這麼漂亮,瑾哥哥看見了一定會開心,所以她得要回來!

「小樹兒!」

「是,公子。」

風無裳一個眼神,春桑立馬會意的把手中卷好的布扔了過去,「這布,還給你!」

哎,真是的,她早就等著了,總拎在手里多佔位置啊。誰知,風無裳又把自己手里的遞了過去……

春桑立即懂了,這是主子想清手里的位置!她容易麼她……

「我不要這個。」宗芷蓉接都不接,倒是旁邊的宗良旭為她收拾爛攤子的接住了,將她往身後一拉,說道,「先前我家小妹沖撞之處,還請水姑娘海涵。她還年幼,請姑娘不要跟她計較。」

「咦?我怎麼記得兄台很信任自己的妹妹,都不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听她一人之言的?怎麼現在又暗示我們她年幼無知了?兄台的話似乎前後不太接得上啊。」風無裳眸子里帶著笑意,打趣道。

「是我失言得罪了。」宗良旭依然板著臉正經道,宗芷蓉在身後撓著他,宗良旭停了停又道,「還請水姑娘和這位少年原諒,我們願意再把布給買回來。」

「再買回來麼……」

水芸道,「這匹布已經歸這位公子所有了,水芸不介入其中,要買的話,就問這位公子答應不答應吧!」

答應,當然答應,這匹布的制作方法,是她有一次潛入某個國家的博物館,豈料撞見博物館的員工正在仿造古物,還用了先進的技術,她躲在房梁上,將制作過程全程記錄了下來,一次興起試過了一回,就把它教給了水娘,怎知水娘一試驗,就選了個天青色的顏色。

她真是討厭天青色,更要月兌手。

「我不會坑兄台,就以,原來的價錢吧!」

宗良旭掏出銀子,「給你!」

「小樹兒,還不接過?」

春桑滿月復牢騷,還得她跑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是等她回來後,風無裳在她耳邊附了一句,「那錢歸你了」。她頓時覺得腿不酸牢騷沒有了。

宗芷蓉雖重新得到了布,但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還想再說什麼,被宗良旭斥了一句,拖著她走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開,進入店里看布的人更多,生意更甚從前。

風無裳毫不懷疑,經過宗芷蓉這麼一鬧,布坊的招牌更是打出去了,這樣,她還得謝謝宗芷蓉了。

兩人進了後堂,布匹包好放著,茶具擺上,水娘遣散了伙計後,將面紗揭下,露出一張美艷的臉,她先泡了茶,不一會兒茶香四溢。

風無裳抿了一口,贊道,「水娘真是賢惠,看你泡茶也是一種享受。」

「公子說笑了。」水娘笑笑,不多言。

「我這次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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