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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194靈感爆發

沒過幾天,彭辰就迫不及待拉著潛小麥去看他的「好東西」了。

站在江北「華城佳苑」的小高層頂樓,彭辰捧著個大大的紙板箱立在某戶門口,朝潛小麥發號施令︰「把門打開,密碼是我生日。」

斜睨了一眼趾高氣揚的某人,潛小麥決定暫時靜觀其變。這家伙下班後連飯都不吃,就興沖沖拉著她來這里,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走上前,不假思索按下幾位數字。

然後,門便開了。

彭辰似乎很滿意眼前的一幕,嘴角弧度高高翹起,長腿一邁,率先進了門。把紙板箱往地上一放,又立馬折出來,把滿頭霧水的潛小麥拉進去。

「傻愣著干嘛?快四處看看,想想該怎麼布置。」

眼前的房子不大,只有百多個平方,隔成了兩房兩廳,稍稍做了簡易裝修。一眼望去,空蕩蕩的室內空無一物,夕陽余輝從高高的滑動門透進來,很是明亮簡潔。倒是廚房和衛生間,做了純手工實木歐式風格精裝修,該有的東西都已經一應俱全。

潛小麥狐疑著踱了一圈,感覺還蠻舒適。前期輕裝修,後期重裝飾,不失是一種健康環保的好方法。而且這個房子位處頂層,視野相當開闊。好風好水,遠山含黛,看起來就很有眼福。

「這就是你以前跟我提的,要幫忙設計裝修的親戚家房子?」她可沒忘記自己答應過的事情。

聞言,彭辰眼里閃過一絲玩味兒,唇角翹得更高了。走過來一手插腰,一手攬了潛小麥入懷,得意的目光在室內逡巡,樣子活像是有了一畝三分地的土財主。

「傻咧這是咱們自己的房子。」

潛小麥雙目直直盯著他,半信半疑。彭家大本營就在金田和溫州,兩地肯定多有房產,距離這麼近,實在沒必要在華陽購置這樣一套半大不小的房子。但大門的密碼,的的確確分明又是彭辰的生日。

「這是咱們的新房。面積小了點,先過渡一下。」

「那你還繞著彎說?」強烈譴責他的彎彎小肚腸子。

「騙你好玩嘛」彭辰應得臉不紅、氣不喘,仿佛干了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潛小麥百感交集,心里酸酸的,又是驚喜,又是愧疚。輕輕捶了他一粉拳,紅著眼楮嗔怪︰「怎麼不早說呢?……早點說了,我就可以一起裝扮新房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磚一木、一針一線親手營造起來的家園,比起全權外包,不僅要有成就感,還會更有意義。

「誰讓你比我還忙呢」說起這個,彭辰也是一百個委屈。每日里看她殫精竭慮絞盡腦汁地畫圖,有時候累得連飯都吃不下,直喊頭疼,他哪里還會讓她操心這些。

「沒關系。我全程都有參與,也是一樣的。」

「哦?你都做了什麼?」潛小麥好奇。

「沒空的時候,打電話問問;有空的時候,就過來指手劃腳一下。」

汗他還真是誠實。期望果然不能太大。

「房門和衛浴設施,是我親自到裝修市場選的。廚房的各式用具,也是我親自去專賣店訂購的。地板打蠟好辛苦,我就選了地磚,喜歡嗎?」

說著,不待她回答,又樂顛樂顛邀功似地拉著她去了衛生間。

在洗手台前站定,只見彭辰掏出MP3,三兩下就插入了某個隱蔽的接口。潛小麥正覺得奇怪,前方鏡子立馬奇異地浮現出了一串淺藍色的控制按鈕。

彭辰伸手輕輕一觸,剎時,一曲不知名的異域搖滾樂便響徹了衛生間。

「這面鏡子是我托人帶回來的,可以听歌,也可以收听廣播,我羅馬的房間里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來,我教你怎麼用……」

彭辰攬著她細細介紹著,惟恐她不懂,每個按鈕的功能還反復多操作了幾次。

听著他瑣瑣碎碎念叨著與他氣質渾然不合的家務事,潛小麥听在耳里,感動在心里。一股很柔軟又夾雜著鈍鈍心疼的感覺涌上喉頭,沒有去觸踫這面會唱歌的鏡子,反而踮高了腳尖,環上彭辰的脖子,蜻蜓點水般送上了一個輕吻︰「彭辰,你真賢惠」

彭辰一愣,隨即笑噴,但很享受懷里溫香軟玉的主動獻吻,打趣地說︰「感動的話,記得以後要對我好一點……」

呵呵,這對話的角色,怎麼完全反過來了呢?

兩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面面相覷,抵著額頭又是一陣傻兮兮的輕笑。

「咱們家好貧瘠哦,一條窗簾、一把椅子都沒有。」

「裝修是我負責的,接下去的布置就由你負責了……」

「OK」潛小麥答應得很干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硬裝修你出了,軟裝飾自然由我出這個家,咱們合資,一人一半股份。」

彭辰咬牙切齒,這人果然很有煞風景的天賦。她這榆木腦袋啊,什麼時候才會真正了解他的一片苦心。

第二天一上班,潛小麥就吩咐歐陽軒別讓人打攪她。然後,走進里間,放下辦公卷簾,自成一室,與外隔絕。

這舉止,看得外頭的歐陽軒一驚。這辦公卷簾,今天可是第一次派上用場,以前就是通宵瞑思趕稿也不曾見她放下過。對照了一遍手頭的行事歷,不由奇怪,老板這陣子應該比較輕松才是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忙「可愛的你」那邊的事情。都說狡兔有三窟,他家老板可是也有兩窟的。

歐陽軒聰明地不去探頭探腦,把守在外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人一一都讓他應付過去了。但南薇薇進來時,他有了片刻的遲疑。別人不知道她老董千金的身份,他可是明白得很。

「南小姐,潛設計師今天很忙。」

「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看到這麼鄭重其事,南薇薇也是一驚。

歐陽軒實事求是地回答︰「可能是靈感爆發,在抓緊時間畫圖吧。早上進門就沒出來過,吩咐不讓人打攪。」

「是嘛?」南薇薇瞟了一眼放下的辦公卷簾,狐疑地走出去。這會是潛小麥干的事嗎?她不是說依著孟子的稟性和天賦,孟母根本不需要三遷嗎?更是吹牛,她在喧鬧的菜市場也能心無旁鶩畫出設計圖嗎?

中午,潛小麥倒是出來了一趟,伸伸懶腰吃完飯,抱進去一堆羽絨材料,便再沒有了動靜。

而這,也更加堅定了歐陽軒的猜測。

臨下班時,潛小麥出來了。一只手摩挲揉捏著後頸,一只手拎了個鼓鼓的黑色塑料袋,說︰「我先下班了。你今天不用送我了。」

歐陽軒頷首,自從老板的男朋友現身後,這種情況他已經很習慣了。

一路上,電梯討厭地開開關關。到了一樓,性急的潛小麥再也不顧OL形象,抬起小腿就跑,甚至受不了旋轉門的慢慢吞吞,快速推開旁邊的玻璃門一晃而出,朝著露天停車場百米沖刺而去。

南薇薇跟在南浩然後面,剛從外頭回來,遠遠看到了,不禁嘖嘖稱奇︰「愛情的速度啊」剛才在停車場看到了類似彭辰的車,她還以為看錯了呢。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

跟她反應不同的是,南浩然看了看表,冷不丁就下了指示︰「通知財務室,扣她工資。」

前方,提前半小時下班的某人還嫌不夠快。上了車,一個勁兒地催促︰「快快快,等下要堵車了。去城南家具商城,我在網上看到了好幾款喜歡的家具,跟老板預約好時間了。」

彭辰啟動車子,不急不緩駛出停車場。開上街道後,斜覷了一眼她懷里的大黑袋子,鼓鼓囊囊的。抱得那麼緊,一看就有貓膩。問︰「里面是什麼?」

「你猜。」想起這一天的「豐功偉績」,潛小麥兩只眼楮水亮水亮的,興奮的臉蛋別提有多生動了。

連帶著彭辰也變得興致盎然起來︰「衣服?」

「切」強烈鄙夷︰「你就這麼點想象力?」

「鈔票?」

「當我搶銀行的啊」

「DLS??」

「你腦袋被門夾了???」

「JSB??」

「流氓」

……

打打鬧鬧,猜了幾次還是猜不出來,紅燈的時候,彭辰耐不住好奇,探過身來強行拆看。

謎底揭曉,原來是五六只色彩圖案各異軟乎乎的抱枕。其中,有兩只還是紅艷艷喜慶的十字繡抱枕。一只是笑眯眯的財神,一只是滑稽搞笑的七品芝麻官。雖然圖案都做了簡化,用色也簡潔,但看起來還是活靈活現,讓人忍俊不禁。

這人的品味還真是與眾不同,咋就不繡個情侶圖案什麼的呢。復又拎了下重量,恍然大悟︰「這些都是你上班時候做的?」

「嗯嗯嗯……」潛小麥賊兮兮竊笑著,點頭如搗蒜,像只偷了貓的小魚︰「動作快吧?昨天晚上做了一點,十二個小時還不到呢。」

幾只布藝抱枕倒是簡單,用縫紉機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但兩只十字繡抱枕,可絕對不簡單。雖然圖案簡潔,又經過一番特殊處理,做起來還是費了不少心思的。這一整天下來,都在不停飛針走線,什麼設計圖、發布會全都拋到了腦後。

看她沾沾自喜的樣子,彭辰沒來由地,就是覺得無厘頭好笑。還好,自己手下應該沒有這種打渾的員工。說︰「在上班時候做私活,我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運氣夠好?」

想著這一整天的刺激和興奮,潛小麥也是哈哈大笑,感慨良多︰「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電視里的婦女,總愛在上班時候偷偷打毛衣……真的好有成就感的……反正就是為自己干活,想多織一針,再多織一針……我再加把勁兒,明後天把剩下的幾只也搞定了……」

小小的空間里,潛小麥嘰哩呱啦興奮地講了一大通。零亂的語句,听在彭辰耳里有如春風拂面,嘴角勾起,也不覺得堵車是那麼討厭了︰潛小麥,你把家放在心上了,恭喜你自覺融入已婚婦女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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