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墨池有禮了。」沈淺陌看到姚若沁身後那白衣飄飄的挺拔身影,唇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淡然的說道。
上官澈的目光在觸及沈淺陌的時候變了又變,驚喜,苦澀,恨意,無奈,最終苦笑道,「魔宮宮主。」
「澈哥哥,她欺負我!」姚若沁看見上官澈和沈淺陌之間微妙的眼神交流,心中恨極,可是又沒有辦法發作出來,只得跑過去挽住上官澈的胳膊,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一邊拿眼角挑釁的看著沈淺陌。
沈淺陌看到姚若沁挑釁的眼神,真覺得可笑之極,這女人難道就認定自己對上官澈有意思了?可惜,她根本不屑。
「你不要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要搶我的簪子!」芊芊看到姚若沁冤枉沈淺陌,第一個看不下去了,從沈淺陌身旁蹦出來,指著姚若沁說道。
「澈哥哥。」姚若沁在上官澈面前絲毫沒有剛才張牙舞爪的樣子,只是挽著上官澈的胳膊一個勁兒的撒嬌。
「好了,若沁,你不要鬧了!快跟我回府去!」上官澈不耐煩的蹙了蹙眉頭,近來事情頻發,他哪里有心思去哄姚若沁。
自己的死士軍團莫名其妙的被一批神秘人給殺的片甲不留,他已經派人去查了,似乎不是上官瑾的人動的手腳,也不是魔宮的人,看來事情是越來越復雜了,情勢恐怕不妙啊。
「上官澈!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是舍不得罵她對不對?你不要忘了,若是沒有我,爹爹也不會這樣全力幫助你的!」姚若沁被上官澈的態度激怒了,尤其還是在沈淺陌的面前,她更加不能夠容忍,于是她揚起頭,帶著幾分威脅說道。
「姚若沁,你不要太過分了!」上官澈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原本他就已經焦頭爛額了,現在姚若沁還要和他唱反調,他不由惱怒道。
姚若沁听到上官澈的話,心中更是氣憤,以前上官澈對她總是那麼溫柔的,可是現在呢,居然這樣橫眉冷對,她把一切都歸結到了沈淺陌的身上,失去理智的吼道,「我過分?!上官澈,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叫爹爹站到上官瑾那邊去,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啪」的一聲過後,一陣死寂。
姚若沁不可置信的看著上官澈,眼淚順著眼眶流下。
這就是她一心愛著的澈哥哥麼?!居然這樣對她?!就是為了沈淺陌那個賤人!
上官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姚若沁高高腫起的臉頰,冷冷的哼了一聲。他也不想打姚若沁的,是姚若沁實在太過分了!
而沈淺陌只是冷冷的站在一邊,一言不發。他們夫妻之間有什麼矛盾,她可沒有心思去管。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吧。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沈淺陌淡淡的看著上官澈和姚若沁。
「你打我?!」姚若沁看著上官澈,不知道是笑是哭,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沈淺陌的跟前,指著沈淺陌的鼻子說道,「就為了這個賤女人,你打我?!」
上官澈的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上官澈和姚若沁都沉默的剎那,姚若沁的手被人狠狠的折斷,姚若沁失聲的尖叫,整個人臉色慘白的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曲成一團,上官澈也連忙跑到了姚若沁的身邊。
「我不想再從你的狗嘴里再听到任何侮辱陌兒的詞!」司徒璟衍一把摟過沈淺陌的腰肢,冷冷的看著地上痛苦不堪的姚若沁。
他冰冷的眸子中沒有絲毫的同情,有的只是深深的鄙棄和不屑。若不是陌兒曾經說過,不能不經過她的同意擅自殺人,姚若沁的狗命早就不保了!
居然敢說他的陌兒是賤女人,他看這個女人是不想活了!
「司徒璟衍?!」上官澈看到來人,帶著三分恨意七分震驚說道。
不是傳出消息說司徒璟衍受了傷在療傷麼,看來不止沈淺陌的死是一場騙局,就連那遭遇劫殺也是一場騙局?!
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派了人去暗殺司徒璟衍的,他怎麼可能完好的活著?!
「不相信麼?!」司徒璟衍冷冷的撇了上官澈一眼,「你那些不入流的手下,還傷不到我。」
「你。」上官澈扶著姚若沁一臉惱意的看著司徒璟衍,這個司徒璟衍是擺明了想要和他作對了?!
「對了,你其他不入流的手下我也一並解決了。」司徒璟衍的臉上掛著邪魅而嗜血的笑容,雲淡風輕的說道。
上官澈此刻顧不得還在申吟的姚若沁,直接站起來沖到司徒璟衍的面前,「原來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需要原因麼?!」司徒璟衍看了上官澈一眼,笑道,「因為他們實在太不入流了。」
「你!司徒璟衍!天漠的軍隊根本沒有調動的記錄,你怎麼可能殺了我的死士軍隊?!」上官澈指著司徒璟衍不可置信的問道,司徒璟衍雖然是天漠的皇帝,可是天漠的軍隊並沒有調動,他是怎麼殺了他的死士軍團的?!要知道那些死士軍團他也栽培了好久,絕對不是那麼不堪一擊的!
「為什麼一定要天漠的軍隊呢?!」司徒璟衍有些好笑的看著上官澈,似乎他問了什麼好笑的問題一般,墨黑的眸子里面盛著嘲諷和玩味。
「你到底是誰?!」上官澈重新打量著司徒璟衍,眸中帶上了幾分凝重,身後的姚若沁還在叫嚷,可是上官澈卻無心理會,只是冷冷的盯著司徒璟衍。
司徒璟衍臉上依舊是慵懶的笑意,和沈淺陌如出一轍,伸手又將沈淺陌的腰肢摟得更緊,眸中帶著幾分邪魅笑道,「我是她的男人!」
沈淺陌听到司徒璟衍霸道而真摯的話語,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不同于她平時的冰冷笑意,此刻的笑,滿含溫度,美得攝人心魂,仿佛陽春三月盛開的桃花一般,熱烈而妖嬈。
上官澈看著沈淺陌臉上的笑意,有些看痴了,等到反應過來,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深沉,她笑了,卻不是為他而笑,她的眼里只有司徒璟衍,而司徒璟衍似乎還掌握著什麼可怕的力量,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現在沒有了死士軍隊的依靠,沒有了母後的威望,光靠大將軍的兵權和嫡長子的身份,他還可以撐到幾時?
想到大將軍的兵權,他才想起了身後已經疼的快要昏厥的姚若沁。
「若沁,我們走!」上官澈溫柔的抱起姚若沁,姚若沁眸中有著受寵若驚的表情,她覺得上官澈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溫柔如玉的翩翩公子。
此刻的她仿佛忘記了手上的疼痛,靠在上官澈的胸前。
沈淺陌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哼,溫存?!這種由權利作為中介的溫存可以保存到什麼時候?!姚若沁也只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可憐棋子而已,但是,她不會因為這個就心軟,姚若沁欠了她的孩子的性命,她絕對不會放過姚若沁的!
烏黑的眸子一沉,沈淺陌抿了抿嘴,神色淡淡。
「哎喲,淺陌姐姐,璟衍這家伙遠遠的看見你,就像那月兌韁的野狗似的,直接沖了過來,我是追都追不上啊!」上官澈他們已經走遠了,言修翎才優哉游哉的走了過來,女圭女圭臉上瓖嵌著天真無害的笑容。
「月兌韁的…。野狗?!」沈淺陌眉毛微挑,強忍住笑意,看著言修翎,帶著幾分戲謔問道。
「可不是嘛!」言修翎是有意要損損司徒璟衍的,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意看向司徒璟衍,看見司徒璟衍扣在沈淺陌腰間的手,故意露出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用一只手捂著眼楮說道,「哎呀,這大白天的,璟衍你真是不知羞啊!」
「言修翎,我看你最近是越來越欠揍了!」司徒璟衍並沒有松開扣著沈淺陌腰肢的手,嘴角帶著幾分邪魅,看向言修翎。
「嘖嘖嘖,那你就揍揍看啊!」言修翎吐了吐舌頭,可愛的女圭女圭臉加上搞怪的表情,真是可愛極了。
沈淺陌也不由被逗笑了,滿大街的行人此刻都圍了過來看著他們幾人。
英俊不凡的的公子本就夠吸引目光了。問題是,一個邪魅的公子正摟著清雅公子的腰肢,這。難道就是斷袖麼?!
不知道多少女兒家看到這一幕心都碎了,這麼清雅無雙的公子,這麼邪魅迷人的公子,居然。居然就斷袖了?!
「小姐,他們好像全部都在看你和姑爺…」芊芊看了看四周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行人,拉了拉沈淺陌的衣袖,說道。
沈淺陌也注意到了行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司徒璟衍的手,示意他放開。
司徒璟衍卻是很沒有自覺的繼續摟著,一邊看了看四周的行人一眼,帶著幾分狂傲不羈說道,「看什麼看,我摟著我家娘子有什麼好看?!」
他這句話剛說完,人群就炸開了鍋。
「還真的是斷袖啊,居然連我家娘子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真是有傷風化啊,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老大媽一臉鄙棄的看著沈淺陌和司徒璟衍。
「天吶!居然是斷袖,那麼帥的公子,嗚嗚,我好喜歡他,他怎麼可以斷袖呢!你看那紅衣飄飄的,多帥啊!」一個花痴女子听了司徒璟衍的話,一臉失望的說道。
另外一個女子更狠,直接來了一句,「就是就是!我怎麼不是個男人啊!」
「唉,我倒是更喜歡那個白衣公子呢,真是清雅出塵啊,你看那眉眼,多秀氣啊,簡直是迷死人了!」另外一個女子一臉向往的看著沈淺陌。
沈淺陌听著四周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言修翎烏黑的眸子輕輕轉了轉,長長的睫毛眨巴了兩下,看了看沈淺陌和司徒璟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沈淺陌的發髻給拉散了。
沈淺陌一頭散發著琉璃般光澤的秀發就這樣肆意的落了下來,如畫的五官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眼珠輕輕一轉,說不盡的靈動和韻味。
「居然是個女子!」原本街上看熱鬧的男人看得這一幕,眼楮瞪大了,似乎連口水都要掉出來,色迷迷的看著沈淺陌。
有的人甚至呆愣愣的看著沈淺陌,好像連動也動不了了。
言修翎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調皮的朝司徒璟衍吐了吐舌頭,好像在說,誰叫你說要揍我的,活該你家娘子被人家盯著看。
「言修翎!你等著我揍死你!」丟下這句話,司徒璟衍就摟著沈淺陌如一陣風一般消失在眾人面前。
「干嘛走那麼快啊?」沈淺陌被司徒璟衍帶著一路跑回了客棧,不滿的嘟起了小嘴,一雙烏黑的眸子水亮水亮的。
「我討厭別的男人盯著你看!」司徒璟衍理直氣壯的說道,眸中帶著幾分孩子氣。
「噗嗤。」沈淺陌被司徒璟衍的表情給逗樂了,嘴角漾起了柔和的笑意。
司徒璟衍,明明是那麼果決狠辣的男子,卻可以因為愛她而變得這般孩子氣,原本以為重生也不過是為了報仇,也沒有想到可以因此而遇見他,這大概是老天對自己上一世所受的苦的補償吧。
「上官澈的羽翼也已經剪除了,是時候可以動手了!」司徒璟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他才不要再呆在祁玥國,他只想快點把祁玥國的事情處理完,帶著沈淺陌回到天漠,讓她做他的皇後。這樣她就是屬于他一個人的了,他再也不要忍受這種她可能被搶走的感覺了,他要她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的確。這皇位也不能空著太久。」沈淺陌听了司徒璟衍的話,贊同的說道,嘴角揚起嗜血的笑容。
上官澈,姚若沁,你們就好好享受這瀕臨絕望的感覺吧。很快,我就會讓你們失去一切!
「听說陌兒還把聖旨找到了?」司徒璟衍挑眉,問道。
「不錯。」沈淺陌看向司徒璟衍,聖旨的事情他也知道,看來還真是沒有什麼可以瞞得過他的呢。
「我之前曾經派人去搜查過,都沒有找到,陌兒是在哪里找到的呢?」司徒璟衍好奇的問道。
沈淺陌的眸中浮現出赫連心離的寢室,她死了那麼久,上官昊卻不曾忘懷,嘴角漾著笑意,她說道,「在先皇後的寢宮,上官昊,也真是個痴情的皇帝。」
「痴情?!」司徒璟衍卻是不屑的笑了笑,繼而拉著沈淺陌的手說道,「若是痴情,又怎會後宮佳麗三千?陌兒,我愛你,要你完完全全的屬于我,而我,也將完完全全的屬于你!」
沈淺陌抬眸,撞進司徒璟衍深情的眸子。那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散發著迷人的光澤,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幽谷,此刻正蓄滿了柔情,凝視著她。
他曾說過,願意為她虛設後宮,如今他說,而我,也將完完全全的屬于你。這句話對于一個帝王的分量,她明白,所以,她才更加的珍惜他和她之間的這份感情。
只是帝王愛,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呢?!帝王家,多的是無可奈何,他們將來到天漠的路,也不會那麼的一帆風順吧。
但是不管要經歷多少,她已經決定陪在他的身邊。她沈淺陌決定的事情,就沒有人可以改變!
朝局之事,變化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皇後的突然暴斃,打擊了上官澈一派的勢力,而在這個關鍵時刻,上官瑾竟然拿出了上官昊的聖旨,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傳位給上官瑾,這樣一來忠心于朝廷的元老紛紛從上官澈的陣營月兌離,轉而支持上官瑾。
原本處于絕對優勢的上官澈一下子就變成了劣勢。
並且,只有上官澈自己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麼艱難。他失去的不僅僅是母後的支持和元老的支持,更是自己苦心經營的死士軍隊,與此同時,他還多了兩個可怕的對手,沈淺陌和司徒璟衍。
上官澈心煩的在庭院里踱步,姚若沁看見上官澈一副心煩的樣子,關切的問道,「澈哥哥,怎麼了?」
「聖旨在上官瑾的手里!」上官澈蹙著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什麼?!上官瑾怎麼會有聖旨的呢?姑媽不是說四處搜查都沒有找到麼?!」姚若沁一听,就知道聖旨指的是什麼,姚雪箜正是因為這道聖旨才對上官昊痛下殺手的,當時她也在場,她再清楚不過了。
上官澈的眉頭鎖得更深,一個深深地「川」字出現在他的額頭,他煩躁的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問我,我去問誰?」
「澈哥哥,你不要總是對我大呼小叫的好不好?我是在關心你啊!」姚若沁不滿的對上官澈說道,從前的澈哥哥明明是那麼的溫文爾雅,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含笑而立,如今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謝謝你的關心!有關心我的時候,還是好好關心一下你父親,讓他盡快部署兵力吧!」上官澈原本就受夠了姚若沁的撒嬌和無理取鬧,最近又是多事之秋,母後死了,死士軍隊沒了,皇位越來越遠,他哪里還有心思來哄姚若沁。
「你…」正在姚若沁想要開口同上官澈大吵一架的時候,下人的稟報打斷了她的話。
「殿下,八皇子殿下來了。」
「上官瑾?他來干什麼?!」上官澈听到下人的話,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鷙,眸中露出恨意,上官瑾這個時候來,是來看他的笑話麼?
「三哥。」上官瑾依舊是一身如墨的袍子,嘴角含著冷峻的笑意。
「八弟。」上官澈也收斂了方才的怒氣,嘴角含著溫和有禮的笑意,只是深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戾氣。
上官瑾看到上官澈嘴角的笑意,輕輕挑了挑眉毛,上官澈不愧是上官澈,這個時候還這樣沉得住氣,居然看到自己還能夠笑得出來,他倒要看看上官澈能夠笑到幾時。
「今日大殿之上,我拿出聖旨的時候,三哥的臉色很不好看呢,我還擔心三哥會出什麼問題,所以過來看看的。」上官瑾含著冰冷的笑意,眸中帶著十足的挑釁,故作緊張的看了看上官澈,繼而嘲諷道,「現在看來,三哥似乎沒事。」
「哼!」上官澈就是再好的涵養,此刻也忍不住了,不由冷哼道。這個上官瑾擺明了就是來看他的笑話,過來示威的。若不是有沈淺陌和司徒璟衍從中作梗,殺了他的母後,毀了他的死士軍團,上官瑾就算有聖旨又能夠把他怎麼樣?!
「八弟,你也不要搞笑的太早!你以為有了丞相和那些老頑固的支持,你就可以穩坐皇位了?要知道,自古以來,可都是以力量說話的呢!」姚若沁瞟了上官瑾一眼,眸中帶著十足的刻薄,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在得意自家的兵權。
「三皇嫂未免天真了!難道力量就只有軍隊?」上官瑾看了姚若沁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你父親是大將軍沒錯,可是真正可以調動的兵力又有多少?你可知道一道聖旨,宣誓的不僅僅是名正言順,更是對京城禁衛軍的控制權!」
上官澈的臉色變的很不好看,他又如何不清楚這道聖旨的重要性,可是他明明已經搜遍了上官昊的書房和寢室,更是禁止上官瑾的人馬入宮,上官瑾是如何拿到聖旨的呢?!
現在上官瑾有聖旨在手,不僅變成了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而且擁有了京城禁衛軍的掌控權,在加上上官瑾自己掌控的一只軍隊,姚山手中的兵力固然比上官瑾多些,可是真正可以調動的兵力卻是不如上官瑾啊。
「就算有京城禁衛軍的控制權又如何?!就算加上你手里的那只軍隊,你的兵力也不如我爹爹!」姚若沁卻是不明白其中曲折,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白了白上官瑾。
上官瑾看了一眼姚若沁,心中暗罵一聲愚蠢,嘴角卻仍是帶著冷冽的笑意繼續說道,「可是大將軍手中的兵力有多少是可以調動的?!難道防守邊境的軍隊可以隨意調動麼?就算他真的甘冒大不韙,調動了兵力,只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吧?」
既然姚若沁這般愚蠢,那麼他就說到她明白為止。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懼怕上官澈一派,但是姚山的兵力始終是個問題,若是可以讓姚山和姚若沁明白如今的局勢,選擇放棄支持上官澈,那麼他也可以省些力氣。
「八弟的口氣未免太狂妄了吧?!」上官澈也揚起了冰冷的笑意,原本溫柔的眸子此刻仿佛含上了殺意,一身白衣也顯得格外肅殺。
「不敢,我不過是說出事實罷了。希望三哥和三皇嫂好自為之,不要做無謂的抗爭。若是你們可以早日放棄不該有的奢望,我還是會念及手足之情,放你們一條生路的。」上官瑾對上官澈的殺意視而不見,只是含著冷峻的笑意說道。
上官澈的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念及手足之情,放他一條生路?上官瑾真的以為他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麼?這樣的謊話也敢說出來給他听?!自古皇位之爭,哪個不是爭的你死我活?!怎麼可能會容許這樣的威脅存活?!
「八弟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不送了!」上官澈冷著臉下了逐客令,眉若冰霜,整個人都仿佛結冰了一般。
「還是希望三哥可以好好考慮。」上官瑾不怒反笑,彬彬有禮的說道,話是對上官瑾說的,可是他的眸子卻是很有深意的看向姚若沁。
姚若沁的眸中閃過了一絲猶豫,上官瑾說的有道理,若是再一味的和上官瑾作對,只怕不會有什麼好收場,她該怎麼選擇呢?
「澈哥哥,上官瑾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不如我們放棄把?至少還能做個王爺啊?」姚若沁想了想,帶著幾分不甘心說道。雖然她也很想像姚雪箜一樣坐上那個母儀天下的位置,可是事實面前不得不低頭,還是保命要緊啊。
上官澈冷冷的撇了姚若沁一眼,該說她是愚蠢呢還是識時務呢?上官瑾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呢。就算他現在放棄,上官瑾日後登基為王,也會找出各種借口殺了他的。
更何況,他怎麼可能放棄!從小母後就告訴他,他以後是要君臨天下的,他也從小就為著那個皇位而奮斗,如今,明明只有一步之遙了,他為什麼要放棄?!就算是爭到最後一秒,他也不會放棄的!
「若沁,你不要太天真了,就算我們現在放棄,你以為上官瑾會放過我麼?」上官澈帶著冷冽的笑意,眸中閃過一抹寒光,上官瑾,要拼個魚死網破是麼?好,我奉陪到底!
姚若沁听了上官澈的話,眉頭蹙了蹙,繼而說道,「澈哥哥,我爹爹還有兵權在手,上官瑾不敢把我們怎麼樣的!」
「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上官瑾嘴角的笑意越加嘲諷,「你以為上官瑾做了皇帝之後,你爹爹還會一心向著我麼!?」
「澈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懷疑我爹爹不成?」姚若沁听了上官澈的話,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劍拔弩張的跳了起來。
「我不想和你解釋!」上官澈此刻已經心煩透了,現在的局勢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他煩心這些都已經夠麻煩了,哪里還有心思和姚若沁吵架。
可是姚若沁卻是不依不饒起來。自從結婚以後,上官澈對她的態度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睡到書房去也不願意和她一起睡!
想到這里,姚若沁的火氣又上來了,怒氣沖沖的對著上官澈吼道,「你是不是還忘不了沈淺陌那個賤女人?好啊,你現在連講話也不願意和我講了麼!?上官澈,你還真是忘恩負義啊!要是讓你做了皇帝,還不知道會怎麼對我呢!」
上官澈簡直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姚若沁一眼。生氣的甩了甩袖袍就揚長而去,姚若沁看著上官澈決然而去的背影,恨恨的說道,「上官澈,既然你如此無情無義,就不要怪我心狠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說完,姚若沁的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怎麼,想要去讓你父親倒戈相向麼?」
身後突兀的聲響把正在盤算的姚若沁嚇了一跳,她臉色慘白的轉身,在看見來人的時候,表情變得古怪,三分輕松四分怨恨。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沈淺陌鄙棄的看了看姚若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三皇子府邸可是銅牆鐵壁啊,若是沒有我的幫助,你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這里的。」
「哼!你想要我求你麼?!」姚若沁高傲的揚起下巴,充滿怨毒的看著沈淺陌,「你做夢吧!你這個賤女人,我就算死也不會求你的。」
沈淺陌的眸色未變,帶著慵懶的笑意看著姚若沁,似乎並沒有因為姚若沁的謾罵而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是來帶你出府的,若是你不想出去,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姚若沁听到沈淺陌的話,神色變了變,眸中閃過幾分掙扎,終于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眸中帶著幾分渴求,伸出手去拉沈淺陌的衣袖,「你真的會帶我離開這里麼?」
沈淺陌挑眉,輕輕避開了姚若沁的手,不屑的看了看姚若沁。剛才還信誓旦旦的死也不會開口求她,現在听說她可以帶她離開,就露出一副討好的嘴臉,還真是惡心。果然,權勢維持的婚姻就是不可靠。還以為姚若沁有多喜歡上官澈呢,現在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還不是落井下石?!
「你不是很愛上官澈麼?真的決定背叛他?」沈淺陌沒有回到姚若沁的話,卻是問了一個她很好奇的問題。
「愛?!」姚若沁諷刺的笑了笑,帶著幾分不屑說道,「他都對我這樣了,我還愛他做什麼?再說,愛本來就是件奢侈的事情,若是連命都沒有了,還要愛做什麼?更何況,他若不是三皇子,若不是未來的皇帝,我又怎麼可能這樣愛他?」
沈淺陌听了姚若沁的話,嘴角的諷刺更濃。
原來這就是姚若沁所謂的愛啊。虧她之前還同情姚若沁的處境,真是可笑。姚若沁所謂的愛,不過是建立在權勢和利益之上的佔有罷了。
連姚若沁都明白,他若不愛她,她又何必愛他,上一世的自己,怎麼會那麼傻呢。明知上官澈的心已經不在了,卻還傻傻的希望他回頭,最後自己等到了什麼?等到了他冷漠的看著別的女人弄死了她的孩子,等到他猙獰的將毒藥灌入她的口中。
「好,我帶你走。」沈淺陌的眸中淡然,仿佛平靜無波的湖水一般,激不起任何的漣漪。
姚若沁狐疑的看了看沈淺陌,帶著幾分質疑說道,「你真的那麼好心帶我走?不會是想把我騙出府去殺了我吧?!」
沈淺陌眸中閃過一絲嘲諷,慢慢側過身去,笑道,「我若要殺你,易如反掌,又何必出府?走還是不走,我可沒有多余的耐心!」
「我走!」沒有過多的考慮,姚若沁說道。
沈淺陌得到姚若沁的回答,利索的帶著姚若沁避開三皇子府的守衛,把姚若沁扔到了大將軍府的門口,就轉身離開。
姚若沁看著沈淺陌的背影,冬日的陽光不如夏日那般熾熱,只是暖洋洋的灑在沈淺陌的身上,此刻的她,一身男裝,卻是仍是美的驚心動魄,她只是那麼不疾不徐的走著,卻給人一種高貴出塵的感覺。
姚若沁恨恨的咬了咬牙齒!沈淺陌,憑什麼你可以有那樣絕美的容顏,那樣出塵的氣質?憑什麼你可以有那樣好的功夫?這不公平!
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那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的臉給狠狠的撕爛!
收起怨毒的目光,姚若沁出示了進府的令牌,趾高氣揚的進了大將軍府,就算沒有上官澈的寵愛,她還有爹爹,日後還愁沒有榮華富貴麼?!
姚若沁的背影消失在大將軍府邸的門前,而沈淺陌也在陽光下不疾不徐的走著。
司徒璟衍依舊是一身扎眼的紅衣,原本媚俗的顏色硬是被他傳出了不羈的味道,他劍眉微挑,嘴角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攔住了沈淺陌的去路,「陌兒,難道沒有興趣去看看大將軍府的動靜麼?」
「什麼時候璟衍的好奇心也這樣重了?」沈淺陌也挑起一抹妖嬈的笑意,眸中閃過一絲興味,「無非就是些陰謀算計,璟衍若是有興趣,去看看也無妨。」
「反正閑來無事,我們就到大將軍府上看看戲唄。」司徒璟衍順手想要去摟沈淺陌縴細的腰肢,狹長的桃花眼中散發出勾人心魄的光芒。
沈淺陌輕巧的避開司徒璟衍的手,嘴角笑意未減,眸中帶著絲絲狡黠,「男女授受不親,璟衍不要總是這樣輕佻。」
「男女授受不親?你是我娘子!」司徒璟衍不滿的嘟了嘟嘴,又露出了孩子氣的樣子,繼續不依不饒的伸手,「輕佻?陌兒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
沈淺陌有些好笑的看著司徒璟衍故作傷心的樣子,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好了,再不去,可就要錯過好戲了。」
說罷,也不等司徒璟衍回到,就徑直向大將軍府走去,司徒璟衍也只得無奈的跟上去,誰叫他就是拿沈淺陌沒有辦法呢。
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穩穩的坐在大將軍府的樹枝上,看著下面庭院發生的好戲。
「陌兒,這祁玥所有地方的守衛都這樣的沒用麼?」司徒璟衍坐在樹上,臉上帶著幾分王者的霸氣,不屑的說道。
沈淺陌白了白司徒璟衍,祁玥的守衛的確比較弱,因此她進出皇宮,還有王爺的府邸都輕松自如,可是司徒璟衍也不用這樣得瑟吧,不就是說天漠的守衛很強。
「噢?那等祁玥的事情結束了,我倒想要看看天漠的守衛有多強。」沈淺陌挑眉,她自問以她的輕功想要避開守衛,是再容易不過了。
「國家的守衛能有多強?」司徒璟衍挑眉,嘴角含笑,帶著幾分霸氣說道,「若是陌兒想試試身手,不如去試試魅血樓的守衛。」
沈淺陌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傳聞魅血樓的守衛都是按照天一十八陣來排列的,陣法多變,卻守衛的功夫也都是一流的,若有時間,她倒真的想要試上一試。
「是啊,爹爹,上官瑾已經明確說了,若是我們懸崖勒馬,他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可是上官澈還是執迷不悟,我只能跑回來了。」姚若沁的聲音打斷了沈淺陌和司徒璟衍的對話,兩人齊齊把目光向下看去,眸中都帶著一樣的玩味和慵懶,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個上官澈!枉費我如此支持他,如今竟然連上官瑾都斗不過!」姚山眸中閃過一絲怒氣,繼而冰冷的說道,「既然他想要找死,那我就不奉陪了,就讓他一個人去死!」
「可是爹爹,」姚若沁似乎還想要說什麼,眸中帶著幾分為難。
「怎麼,若沁難道還舍不得上官澈麼?」姚山看著自己女兒為難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頭,原以為女兒嫁給上官澈是攀上了高枝,將來可以母儀天下,自己也能沾光,可是卻變成了這副光景。
姚若沁蹙了蹙眉頭,一臉不屑的說道,「我怎麼還會舍不得他?他馬上就是喪家之犬了!他若是對我好些,我或許還舍不得,可是爹爹,你不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麼對我的!」
「既然不是舍不得他,那若沁還有什麼為難的啊?」姚山看了看自家女兒,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在官場混的,早就把感情當做糞土了!
「若沁只是覺得上官澈死了之後,若沁這一輩子就要守寡了麼?」姚若沁終于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沈淺陌在樹上看著姚若沁臉上的嬌羞,簡直想吐。上官澈還沒有死,姚若沁就已經想著日後改嫁的事情了,之前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和如今的嘴臉對比,沈淺陌覺得,姚若沁簡直比上官澈更加的惡心。
「原來若沁是想著日後的婚事了。」姚山伸手刮了刮姚若沁的鼻子,「以爹爹的地位,若沁的樣貌,還怕找不到夫君?」
沈淺陌不由冷笑。姚山說的不錯,以大將軍的地位,卻是會有人願意娶姚若沁,可是他怎麼就不動動腦子去想想,若是上官澈死了,上官瑾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他這個一直幫著上官澈對付自己的人麼?
武將就是武將,縱然在官場這麼多年,這城府到底還是不夠啊,比起沈凌雲那只老狐狸可真是差的太遠了。
「對了,爹爹,女兒還有一事相求。」姚若沁先是嬌羞的笑了笑,繼而又露出了狠毒的目光,對姚山說道。
看到自家女兒眼中的怨毒,姚山不由問道,「什麼事?」
「魔宮宮主墨池就是沈凌雲那個不學無術的三女兒沈淺陌,女兒恨她入骨,還望爹爹可以替女兒想辦法除掉她!」姚若沁咬牙切齒的說道。
沈淺陌听到這里眉毛一挑,沒有想到姚若沁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想著對付她?沒有想到姚若沁對她的恨意倒是蠻深的嗎。不過,除掉她?也要看看姚若沁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看來是陌兒招她妒忌了呢。」司徒璟衍嘴角帶著冷冽的笑意,看著姚若沁的目光閃過一絲殺意,原本祁玥的這些事情他是不想過問的,可是姚若沁居然膽敢想要傷害他的陌兒,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璟衍,不必理會,以後她自然會有她的死法。」沈淺陌感覺到了司徒璟衍身上濃重的殺氣,知道司徒璟衍是一心維護自己,不由笑道。
「那也不能叫她如此逍遙!居然敢有這樣的想法,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司徒璟衍身上的殺氣微微收斂,烏黑的眸子中卻還彌漫著殺意,嘴角勾起一抹嗜血而妖嬈的弧度,仿佛是綻放的罌粟,致命而妖嬈。
沈淺陌嘴角也揚起冷酷的笑意,「只要留著她的小命,隨你怎麼做。」
一紅一白兩道風華絕代的身影隱在樹木深處,如同一起綻放,互相攀附的罌粟,美的妖嬈而致命。他們雖然冷酷,可是對彼此,卻是傾心交付。
「啊。」姚若沁驚慌失措的尖叫傳來,姚山看著打散姚若沁發髻,穩穩的插在姚若沁發絲中間的樹葉,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姚山看到自家女兒驚慌失措的樣子,眸中閃過一絲怒意,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任何影子,想著有人居然神不會鬼不覺的混入了大將軍府里,居然還傷了她的女兒,叫他這張臉往哪里放呢,不由怒道,「到底是何方高人?!為何這樣暗中傷人?!」
沒有人回答他,樹木深處,沈淺陌挑眉,看著一副「我什麼也沒有干」的樣子的司徒璟衍,眸中閃過一絲玩味,淺笑道,「璟衍什麼時候也喜歡這樣耍人了?」
司徒璟衍臉上掛著慵懶的笑意,輕輕揉了揉沈淺陌的發絲,寵溺的笑道,「還不是因為陌兒不許我傷她,我就只好嚇嚇她,好讓她以後不要口無遮攔。」
「你前幾日弄傷她的手,現在還沒好呢。」沈淺陌看了看姚若沁被白紗布纏著的左手,眸中沒有同情,只有戲謔。
司徒璟衍唇角微微勾起,眸中只有無盡的冰冷,開口說道,「一樁歸一樁,上次是她出言不遜,侮辱你,這次,是她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沈淺陌!你不必躲躲藏藏了!我知道是你!」姚若沁尖銳而刻薄的聲音打斷了沈淺陌正欲出口的話,司徒璟衍的眸色轉深,這個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知道是我又如何?」沈淺陌的帶著肅殺狠絕的笑意,輕輕從樹上躍下,一身男裝清雅出塵,含笑看著一臉狼狽的姚若沁。
姚若沁看到果然是沈淺陌,眸中先是閃過一絲懼意,繼而看了看姚山和漸漸圍攏過來的守衛,帶著幾分囂張和怨毒說道,「哼!既然你進了將軍府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好狂妄的口氣!」司徒璟衍也從樹上躍了下來,一臉倨傲的掃過在場的眾人,語氣是不容抗拒的強勢,「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陌兒一跟毫毛!」
原本正欲出手的侍衛們都因為這狂傲不羈的一句話停住了腳步。
那一身紅衣的男子,明明只是一個人靜靜的站著,卻好像帶著千軍萬馬一般,明明帶著邪魅不羈的笑容,卻如同利劍一般。
「原來是相府三小姐和天漠皇帝。姚山失敬了。」姚山到底是比姚若沁有城府,知道沈淺陌和司徒璟衍既然敢現身,就有著離開這里的把握,更何況,他們兩人的身份都非同小可。
一個是鄰國皇帝,身份尊貴無比,一個閃失,就有可能牽連到整個祁玥。一個丞相之女,如今他正打算改投上官瑾,沈凌雲他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只是他不明白,沈淺陌既然已經選擇嫁到天漠去,為什麼還要故意詐死回到祁玥,而這天漠皇帝竟也由著她胡鬧麼?
「爹爹,干嘛對他們這麼客氣!」姚若沁不滿的搖了搖姚山的手臂,看了看沈淺陌,高傲的揚起下巴,「我看不如就趁現在殺了他們!」
「啪。」沒有人看見沈淺陌是如何出的手,只看見姚若沁跌倒在地,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了鮮紅的手指印。
「你的廢話太多!」沈淺陌不屑的看了看姚若沁,她一直不屑和姚若沁計較,姚若沁還以為自己怕了她?!
姚若沁被沈淺陌打倒在地,在那麼多侍衛面前出丑,自然更是氣憤,當下就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跑到姚山的身邊,用還能夠動彈的右手搖著姚山的手臂,哭道,「爹爹,你看,他們欺人太甚!」
姚山看到沈淺陌當著自己的面打姚若沁,一點不給自己面子,也有幾分惱怒了,可是又不敢冒然得罪沈淺陌和司徒璟衍,更何況沈淺陌背後還有魔宮,魔宮的勢力,可是非同小可啊。
「看來對你的懲戒太輕松了些。」司徒璟衍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嘴角帶著嗜血而冷冽的笑意。
「 嚓」一聲,姚若沁又一次摔倒在地,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這個男人,居然在大將軍府邸又一次折斷了她的右手,手腕上傳來鑽心的頭,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蜷曲在地上,默默忍受著一陣一陣的鑽心之痛。
「放肆!」姚山看到這一幕再也看不下去了,居然當著他的面這樣對他的女兒,還把他放在眼里麼?!
「放肆?!」司徒璟衍只是挑眉重復了一次,眸中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讓姚山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什麼事情啊,怎麼這麼吵啊?!」外面的動靜把在後院的上官翩和姚遠杉引了過來,上官翩帶著幾分倨傲問道。
等到她看見眼前的場景的時候,徹底傻了眼。黑壓壓的一片守衛團團圍攏,中間站著一紅一白兩個無雙的男子。
那個紅衣男子她曾見過,正是天漠國君,那個清雅的白衣男子卻是未曾見過的。
而在那兩個男子的對面,正是自己的公公,目光順著看去,才看見了摔倒在地,已經幾乎昏死過去的姚若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姚遠杉看到這副場景,也是疑惑的問道,一邊跑到院子中間,扶起了姚若沁,對下人吼道,「若沁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叫大夫?」
「你是誰?!」上官翩指著沈淺陌問道。
眼前的男子清雅出塵,一雙含笑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潭,迷人而澄澈,小巧精致的鼻子下面是迷人的櫻唇,此刻正帶著慵懶的笑意。她不記得祁玥有這樣風華絕代的公子啊。
「沈淺陌。」沈淺陌含笑看著上官翩,淡然的吐出三個字。
沈淺陌只是淡淡的笑著,可是上官翩卻因此變了臉色,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淺陌,驚訝的說道,「什麼?!」
「沈淺陌,就是魔宮宮主墨池!」此刻被姚遠杉抱著的姚若沁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一句話,她的臉色慘白如紙,顯得畫上去的唇紅很是突兀,她眸中狠毒的惱意和她痛苦的神情也是格格不入,整個人看起來猙獰極了。
「魔宮宮主?沈淺陌?」上官翩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上下看著沈淺陌,這副風華絕代的樣子和從前那個樣貌平平的女子哪里有半分相似?
沈淺陌不是不學無術的相府三小姐麼?怎麼會搖身一變變成了魔宮宮主?沈淺陌不是已經死在和親的途中了麼?怎麼會好端端的站在這里,還換了一副絕代的容顏?
可是,這身出塵高貴的氣度,卻是很像是沈淺陌,而且站在她身邊的司徒璟衍騙不了人。難道真的是沈淺陌?
「就算你是沈淺陌,你來大將軍府做什麼?」上官翩看沈淺陌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又好氣的問道,然後看了看周圍黑壓壓的侍衛,疑惑的看著姚山,「這些侍衛又是做什麼的?」
沈淺陌勾起一抹笑意,淡然的說道,「我就是來看看大將軍的女兒準備怎麼聯合自己的爹爹對付自己的夫君!」
姚若沁听到沈淺陌的話,惡狠狠的瞪著沈淺陌,想要破口大罵,又看了看在沈淺陌身側一臉邪魅笑意的司徒璟衍,最終還是忍住了。
「什麼?!對付自己的夫君,你是說三皇兄?」上官翩听到沈淺陌的話,不由跳了起來,指著沈淺陌說道,「你別胡說,若沁那麼喜歡我三皇兄,怎麼可能要對付他?!」
「是不是真的,你問問大將軍就知道了。」沈淺陌看到上官翩激動的樣子,只是淡淡一笑,指了指姚山,仍是一副慵懶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周圍圍著的侍衛放在眼里。
「公公,她說的是真的?」上官翩不可置信的看著姚山。
姚遠杉也是一臉不相信的問道,「父親,這不會是真的吧?」
「的確是真的!上官澈失敗已成定勢,他卻還不肯放棄,我總不能陪著他一起死吧!」姚山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鷙,冷冷的說道。
「公公?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忘記三皇兄對你的提拔了?就算不記得這些,你總該記得是母後一步步把你扶上大將軍的位置吧?」上官翩指著姚山的鼻子指責道,還是一副公主的架勢。
沈淺陌挑眉看著上官翩,突然覺得,這個刁蠻不講理的公主,還是有幾分血性的,對上官翩的印象也不由好轉。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些年我也沒有少為他們做事!更何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總不能為了他一個必死之人,賭上我的身家性命吧!」姚山不屑的說道,眸中沒有半分的愧疚,一臉鄙棄的看著上官翩,「你也收起你那套高高在上的樣子,我也受夠你了!」
「姚山!你放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本公主說話?」上官翩瞪了姚山一眼,一臉不服氣的囂張樣子,說道,「本公主不許你背叛三皇兄!」
「不許?上官翩,你未免太有趣了吧?你以為你還是公主?等上官澈那個倒霉鬼死了,你以為上官瑾還會把你當公主看麼?你不過是個掛著公主頭餃的廢物!還敢對我大呼小叫?」姚山諷刺的看了上官翩一眼,如今他已經決心站到上官瑾那邊去了,對上官翩自然也就不顧忌了。
畢竟上官翩和上官澈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父親,你這樣是不對的!」姚遠杉開口說道,「姑媽對我們恩重如山,上官澈對我們也不薄,我們怎麼可以這樣背棄他們?就算會賭上自己的性命,我們也不能這樣。」
沈淺陌挑眉,沒有想到姚遠杉這個愣頭青還是有幾分正義感的,上官翩的舉動也出乎她的意料,看來皇室之中也並非沒有絲毫親情。
上官翩的性子雖然驕縱跋扈,惹人討厭,可是畢竟沒有多少壞心,在這樣的為難時刻,沒有想到自保,還想著保護自己的哥哥,倒也算是有良心了。
「看來這祁玥皇室,也並非都是冷血之人。」司徒璟衍貼著沈淺陌的耳朵帶著幾分戲謔說道。
「不知道天漠皇室如何?」沈淺陌挑眉反問,看到司徒璟衍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沈淺陌知道自己可能觸及司徒璟衍的傷心事了,畢竟生在皇家,總是一般的人經歷更多的苦楚。
「夠了!我已經決定幫助上官瑾了,你們都不要說了。」姚山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又不屑的瞟了上官翩一眼。
「公公,你不能這麼做,你是三皇兄現在唯一的依靠,你不能這樣啊!」上官翩听到姚山的話,不由叫道。
「是啊,父親,你不能這樣做!」姚遠杉也是附和道。
「給我閉嘴!你們誰再敢說個不字,就給我滾出去!」姚山不耐煩的吼道,姚遠杉自小就很听話,怎麼在這個時候和自己唱起了反調?!
「滾出去就滾出去!我要去告訴三皇兄你的真面目!」上官翩不服氣的吼道。
沈淺陌眸中閃過一絲無奈,這個上官翩啊,這句話說出去,姚山哪里還會放過她啊。真是沒有腦子。
果然,姚山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看向上官翩,「告訴上官澈?!看來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父親,你要做什麼?」姚遠杉把姚若沁放到下人抬過來的擔架上,一個箭步攔到了上官翩的面前。
「你這個逆子,你要做什麼?!你再攔著我,我連你一起殺了!」姚山正在氣頭上,指著姚遠杉吼道。
「遠杉,你別管我。」上官翩听到姚山的話,立刻把姚遠杉推開,眸中含著一絲決絕,「遠杉,能夠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任性,刁蠻,不講道理,囂張跋扈,可是…我真的很愛你…但是我沒有辦法背叛三皇兄,從小三皇兄就最寵著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翩翩,你別說了。」姚遠杉打斷了上官翩的話,「你說的對。我心中喜歡的人的確不是你。但是,我既然娶了你,你這輩子就是我的妻子了,我絕對不會離棄你的。」
上官翩的眸子中閃過著晶瑩的淚光,能夠听到姚遠杉這番話,她死而無憾了。
「逆子!」姚山憤怒的吼道,指著姚遠杉上官翩還有司徒璟衍和沈淺陌說道,「把他們全部殺了!」
「哼!好大的口氣。」沈淺陌原本只是含笑看著上官翩和姚遠杉,在听見姚山的話之後,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肅殺的氣勢。
沈淺陌和司徒璟衍比肩站著,純粹無暇的白色和妖嬈無比的紅色顯得那麼融洽,他們只是靜靜的站著,嘴角甚至還含著笑意,卻有著千軍萬馬都不可比擬的氣勢,只是那麼站著,就叫人不敢接近。
「怎麼?!還不上!」姚山此刻已經被激怒,有些失去理智了,只是對著手下的侍衛吼道。
侍衛們听到姚山的命令也只能硬著頭皮圍上來,沈淺陌的袖口翻飛出絲帶,如同一張索命的細密的網,向著周身飄散開去,絲帶觸及之處,所有的人幾乎都是一下斃命。
司徒璟衍只是漠然的笑著,周身散發出如同血一般的霧氣,霧氣越來越濃,接近霧氣的人全部都像中了邪一般的抽搐起來。
剩下的侍衛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再也不敢上前,姚山也是瞪大了眼楮,一臉恐慌的樣子。
「走!」沈淺陌一把拽起看呆了的上官翩。
司徒璟衍則是一把帶起了姚遠杉。
姚山看著揚長而去的兩人,看著滿地死狀恐怖的侍衛,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喃喃的說道,「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將上官翩和姚遠杉帶到郊外的空地,沈淺陌和司徒璟衍才停下了腳步。
「你為什麼要救我?」上官翩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沈淺陌,從前她听了姚若沁和沈淺芯的話,也沒有少為難沈淺陌,沈淺陌也是一直很不喜歡自己的,為什麼今天卻會救她?
沈淺陌掛著無所謂的笑意,慵懶的聳了聳肩膀,說道,「若不是看你有些血性,我才懶得救你。你和姚遠杉這個愣頭青以後好自為之吧!不要再端著你的公主架子了,日後,可沒有人給你撐腰了。」
「你。」上官翩听了沈淺陌的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繼而咬了咬嘴唇說道,「雖然你說的話我不愛听,但是還是謝謝你救了我!」
沈淺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個上官翩,雖然心地並不壞,可是這脾氣,真是…罷了,以後吃虧也是上官翩自己的事情了,她好人也就做到這里了,日後的事情,可就不關她什麼事情了。
和司徒璟衍對視一眼,兩人邪魅一笑,轉身想要離開。
「等等!」上官翩和姚遠杉同時叫住了沈淺陌和司徒璟衍。
「還有什麼事情?」沈淺陌有些不耐煩的挑了挑眉毛,出手救了他們已經算是她心情好,做的好事了,他們還有什麼事情麼?
「我…以後。恐怕都不能回祁玥了…我想最後去看一眼淺芯。」姚遠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啊!姚遠杉!你還想著那個狐狸精!」上官翩一听到姚遠杉的話,就急得跳了起來,有些惱怒的說道。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姚遠杉自知理虧,支支吾吾的解釋道。
姚遠杉是個愣頭青,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就很難去改變。他認定上官翩是他的妻子,所以縱然不喜歡上官翩,他還是挺身相護,而他從小就認定了沈淺芯是他愛的人,他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忘記呢。
沈淺陌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眸中閃過一絲憐憫,笑道,「不如不見。」
「為什麼?是不是淺芯現在過的不好?」姚遠杉听了沈淺陌的話,卻是焦急的說道,急得一邊的上官翩直跺腳。
「算了,就當替你解開心結,讓你看看,你心目中賢良淑德的沈淺芯究竟是什麼樣子!」沈淺陌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然後挑了挑眉毛看向上官翩,「你呢?」
「我想去看看哥哥。」上官翩的眸子轉了轉,輕輕咬了咬嘴唇,說道。
現在姚山背叛了上官澈,上官澈可以說是孤立無援了,她想去勸上官澈一起離開,這樣雖然沒有榮華富貴,可是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上官澈?!」沈淺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如果你是想勸他一起離開,那就不必了!」
「為什麼?」上官翩蹙了蹙眉頭,不死心的問道。
「因為他不會走。」沈淺陌的眸中閃過一絲篤定,挑起一抹充滿把我的微笑說道。
上一世的夫妻,她對上官澈很了解,以上官澈的性子,寧願死在龍椅腳下,也不願意過平凡人的生活的。更何況,就算上官澈想走,她也不會給他好好活著離開的機會!
「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去看看。」上官翩臉上帶著真摯的希望,咬了咬牙齒說道,「算我求你了。」
「麻煩璟衍帶姚遠杉去看看我那位二姐吧。」沈淺陌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算了,她就難得的做一次好人吧。
「麻煩我做事也得叫聲好听的吧?」司徒璟衍勾著邪魅的笑容說道,若是換了別人敢這樣命令他做事,只怕早就性命不保了,不過若是他家陌兒的話,他倒是很樂意的。
「璟衍難道不好听麼?看來天漠皇帝對自己的名字不滿意啊?」沈淺陌挑眉,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意,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陌兒就會使壞。」司徒璟衍輕輕刮了刮沈淺陌的鼻尖,既然她還不願意叫,他也不會逼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那我們走吧。」看了看姚遠杉,司徒璟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臉冷峻的說道。
「相公,要小心噢。」沈淺陌挑起一抹笑意,看著司徒璟衍的背影,笑道。
「娘子放心!」司徒璟衍听到沈淺陌的話,嘴角綻開了真心的笑意,烏黑的眸子也變得溫暖,回眸看向沈淺陌,帶著濃濃的情意。
沈淺陌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笑容,原本冰冷如墨的眸子,此刻也氤氳著淡淡的情愫。
上官翩在一旁看著沈淺陌。原本看她,只覺得是出塵的仙子一般,美麗而難以接近,可是看到她對著司徒璟衍微笑的時候,她才覺得,原來沈淺陌也是有情有愛的女子,那笑,是那麼的迷人。
沈淺陌帶著上官翩到了上官澈的府邸,示意上官翩不要出聲,呆在一處假山石後。
冬日的陽光斜斜的灑落在空空蕩蕩的庭院中。庭院中那蒼天的古樹,如今也已經掉光了葉子,顯得分外的蕭索。
上官澈獨自一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之上。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壺,有的豎著,有的橫著,有的已經喝完了,有的只喝了一半。
沈淺陌漠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遠處的人,依舊是一身出塵的白衣,依舊是溫潤如玉的五官,只是那飄然出塵的溫雅氣度卻已經不在了。
原本含著溫柔笑意的眼眸,此刻彌漫著酒氣,還帶著深深的失望。原本掛著清雅笑容的嘴角,此刻沾染著灑出的酒,帶著苦澀和無奈。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上官澈舉起酒壺對著嘴吧灌下去,整個人都沉浸在低迷和頹廢中,嘴邊甚至已經長出了一些胡子,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上官翩看到自己的哥哥這樣,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整個人就要沖出去,沈淺陌阻止了上官翩,聲音冷淡的說道,「你先在這呆著。」
上官翩雖然心中有疑惑有不願,但是一來沈淺陌救了她的性命,二來她來上官澈府邸之前曾經答應過沈淺陌,一切听她的,因此也只有嘟著嘴躲在假山石後。
沈淺陌看著仍在不停喝酒的上官澈,烏黑的眸子中沒有半分情緒。只是漠然的看著。
「去死!上官瑾!你給我去死!」上官澈一個人喝著喝著,似乎是喝醉了,拿了一個酒壺向地上砸去,嘴里還帶著酒氣,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
沈淺陌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上官澈,你也有今天麼?!如今的上官澈和上一世意氣風發的上官澈簡直判若兩人啊。
「三皇子好大的火氣。」沈淺陌帶著淺淺的笑意,慢慢走到了上官澈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上官澈。
「你…你…。」上官澈醉眼迷蒙的指了指沈淺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湊近看了看沈淺陌,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淺陌?呵呵呵呵。沈淺陌…你把我害得這樣慘。你。你來干什麼?」
沈淺陌蹙了蹙眉頭,她不喜歡和喝醉酒的人說話,伸手塞了一粒藥丸到上官澈的嘴里,然後漠然的站著,也不回答上官澈的問題。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上官澈搖搖晃晃的想要去抓沈淺陌的手,沈淺陌輕巧的避開,上官澈一個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躲在假山石後的上官翩發出一陣驚呼,沈淺陌看了上官翩一眼,上官翩也是焦急的瞪了沈淺陌一眼,差點就要沖出來。
上官澈摔倒在地上之後,索性就坐著不起來了,像個孩子一般嚷道,「你是想要毒死我麼?呵呵。我從小就看見人家被毒死呢…母後說了。我若是做不成皇帝。我也會被毒死。」
沈淺陌漠然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的變化,上官澈,其實也是有苦衷的吧,可是,有苦衷就可以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麼?
上官澈坐在地上斷斷續續的叫嚷了快半個時辰,沈淺陌也是很有耐心的坐在石凳上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可苦了上官翩了,她站在山石後面幾乎失去了耐心,幾次想要沖出來,都被沈淺陌制止了。
「淺陌?!」藥丸的效力終于發揮了,上官澈略微清醒了一些,抬眸看著沈淺陌,眼神還有些迷蒙。
「三皇子終于清醒了?」沈淺陌坐在石凳之上,眸子沒有任何情愫,只是平淡的問道。
上官澈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來我府上做什麼,看笑話麼?」
沈淺陌噙著冷冷的笑意,說道,「我不過是受人所托,告訴你一個消息罷了。」
「消息?什麼消息?」上官澈揚眉,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消息可以告訴他?還會有什麼人來告訴他消息?就連姚若沁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將軍反叛,改投上官瑾的消息!」沈淺陌淡淡的笑著,平靜而冷漠的說出這個幾乎擊垮上官澈的笑意。
果然,上官澈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眸子帶著錯愕,看向沈淺陌,看到沈淺陌平淡的笑容之後,他瘋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的。府里守衛如此森嚴,姚若沁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不見?是你帶她走的對不對?是你叫她唆使姚山背叛我的,對不對?」
面對上官澈的瘋狂,沈淺陌依舊是恬淡的笑容,淡然的說道,「是我帶走她的不錯。不過,我沒有唆使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願。」
「賤人!都是賤人!」上官澈猙獰的罵道,再也沒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樣子,充滿惱恨的看著沈淺陌,瘋狂的吼道,「現在你滿意了?我一無所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沈淺陌的眸色未變,慢慢從石凳上站起來,同樣的一身白衣,卻是清雅出塵的味道,「不,你還有親人。」
「親人?!」上官澈笑得更加諷刺,「我還有什麼親人?上官瑾?!那個日日夜夜想要殺了我的人,也算是親人?!上官翩?!那個整日就會給我惹麻煩的妹妹,能有什麼用?!」
听到上官澈的話,躲在山石後面的上官翩臉上閃過七分失望三分怒氣。
「上官翩雖然不能幫到你什麼,可是至少她一心把你當哥哥,冒死也要告訴你,姚山叛變的事情。」沈淺陌平靜的說道。
「噗嗤」上官澈卻是笑得無奈,帶著幾分諷刺看向沈淺陌,「你不覺得很好笑麼?冒死告訴我這個消息又能怎麼樣?能改變什麼?」
沈淺陌沉默不語,上官翩卻是再也忍不住從山石後面沖了出來,「三皇兄,你跟我一起逃走吧!」
「翩翩?」上官澈看了看上官翩,繼而無奈的笑道,「不,我不會走的!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京城!」
「你這又是何苦呢?」上官翩不死心的勸道。
上官澈的眸中閃過一絲偏執,說道,「我不相信!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麼?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沈淺陌看著已經陷入半瘋癲狀態的上官澈,眸中閃過一絲憐憫,卻還是一樣漠然的站著。
上官澈的眸色突然沉澱下來,看了看上官翩,又看了看沈淺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上官翩的脖子。
沈淺陌詫異的看著這一出變故,眉頭微微蹙了蹙。
上官澈的功夫本就不弱,加上沈淺陌根本沒有想到上官澈會有這樣的舉動,因此根本沒有防備。
「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沈淺陌挑眉,看了看被上官澈掐住脖子,一臉痛苦和不可置信的上官翩。
上官澈掐住上官翩脖子的手沒有絲毫松懈,防備的看了看沈淺陌,「你既然帶翩翩過來,想必和翩翩有些交情吧。」
「你錯了,我和她什麼交情也沒有。」沈淺陌眸色冰寒,沒有絲毫的感情,冷冷的看著上官澈,他竟然連上官翩都要利用?虧上官翩還一心為他!
上官澈看到沈淺陌冰冷的眼神,先是一陣失望,可是看見沈淺陌看著上官翩的時候的同情眼神,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說道,「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和翩翩一定有交情!你現在就去給我殺了上官瑾!不然我就殺了翩翩!」
上官澈掐住上官翩的手又緊了幾分,上官翩的臉色變紅,整個人都有些呼吸困難,她伸手去拉上官澈的手,可是上官澈的手卻如同鐵鉗一樣制住了上官翩。
「你這樣會掐死她的!」沈淺陌看見上官翩的樣子,不由怒道。她和上官翩的確沒有什麼交情,可是要看眼睜睜看著上官翩死在她面前,她也的確做不到,不過,她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
沈淺陌的眸子漸漸轉濃,眸色變深,嘴角的笑意更盛,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殺意,沈淺陌生氣了,是真的動了氣。
上官澈听了,掐住上官翩脖子的手微微松開了一些,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果然和翩翩有交情,立刻按我說的去做,否則我就殺了她!」
「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上官翩咳了幾聲,用沙啞的聲音吼道,語氣中是濃濃的失望不不相信。
上官澈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忍,繼而被瘋狂取代,「翩翩,哥哥也不想這樣,可是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做皇帝,一定要!」
「上官翩一心為了你,你竟也能下得了手?!」沈淺陌的語氣冰冷,看著上官澈的眸子幾乎要把他看穿。
上官澈毫不畏懼的對上沈淺陌的眸子,嘴角帶著瘋癲的冷笑,「哼!我為什麼下不了手?為了皇位,沒有什麼我下不了手的!」
沈淺陌勾起嗜血的笑意,是啊,的確沒有什麼下不了手的,為了鞏固皇位,他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害死,為了皇上他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他這種禽獸做不出來的呢?!
「哼!可是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事情是什麼麼?!」沈淺陌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著上官澈說道,「我最恨別人威脅我!」
上官澈看到沈淺陌眼中的冰冷,有些心慌的掐著上官翩的脖子,冷笑道,「那又怎麼樣?!」
「所以,我不會受人威脅。」沈淺陌的嘴角笑意冰冷,出手如電,一掌襲向上官澈的手,上官澈來不及躲閃,只能把上官翩推向沈淺陌的掌風,上官翩的眸中露出了幾分絕望,閉上眼楮,準備撞上沈淺陌的掌風。
是她太傻,居然還要來救這樣的哥哥!
沈淺陌卻是輕輕一笑,掌風順勢把上官翩護在身側,她早就算準了上官澈會把上官翩推出來擋下這一掌,所以這一掌本就是虛發的,她根本沒有用上內力,要收掌自然是再容易不過。
「你耍我?!」上官澈看到沈淺陌嘴角的笑意,不由惱怒。
沈淺陌抬眸看著上官澈,眸中只有冷意,她勾起冰冷的笑容說道,「不是我耍你!是你自己太自私,面對危險的時候本能的把上官翩推了出來。」
「上官澈,你太讓我失望了!」上官翩滿眼失望的看著上官澈。
上官澈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解釋。
「如今,三皇子還要什麼要說麼?」沈淺陌看上官澈不說話,眉毛一挑,出言諷刺道。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上官澈嘴角揚起冷冽的笑意,「既然得不到皇位,那麼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背叛我的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噢?」沈淺陌挑眉,看著上官澈冰冷的笑意。
上官澈取出腰間的玉簫,輕輕吹奏,嘴角帶著嗜血的笑意。
沈淺陌敏銳的听出這是啟動蠱毒的音樂,難道上官澈在誰身上下了蠱毒?可是下蠱毒必須要有身體接觸,會是誰呢?
沈淺陌看了看上官翩,看到上官翩完好無傷,才慢慢的放下心來,可是等她回過神來,卻是中了上官澈一掌。
一口鮮血噴出,沈淺陌來不及反應,上官翩又重新落入了上官澈的手中。
「上官澈,你真卑鄙!」沈淺陌用手輕輕擦去嘴角的鮮血,上官澈的主要目的是抓住上官翩,所以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沈淺陌傷的並不算很重。
「過獎了!」上官澈揚起一抹滿不在乎的笑意。
「上官澈,你真是個渣子!」被上官澈抓住的上官翩看見沈淺陌受傷,不由惱怒的吼道。
上官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狠狠的掐住上官翩的脖子,冷冽的說道,「上官翩,你的小命還在我手上呢!」
「哼!我寧願死也不要讓你如願以償!」上官翩對上官澈的感情已經從失望變成了憤恨,惱怒的說道。
沈淺陌欣賞的看了看上官翩,她倒是越來越欣賞上官翩了。只是,現在上官翩又被上官澈制住,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再將她從上官澈手上救回來了。
「怎麼樣?!幫不幫我去殺上官瑾!」上官澈掐著上官翩的脖子,孤注一擲的說道。
「你明知道就算殺了上官瑾,你也坐不了皇位,若是人家知道上官瑾是你所殺,絕對不會同意你坐上皇位的。」沈淺陌冷冷的看著上官澈說道。
「我不管!」上官澈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凶狠的說道。
突然,上官澈身後襲來一股掌力,上官澈整個人被打飛出去,上官翩也被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