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啊我來是有事早想來的就是這些天一直下雨就隔下了東屋炕上炕頭坐著徐老漢在往煙袋鍋里加煙沫……炕梢坐著親家母姜老太太手里端著冒熱氣的水杯像是剛沏的茶，
兩人像是聊很久了話才入正題。
莊稼長的還成吧？今年的雨水大啊。看這樣……徐老漢問。
還可以，是雨水大，稻子好啊。今年稻子多啊，姜老太太喝了口水道。
親家母，你剛說有事，是啥事說吧。徐老漢猛吸口煙嘴又接著道，唉，你也年齡不小了別那麼干活了，日子過得去就行了，人啊不服老不行，這胳膊腿都脆了好好歇歇吧過幾年清閑日子汊。
唉，咱農村莊稼院人不死就得干呢，人家城里有個啥退休工資的咱有啥……姜老太滿面的愁容。
你有那幾個孩子啊，你愁個啥……你比我好多了，孩子們都讓你省心，看看這啟明他都在外做些啥事，末了還把你大嫂拐去了我是沒教育好孩子啊……
大哥，不能這樣說話，啟明他的路是自己選的別人幫不到他的，也是雁的命不好……哎，我來了半天了她干嘛去了？還不回來。朕。
徐老漢道，雁和晨晨去街上了一會就能回，親家母今兒就別回了。地都收拾完了無事呆幾天吧，你說有事是啥事？我不能幫忙的去找啟東你盡管說……老漢又點燃煙鍋深深吸了口又輕輕的噴出來股煙。
親家……你說啟明也走了三年了，雁年齡也不大她剛歲，她人生的路還長著呢。我不想讓她也走我的老路，苦哇……我含辛茹苦拉巴大他們不容易，我想讓他們過得好孩子畢竟還年輕。姜老太眉頭緊鎖話沒說完被徐老漢打斷了。
我懂……老漢微笑著點了點頭，我也急啊，雁應該有個好生活，自打來這個家受苦了我很慚愧，拖累她了……徐老漢說完埋下頭。
親戚們給她找了一人家，男的長她五歲。往年吧因為家里窮沒娶上，人老實能干現在東街養了多頭豬，也沒啥親人就一個姐姐也早有自己的家了，沒人拖累就一個人……幾天前托人去問人家說了不嫌棄咱是個二婚頭我想讓雁去見見面……
哦，親家母我明白你的心情，我早有此意可就是沒合適的，雁在我們家吃苦了我心里有數，想想我老漢很愧對親家母……當初雁嫁過來以為很好，誰曾想啟明他不爭氣。
我沒意見要好就讓雁過去吧，東街離這不遠，晨晨就放我這她平時多來看看就行……徐老漢道。
姜老太道，晨晨我帶也行，那孩子懂事。
不了……讓她和我在這吧，好賴也算個家不是，這大媳婦啊太可惡，盯著我這宅子呢，可你嫂子走時一再叮囑不能不管晨晨，啟明就這一個血脈不管很對不起他，可我拿啥管孩子呢，啟明活著把那點錢都敗光了我也一天比一天老了邁不動步了我只有這房子也能供大孩子，可我擔心住不穩……唉……徐老漢長嘆一聲。
怎麼辦到時咱在聚一起商量吧，這事先不急……啟明也許是心氣高雁不如他的意才這樣的……唉，過去的事了不提了。這都都是命啊。晨晨我帶著吧。
老東西你放心吧……她也是我們姜家的孩子不是……不會受氣的姜老太太喝干杯里最後一口水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放心了。
不行，晨晨不能走要上學在這里……我就給她做點飯衣服雁回來給她洗……再將就兩年她大點就好了。老漢吐了口煙接著道，啟明就留她一個孩子，老大那也是個丫頭，這年月計劃生育管得緊為工作啟東也不打算生二胎我連個孫子都沒有還有個啥奔頭。
你大嫂在世指望雁他們再生一個呢。可誰想到這輩子連個接戶口本的都沒有……我這院子要留給晨晨。親家母你理解我的難處。雁將來過得好也就罷萬一……我要給我孫女留條後路不是……
啟明折騰幾年把我那點錢都整沒了。我現在就剩這院子了。老漢說完鼻子一酸兩顆渾濁的淚從眼角滑在臉上忙伸出干柴一樣的手去抹。
姜老太太很感動也抹起眼淚，想起自己苦了一輩子沒成想女兒也不如意有時甚至恨自己把霉運傳給女兒。當初自己不如喝農藥死了。總比現在牽腸掛肚的好……
看親家公的樣子她確信了外面的都是謠傳，在給自己女兒抹黑的人是誰？出于何種目地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她得罪啥人了，雁上次回家聲淚俱下的表白看來是真的，
唉，好後悔我自己的孩子啥樣不知還罵哭了她……我真老糊涂了。唉，不管咋樣雁這些年在他們老徐家照顧小的侍候老的賢惠孝順也行了也應該過上好日子了，可公公畢竟不是親生父親……
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回事，免不了人家說閑話快刀斬亂麻話都說到這份了就快把事辦了吧，夜長夢多看再生事端……該來的總會來的，事早平息對誰都好，想到這姜老太太下地穿好鞋告訴親家公她回去張羅辦事，讓他和雁談好準備一下就嫁過去……
第二天傍晚，徐老漢吩咐姜鴻雁買點菜叫回了大兒子一家人吃頓團圓飯。再把事情說一下，他心里這麼想的但沒說給姜鴻雁……緊鎖眉頭歪躺在炕上腦子里想著一會該說的話，想著怎麼應付大兒媳婦……
掌燈十分，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被烏雲擋在身後，家家煙囪不斷的噴著灰褐色的煙直上雲霄。寂寞的小城平靜安詳，遠處偶有幾聲犬吠打破這份寧靜……
徐啟東無精打彩的喝著悶酒一句話沒有看上去憔悴不堪清瘦了很多，大媳婦卻滿面春風大口吃菜大口喝著飲料風趣的和弟媳玩笑著顯得無比親切……一家人嗎要團結，她預料到了公公是有事才喊他們回的，
她高興暗自慶幸因為在她看來火燒的很到位，不大不小如同溫火炖肉慢慢炖才有味快了慢了都沒好的成效……說不準哪天老院子拆遷了不但給房子那補償的款就夠活一輩子了，想到光明就在前面指日可待，唾手可得真真的要讓人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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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還不能太過于急……做事要看的準下手狠果實才拿的穩是不是……想到這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忙給公公夾菜又給弟媳夾菜完全以主人自居像在座的都是客……
老漢喝了口悶酒無奈的抬起眼神看了看兒子又把目光從一個人臉上移到另個人環視一圈道，雁，你撥點菜讓小燦和晨晨去西屋吃。
哎……我來撥，你吃吧。忙了一下午了你也歇歇……大媳婦面帶微笑喜氣洋洋的站起身撥菜。
哦，多謝嫂子。姜鴻雁望著大伯嫂露出感激之色……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回家挨罵的事一定和她有關，自己啥樣人自己最清楚不可能是得罪誰而遭報復，但她沒拿到證據不能亂猜疑心里有個算盤……我不走這里就是姜姓人說的算她能怎的……
徐老漢喝了口酒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輕的道，叫你們來是咱們吃個團圓飯……老漢的話讓徐啟東和姜鴻雁一驚不約而同的把臉轉向父親，唯獨大媳婦仍舊埋著頭又往嘴里添著食物心里在嘲笑丈夫做不到榮辱不驚。
啟明和你媽一晃走三年了，雁在這個家受苦了她也該有個歸宿了，她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總要有個家有個依靠……听父親的話徐啟東有了點精神臉上露出點暖色，覺得這段時間自己被些無型的東西壓的快透不過氣了，
下班就鑽進家不想見人，看到有人交頭接耳就覺的在議論自家的事，恨不得打個罩子把自己扣進去。听父親這話他心里很高興認為這一切馬上結束的好，外面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雁她表叔給介紹個人我和親家母覺得很合適月底就嫁過去……徐老漢接著道。
爸，你听誰說的我不去。姜鴻雁說完低下了頭她明白了一定是母親跟公公說啥了。我還不知道這事呢……怎就嫁過去……
徐老漢沒接媳婦的話接著道……
晨晨呢，就暫時跟著我過……那個人就住的東街不遠你經常回來看看就行了。
我都不知道是我媽來了吧，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扔下孩子再說爸你也年齡大了怎麼把她扔給你呢。姜鴻雁流淚了。
我看也不好，大媳婦沉著臉終于悶不住說話了。爸，晨晨還小怎能離開媽呢。雁嫁人早晚的事……她早該走，畢竟公公和親爹不同讓人好說不好听，你看看啟東這段時間都瘦成啥樣了，天天在外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話窩火呢……寢食難安的。雁出嫁你要早回家能有這些事嗎……
閉上你的狗嘴……徐啟東怒視著老婆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