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剛從車上下來,听到響動的陳青雲就從屋里迎了出來。
他張開雙臂,毫不避諱地把白若雪一把摟進懷里,笑眯眯地在她耳邊輕語道︰「你也真是的,不就是個郭大海嗎?隨便找個人幫你把事情辦了就行了,干嘛自己到處跑來跑去的,你要是給累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陳青雲舉起一只手,輕輕地在白若雪的臉上捏了捏,這種親昵的姿態讓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啞巴看得目瞪口呆。一來因為他沒有同女人親近過,所以猛地看到這樣的場景會覺得很不自在;二來則是因為他出生太低,一直在最底層模爬滾打,像林東那樣的人對于他而言,都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而白若雪就更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就該囂張跋扈、就該目中無人。雖然她平時的所作所為還沒啞巴自己想的那麼夸張,可也差不多了,但他沒想到的是,白若雪居然會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的跟只溫順的小貓似的,實在是令他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別看啞巴這人殺人放火的事兒都做絕了,可在某些方面真的還挺單純的,他沒什麼眼界、也沒受過什麼教育,不太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定義。所以他的表現有點夸張,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之後,竟然在關車門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手給夾了。那一下子疼得他大張了嘴,倒吸了好幾口涼氣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這讓他感覺非常痛苦。
「他是誰?」陳青雲注意到了啞巴,啞巴抱著自己的手不停吹氣的動作讓他覺得好笑。
白若雪回頭瞅了啞巴一眼,然後對著陳青雲溫柔地笑道︰「他是我的司機兼保鏢,身手好極了,尤其是刀法,趕緊利落得跟閃電一樣,所以我就讓他跟著我了。」
「你還需要保鏢?」陳青雲笑了笑,撫模著她縴細的腰慢慢地往大廳里走。「也許你是該有個保鏢,但你就不能找個長得丑點的嗎?只要一想到有個年輕的、長得人模狗樣的男人整天跟在你的身邊,我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白若雪大著膽子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師父,您這是吃哪門子飛醋呢?要不要我這輩子都不跟別的男人接觸了,您才能放心下來呢?嘿嘿……他是個啞巴……就算您不相信我的人品,最起碼也得相信我的眼光吧我怎麼會看得上一個殘廢呢?」
「你這張嘴啊,真是越來越刁了,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結果就被你說了那麼一大通……」陳青雲想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便不著痕跡地把話岔開了。但他高興了,並不代表別人也高興了,比如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啞巴此刻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白若雪月兌口而出的那句「殘廢」讓他感覺很不好受,忍不住在心底憤憤地想,沒錯,他是天生不會說話,也沒少因此被人取笑過,甚至就連他名字都被直接叫做了啞巴。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應該習慣這一切、接受這一切事實是他習慣不了,他不喜歡別人老拿他不會說話那事兒來說他,尤其是當著他的面兒說。他覺得那是一種極大侮辱,因為他根本無法反駁、無法辯解。所以啞巴覺得很委屈,心想你哪怕是背著我說也好啊,最起碼我听不到就不會胡思亂想了,這樣當著面說的傷害太直接了,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就干脆一扭頭跑回車上,把車里的毛巾拿出來,發泄似的狠狠地擦起了車窗玻璃。用力之大,弄得車窗玻璃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活像是存心要把車窗給弄破似的。
擦完玻璃之後,啞巴心想反正做都做了,就又跑去提了桶水,把整個汽車都給擦洗了一遍。整個都弄完之後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了。
啞巴累出了一身汗,同時他心里那點悶氣也神奇地消散了。
啞巴感覺有點餓,就去廚房想找點吃的,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踫到了張媽。
張媽是個實在人,她做事認真、手腳也麻利,在啞巴來這兒之前,張媽把整個白公館里大大小小的活兒都給包了。但說起來她到底也是上了點年紀的人了,雖然白若雪對于家事的要求並不高,但她總認為自己既然拿了工錢,就該把事情給人家做好,所以一天忙下來也還是挺累的。但自從啞巴來了之後,擦車、洗車,幫忙跑腿的事兒就落到了他的身上,這給張媽減少了不少的工作負擔,有的時候還會幫著自己干點搬搬抬抬的活兒,這使得張媽對他的印象很好,再加上對方還是個啞巴,那就更是讓她起了幾分同情的心思,所以這一打照面,她就立刻笑吟吟地迎上去問對方道︰「啞巴,你這是要去哪兒?」
啞巴說不出話,只好指了指廚房的方向,然後再對著張媽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
張媽看懂了,不由得一鄒眉頭︰「哎喲,之前太忙忘了跟你說了,白小姐的師父來了,說要在這兒住一段日子,他還帶來了一個跟班,二十出頭的模樣,長得跟頭熊似的,又高又壯,飯量也大得嚇人,結果他還幾下子就把飯菜給吃光了,所以現在廚房里什麼都沒有……」說到這兒,張媽看到啞巴臉上浮現出一種失望的表情,就又連忙對他說︰「不過不要緊,我房里還有幾個餅,那是我上午買回來的,一直沒吃,現在也吃不下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先墊墊肚子吧。」
啞巴連忙點頭,他餓壞了,也累壞了,就想吃點東西,然後趕緊躺床上睡覺,實在不想再出去買東西了,所以他認為現在有幾個餅湊合一下也還是不錯的。
張媽領著啞巴上了二樓,她的房間本來是在一樓的,但是由于白若雪想多找幾個下人的緣故,所以她就搬到二樓去了,把樓下的那幾個房間清理了出來,這樣以後來了人就可以直接住進去了。
張媽把一個紙包交給了啞巴,啞巴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放著幾個非常普通的白面餅,那是油炸的,里面裹了些韭菜,素得很,但也可以吃。
啞巴笑著跟張媽點點頭,用表情跟她到了謝,就急急忙忙地回到自己的房里,把那幾個已經冷透的白面餅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啞巴用力地嚼了嚼,覺得這個餅雖然涼透了,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嚼著有一股香味。
啞巴吃了兩個餅之後覺得有點口干了,就想要去倒點水來喝。他的房里是沒有水的,只有拿著杯子去一樓大廳去倒一點。可是還沒出門就听到樓上傳來一陣 里啪啦地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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