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好不好吃?」龍炎走上前去,坐在那石凳之上,夜風徐徐,香味彌漫,輕卷于發梢,飄散于鼻尖,龍炎暗道︰色,香,都是上佳,看來這周蘭,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小白根本就沒空理會龍炎,一臉的不屑,好似嫌棄起了龍炎以前的烤雞,此刻乖巧的坐在了周蘭的面前,一臉滿足的啃著雞腿。
龍炎立刻對其無語,撇下一只雞腿,遞給周蘭,道︰「你不吃麼?」
周蘭此刻好似沒有听到龍炎的話語,只是呆呆的看著一旁碧波輕搖小湖,略有所思般,眼神朦朧,悵然。
龍炎看著這眼神,卻是無端的被勾起了一絲傷感一樣,心下暗道︰莫非,這丫頭表面之下,暗藏苦衷?難道,便是其刻苦習武,摒棄女孩風情的原因。龍炎暗暗猜測著,但是根本不可能猜到什麼頭緒,當下收回了手,看著其烤出的雞腿,吃了一口,果然濃香潤口,油而不膩,倒是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出自這丫頭之手。
也許是發現了自己的愣神,周蘭尷尬一笑,道︰「啊!不好意思,剛才想起一點往事。」
龍炎說道︰「怎麼了?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說說。」
周蘭哀嘆一聲,道︰「十年之前,在這水上樓閣之中,我卻是歡樂無比,十年之後,卻沒想到,悵然若失,孤寂如斯!」
龍炎心中有種預感,這周蘭曾經,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遭遇。于是便沒有打擾她,靜靜的聆听著,興許,此間,聆听才是最好的選擇…
「曾經,我的父母,也是陪著我,在這碧水小湖的亭台中,玩耍,那時候,有多麼的開心,而一切都是十年前的那場事故,導致物是人非…而爺爺面對那些人,卻是忍辱吞聲,任其上門欺凌。」
說罷周蘭一抹眼角晶瑩淚光,笑道︰「我怎麼說起這些了,說好了請你吃烤雞的。」
龍炎只吃了一口,卻是將整個雞腿放了下來,緩緩的抬頭問道︰「這便是你一個姑娘家習武的原因麼?」
周蘭一听,有些微怒,道︰「姑娘家習武怎麼了?若是娘當初會一丁點武功,那麼爹便不會因為照顧娘而被那些人亂刀砍死,娘,也不會…」說罷,竟是啜泣了起來。
龍炎心中一嘆,早前猜測便周蘭便是有一段悲慘的經歷,才會有那種和自己有些相似的悵然眼神,但卻是沒想到,幼年喪失雙親,並且是听上去是死去江湖仇殺,更危險的是,讓一個芳華年齡的女子,心中暗生仇恨,並且,一生便是十年。
龍炎左翻右找,也沒找到了拭淚的東西,索性便大袖一揮,替周蘭拭去了淚水。
「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你講這些的…本來好好的用餐,被我破壞了氣氛…」周蘭強忍哭泣,假意笑道。
龍炎又怎能看不出來,也嘆了一聲,道︰「我與你的遭遇,卻是相差無幾。往事了了,便忘卻了吧,你尚且還有一個至親,這才是最重要的。」
周蘭慘然道︰「你是說爺爺嗎?對我來說,也許是個親人,但卻是算不上至親…他從小便不讓娘親習武,不然的話,也不會有此等慘劇發生,而且,那秦家之人欺上門來,爺爺竟是知曉了經過,還如此忍氣吞聲,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龍炎一听,心中一驚,問道︰「你說什麼?秦?秦家?可是義州城秦家?」
周蘭詫異道︰「怎麼?你知道秦家?」
龍炎有些譏誚道︰「秦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殺人放火的勾當,他們還干的少麼?」可能是想起了當年東陵城的事件,所以龍炎此間,竟是有些遷怒于這秦家,再怎麼說,那凌家的慘案,和這秦家,恐怕,月兌不了干系。
隨即龍炎向周蘭問道︰「我只知這義州城秦家背後勢力確實雄厚,可也沒想到,他竟是將魔掌,伸到了這南疆來了…也許我不該問,但是,當年的你的父母,為何被他們所追殺?」
周蘭緊咬銀牙,恨道︰「這秦家妄圖一攬蒼神帝國東南勢力,現在除了泰陽的領主之外,那雲陽城池,和周邊的村落,皆被秦家暗中操控著,也不知他們圖謀的什麼,當年的事情,雖然我並不太清楚他們的目的,但是,我確實的知道,他們秦家勾結了某個強大神秘勢力,被下命試圖生擒我的娘親,而父親為了保護娘親,被其追殺至死,而娘親,也悲慟萬分,自殞當場…」說罷,那周蘭眼角的淚痕,又泛起了一絲微光。
咚的一聲,龍炎左拳砸向了石桌,卻是一下將周蘭和小白給嚇了一跳,龍炎此刻心里猜測道︰想必,又是那零夜議會,當年的東陵事件,這東陵領主,便是秦家之人,並且那雇佣的諸天五人眾之一的人魔直符,便是這零夜議會驕傲的變異實驗物,雖然失敗,但是其血煞自爆,卻是足以吞噬眾多生命。莫非,這零夜議會,打的便是用人體做實驗的目的…
想到此,龍炎嘆道︰「雖然很不想告訴你,但是恐怕,那背後的勢力,便是零夜議會。」
周蘭一驚,問道︰「零夜議會?是什麼門派?很厲害麼?」
龍炎向天一望,嘆道︰「厲害,也許吧,恐怕是我,一個人很難達到的一個高度。」說罷心中也是一嘆。
周蘭听此,一個身為兵者的龍炎,都如此說著,那自己的武功,又有什麼用呢?于是幽幽道︰「興許,這一輩子,我都報不了父母的仇了罷!」說罷目光朦朧,眼神哀然。
龍炎抓起一個雞腿,登時笑道︰「算了,我們都別愁眉苦臉的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也許總有一天,我能打倒這些邪惡的勢力,我現在,拜了一個名叫藏劍老人的前輩為師,入了七星閣,十年不成,便二十年,二十年不成便三十年,總有一天,能對敵這零夜議會…」
周蘭一听,心中一暖,破泣為笑道︰「好…那我們再約定,如果你能查處誰是殺我爹我娘的凶手,一定要讓我親手,結果了他們!」片刻間,好似尋到了生命的期望的折腰斷竹一般,周蘭那原先模糊的眼神,忽的變得毅然決然了起來。
龍炎笑道︰「拒絕你,你便會罷休麼?連你爺爺都拿你沒辦法,我又能怎樣?」
周蘭嗔道︰「我周蘭便是這麼不講事理的人麼?」
龍炎看向小白,問道︰「不是麼?」
小白看了看龍炎,打了個飽嗝,噗通一聲仰面躺倒,頗為滿足,竟是一時間,進入了夢鄉,這入睡的速度,讓龍炎登時無比,簡直堪比流星趕月,疾風掣電。
周蘭見此,撲哧一笑,說道︰「對了,你方才說你修煉達到了門檻,是什麼門檻,這兵者修煉,我一竅不通,有些好奇,你給我講講好麼?我此番,睡不著。」
龍炎點頭道︰「我現在,便如同一個水缸,體內的能量,便如同一缸水,任這水,再如何增加,怎奈缸容量不變,這水只能溢出去罷了。恰如我修煉,也是如此,我現在到了增加缸容量的坎了,確實始終突破不了,難以寸進。」
周蘭見龍炎說的生動,一時間,听的也是異常的仔細,便問道︰「那又如何突破這道坎呢?總歸有個辦法吧?」
龍炎一笑道︰「一個高人心得上說,無非便是丹藥,天下靈粹,還有一些富有奇特能力的古怪寶物,剩下的,他記載說還未發現。」
周蘭笑道︰「丹藥我是不太知道啦,靈粹的話,你是說那種天下間珍貴的奇花異草嗎?」
龍炎點頭道︰「興許是的。雖然其沒具體說是什麼,但想必一些奇珍花草,必有增強體質的作用,多多少少,會對修為有些增加。」
周蘭笑道︰「你等一會,我好想記得,小時候,爹娘屋子的儲物閣里面,有一個香盒,里面放著一件寶物,但他們怕我偷吃,並不讓我踫觸,這一過十年,爺爺也是不知道,我卻也忘了個一干二淨啦!」
龍炎登時一驚,心下暗喜,但隨即想到是其爹娘的遺物,便道︰「唉,我看還是算了,畢竟是你爹娘的遺物,留作思念也是好的,切勿讓我暴殄天物了,我明兒個,還是去那地下交易所,看看罷!」
周蘭問道︰「你有金幣嗎?」
龍炎不明所以,應道︰「沒有,怎麼了?」
周蘭笑道︰「那你如何去地下交易所買些寶物,要知道,沒有成千上萬金幣的話,交易所的門檻,都是不夠呢!」
龍炎驚道︰「有如此的夸張?」
周蘭點頭道︰「雖然我也沒有去過,但是確實傳言是這樣的,而且,那都是黑市交易,不太干淨。」
龍炎搖頭道︰「無妨,我明日便去賺些金幣就好。」
周蘭一听,兩手一托香,似有好奇,似有疑問,說道︰「那龍少俠,你告訴我,你用什麼方法賺取金幣,能在地下交易市場,每月的初五開市交易之前,賺夠幾萬金幣呢?」
龍炎听聞一驚,掐指一算,道︰「初五?這麼一說,還有五日時間?」
周蘭笑意濃濃的點了點頭,表情甚是得意,似乎看龍炎如此窘迫的樣子,心情瞬間大好。
龍炎此刻那驚訝之色卻是一閃即過,心道︰一個二階鑄型師,照魂能看來,當可為一個準兵者,完成初境神兵的鑄型之舉,當即,便想到了那雲陽的幕後秦家,想必,以其勢力和那家族血統,怎麼,也得有一兩個兵者胚子讓自己好好敲詐一番才成啊。
說罷,龍炎嘴角一笑,說道︰「雲陽離這里有多遠?」
周蘭不明所以,但仍舊應道︰「約莫百里路程。怎麼,那有得錢賺麼?」
龍炎狡黠一笑,心中已有打算,便道︰「這麼看來,五日,當綽綽有余,雲陽好地方啊,有大魚,有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