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叔一听到葉傾城的請求後,就哈哈大笑著說好,谷里許久沒有喜事了,辦樁親事也熱鬧一下。而且牛大叔與牛大嬸都听了慕容悠的話,把這個四季谷改成情人谷。
情人谷什麼東西都是自給自足的,所以布置的不可能如外面那樣豪華大氣,但也另有詩意。谷的周圍有許多不知名的花草,牛大嬸心細的采了許多花,然後扎成小朵,從院子里到新房都插滿了紅黃綠的花,好吸引人的眼球,看著也很添喜慶。
沒有紅燭,沒有紅蓋頭,也沒有華麗的衣服。慕容悠還穿著從崖上掉下來時的衣服,伴隨著牛大叔的哈哈大笑聲,她羞紅著臉被牛大嬸扶近新房。
葉傾城與牛大叔豪飲幾杯後,便臉色微紅面露喜悅的朝新房走去。走到門口時,他似喝多了酒,身體不穩的頓了一下。這個地方實在太簡陋,除了門口這樣美麗的鮮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添一些喜色。小木屋在風的搖擺下,像是隨時可能傾倒。在月光的引領下,他輕輕推開門,她端坐在床沿,微低柔柔帶笑的臉,柔軟了他的心房。
屋內簡陋的只有一張小小的方桌他那麼抱歉,因為沒能給她一個特別的婚禮,甚至連一塊紅蓋頭的都沒有。大步走到床沿,把她擁到懷里,心疼的澀聲說,
「委屈你了!」
她從他懷里仰頭,燦若星眸的雙眼望著他疑惑的問,
「哪里委屈我了?」
「沒能給你最好的!」他粗糙的大手細細撫著她白女敕的臉頰歉聲說。
慕容悠俏皮一笑,再次倒在他懷里說,
「你知道就好啊,以後可不許對我不好!」葉傾城失笑,寵溺親了親她的額頭,靜靜把她抱在懷里。時光太美好,他不舍用話語打破,不敢相信,他竟也有娶妻的一天。
她不說話,似在听他的心跳,又似在看地上月光泄了一地的銀光。好久,才恍然對著月色道,
「以前我覺得活著好沒趣啊,除了吃就是睡,根本找不到什麼有趣的事,雖然整整下人,會感覺有點兒新鮮,可是玩了太多次就沒意思了,他們的表情總是一樣,我老是想,活著那麼長那麼的時間我應該做什麼才不覺得無聊呢?你會不會覺得我年紀小小的,想這些東西很奇怪?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我自己挺奇怪的!」她從他懷里納悶的抬起腦袋。
他笑說,
「我只能說你太無聊,才會有時間東想西想的!」
她皺眉似是肯定的點點頭說,
「說的也對,好像遇到你之後,我就沒感覺無聊了,因為總是覺得連想你的時間都不夠,哪里還有時間無聊!」
他听了,忍之又忍,終于忍不住的低頭傻笑。
她感覺到他胸膛抖動,才知他在笑,很生氣的離開他的懷抱責問,
「你笑什麼?」人家在很認真的講話耶。
他只是笑不語。她知道他怕癢,威脅說,
「快點說你笑什麼?不然我撓你癢哦!」
他抓住她兩只欲作亂的小手,忍著笑說,
「沒有,就是听到你說那句話,忍不住的想笑!」
「哪句話?」她努力回想,她有說什麼好笑的話嗎?
他想到她剛剛說那句話的表情,又沒能忍住的笑。她瞪著他,決定給他一會兒時間笑,若他笑完後,不好好給她一個交代,她可會給他好看。等了一會兒,他終于笑夠了,才緩聲說,
「你說連想我的時間都不夠,所以沒有時間無聊!」
慕容悠緊緊皺眉,百思不得其解,誠問,
「這句話很好笑嗎?」
他憋著笑肯定的點頭。她說那句話緊皺著眉頭,小臉糾結,一副極頭疼的樣子,好像在為難時間為什麼那麼少,讓她連想他的時間都不夠。那樣嬌憨生動的表情,讓他忍不住心動。而他忍不住的笑,也不過是幸福的感覺太強烈罷了。她怎麼能輕輕淡淡的一句話,隨隨便便的一個表情,就讓他覺得他是個魅力極大的男人呢?
其實他真的很平凡很平凡,沒有什麼特點啊,可是,她就是能這樣讓他滿足,各個方面的滿足。
糟糕,他又忍不住的想親她了。唉,她都是他的小娘子了,他又何必壓抑呢?才俯下頭,他的小娘子便不客氣的拍開他的腦袋嚴肅說,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
難道還有什麼話,比洞房花燭更重要嗎?他耐著性子豎起耳朵細听。
慕容悠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那句話沒什麼好笑的,決定不糾結那個笑不笑的問題了,繼續她的新婚感想。
「剛剛你說委屈我,說真的,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委屈耶。你看,有這麼好的月色,月亮在天上看著我們為我們見證,還有門外的漂亮花朵悄悄散發著它的花香為我們祝福,還有牛大嬸釀的世上獨一無二的酸果酒,還有牛大叔爽朗笑聲,還有你……還有我,你和我,還活著,這就夠了!」她望盡他的眼底,雙眼蘊滿情意。
他只感覺整個心房如沸水般在翻騰。這是多麼心思剔透的一個姑娘啊,她這樣簡單的就打消了他心里的那股愧疚感。他娶了一個寶,在她任性霸道的後面,有一顆善解人意的心。
她的小手慢慢撫進他的心房,他輕輕用手握住心房上的那只手,世界一片寧靜,月光如水,他的眼里只有她。
「在哪里成親我會都覺得委屈,但是在這個情人谷我不會!因為它讓你和我新生。看到牛大叔與牛大嬸,我仿佛就看到了將來的我們。也許生命很漫長,活著很無聊,但是,有你陪我,我願靠在你懷中慢慢老去!」她的聲音那麼輕那麼溫柔,一點點一滴滴滲透他的心房。他幾乎想跳起來嘶吼,老天,我何其幸運。你怎麼能讓我這麼幸運的遇上她,你怎麼能讓我覺得自己縱然會馬上幸福的死過去,也不會有遺憾?那種強烈的奔騰的情意在心口翻涌,在身體里咆哮,似要裂開,似要嘶吼,而他仍緊緊的壓抑的坐著,無法說出一個字。他怕他的瘋狂他的喜悅他的激動會嚇到她。他那樣小心翼翼緊緊的壓抑著。
終于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他哽著聲說,
「我愛你!」從沒想過他會說出這三個字,也以為真愛是不必說出口的,可是,這樣的時刻,也只有這三個字才能表達他內心深處的感動與幸福,激動與喜悅。千言萬語,最後只濃縮成這三個字。
「笨蛋,我也愛你啊,你哭什麼!」她斥罵,眼楮閃爍著淚花抬手為他擦淚。真是個笨蛋,本來氣氛好好的,她只不過是想說她有多喜他,然後讓他記著以後好好對她,沒想到他傻里傻氣的哭了,害她也跟著想哭。
「不知道,就是很想哭。」他緊緊抱住她,埋在她的肩上顫抖的哭,像從未哭過一樣。
男人也會下雨?她錯愕的拍著他的背像他從前哄她時那樣哄著他。
好久,他才從她肩後聲音悶悶的問,
「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一個大男人這樣哭,好像真的挺沒出息的。他這輩子也沒哭過吧,剛剛那一瞬就是很想哭。他終于有家了,他終于有妻子,這麼大的世界,他終于有不是一個人了。他想大聲的告訴每一個人,可是,他卻沒人可以告訴。于是那不能宣泄而出的喜悅激動與幸福就都變成了眼淚,變成了一道幸福的河流。
她顯然不明白他的內心世界,有些受驚的說,
「有點兒,不過你以後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把你抱著我嚎嚎大哭的事說出去,讓你這個大將軍丟人!」
他失笑,她真是會抓住威脅人的機會,他可愛的小娘子啊。
他的眼楮,經過淚水的洗滌,變的更加明亮迷人,望著她目光灼灼的問,
「我可以親你了嗎?」
那眼里閃動的火焰足以讓她臉紅,她害羞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輕輕的點點他的鼻子霸道的宣告說,
「哼,從現在開始,你可是我慕容悠的人了,以後得听話。」這是她想了好久的話了,在新婚夜必須說的,宣告主權嘛,誰讓這世道都是男人的天下?昨天被牛叔突然闖進去忘了說,這會兒可得好好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