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敏把體溫計有點吃力地放到腋下,夾住……
男醫生問︰「你渴了嗎?」
溫小敏說︰「有點兒。舒殘顎」
男醫生說︰「發燒是要多喝水才行的——我去給你倒杯水去。」
溫小敏說︰「醫生,這樣太麻煩你了吧?!濡」
男醫生說︰「看你說那里話呢,為患者服務是我們每一個醫務人員的職責。」
溫小敏擠笑說︰「那謝謝你了!」
男醫生說︰「甭客氣。」說著打水去了鄔。
溫小敏望著男醫生走開的背影,莫名地淡笑了一下……
幾分鐘過去,男醫生拿著兩瓶礦泉水走了回來,說︰「那邊的打水機沒水了,所以拿了兩瓶礦泉水來,可以吧?!」
溫小敏點點頭︰「可以!謝謝!咳咳…」
男醫生微笑說︰「不客氣!」說著先把一瓶礦泉水放到溫小敏的身邊,然後收手回來把另一瓶礦泉水打開,送到溫小敏的面前︰「給,先喝點吧!」
溫小敏微點了下頭,抬起一手拿過那瓶礦泉水,喝了一口。
男醫生一臉微笑地貪婪般望起了她。
溫小敏留意到,趕忙躲閃開他的目光,心中升起某種莫名的恐慌跟厭惡……
「體溫針可以拿出了吧?」溫小敏問。
男醫生愣了一下,回︰「可以了!」
溫小敏把體溫計拿了出來,交給了男醫生。男醫生熟練地把體溫計舉到眼前看了看,說︰「燒退了,37.2c。」
「真的?」溫小敏問。
「嗯!」
溫小敏強擠了一點笑容,委婉地說︰「醫生,那,那你去忙你的吧!我這兒也沒什麼事了。」她心里有點不自在咧!甚至可以說她心里有點發毛,被男醫生那貪婪的目光看得有點發毛害怕呢!
「嗯!」男醫生微笑地說,「好吧!那我先走了!記得多喝水,按時吃藥哈。」
溫小敏點點頭︰「會的。」
男醫生微笑地轉身走開,可剛走出幾步,便突然停住不走了,停了幾秒,突然退走了回來,看著溫小敏痴痴地微笑。
溫小敏驚愕地問︰「醫…醫生你這是干嘛?」心里頭是一陣莫名的惶恐。
「我…我…」男醫生忙說,「不好…不好意思,可能我剛才有點兒失態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很像我,我曾經的一位朋友。」
溫小敏松了口氣︰「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男醫生微笑說︰「嗯!你們都是那麼的漂亮。」
「啊?——哦……」
「好了。不打擾你了,我回去工作了。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
「不客氣!」
男醫生微笑地轉身走開了,沒有再駐足,回身……
溫小敏望著男醫生走開的背影,咧嘴淡淡地笑了笑……
溫小敏又喝了幾口水,便懷著有點忐忑、不安、慌亂、惶恐的心情起身去看看結果出來了沒有。
她走到領檢查單的地方問了一下那里的值班護士,護士翻找了一下,然後把她的那份檢查單抽了出來,交給了她。
她拿到檢查單的那一刻,她愣默住了,她沒有馬上去看那檢查單上的結果,她害怕,害怕結果如她所擔心的那個樣……
這時剛才給她翻找單子的值班護士叫道︰「喂,小姐,麻煩你讓一下好嗎?後面還有人排隊呢!」
溫小敏回過神,歉意地微笑了一下,走開了。
她走了一陣子,駐足呆站住了,她微閉起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咬了下下唇,舉起檢查單看了起來。
檢查單上的結果,正如她所擔心的那個樣,她懷孕了!
真的懷孕了?!她抿著嘴,眼禽著淚,痛苦木訥般輕搖著頭,到此刻,她還是不願去相信這是真的,不願去相信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是真的……可,可她又不得不去相信這一切都是板上釘的事兒,畢竟結果就明明白白地擺在了她的眼前……
她干澀地、自嘲地笑了笑,拿著檢查單的那只手沉沉地垂下了。她開始耷拉著身子,邁著輕飄步伐往醫院外走去……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溫小敏走出了醫院,來到了醫院門口前的馬路邊,駐足站住了,她微仰起頭,望著那已西斜的太陽,沉沉地抬了口氣,隨即低下頭茫然地望起了那還緊緊地拿在手中檢查單,若有所思了起來……
突然在她的跟前停下一輛灰黑色的跑車。「嘿…美女需不需要搭車。」車上一位穿得很時尚的年輕男子滿臉微笑地叫道,「免費的哦!」
溫小敏揚起頭望了眼那男子,本想不理,拔腿就離開,可頓想了下,卻淡笑了下,問︰「我認識你嗎?!」
「這個…」年輕男子微笑道︰「以前不認識,不過現在算是認識啦!」
「是嗎?」溫小敏反問。
「是啊!怎麼不是——說吧,你要去哪兒?本少爺包親自送你到目的地,還有,如果你時間充裕的話,是否能給我個機會,允許我請你喝杯咖啡或請你餐吃飯呢——當然你大可放心,我沒有其他意思,就純屬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年輕男子嬉皮笑臉地說道。
溫小敏略想了下,說︰「那…好吧!咳咳……」一陣長長的咳嗽聲。
年輕男子皺起眉頭問︰「美女你這是……」
溫小敏略顯疲憊地說道︰「也沒什麼,咳嗽而已。剛剛進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得了肺結核,嚴重的肺結核。咳咳……」
年輕男子又皺起眉頭問︰「不是吧?」
「是的。咳咳……」溫小敏假裝著要上車的樣子,「帥哥,你人真好!我先謝謝了,就麻煩你搭我回……」
「等等——美女!」年輕男子抬起一手一拍額頭,做出一副恍若大悟的夸張樣子,說,「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待會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美女,這實在是抱歉了,不能搭你回去了。下次,下次有緣再見,我……我……我先走了!拜拜!」說著,一踩油門,車嗖地一聲,往著路的一頭飛馳而去了……
溫小敏望著那車飛馳而去的方向,鄙視地笑了一下︰「竄得比老鼠還快……」溫小敏本來是沒有心情去理會這種公子的搭訕,可她的經驗告訴她必須得讓他自動滾蛋,不然他就會老纏著你不放,鬧得你耳根無法清淨,所以她只好就地取材,臨場捏造,借題發揮,讓其擔心受怕地滾蛋了。
溫小敏從新邁動了她那輕飄的步伐沿著馬路邊走了起來。至于走往哪兒,去干什麼,她不知道,反正這時候的她暫不想回家,她想先在外面走走先,畢竟此刻她心里頭正亂得慌呢……
時間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這時的太陽已足夠西斜,準備落山了。這時候的溫小敏正坐在江邊一處干淨的草坪上,面向著那看似平靜卻又不平靜的寬廣的江面發著呆……目光呆滯,深情木然。
她那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發出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她有點木訥般望了眼手機,見是梁經標打來的,她瞬間愣默住了,她在猶豫,她不知這個電話該不該接,如果接了那她又跟他說些什麼,難道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告訴他她懷孕了嗎?不,她現在是不會告訴他這些的,她想把一切都緩一緩,等她的心平靜一點兒先……
悅耳的鈴聲停止了,沒過幾秒又從新響了起來。
溫小敏沉沉地吹了口氣,略微調整了一下,接通了︰「喂……」聲音沉而輕。
手機里傳出梁經標渾厚的聲音︰「你還在睡覺嗎?」
溫小敏說︰「沒有。」
梁經標說︰「哦…現在身體好點沒有?還咳嗽嗎?」
溫小敏說︰「好多了。咳嗽嘛!還有丁點兒,不過不用擔心的,再吃次藥就好了的。」
梁經標說︰「那就好——今晚想吃點什麼?我買回去給你做!我現在剛忙完,正往公司外走。」
「這個……」溫小敏頓默了一下,「我現在都不在家里了。」
「什麼,不在家里?那你現在在哪里呀?」
「正在去跟我一個朋友約會的路上?」
「你身體不舒服,還去約什麼會啊?」
「人家——剛從北京下來,說好久不見我了,很想見見我,你說我能拒絕嗎?再說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而已,又不是全好了,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再說見個面有那麼急嗎?明天再見不得嗎?」
「明天人家還有要事,只有今晚有空,所以沒辦法。」
「那朋友是男的呀?」
「嗯!呵呵…吃醋啦?」
「那是當然的。」
「呵呵…騙你的啦,她是大學里的一個好姐妹啦!」
「真的?」
「愛信不信。」
「信,你的話我有什麼時候不信呀!那你要注意你的身體,別聊太晚了,早點回家休息。」
「嗯!知道的——好了,你早點回家陪丹丹吧!開車小心點兒。」
「嗯。好的!拜拜!」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