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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鏡子,我無奈地笑了笑,靠到牆上休息,耳邊不斷地傳來石塊被敲打的聲音,又急又亂,卻莫名地催人睡眠。
我沒敢給他們說,就像我自己也不願承認一樣,雖然沒有上次那麼明顯,但力氣確實是一點點從我身上抽離,整個人覺得很累,很乏,渾身酸痛。
找到那顆人頭,將古墓司南的能力完全激發後,該做什麼?如果按照那張紙上畫的來看,該是在一個法陣里,舉行某種儀式。
秦雪狐和鬼影雖然沒有明說她們兩的家族有什麼關系,但我能肯定,這兩大家族必定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而且長時間以來都保持著聯系。
大概能追溯到史前,原因很簡單,因為龍子。
不止一次,她們在手刃龍子後心里都很難過,不管是凶殘的睚眥還是乖巧的椒圖,鬼影甚至還說,那麼多年,龍子把她們都忘了。
我不知道鬼影會不會像秦雪狐一樣,能把每一輩長老的記憶傳承下來,但秦雪狐是記得的,她記得龍子,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呂教授說的沒錯,秦雪狐確實是一個歷史的活化石,她記得所有,那些或被忘卻了的,或被遺留下來的。
突然有個不成調的想法,要是我們沒有成功,那麼我就會成為秦雪狐記憶里的一部分,然後被下一輩的司傳承下去,多好,就算死了,也不用擔心被遺忘。
多好……
隔著一扇門,里面敲敲打打的聲音停了下來,我探出頭去看。既然那東西是給我用的,我本人得過去才行。
房間里並沒有什麼人頭,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按了按腦門,嘖,又陷入夢里了,這回會看到什麼?那顆頭的主人?
即使是在夢里,身上也沒有多少力氣能夠讓我揮霍,扶著門走進去的同時,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從進入第七關的門里走了出來。
是鬼影的祖先跟她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和我上次一個人下來時在小山洞外看到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人走到房間中央就突然不見了,我正疑惑的時候,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我趕緊邁到角落里藏好。
還是剛才那個她,只是一身白衣幾乎被鮮血染浸,僅有領口附近還能看出原本的顏色。
她緊咬著牙,皺著眉頭,朝旁邊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她渾身是傷,左手臂被掰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肯定折了。
她把右手背反過來,往身上擦了擦,然後抓起自己的左手,深吸了一口氣,卡地一扭與此同時,一聲慘叫貫穿我的耳膜,好在短短幾秒後又停了下來,只見她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嘴唇變成了一片青紫,身子抖得厲害,她撕下幾條自己的衣服固定起被糾回原位的左手。
我咽了口口水,自認絕對沒有這本事,那痛我肯定承不下來。
她走了兩步,突然一個趔趄狠狠砸到地上,我條件反射地跑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結果還是那樣兒,手徑直從她身上穿過,沒用。
正糾結時,卻見她微微抬起了頭,直直地看向我的所在,一直盯著,我莫名毛了一身,趕緊讓開身子。
不過很快,疼痛又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她索性躺在地上也不掙扎了,閉目養神。
看著這張和鬼影一模一樣的臉,連身材也差不多,如果我們挖的那顆頭是她的,我……
胡思亂想的檔口,面前的人一點點坐了起來,我驚奇地發現,剛才那短短的幾分鐘好像是過了幾個鐘頭甚至是幾年一樣,她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而且還有些紅潤,剛才擦了血的右手背上,原本有很多細小的刀傷,現在一點也看不出痕跡。
接著,她把系在左手上的布條扯開,左手的五指張開又捏起,反復幾次後,一拳揮到空中,我看得下巴都掉到地上去。
難道她也像秦雪狐那樣,有很強的身體素質?那她到底是秦雪狐的祖先,還是鬼影的祖先?
等等該不會是……
她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走到第六關的房間里,在最中央的位置站定,這時,又一個人從第五關跑了進來,直接就奔到了她的面前,是個女人。
那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從自己身上的小包里拿出工具,一點點開挖,我像是看到了秦雪狐和鬼影一樣。
她們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挖出個一米多深,剛好夠放進一顆人頭的洞。
女人挖好後,看了她一眼,立馬瞥過頭去,像是在逃避什麼。她卻輕輕攬過女人,在她背上拍了拍,拿出一個東西放到了她的手里,似乎是一圈漁線。
接下來的一幕,我寧願自己眼瞎或轉身跑開,怎樣都好,就是不要看到。
只見那個女人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把那圈像漁線的細線繞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的腦子里一下炸開,幾乎可以立刻預見之後會發生的事等我反應過來,大喊著不要奔過去時,女人雙手用力向兩邊一拉,她的人頭直直掉到了堅硬的地上。
我渾身都涼了,血液仿佛被凝固般,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看到那顆人頭上的表情,嘴角似乎還噙著笑,慢慢閉上了眼楮,我整個人癱到了地上。
抬起雙手看了看,似乎也被染上了血,抖得怎麼也停不下來,胃里面一陣一陣翻來倒去,干嘔了幾下。
這一撥景象給我的沖擊還沒緩平,就見那具沒了人頭的身子,突然動了
這回不是難過,也不是同情,而是明確到每一根寒毛上的恐懼我趕緊縮回角落,巴不得能把自己擠進牆壁
那具身子真的動了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
女人被嚇得呆在原地,兩只眼楮睜得大大的,忘了逃跑。
身子沒了頭,像是沒了方向的木偶,在原地繞了一圈後,搖擺著往第七關走去。
女人終于回過神來,她竟然絲毫不懼地沖到那具身子後,緊緊將其抱住
身子斷了頭的地方還在汩汩地冒著鮮血,一瞬間就將女人的臉染成了紅色,看起來極其駭人
我死死地別過頭去,卻有股怪異的力量在吸引著我,只好又重新把眼楮定到她們身上,直視這血腥而糾心的場景。
那沒了頭的身子掙扎起來,最後使出一大力,猛地把女人推開,繼續往第七關走。
女人跌到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被打擊得再也站不起來一樣,眼睜睜看著那沒了頭的身子整個隱入第七關,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有了動作,她一抽一抽地爬到那顆頭旁邊,把頭抱到懷里,又是一陣痛哭。
恐懼在心里經女人哭聲的催化,漸漸轉成了難過。這兩人究竟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這個地步,才能有這種勇氣去擁抱一具沒了頭的尸體和一顆沒了身體的頭。
女人哭得嗓子都啞了,才慢慢消停,一抬頭,眼楮竟同秦雪狐激動時會出現的那般通紅,眼白的部分全變成了沉郁的血紅色。
把那顆頭放到剛才兩人合力挖的洞里,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那小小的洞填滿,一同填進去的,還有她的眼淚。
我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幕,秦雪狐和鬼影能不能看到。其實不只這一幕,不只這兩個人,包括我前三次過渠的時候看到的,那些祖先們,都經歷了殘酷的生離死別,這次更勝。
終于能理解秦雪狐和鬼影的心情,那種無論怎樣都要將這一切改變的決心。難怪……連我老爹也舍得讓我去冒這個險。
重新蹲回到最初呆的第五間房間,靠著牆,不想再看,看不下去,看得難受……
閉上眼楮過了一會兒,突地一陣暈眩,有個涼涼的東西踫到了我的臉上,濕濕的,是只手。
我抓住那只手,說︰
「停,知道你想掌我,人可醒著呢。」
「醒了就別裝死」
嘖嘖,還是這麼冷,鬼影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睜開眼楮,看人有點兒模糊,而且還有一大股血腥味兒,我抬起手來一邊擦一邊罵︰
「我x,鬼影你就是想掌我也先把手洗洗啊,打我一臉血怪惡心人的」
抹得差不多,看清了圍在我前面的三人,臉上表情都不怎麼好,看我一眼又低頭看看地上。
「怎……」
話還沒說完,一管血從鼻子里流了出來,直接灌到嘴巴里,我急得頭往旁邊一側,呸呸了幾聲。
秦雪狐遞過來一張面巾紙,我趕緊圈個小團兒塞到鼻子里。
敢情是我流鼻血來著,但是……鼻血能流到眼楮上嗎?
還沒想明白,在發愣的檔兒口,秦雪狐又拿了張紙,直接就按到我眼楮上,我才發現,原來是眼淚給淋的。
「夢見什麼了?能把你哭成這樣。」秦雪狐淺淺地笑著說。
我慘笑一聲,那情景我是不想再回憶了。
「沒什麼,一些陳年舊事。頭找到了嗎?」。
「嗯。」
「行,我去看看。」
「不急,你先休息休息。」
醒來後好了不少,盡管身子還有點兒虛,但那種力氣逐漸流失的感覺消失了。
秦雪狐傳承了祖先的記憶,那我剛才夢見的那一幕,她該是知道的,居然沒和我提前吱一聲兒
話說回來,有一點我很奇怪,夢里面的那個本該是鬼影祖先的人,為什麼也擁有秦雪狐一樣的體質呢?
我看向兩人,問︰
「這顆頭是誰的?什麼來歷?」
「嚴格來說,她是我和鬼影唯一一個共同的祖先。」
秦雪狐說著看了看鬼影,鬼影點了點頭。
「從她開始,我們兩族的人嘗試著去尋找對抗那個因素的辦法。」
「幾……幾百年前?」
「嗯。」秦雪狐點了點頭,「可惜不管用什麼方法,都失敗了,除了方法本身不奏效以外,還受到了一些人的阻撓。」
「阻撓?為什麼?」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這個因素讓人無利可圖的話,你覺得它能存在這麼久嗎?那些人不希望將它解除,就是為了維護那些利益。」
我一驚,原來還有這個層面。
「這麼說,你體質這麼好就是因為這個?」
「是的,不過,這種體質沒人會稀罕。」
「怎麼會?」
「呵呵,因為想死也沒那麼容易啊,我就算把腦袋割了,也能活上一兩個小時才會死去,而且這其中出現的疼痛仍然會感覺到。」
我心里一悚,秦雪狐這話跟我剛才看到的那個場景剛好吻合。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重新笑了起來。
「這只是司的個人好處,更大的是因為,只要司能夠一直將記憶傳承下去,我族的人就會一生順風順水,雖然不至于能大富大貴,至少也能處在社會的中等水平以安然終老。為此,族里自然分成了兩個對立面。另外,鬼影的族人要想改變不到三十就死亡的鐵律,也只能依靠司。」
「靠你們族?」
「不是我們族,只是司而已。兩族早在很久以前就定下契約,司的安全由長老負責,條件是,在長老臨近死亡的前幾年,司必須將自己的血液獻給長老以及長老的族人。說白了,就是以其血為食,以其血為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