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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飛見狀,也便忙是應承了下來。
還未等蕭紫默再多說,就听正處于變音期的查理清了清嗓子,說道︰「默兒姐姐,我也給你匯報一下賬目吧?」
蕭紫默听言,不禁微微一愣,倒是將查理的「會計」身份給忘記了,也便是莞爾一笑,道︰「哦?那我倒是要听听了,瞧瞧小查理的辦事能力,你且說吧。」
「恩,查理不小了,姐姐不要總是說查理是小孩子。」查理面色微紅,有些羞澀的說著,也就翻開了面前的小本本,稍稍看了兩眼,也就如實說道︰「開航時船上的綢緞共計五千匹,瓷器五百套,茶葉一千斤,胭脂水粉是八百套,銀兩是十萬兩。除卻日常耗用與已經支付的貨款,如今白銀只剩下了四萬九千兩,由于綢緞在此很是受歡迎,薩林托已經支付了一千匹綢緞的白銀,為二十萬兩,昆卡處自是不用說,用一萬六千六百兩的貨款全部換成綢緞,依照姐姐所言,咱們就按照十五兩一匹換給他,應是一千一百零七匹。而據我所知,姐姐今日接觸那個有著血燕窩的部落中,女子的地位甚高,想來剩下的兩千多匹綢布與那胭脂水粉應是有了著落,而眼下,也就剩了那茶葉,若是按著姐姐的想法,去開個品茶會,然,那些人大都是百姓,而最有資本品茶的還是酋長及他們的頭目,因此我倒是覺得應該每個部落都送去一些,當場煮茶,或許會有更好的效果。」
听著查理這一大通話講完,蕭紫默竟是忽然覺得以前一直粘糊在自己身邊的查理一下子長大了不少,竟是想的比自己還要透徹,心下不覺一酸,是啊,自己可是曾經答應過查理,要幫其找尋到父母!
「默兒?」曲環山見蕭紫默怔怔的望著查理,卻一句話都不說,也便是輕輕喚道。
「哦,查理的想法不錯,goodjob!華大哥,你們稍後就各自安排一下。」蕭紫默回過心思,淡笑一聲,說道。
查理聞言,先是一愣,才是彎唇一笑,也就又將頭轉向了面前的是賬簿之上。
「默兒妹妹讓你顧得找什麼?顧的找缽?找什麼缽?」邱鵬拿眼瞟了一眼左前方的蕭紫默,轉頭湊近查理,低聲問道。
查理見此,也便抬頭正色道︰「姐姐說,讓我先顧的上找些菠蘿!有了菠蘿吃,想必回程時,邱大哥的嘴巴就不會這麼閑了!」
「好你個臭小子!竟來戲耍我!」邱鵬見查理說的極是認真,卻一直听到最後才發覺自己竟被這小子給糊弄了,也便佯裝盛怒般,瞪了他一眼,抬手敲在查理的小腦袋上。
轉瞬間,已經過了清明許久,然春風卻仍舊還未到達位處北方的龍國,正因此,靜寂恢弘的龍國皇宮更是顯得蕭索冷然。
午後時分,御膳房的當值太監張貴指揮著手下的小太監們將御膳房收拾妥當,這才是慢悠悠的晃蕩到了自己的居所。
推門而入,張貴一眼也便瞧見擺在炕桌上的三碟子小菜與一小壺酒,月兌了鞋子,盤腿坐于桌前,咕噥道︰「呵呵,王寶這個小猴崽子,辦事倒是夠傷心的!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倒真是給我弄過來了!」
正當張貴吃的正香,就听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緊隨而來的還有一道笑聲︰「有何好吃的?也不來知會咱家一聲!」
听聞此言,張貴先是一驚,才是手忙腳亂的跳下炕頭,還未來的及將桌上的酒菜遮掩住,就見伴隨著木門的轉動之聲,一個矮胖之人已經閃了進來。
張貴半眯著眼,這才看清楚來人正是當初與自己一塊入宮,此時正在廣儲司當值的蘇進才蘇公公,也便是暗自舒了一口氣,道︰「你這個老東西!可是要嚇壞咱家了!快過來坐下,咱們老哥倆嘮嘮!」
蘇進才倒是也不客氣,徑直走到炕桌的另一側,擺腿丟掉了鞋子,抄起筷子吃了幾口,口齒不清的含糊說道︰「御膳果真是不同凡響!」
此言一出,坐于蘇進才對面的張貴卻是手指一頓,呆愣愣的望著蘇進才,卻是不知如何接口。
「我說張公公啊!好歹你我都是半截身子進黃土的人了,你這些年怎麼就還是這般沒有膽量?不就是吃些上邊剩下來得膳食嗎?還至于將你給嚇成這樣?」
「這……這些都是王寶那小王八蛋給我弄過來的!那小子不是一直想往上爬嗎,日日的弄些個油頭來糊弄我老頭子!」張貴聞言,呵呵一笑,穩了穩心思,說道。
蘇進才一听,卻是微一搖頭,道︰「這有什麼?宮中之事,張公公這些年難道還看的少了?莫說王寶那小子,就說張公公,莫不是當真不想再往上走走?」
听到這話,張貴卻是淡然一笑,擺手道︰「像你我這般殘缺之人,只求有個溫飽也就罷了,還圖個什麼高人一等的地位?」
低頭咬了一口酥炸羊肉,蘇進才也便是含糊不清的說道︰「都說張公公你是個不開竅的榆木,我倒是不信,今兒可算是真的見識了。張公公你今年怕是有五十又五了吧?等到再過幾年,你做不動了,你讓誰來養你?」
張貴聞聲,先是嘆了一口氣,才是呵呵笑道︰「這些年在宮中也是有些收獲的,不瞞老兄,這銀子倒也是有些的,足夠買個小院,雇佣幾個奴僕度日了,再說,這出了宮,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有幾日好活?」
不想,張貴話音剛落,那邊的蘇進才也就「當」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瞟了一眼張貴,道︰「你這操勞一輩子,就單單是為了那麼個小院?為了幾碗熱米粥?張公公沒听說虞司的程公公,出宮之後在布市胡同買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光年輕丫鬟就雇了十二個麼?」
「乖乖,那程公公哪里來的那麼些銀子?那地界兒的大宅子可是要花不少銀子吧?少說……少說也得這個數吧?」張貴瞪大了雙眼,伸出略微有些發顫的手,比劃了個二。
「兩千?我可是听說那宅子花了他三千兩銀子!不過話說回來,張公公可知道清水大街上的茂德當鋪吧?」蘇進才自顧自的添了一杯酒,抬頭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那可是咱們京城第一大當鋪呢!」張貴不明白那程公公與當鋪有何關聯,卻依舊是照實說道。
蘇進才听了這話,卻是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張公公若是此刻出宮,去那當鋪隨便抵押個針頭線腦的,便能拿回來五千兩白銀!」
听了這話,張貴終是再也無法淡定了,擺手道︰「蘇公公今日來,莫不就是來給老頭子我講這個笑話的?」
「我哪有心思給你開玩笑?我也不瞞你,我已經從那當鋪抵押出了五千兩銀子,而且前兩日也已經在那布市胡同看好了一座兩進宅院,雖然面積不是很大,卻是個位置極佳的,正是與那程公公做了鄰居,這不是看在與張公公的交情上,才跑來告知你嘛!不想,你倒是個不領情的!」蘇進才撇了臉,不再看張貴,哼道。
見蘇進才已經黑了臉,張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仍舊是覺得此事甚為蹊蹺,也就怔怔的呆在原地,不吭聲了。
見張貴不出聲,蘇進才也便微皺了眉頭,轉過頭來說道︰「話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就跟你交個底兒吧,你可知,那茂德當鋪真正的東家是誰?就是咱們當朝太子爺!說到這兒,你可明白了沒?」
「既然是太子爺的鋪子,咱們就更加不能去沾這個便宜了,萬一……將來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張貴這會兒是真的不明白了,搖著頭說道。
「我怎麼就與你說不清楚?假若此事不是太子爺親允的,你用腳趾頭想想也應該知道五千兩銀子是不可能領出來的!反正呢,我也就告訴你了,宮中各房大太監們,都已經將銀子領回來了,你若是敢做這個例外,且不說太子爺那里答應與否,就咱們院里老哥幾個,定是也不會放過你。」蘇進才說了這麼許久,嗓子也都干了,忙是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頭喝了個透底。
而張貴的老臉上此時卻是寫滿了難色,道︰「只是……只是這錢,實在是拿著不踏實!蘇公公,這事?」
「咱們聰明人也就不繞彎子了,你這日日的吃著上邊剩下來得御膳,莫非就沒有發現這御膳剩的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蘇進才按了按額頭,無奈的說道。
听了這話,張貴先是一呆,又是將頭轉向炕桌上的幾盤菜,才是猛的驚問道︰「難道?」
「不錯!宮中人均是知曉皇上的身子是大不如前,眼見著一日不如一日,太子爺繼承大統也是指日可待之事,而此時也正是一個關鍵時刻,朝廷之上的紛爭雖是與咱們沒有直接聯系,卻也早晚會燒到咱們,因此,張公公還是做下決心,是忠于太子爺還是忠于安親王吧!」蘇進才聞言,呵呵一笑,頷首道︰「皇上一旦有事,太子爺便可立即登基,何況太子爺的舅舅太尉孟大人可是執掌著天下兵馬,京城兵馬司都指揮使周凱及順天知府楊泰,哪個不是太子之人?且不說那安親王是否能夠活著回來,就算他真的回來了,又能奈太子如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