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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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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漕河上漂來一只搖船,眾人都沒放在心上,像這樣小的搖船,一般裝不了多少東西,坐的都是行人,也就沒有腳夫擁擠上前,只是在靠岸的時候被別的船只上的人發現了不對勁,這都朝他們船撞過來了,喊了多少聲都沒人應下。還朝這邊漂。他們這雖說是大船,可是也不禁這麼踫撞,更何況,他們還有一船的米谷。大船上的水手跳入河水中,奮力的游向那只搖船,好容易攀了上去,就听著他大聲叫︰「殺人了!殺人了!」

這離碼頭很近,還有兵丁守衛,再往前去些便是鈔關。一听到這個,碼頭上立即騷動了,很快便又兵丁出動,船只被強行拉行靠岸。訓練有素的兵丁立即圍成了圈,封鎖現場。可是大家仍舊是擁擠著瞧著熱鬧。

刀疤很快便被人叫了來,隨後是本地的知縣趕了過來,知縣雖是一方主官,但是這個府治所在地的知縣並未有別的知縣那般頤指氣使,他本來官位就低,也曉得漕河上的事,總督衙門肯定會派了人來,也就遠遠的看著,囑咐仵作驗傷便要同刀疤說話。可是刀疤已經跟著仵作過去了。

沒有尸首,只是船上有大片的血跡,仵作伸手模了下,有些干了。其實這種沒有尸首的案子是他們最樂意見到的,根本就不用做什麼,他麻利的填了尸格,起身對知縣回復。

知縣一听沒了尸首長長的松口氣,很快做下了判決︰「搖船一只,內裝」

仵作忙道︰「方才看到有些米谷想來是運糧食的。」

知縣點點頭,清清嗓子避開尷尬︰「內裝米谷數袋,行舟至深夜,為大盜劫殺,不見尸骨。」說著就填了卷宗,又請了刀疤,「崔大人,還要勞煩大人日夜巡查,為舟民著想。」

刀疤抱拳稱是。論官階,知縣是吩咐不得他,論職務,這巡查河防的事也不歸他管,只是這兵丁上頭頭一個出現的便是刀疤,知縣為了在百姓跟前做做樣子,少不得請托一二。不過,刀疤將知縣拉到了一邊︰「萬大人,這還要請大人借些人手。我們這人手實在不足,若不是分身無乏,也不會又這樣的事發生,讓大人為難。」

為難,萬知縣一點都不為難,每年殺人越貨的河道多的事,他能有什麼法子,更何況誰能斷定那凶殺地就在他的治下,他還要叫屈呢。只是萬知縣有些為難︰「大人請托,下官原義不容辭。只是平日巡城,衙役都已勞累,下官怎忍心他們夜間也無法休息?」

嘴巴上是對那些衙役關心,可是刀疤卻知道他盤算的是另件事。刀疤笑笑︰「在下已經說是借了,借總有些規矩的。在下還是明白的。」

萬知縣滿意了。淮安城是個好地方,可他的治下偏偏是府治所在地,這頭上還駐扎著漕運總督,提督到頂了的官員。在這塊地方上,他就擺不出七品知縣正堂的架勢來。沒有官架子,哪里撈的了錢。正好借了這宗得些小頭,當他不知道兵丁們是要借著這個巡查河盜的,誰曉得他們會做些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些人是要半道發財的,不可能他行了方便,半分不得啊。他有那麼傻麼?沒有。

「既然大人一再請托,那下官只有應下了。為民謀利,保民平安,為官所在。義不容辭。」萬知縣得了好處,嘴巴松了,那為民的官面話又出來了。他這是提高了聲音的,听在那些百姓的耳朵里是格外的順耳。也不知道是誰打的頭,就听見有人高喊︰「謝青天大老爺。」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從,很快原本在碼頭瞧熱鬧的百姓都跪了下去,高喊謝青天大老爺。被捧的有些飄飄然的萬知縣有些邁不開腳了。這真是喜事連連,自己得了錢財,還又得了名頭。不過他還是頗有自制力的,特地在人群里挑了幾名老者,將人摻起來,又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這一下就更有人稱贊。

如果說這是旁人自發的,可刀疤的眼楮卻是尖的,他早就認出那個頭一個喊出青天大老爺的人是縣衙的一個官差,這麼機靈,要不要用他呢?

不過在萬知縣的造勢下,再加上他上書與知府總督提督三位大人,文情並茂的闡述河道傷及商民,奪人錢財的惡劣,三位大人一致贊成嚴查。只是這嚴查就有些別樣味道,嚴查的不是河道,而是嚴查河道是否偽裝成良民,混入商民之中,到夜間里應外合。

這麼一嚴查,那就是大家都發財。

刀疤專門挑官船查。為什麼是查官船呢。因為沒人敢去查官船,先不說人家不讓你查,就說一通官威就發作的你自扇嘴巴二十下,還磕頭求饒。一點油水都撈不得,還有誰願意去。可刀疤不這麼干,直接帶著人專門查官船。為此跟著他的一些兵丁還頗有些抱怨,原想是削尖了腦袋要跟著這位守備大人,年前的攔船,跟這位大人的人分的最多,大家都眼饞了。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是這樣。

刀疤攔了官船,自報家門,並嚴明是奉漕運總督、提督、淮安知府三位大人的鈞令查巡漕河上一應來往船只。不過這到是有些用處,畢竟很多官員的品級還不如漕運總督、提督兩位的大,更何況刀疤說的好听,直接說︰「近來得報,河盜隱于船中,到夜間與同伙里應外合。下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請大人海涵。」

不說這還真管用。那些大人們的官威是不小,可是沒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那些官越做越大,職位越好的官員,他們根本就來不及發作,便讓刀疤去查檢。

這麼一查檢就查出了問題,比如說什麼船艙里裝運了鹽綢緞香料之流。刀疤就直接同那位大人商量,也不說什麼,只說總督大人請他一見,說著就派人去了漕運總督衙門,只會私鹽之事。知會私鹽一事,不過是佯裝,那邊就已經有人塞了錢過來。既然接了銀子,大家也就作罷。這麼一來幾次,大家才算是回過味來,原來河道之事不過是個引子,淮安城上下官員撈銀子才是真。

後面的人不管是官船,還是請了官員坐船的,一被攔下就立即送了銀子過來。刀疤不用看就曉得這里頭有商人的貨,他依舊是要檢查,不檢查清楚,又如何能穩妥的辦了皇上交待的差事?

不過這麼查還真查出了不少商雇官私運貨品之事,最大的一宗是三整船的私鹽,還是商雇官船,上面打了官員的水頭牌子,卻沒有官員坐船。負責押船的管家已經出來打點了,可是上到漕運總督,下到小小的知縣都不應承他,一句話也沒用,好像這位崔守備說是什麼就是什麼。管家覺得自己還是要同這位守備大人拉近距離,可是人家油鹽不進,只要證實那官員的水頭牌子是不是真的。

「大人,鹽運衙門的事還請大人行個方便。」或許那些鹽販子會把鹽運衙門的人當做是頂天的人,可是刀疤不這麼看,他還要鬧大呢。

「我已經給你行了方便,沒把你抓起來,直接上報朝廷。我只問你這水頭牌子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偷偷模模的做了個呢?還是」

管家一時模不準刀疤的意思,但是他曉得自己不能說是冒官名,先不說那個罪名,只說這三船的鹽毀在了自己的手中,主家就不會放過他。他趕緊道︰「真的是我家大人。」

他承認的爽快了,刀疤也爽快了,直接讓人捆了他︰「回復總督大人並提督大人,並上報巡撫大人及兩江總督大人。然後帶著他去他主家認人去。」說著刀疤還拍了拍他,「放心,我們不會亂冤枉人的。」

「大人,小的胡亂說的,小的是偷偷模模做的,只是為了冒名而已。」管家一听要上報,好要拉著到主家去認人,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牽扯到老爺的身上,老爺還能留著他麼?他一家老小都要跟著玩了。

刀疤笑著走到了他的跟前,拍拍他︰「放心冤枉不了你。若是你真是受人指使呢,還有個活命的機會,若你是首告呢,能將人一告到死,你家人說不得就保住了。」

管家想明了一件事,難怪自己這些天跑上跑下的請托都沒有人應自己,原來對方早就瞄上了自家老爺,或者說是這位大人了。自己不說,這三船鹽是沒了,自己一家人是個死;自己說了,還有個響頭。

兩下一交,管家都招了,招得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他常年就是為主家跑私鹽的,這里頭的門道他是最清楚,從哪里買的鹽,多少錢,又要賣到哪里,都有什麼人接手,所賣幾何,獲利幾何,他全部清楚。

有了這麼個知情的人,所有的事情辦的格外的順手,刀疤給萬歲的密折是當天就發了出去的,而他上報給漕運總督,兩江總督,巡撫大人的帖子卻往了七八日。一來是拖時間,好讓萬歲準備充足,二來,要看著那幾家到處請托,平日所交都有些什麼人,這個時候是最能查驗清楚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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