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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皇帝看批了半晌的折子,疲憊的閉上眼靠在龍椅上,「德泰,來給朕揉揉。」

「遵旨。」德泰上前,小心翼翼力道適中的為皇帝按摩著肩頸。

皇帝閉著眼,很是舒服,隨口問︰「還沒听說裕王爺有回來的信兒?」

德泰心里咯 一跳,「回皇上,奴才還沒听說。」隨後急急忙忙補充一句︰「不過或許裕王已經在路上了,畢竟端陽郡主出了那麼大的事兒。」

「是啊,也該回來了。」小打小鬧的鬧個病他不理會,難道房子都燒了山賊都闖進去了他還無所覺?

可他的人完全沒有得到韓肅回來的消息,也沒有任何異樣跡象,邊關還是在時而打時而休。前些日他怒極了,排除重異連下了三道召韓肅回都城的折子,卻都如同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韓肅現在已經明擺著抗旨不遵。想說他不是有反心都難。

不解決了韓肅,始終是個禍害。

可南疆大營被韓肅打造的固若金湯,他派去的刺客都有來無回。

如今大梁城周圍三個兵營都已經嚴陣以待,唯一的辦法就是引韓肅回來,入了他的包圍圈就好辦事了。

皇帝想到此處,面沉似水,一巴掌拍在黑漆桐木的書案上,嚇得德泰普通一下跪倒在地。

阮筠婷出了這麼大的事韓肅都不為所動,難道他錯估了韓肅對阮筠婷的感情,其實他並不喜歡她?

那麼他就要另尋辦法了。

奔喪。

是了。除非讓裕太妃死了,韓肅為了母親,不得不回都城來,那才能一舉殲滅。

只是裕王府如今守衛重重,要想動手還需從長計議。

皇帝負手站在窗邊,陷入了沉思。

德泰望著皇帝的背影,哆哆嗦嗦的模了一把冷汗,皇上最近便的越發的喜怒無常了,只有在婉妃娘娘那里才能露出些笑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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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西武皇宮中則是一片混亂。

試問皇帝和親王吵起來了,有誰敢勸?

「……臣弟都說了,這事情絕對不可能是梁國人做的,至少與韓蘭舟無關,那孩子人品臣弟清楚的很,皇兄怎麼偏要一意孤行呢!」

「朕早說過端陽郡主嫁給梁國人不合適,你偏偏不听,這下老天都在阻攔,你還有什麼話說?就借此機會斷了最好,趕緊把端陽接回來,朕在另外為她覓個好夫婿。」

「皇兄!」端親王急得臉上通紅︰「這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如果現在告訴婷兒她和韓蘭舟的婚事告吹,臣弟怎麼跟那孩子交代?那孩子從小就受苦,好容易有了幸福,臣弟也給了她承諾,答應了一定會幫她,現在反悔,您讓臣弟以後怎麼在孩子面前抬起頭來!」

「雷景煥!你別太過分,朕說的話是聖旨!」皇帝急了。

端親王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是我哥!」

「你!」皇帝點指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甩袖子哼了一聲,「你回去等消息吧,朕再考慮考慮。」

端親王也知道輕重,他扯著嗓子跟皇兄吵了這麼半天皇兄也沒有氣的將他攆走,已經給足了他的面子,再糾纏下去太得寸進尺,怕會起反效果。遂咧著嘴笑了︰「多謝皇兄!」那笑容好像皇帝已經答應他了一樣。

西武皇帝看的一陣氣結,這個弟弟從小就跟著他後混,像個跟屁蟲似的踢都踢不走,成人之後又力挺他上位,對他一直忠心耿耿。身為帝王,高處不勝寒,他也需要親情,更是珍惜他們兄弟的感情,所以端親王才敢跟他大呼小叫。

不過正是這種大呼小叫,讓皇帝想起他們年輕的時候,仿佛他們都還沒變老,時間從來沒有流逝。

端親王走後,皇帝沉思了半晌,終于還是嘆了口氣,命內侍磨墨,重新給梁國皇帝寫了商定婚期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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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十月末。天氣越來越冷,阮筠婷也比往年都畏寒,整日抱著暖爐呆在屋子里,除了每日去給老太太請安,連廡廊下都很少去。

「郡主,老太太說今兒個下了雪,天寒地凍的怕您惹了風寒,讓您好生在屋里呆著,不要出去。」紅豆說話時候忍不住笑。

阮筠婷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虎了臉道︰「又不是紙糊的,還能被風吹壞了?還不去拿我的白狐大氅來。」

紅豆知道她不是要故意訓斥自己,笑著行禮,拉長音道︰「是,奴婢這就去。」

阮筠婷披好大氅,道︰「算一算今日也該是入宮見晚姐姐的日子了。」

「是啊。對了郡主,今日一早君大人命人來給您送的滋補的藥丸,您還是先服用一顆吧。說是姬老神醫特地幫著配置的呢。」

阮筠婷自從那幾次發病,對自己身體就格外注意,有姬澄碧和君蘭舟兩人照顧她的身體,她自然是要遵醫囑了。就著紅豆的手服了那碧綠芳香的藥丸,才去了松齡堂。

松齡堂還是如往常那般熱鬧,入了冬,老太太把宴息之處改到了東邊的暖閣,阮筠婷撩簾子進屋時,二太太、三太太、王元霜和羅詩敏都已經來了半天了,徐凝敏和徐凝慧也在,正拿了新畫的畫樣子給老太太看。

「……您瞧,我打算給您做頂暖帽,就用這個圖樣,老祖宗可喜歡?」

「嗯,挺好,用什麼顏色的?」

「茶金色如何?」

「好,那敏姐兒就給我繡個茶金的。」老太太又點名徐凝慧︰「慧姐也不能閑著,我還缺個荷包。」

徐凝慧羞澀笑著 應是。

阮筠婷將白狐大氅和手筒都交給韓斌家的,笑吟吟進屋行了禮,打趣道︰「嘖嘖,老祖宗還安排起活兒來了?」

老太太見了阮筠婷眉開眼笑,道︰「不是說天冷,你身子弱,不讓你來了麼。」

王元霜掩口笑︰「婷兒不來,老祖宗豈不是少敲一筆竹杠?」

「對對對,還是霜丫頭懂事,婷兒就負責給我繡個新手筒吧。」

阮筠婷便做後悔狀,蹙著眉道︰「早知道我就實在點,老老實實不要出門不就好了?」

老太太聞言哈哈大笑,二太太、三太太幾人也都應景的笑。

羅詩敏拉著阮筠婷的手坐在自己身邊,道︰「既是要給老祖宗做手筒可馬虎不得,婷兒,你打算做個什麼料子什麼顏色的?還有花樣子,準備用什麼?」

王元霜笑出了聲,點著羅詩敏道︰「老祖宗快瞧,還是四弟妹最細心,應該讓她給你做雙鞋。」

「這個主意好!」老太太也笑。

羅詩敏莞爾,俏皮的一捂嘴︰「早知道就不多嘴了。」又引得眾人笑的前仰後合。

正當這時,韓斌家的進了屋,行禮道︰「回老祖宗,延壽宮的路公公來了,請郡主入宮去呢。」

眾人都知道阮筠婷每個月都要入宮去見徐向晚一次。能與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做了好姐妹,眾人不但羨慕,還很佩服。

阮筠婷站起身行禮,道︰「老祖宗,那花樣子等我回來了在商議。」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點頭︰「好,快去吧。」

阮筠婷禮數周全的與二太太、三太太和幾位姊妹都道了別。才到外間披上白狐裘,戴上手筒,臨出門之前,韓斌家的拿了白兔毛瓖紅寶石的臥兔兒來給阮筠婷戴上︰「外頭天寒,老祖宗怕您冷著,特地吩咐咱們給您趕制的,您試試合不合適。」

阮筠婷今日梳的是隨雲髻,只斜插著一根赤金蝴蝶步搖固定,雪白兔毛的臥兔兒與白狐裘襯著她面龐白璧無瑕,額心的紅寶石光華四射,卻並未奪走她面容上的光彩,兩相呼應著,青春又不失尊貴。

韓斌家的由衷贊道︰「郡主打扮起來真是好看。」

阮筠婷接過她手中的白兔毛手筒,笑道︰「韓媽媽是疼我,才瞧著我順眼。」

韓斌家的扶著阮筠婷下了台階,才道︰「可不是我亂夸人,您是真的讓人看了賞心悅目。您不知道,自打您回來住,老祖宗每日都特別開心。」

阮筠婷道︰「我早該多陪陪老祖宗的,奈何身不由己……」

「老奴明白,郡主也無需多想,只要在老祖宗跟前的時候能讓她開懷,就比什麼都強。」

「韓媽媽說的是。」

兩人閑聊著,韓斌家的一直將阮筠婷送上了代步的轎子,看著轎子走遠才回了松齡堂。

阮筠婷這廂則是暢通無阻的到了延壽宮。

徐向晚披著紫貂絨披風,戴著紫紅色瓖祖母綠的臥兔兒,俏生生站在台階上,遠遠的看見阮筠婷走來,忙迎了上去,拉著阮筠婷的手道︰「冷不冷?我寢殿里有地龍,咱們去寢殿里聊吧。」

「好啊。」阮筠婷也不與徐向晚客氣。

寢殿里的確暖和,阮筠婷月兌了大氅與徐向晚對坐在暖炕上,白薇笑著上了茶點,道︰「郡主可有口福了,今日的棗泥糕是娘娘親自下廚預備的,您可要嘗嘗。」

「是嗎。」阮筠婷擠眉弄眼的道︰「怎麼晚姐姐也愛好起廚藝來了?」拿起一塊棗泥糕咬了一口。

入口綿軟,棗泥的味道與糕點烘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回味無窮,「嗯,真不錯。」

徐向晚也拈起一塊,笑道︰「我才剛還命人給祁哥兒也送去了一些,這些都是咱們的,你若喜歡,我下次再多做些,讓你帶回去給徐老夫人嘗嘗。」

「好啊。」阮筠婷笑著點頭,突然覺得眼前發黑,胸口窒悶了起來,後腦勺發冷,脖頸一跳一跳的劇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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