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跟楚雨寒和好之後,也不知怎地,這兩人有些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白天在學校還是有所收斂的,但人事漸嘗之後,這種青春禁忌的刺激讓兩人愈發的欲罷不能,雨晴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每次回到宿舍後,卻沒有人問過一句話,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說。
黑暗的老式樓道,夜晚空曠的教室,昏暗無人的走廊拐角,星光下的操場,到處的留下了兩人擁吻的熱度……
和周言的關系還是那麼不冷不熱的,剛開始還想跟她好好處來著,但現在又出來楚雨寒這麼一檔子事兒,能維持著現在這種表面上的和諧雨晴就燒高香了。
和楚雨寒得在學校里保持適當的距離,肖悅在別的班…哎…雨晴趴在桌子上睡覺…
裝睡可真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啊,雨晴想想都覺得心酸,周圍一個兩個都在吵吵鬧鬧,就只剩她一個孤家寡人,她又死要面子的要造成‘是我不想理你們,可不是你們不理我’效果,只好強迫自己閉上眼皮了。
終于上課鈴打了,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上了,雨晴解月兌一般的懶懶直起身子,憤恨的回頭狠狠瞪了楚雨寒一眼。
這節物理課,物理老師前腳一進來,後腳教導主任就跟進來了。大家幾乎是同時交頭接耳起來。雨晴也不免俗的悄悄問周言︰「他怎麼來了,出什麼事兒了?」
周言卻還是盯著課本一動不動,雨晴又用手肘推了推她,周言這才像是回神來一樣,睜著大眼問她︰「怎麼了?」雨晴癟了癟嘴,又把話重復了一遍,周言只淡淡的回了句不知道,就又接著無比認真的看書了。
每次跟周言說完話之後,雨晴就覺得周言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對待學習。哎,對于像今天這樣的自討沒趣,雨晴早就已經習慣了。
只見教導主任進來後,跟物理老師說了點什麼,物理老師就出去了。于是教導主任居高臨下的站在講台上,目光淡淡的掃過教室,頓時便鴉雀無聲。
大家都屏氣凝神,心中暗暗猜測那個倒霉蛋到底是誰,同時又害怕自己就是那個正好撞在槍口上的人。
「這兩天——」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教室更是靜的只剩了呼吸聲,「學校里出現了些不良的現象。」
廢話,要是表現良好你還能找上們來?下面已經有幾個學生等的不耐煩竊竊私語起來。
于是,教導主任趕緊丟下重磅炸彈,「都高二了,這麼關鍵的時刻,竟然還有同學光明正大的談戀愛!」語氣鏗鏘,完完全全的肯定。語畢,又極有威嚴的掃視全體,目光並不定在某個同學的身上,卻讓大家人人自危。
雨晴脖頸僵硬,卻還是一動不敢動。雖然面無表情,內里卻是心驚肉跳。在心里把能拜的都拜了一圈,祈求著那個倒霉蛋千萬不要是他們倆。
突然教室後面有人問︰「到底是誰啊,自己站出來,我們這還要上課呢?」幸災樂禍的語氣。
听到這話,雨晴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呼吸不穩就漏了陷。
見是平常總跟老師作對的那個學生,教導主任就沒去在乎他的無禮,繼續說道,「學校的監控已經把你們的為錄下來了,所以別存什麼僥幸心理。我先給這兩個同學留點兒面子,希望他們下了課能主動來找我承認錯誤,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又掃視了一眼全班,全班為之一抖,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物理老師進來後,狐疑的看了眼同學,便開始上課了。
怎麼辦,怎麼辦,一堂課,雨晴冷汗涔涔,如坐針氈。如果去了,那不就是等于自己承認了?要是不去,萬一真是自己又怎麼辦?雨晴腦袋混混沌沌,真是希望今天只是一場噩夢,但卻悲劇的發現,今天是那樣可觸模的真實。不敢也不能去找楚雨寒商量,做賊心虛的口干舌燥的僵坐著。
下課鈴響,教室又恢復了吵吵鬧鬧,雨晴就像是教室里一條干涸的魚,孤獨無助,沒有希望。
突然手機一陣震動,雨晴嚇得一機靈,顫顫巍巍的打開短信,是肖悅,「周言說的。」雨晴已經無法感到震驚了,呆呆的看了手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周言說的,那這麼說,中獎的就是她們了?雨晴也沒心思去追問肖悅是怎麼知道的了,在教室里焦急的尋找著楚雨寒,怎麼這個時候卻偏偏不見他了呢?
雨晴手腳冰涼的又來到教導主任辦公室,心一下一下像是要跳出喉嚨,顫抖的推開辦公室的門,卻見楚雨寒已經站在了辦公桌前,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天啊,他怎麼自己來了?
教導主任示意她進來,笑眯眯的看著她倆。許久才開口道,才對雨晴開口道︰「什麼事?」
雨晴聞言一愣,她早已做好了挨批的準備,可現在被這麼一問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下疑惑,難道教導主任不知道?那楚雨寒來這又是因為什麼?身邊就站著能為她答疑解惑的人,可她卻是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就跟教導主任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教導主任這時忽然收斂了笑容,「他是來認錯的,你呢?」
果然,世界上是沒有那麼多僥幸存在的。
雨晴這回是下了決心要說了的,‘我也是’剛要月兌口而出,卻先被楚雨寒搶在了前頭,「我馬上就和那個人分手,老師,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教導主任又將目光移向雨晴,雨晴瞠目結舌,先前的恐懼全被現下的以後擠光了。
「孫雨晴,你來什麼事?」
「我馬上跟那個人分手,以後再也不去她那個學校找她了。」
教導主任還是看著雨晴,並不表態。即便雨晴終于是明白了楚雨寒對他的保護,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老師,對不起。」
身邊那個人明顯僵硬了背脊,教導主任卻是終于舒心的靠在了椅背上,像是完成了一場世紀審判一般,臉上是必須的威嚴,可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找事著他此時的舒心和滿足。
「還行,還挺有勇氣。你們都這麼大了,該听的話以前應該也都听過不少,那我就不多少什麼了。要是以後再被我發現,那可就沒有今天這麼簡單了。」
靜默了一會兒,沒人說話。
「行了,回去上課吧。」
走出辦公室,雨晴冰涼的手腳這才逐漸回暖,不管怎麼樣,總算事情沒有鬧到,想象中的疾風暴雨的般的訓斥也沒有來到,雨晴松了口氣。
一路上,楚雨寒都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雨晴終于忍不住了,「喂!」
楚雨寒停下來看她,雨晴趕緊別過臉去,生怕讓別人看出兩人有什麼關系,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楚雨寒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孫雨晴,你最想說的其實是分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