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淺陌穿了一件天蠶絲質地的火紅長袍,紅衣飄飄,腰間系著一色的火紅腰帶,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整個人如同一團火一般,熱烈而張揚,蘊藏著熾熱的溫度和極端的魅力。
烏黑的眸子平靜無波,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淡定從容的臉上看不出半分端倪,沈淺陌感覺到潛伏在身邊的氣息,嘴角的笑意漸漸輕揚,對著司徒璟衍使了一個眼色,嘴角勾著笑意。
南疆聖族的人不知道沈淺陌這個眼神的真正含義。還在心中默默嘲笑沈淺陌和司徒璟衍分開就是自掘墳墓。
和司徒璟衍錯身分開。沈淺陌嘴角勾著高深的笑意,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路急行到了安排機關陣法的密林中,沈淺陌才定定的站住腳步。看似在等待南疆聖族的人,其實卻是在觀察地形確定陣法機關的方位。
「沈淺陌!」沈淺陌才剛剛弄清楚陣法機關的布置,身後南疆聖族之人的滔天怒吼已經傳了過來,帶著滔天的恨意和想要把沈淺陌碎尸萬段的狠毒。
沈淺陌站定步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烏黑的眸子掩蓋了情緒,似笑非笑的看著身後已經全部現身的南疆聖族之人,語調帶著慵懶和嘲弄,「怎麼,南疆聖族的人,終于不做縮頭烏龜了?」
「哼!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真以為我們南疆聖族好欺負?!想要引開我們為司徒璟衍做掩護?!我看你是自掘墳墓!」二王看著沈淺陌嘴角嘲弄的笑意,心中更是惱火,今日他就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取下沈淺陌的性命來祭奠那些死在沈淺陌手中的兄弟!
沈淺陌心中勾起一陣冷笑,臉上卻是故意露出一副錯愕的樣子,步伐略帶紊亂的向著前方奔去,看似是因為害怕南疆聖族之人出手而準備逃開,其實每一步都是按著陣法的走勢踏出。
南疆聖族之人並不知道沈淺陌的計劃,全部跟著沈淺陌追了上去。今日他們這麼多人,對付沈淺陌一個,一定要把她的性命留下!想要逃跑?!沒有那麼容易。他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樣一個機會,絕對不會放過沈淺陌!
踏出最後一步,沈淺陌回眸看了看身後已經追來的南疆聖族之人,嘴角勾出一個詭譎的笑容,以最快的速度如同利箭一般朝著另外一處射去。
身後追來的南疆聖族之人看到沈淺陌如此詭譎的反應,心中有些疑惑,只是現在卻容不得他們猶豫,當下一步踏去,想要去追沈淺陌。
只是沈淺陌剛才的步子都是算好的,她方才踏的地方是這方土地唯一可以踏的地方。身後追至的南疆聖族完全不知道有陣法機關的存在,自然是隨意踏出,一步落下,陣法機關全部啟動。
四周立刻出現了一層蒙蒙的霧氣。景象開始變換。一切的一切都飛快的旋轉起來。連身後的伙伴都看不清楚,哪里還看得見沈淺陌的身影?!
「自掘墳墓?!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自掘墳墓!」沈淺陌略帶張揚和嘲諷的嗓音從上空飄來,傳入每一個南疆聖族之人的耳畔。
中計了!所有的南疆聖族之人都反應過來!他們以為他們看穿了沈淺陌的計謀,給她來了一個措手不及,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其實都是沈淺陌的計劃,而他們,傻傻的進入了沈淺陌的圈套,還可笑的以為設計了沈淺陌!
「可惡!」二王惱怒的對著沈淺陌的離開的方向狂出掌,強勁的內力席卷而去,卻如同打在棉花上,沒有一點反應。
身後傳來了其他人的慘叫聲。靠在一起的二王和一王眸色一冷。沈淺陌不惜以自己作為誘餌也要騙他們前來,絕對不是眼前的幻陣如此簡單的,听身後之人的慘叫,應該是觸動了其他的陣法和機關!
可惡!竟然中了沈淺陌的圈套!偏偏他們對于機關和陣法又並不擅長。可是他們明明一直暗中監視著沈淺陌。就是前幾日沒有對沈淺陌和司徒璟衍下手的時候,也一直暗暗觀察他們的舉動,並沒有什麼異常,他們是怎麼有時間來布置這個機關和陣法的呢?!
容不得一王和二王思慮太多。機關已經啟動。漫天的箭羽如同沒有窮盡一般朝著一王和二王射去。一王和二王也不是簡單的人物,當下袖袍一揮,利落的躲開了漫天的箭羽的襲擊。
「這南疆聖族的王,果然有兩下子。」陣法之外,沈淺陌嘴角勾著冷漠而嗜血的笑容,看著陣中之人的反應。陣法全面啟動,功力弱的早就已經死在了機關和陣法中。如今也只有一王、二王還有幾個護法還在苦苦抵抗了。
司徒璟衍听言,也是挑了挑眉毛,邪魅的勾起嘴角,不置可否。這一王和二王的身手確實不錯,在這樣的機關之下竟然堅持這麼久還毫發未傷。這份修為,比起他和沈淺陌來,差的也不算很多。
玄樓听到沈淺陌的話,空蒙的眸子不見什麼變化,只是嘴角帶著溫和而自信的笑容,語氣溫和卻也含著一絲霸氣,「我的陣法機關也不是這麼好應付的。今日就算是你和司徒璟衍在陣中,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沈淺陌挑眉,看了玄樓一眼,狡黠的笑了笑。她知道玄樓不是一個會隨口亂說的人,既然如此說了,這陣法和機關必然還有厲害之處。不過,她可不擔心,她要的就是這陣法機關夠狠,越狠越好,最好讓南疆聖族全部死盡。
不過,就算這陣法機關要不了一王和二王的性命,她和司徒璟衍也一定會送他們最後一程的。已經疲于應付陣法機關,就算他們真的本事通天沖了出來,也絕對不是她和司徒璟衍的對手。
南疆聖族的精銳力量,今日就要在這南城外的樹林盡數被滅!沈淺陌嘴角勾起狠絕而嗜血的笑容,看著陣法之中正在抵抗的眾人,烏黑的眸子突然閃過了一絲凝重,側過臉去,看到了司徒璟衍墨黑眸子中同樣閃過一絲凝重。
「聖子不在南城?!」沈淺陌和司徒璟衍幾乎是同時出口。
他們一直沒有查到聖子的蹤跡。原本以為是聖子善于隱藏蹤跡。可是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就算聖子再善于隱藏蹤跡,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陣法機關中,也絕對是無所遁形的。而現在,陣法之中並沒有聖子的蹤跡。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聖子不在南城。聖族一向想要為聖女報仇,並且借此打開中原的大門,聖子怎麼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不來南城?!這樣放任四王來對付他們?受到他們的設計?!
「南疆聖族千年不倒,絕對不是這樣簡單的。」司徒璟衍烏黑的眸子陡然一沉,嘴角緩緩勾起嗜血而冷漠的笑意。
看起來南疆聖族比他看到的更加厲害。這個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聖子,一定還有著連魅血樓和魔宮都沒有打探到的神秘勢力。否則,他絕對不會由著四王來南城送死。
沈淺陌烏黑的眸子里面也滑過了一絲興味,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嗜血妖嬈,「若是真的這樣弱,也不配我們親自對付。」
沈淺陌、司徒璟衍還有玄樓在談論的時候。陣法和機關也在瞬息萬變的發生著變化。陣法之中的人越來越少。已經只剩下了二王和一王還有三個護法,其余人已經全部死在了機關之下。
「該死的!這是什麼陣法?!」二王的手上中了一箭,此刻正血流不止,可是他完全沒有時間估計手臂上的傷口,一臉狼狽加暴怒的看著四周綿延不斷的暗器和襲擊,咬牙切齒的說道。
「絕陣。是絕陣。」一向沉默的一王此刻也紅了眼。沒有想到他們一時不慎,居然也遭了沈淺陌的算計,陷入了絕陣。他雖然能夠看出這是絕陣,可是卻一點不知道該如何破解。
「絕陣?!」二王听到一王的話,眸中閃過了一絲絕望和怨毒。他雖然不精通陣法,可是這陣法中最為狠絕厲害的絕陣,他還是听過的。
入絕陣者萬物生理。更何況是如此大範圍的絕陣,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而且這陣中還有如此多的機關和陣法相輔相成,看來是不要他們的命不罷休了!
「啊。」耳邊又傳來幾聲慘叫,一王的眉頭鎖得更深了,這是他手下護法的叫聲,他如何不認得。看來這陣法之中活著的人已經所剩無幾了。
沈淺陌眯著眼楮看著陣法中剩下的最後兩個人。一王和二王。烏黑的眸子一片冰冷,沒有半分不忍,也沒有一絲同情。
絕陣。要的就是南疆聖族之人的性命。既然敢惹上天漠,就該付出代價。不管南疆聖族有多麼的神秘,多麼的強大,也不管這南疆聖子潛伏的有多深,天漠都絕對不會退縮!既然南疆敢惹上他們,他們也斷然不會怕了南疆!
「小心!」一王看見二王伸手急射而來的毒箭,眸中寒光一閃,立刻拉過二王,堪堪避開了毒箭,可是腳還沒有落地,落腳處就立刻出現了鋼鐵般的毒丁,一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一個扭身,帶著二王側著身子避開了毒丁。
腳還沒有落穩,又是鋪天蓋地的暗器。二王已經中了好幾處暗器,臉色蒼白,眼看就要不行了,而一王雖然略通陣法,武功也比二王高出一些,可是在絕陣和機關中折騰了這樣久,也沒少受傷,想要自保都已經力不從心了,還要保護著二王,就更加的吃力了。
「大哥。別管我了。」二王看得出一王的吃力,一邊推開一王,一邊吼道。
沈淺陌挑眉看著一王和二王在陣中的舉動。南疆四王之間的感情深厚,她是知道的。若是撇開他們對立的立場不說,她或許很欣賞這樣的兄弟情深,可是如今他們是敵人,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心思手軟。
縱然一王能夠活著走出這陣法和機關,也斷然不可能活著從她手下離開這里。
「我怎麼能丟下你?!」一王對著二王一陣怒吼,緊緊扶著二王,可是原本就受傷的身體要扶著一個傷勢更重的人,如何避得開鋪天蓋地的暗器?!
一王和二王最終還是體力不支,被暗器射中後心,眼看就不行了。
玄樓空蒙的眸子里面蒙著淡淡的霧氣,看不清楚心緒,撤去了四周的陣法,帶著沈淺陌和司徒璟衍走到了一王和二王的面前。
二王因為傷重已經斷了氣,而一王被射中,受了重傷,卻還沒有斷氣。
「南疆聖子在哪里?」沈淺陌挑眉,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一王咬著牙齒,臉色蒼白,卻仍是一臉倨傲的看著沈淺陌,那眼眸中還帶著惱意和怨毒,若是眼神可以化作利器,沈淺陌只怕早就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沈淺陌听到一王的回答,卻是淡定從容的勾起了嘴角,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低眸看了看一王,語調淡淡,「不知道南疆聖子是不是個愛護屬下的人呢?」
放任南疆四王來對付她。不知道是特地派四王作為試探,還是過于信任四王的本事。若是前者,那麼南疆聖子必然不會顧及一王的性命,若是後者,那麼南疆聖子應該不會置之不理。
她寧願相信是後者。因為南疆聖族的勢力不可能恐怖到這樣強大的力量只是作為試探。而且若是南疆聖子真是無情無義之人,又如何贏得四王的死心塌地的跟隨?!
果然一王听到沈淺陌的話,神色立刻變了變,扭頭就想要服毒,被沈淺陌迅速的制住了周身全部穴道,完全動彈不得。
「噢。看起來南疆聖子還是很在乎屬下的麼?」沈淺陌挑眉,烏黑的眼眸中是滿滿的算計。一王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一切,既然如此,那麼她就以一王而誘餌,來引出南疆聖子吧。
一王被沈淺陌制住了全身穴道,半分動彈不得,只空余一雙眸子帶著深深的怨憤和不甘。沈淺陌看到一王那駭人的眼神,卻是半分都不緊張,挑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一王。
「你再這樣看陌兒。我不介意挖了你的眼楮!」沈淺陌沒有什麼不適,司徒璟衍卻是惱怒了,勾著冷峻的表情,看著一王說道。
一王滿含不屑的看了司徒璟衍一眼,一副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的樣子。沈淺陌淡淡勾起一抹笑容,幽幽的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了你的。」
這一句話,听起來是安慰,其實卻使得一王更加的憤懣和絕望。他真是沒用,不但沒有殺了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竟然還被他們抓住,成為威脅聖子的籌碼。
把一王囚禁起來,在四周布置好陣法機關,等著營救的人自投羅網。沈淺陌和司徒璟衍把一王被擒的消息散播到了南疆的領土,在南疆引起了不小的軒波。
沒有了南疆聖族潛伏在暗中,沒有了時不時的下毒和暗殺,沈淺陌和司徒璟衍在南城的日子可以算是愜意了。不過如今臨渭對天漠步步相逼,南疆也是蠢蠢欲動,時間由不得沈淺陌和司徒璟衍在南城慢慢逍遙。
「打算一直這樣等著?」沈淺陌挑眉,這個聖子不知道是太沉得住氣,還是根本不在乎一王的死活,已經整整兩日了,竟然一絲動靜都沒有。
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有了一絲淡淡的波動,整個人仿佛浸潤在陽光中,帶著熾熱而耀眼的力量,嘴角的笑容張揚而自信,語調緩緩卻帶著天然的魅力和霸氣,「等?!等不得。既然他不來,我們就反客為主,直搗黃龍!」
反客為主,直搗黃龍?!沈淺陌一挑眉。司徒璟衍的意思是要出兵攻打南疆?!可是南疆聖子至今下落不明,也許還隱藏在暗處,會時不時的給他們致命一擊,而南疆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打仗起來天漠未必討得了好處。最關鍵的是,天漠的北方,還有一個臨渭虎視眈眈!
這個時候出兵攻打南疆,難道不怕把天漠陷入月復背受敵的境地麼?!可是沈淺陌知道司徒璟衍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既然提出這樣的辦法,必然是有原因的。
挑眉。沒有說話,只是等著司徒璟衍給她解答。她雖然懂謀略,但是對于行軍打仗這樣的事情,還是不懂的。
「若是我們再不動,臨渭就要動了。以我對言修翎的了解,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如今有南疆牽制我們的兵力,他這個時候進攻,是再好不過的了。」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見底,嘴角勾著冷峻的笑意,「既然免不了兩頭不可兼顧的局面,不如我們先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南疆。」
「若是我們能夠攻下南疆,南疆聖子自然也會被迫現身。」沈淺陌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烏黑的眸子里面亮光一閃。南疆聖子一直隱藏行跡,與其這樣一直等著他現身,不如直接攻打南疆逼他現身,到時候一網打盡,滅了南疆在回頭來對付臨渭。
司徒璟衍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語調緩緩,一字一字卻帶著霸氣,「我就不信,我滅了南疆,南疆聖子還能不出手?!」
「也是!與其被牽制著,不如主攻出擊!」沈淺陌勾起一抹狠絕的笑意,這些日子他們投鼠忌器,可是相當的不爽,雖然她不懂行軍打仗的事情,但是司徒璟衍既然敢攻打南疆,必然是有把握的!
「玄樓,你答應我的兵器呢?」司徒璟衍突然挑眉,看了看一直靜靜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系的玄樓。
玄樓听到司徒璟衍問起兵器的事情,才慢慢抬起眼眸,以一貫的溫和口吻說道,「已經制備好了。不過都在天漠國都。」
玄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凝滯。十萬件兵器不是小數目。十萬件利器也的確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了。只是這十萬件兵器也不是那麼容易從天漠國都運過來的。
司徒璟衍如今決定對南疆動手,比的就是速度。因為司徒璟衍一旦對南疆動手,臨渭也一定會跟著動手。司徒璟衍想要拿下南疆,必然會將天漠大部分的兵力全部調到南邊對付南疆,而防範臨渭的兵力自然就會少很多。若是速度不夠快,很可能還沒有打下南疆,反倒被南疆臨渭搞得月復背受敵。
「十萬利器。暗中運去祁玥國都吧。」司徒璟衍的臉色卻是不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說道,「百萬雄師對上南疆,不需要那十萬利器,也可以!」
百萬雄師。原來司徒璟衍早就已經開始把天漠的軍隊調往南城。這些看似休息的日子,司徒璟衍卻一直在暗地里謀劃,而這些兵力的調動,竟然沒有絲毫的風聲走漏出來,足可見天漠軍隊的訓練有素,和司徒璟衍的厲害。
百萬雄師對上南疆,不需要那十萬利器,也可以。看似極為平淡的一句話,卻帶著無邊的霸氣和自信。那種睥睨天下,無人敢和他爭鋒的自信。
若是旁人說這話,玄樓或許會報以溫和一笑,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而司徒璟衍這樣說,卻叫玄樓不得不信。
「十萬京都御林軍,能夠守得住天漠?」沈淺陌微微挑眉,司徒璟衍調動了百萬軍隊,那麼豈不是只留下了十萬京都御林軍鎮守天漠?十萬京都御林軍,都是司徒璟衍一手栽培的,實力不一般。可是臨渭不是一般的國家,言修翎也不是個好欺負的,難道司徒璟衍有自信能夠守得住天漠?!
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里面滑過了一絲霸氣,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說道,「守得住都城等我回去就好。」
沈淺陌听到司徒璟衍的話,立刻明白了司徒璟衍話中的意思。有舍才有得。想要攻打南疆,就務必要把南疆拿下,想要拿下南疆,就必須調集天漠的全部兵力。如果又想要攻打南疆,又想要放手臨渭,那麼只會一事無成。
天漠不可能同時對付南疆和臨渭,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集中力量對付南疆,等收復了南疆,再調兵對付臨渭。對于臨渭的進攻,只需要拖延就好,等到司徒璟衍攻下南疆,再揮師臨渭,那個時候,已經吞並了南疆的天漠,今非昔比。
即使臨渭吞並了一些天漠的城池,也不會是天漠的對手。然而城池可以丟掉一些,但是一個國家的信仰,國都,卻是不能夠丟的。所以司徒璟衍留下了十萬御林軍,他親手栽培的御林軍,來守衛天漠的都城。
守得住都城就好,等司徒璟衍回去,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問題。那個時候,就是天漠真正一統天下的時候了。
原本以為天漠和臨渭的戰爭會先行爆發,沒有想到,南疆的介入改變了司徒璟衍的計劃,不過還是一樣,這個天下,遲早是他司徒璟衍的!
「好魄力。」玄樓听到司徒璟衍的話,卻是露出了一絲欣賞,勾著溫潤的笑意溫和的說道。
大道理誰都會說。只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司徒璟衍這樣的魄力。這是一種對全局的操控力,也是司徒璟衍對天漠那十萬御林軍的信任,對天漠百萬雄師的信任。
要知道,若是十萬御林軍守不住天漠的都城。局勢就會大大改變。國都,是一個國家的信仰。若是國都被破,多少城池會不戰而降,多少百姓會依附臨渭,到時候就算司徒璟衍佔領了南疆,再回去對付臨渭,也為時已晚。
同樣的,若是司徒璟衍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南疆,那麼,不但南疆不能夠被攻克,天漠還將面臨臨渭和南疆的兩面夾擊,到時候天漠的的處境就更加的堪憂了。
所以,司徒璟衍做這樣一個決定,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也是下了很大的賭注的。因此,他才說司徒璟衍好魄力,若是賭贏了,那麼天漠就會最大的贏家,南疆、臨渭都會成為囊中之物,若是賭輸了,天漠就會月復背受敵!
「天漠不會輸。」像是看透了玄樓的心事,司徒璟衍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帶著絕對的霸氣和自信。
「嗯。」沈淺陌篤定的笑道。她不懂行軍打仗,也不知道天漠和南疆、臨渭的兵力對比,更不知道如何攻克南疆。但是她相信司徒璟衍,既然司徒璟衍說天漠不會輸,那麼天漠就不會輸。既然司徒璟衍選擇這樣做,那麼就定然想好了萬全的準備。
「散步消息。南疆聖族一王被生擒,經受不住酷刑,已經告知我關于南疆的兵力部署。」司徒璟衍勾起一抹狠絕的微笑,伸手招來了青松和紅梅,冷峻的下達命令。
沈淺陌眉毛一挑,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烏黑的眸子看向司徒璟衍,盛滿了微笑。一王被擒以來,只字不肯泄露。
司徒璟衍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賭。賭聖子和南疆的當權者相不相信一王。當然,這是一場必勝的賭約。因為,南疆聖子和南疆的王絕對不可能把一個國家的興亡壓在對一個人的信任上。
南疆聖子或許可能會選擇相信一王,可是南疆的王,卻絕對不會選擇相信。因為身為一個當權者,明白兵力部署代表著什麼,更明白,有些東西是賭不起的,因為一旦賭輸了,就會失去一切。
南疆的皇宮。南疆的王耶律宏一臉鐵青的看著傳信的人。
「一王不會這樣做。」耶律宏身邊站著一個一身青衣的男子,五官端正冷峻,出口的語氣肯定至極。
「我也想相信他。可是,我賭不起。」耶律宏抬眸看了看那青衣男子,臉色鐵青。南疆聖族和南疆王族的關系匪淺,他和一王也是認識的,他也清楚一王的為人,可是,清楚不代表可以用國家的存亡作為賭注。
他不知道一王在司徒璟衍和沈淺陌的手里經歷了怎麼樣的變故。或許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用了什麼他們想象不到的法子來逼迫一王呢?!他不能拿南疆國土來賭,所以他必須盡快改變兵力的部署。
穿著青衣的男子,也就是南疆聖族的聖子,听到耶律宏的話,茶色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眉頭輕輕一蹙,似是感嘆似是無奈,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司徒經驗這步棋走的很好。即使他知道是陷阱,卻也沒有辦法勸服耶律宏。畢竟,耶律宏是真的賭不起。唯一的辦法就是改變兵力的部署,而改變兵力部署,就有可能讓司徒璟衍窺探到兵力的部署究竟是如何。
這真是,明明知道可能是一個陷阱,卻沒有辦法不跳。
「南疆的兵力調動頻繁。暗哨已經大概模清了兵力部署。」青松一臉冷峻的向司徒璟衍匯報道。他們的主子果然不一般,僅僅用了這樣一招,就不費吹灰之力的讓南疆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兵力部署。
「盡快把兵力部署圖交給我。」司徒璟衍的眸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平淡無波的吩咐了一句,似乎早就料到了南疆的一切行動。
「這樣有把握?」沈淺陌挑眉,看到司徒璟衍沒有一絲波動的表情,別人也許看不出,但是沈淺陌可以看得懂,從司徒璟衍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司徒璟衍很有把握。
司徒璟衍嘴角勾著邪魅而霸氣的笑容,以手扣桌,淡淡的說道,「南疆地形復雜,天險甚多,這是他們依仗的東西。可若是我說我早就知道了南疆的地形,對于那些天險以及攻打的方法,也早就有了謀略呢?」
沈淺陌听了司徒璟衍的話,烏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光亮,眉毛一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司徒璟衍居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知道所有的地形,知道如何應對,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事情。想必早在來到南城之前,或者說,早在和南疆對上之前,司徒璟衍就已經對南疆做了詳盡的了解。
難怪即使知道要對上南疆,司徒璟衍也並不顯得驚慌,甚至眸中還滑過一絲興味。原本以為司徒璟衍和言修翎要爭的只是中原的天下,卻不知道,在司徒璟衍的心里,南疆也是遲早要打下的部分之一。
南疆地形復雜,是南疆所依仗的東西,也必然會因為這個而放松對有天險之處的防備,司徒璟衍若是能夠利用好這一點,悄無聲息的佔領這些南疆認為不可能被佔領的城池,絕對會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來。城池被佔領,會打的南疆措手不及。作戰,士氣很重要,若是措手不及的被人攻了城池,自亂陣腳,那麼再多的兵馬也是沒用的。二來。被攻佔的城池是依仗天險的。這會無形中給南疆軍隊以壓力。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天險之地都被攻佔了,更何況是那些一馬平川的地方?!
如此說來,天漠對上南疆的戰爭,贏面很大。如今,司徒璟衍又掌握了南疆的兵力部署方位,南疆的所有防備,不管是天險還是人為的軍隊,對于司徒璟衍來說都形同虛設,這樣一個南疆,縱然軍隊強大,又能夠如何?!如何能夠抵擋得住天漠的百萬雄師?!
難怪司徒璟衍這樣的有自信。難怪司徒璟衍會敢調集全部兵力先攻打南疆。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攻得下南疆。有舍才有得,舍棄天漠靠近臨渭的幾座城池,來換整個南疆,合算,合算的很!
「南疆第一城。四周環山,可是易守難攻之地。」沈淺陌挑眉看向司徒璟衍,她雖然不懂地形兵法,可是這樣淺顯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司徒璟衍既然說有辦法,那麼一定就是有辦法,她不過是想提早知道下而已。
司徒璟衍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墨黑的眸子里面閃著智慧的光澤,看著沈淺陌說道,「陌兒可知道這山附近有一段河流?」
「繼續。」沈淺陌爽快的說道,她當然不知道,她又沒有來過南疆,怎麼會知道這山間有條河,更何況,山附近有條河又能怎麼樣?不明白司徒璟衍的意思,也沒有假裝理解的樣子,而是極為爽快的讓司徒璟衍繼續說。
她不是神人,有東西不知道是很正常的,更何況,她對行軍打仗的謀略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值得丟人的地方。
「四面環山,若是水順著山體滑落,這城,還守得住麼?」司徒璟衍听到沈淺陌的話,也不生氣,只是挑了挑眉毛,墨黑的眸子里面透著一絲狠絕。
沈淺陌眸子一亮,看了看司徒璟衍。司徒璟衍的意思她明白了,這是要用水淹,只是,四周換上,這城池的地勢極低,若是真的放水淹了,這城里的百姓恐怕一個也活不了。
這樣的手段雖然快捷,可是卻太殘忍,難免會失去民心,要知道打仗雖然是以武力征服,可是民心也是很重要的。若是失去了民心,就算攻下了城池也是沒用的。這一點連她都明白,司徒璟衍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司徒璟衍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墨黑的眸子蘊含著絕對的睿智和謀略,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狡黠,說道,「若是這城里的百姓知道,上游的河流可能淹了他們的家園,而拼命救他們的,是天漠的士兵呢?!」
「若是百姓都不願意抵抗,軍隊的抵抗也都沒用。更何況,這里的軍隊大多都是這里長大的。」沈淺陌也勾起一抹笑容,接過司徒璟衍的話,慢慢說道。
果然好計謀。既得了民心,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座城池。雖然沒有起到威脅的作用,但是卻起到了安撫的作用。而日後的攻打中再來一些威懾,如此恩威並施,定然能夠得到南疆百姓的接納。
三日後。天漠的絕對大搖大擺的進了南疆的第一座城池。一切果然如同司徒璟衍所料,當百姓們知道天漠的軍隊為了他們的安危不顧攻城的時候,紛紛動容了,而城里的軍隊害怕天漠的軍隊突然放棄堵住上游的河流,淹了整座城池,也不敢抵抗。
于是,就在這樣恩威並施的情況下,南疆有著天險的第一座城池,就這樣落到了天漠的手里。百姓沒有一絲抵抗,反而和天漠的軍隊親如一家。軍隊想要抵抗,卻迫于威勢,什麼也做不了。
在司徒璟衍恩威並施的統領下,原本不情不願投向的南疆軍隊,也對司徒璟衍徹底折服了。
「璟衍,我真有點佩服你了。你是怎麼做到的?」沈淺陌挑眉,看著司徒璟衍,問道。
司徒璟衍挑了挑魅惑的桃花眼,嘴角勾起一個邪魅而顛倒眾生的笑容,帶著幾分得意幾分調侃說道,「魅力大,擋不住。陌兒可要好好珍惜我呢。」
「嘖嘖,魅力大呢?!」沈淺陌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司徒璟衍,淡淡的說道,「最好不要沾上什麼花草,不然小心我把你揍得人人看見都害怕。」
司徒璟衍聳聳肩膀,眸中滿是笑意,嘴上卻是開玩笑似的的說道,「家有悍妻啊,真是造孽造孽啊。」
沈淺陌自然知道司徒璟衍是開玩笑的,眸中滿是笑意,嘴上卻依舊不饒人的說道,「璟衍這是嫌棄我了?」
「哪會呢。」司徒璟衍墨黑的眸子透露出滿滿的寵溺,伸手摟過沈淺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沈淺陌听到司徒璟衍的話,也是勾起了絕美的笑容。眉眼彎彎,帶著笑意和幸福,緊緊的握著司徒璟衍的手。
今生能夠相遇相守,是他們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