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押送隊伍竟延綿數理,押送的百姓人數竟多達數萬人!饒是修行如東破風這等絕世高手,此時也是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手輕輕一松,頓時飄走一縷縷的木屑灰。
「張武。」張武正憤憤地看著眼前的景況,聞言側頭道︰「劍仙何事?」
東破風又回頭看了一眼,半晌道︰「晚上行動,先和我去看看周圍地形。」言畢也不再多看,緩緩向後走去,隱身在漆黑的密林中,眾人也快步跟上,心中都是憋著一股怒火,只不過張武等人畢竟也是行走江湖多年,更在溪水村中影逸半生,心志自然是比尋常人等高了不止一籌,深知如果貿然行事會帶來眼中的後果,此時亦是一言不發。
夜晚
經過白日的一陣喧囂後,平原上再度陷入了寧靜,而軍營中百姓的哭喊聲也是漸漸停下了,想必是官軍施以警告震住了這些百姓。
軍營中只有一隊隊巡邏的兵卒往返于自己的巡邏區,也是右營人士財大氣粗,每隔十步便有一個火盆,每五十步就有一個火篝。整個軍營一片明亮,甚至從軍營深處傳來了一陣陣笙簫鼓樂之聲。
在這黑夜里,要想混入卻也是十分困難,一隊巡邏兵走過,似乎想在一個火盆下休息休息,一人卻是忽然發出驚呼,腳上一軟竟是跌倒,連帶著把那火盆也撞倒,頓時周圍數米內暗了下來。
眾兵卒忙躲避著那火盆,有數人由于事起突然,躲閃不及,被火盆上的木炭所灼傷到,頓時發出一陣不滿地唾罵。
那名撞倒木盆的兵卒此時竟是癱倒在地,畢竟也是多年的戰友,眾兵卒忙向前查看,卻不知為何,那人的腳上竟刺了一根長長的木條,,看著他的腳上鮮血淋灕,想著如果自己被這麼一扎,也是怪疼的,不由得起了一陣疙瘩。
剛才對此人的不滿也少了一分,扶起了那人就要送去軍醫處,這時,他們的嘈雜聲響也是引來了不少巡邏官兵,這隊巡邏兵帶隊的人物見狀心中也是不安,忙道︰「沒事,沒事!只是我有一個兵不知怎麼的被木條扎到了,撞倒了火盆,你們看,扎得可深了。」
眾兵卒也是無聊至極,聞言忙紛紛側頭查看,嘴上仍是道︰「在哪?哇,你要小心啦,扎得還真深,怪嚇人的,快去軍醫那吧。」一個個兵卒此時竟是爭著上前看一眼,有的甚至還要模幾下,在搖了搖頭,吧砸幾下嘴,似乎在看什麼奇聞一般,沒準明日軍中便會流傳有人被毒蛇咬啦,或者有人竟被吸血妖叮住了腳,活不了幾日啦。
過了一會,眾人興致稍減,這才放走了那名兵卒,紛紛噓了幾口,轉頭走向自己的巡邏區。
只是他們並沒有發現,在剛才眾人的混亂中,有幾道身影在漆黑的夜里閃過。
軍中主營
此時主營相比軍中的其他地方,更是顯得燈火通明,而那一陣陣的笙簫鼓樂,正是從這兒發出。
此時坐于首座的,竟不是右營先鋒李貴,而是一名身著宦服的人物,此人正是李公公,李貴正是此人的干兒子,此時正畢恭畢敬地坐于一側,而且仍不是略高一籌的左手側,而是在右側,在左側的一人,卻是一名身著紅衣的青年,此時面帶淡淡的笑容,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帳篷中央正隨著笙簫而翩翩起舞的眾舞女。
在他身後,端坐著不少人,其中有長須如雪的長者,亦有一臉稚氣未消的少年,其中甚至有女子。不過卻是沒有一人向這里的人敬酒,顯然這些人在這些將軍們眼里頗為可怕。
這時,李公公忽然悵然一笑道︰「諸位,明日就是攻破申城之日了,此宴權當給諸位祝功,大家不要拘束,盡興,盡興!」
諸將也是一臉笑容,紛紛應聲道︰「是,是,多謝李公公!」
李貴在一旁更是高興得連連向眾人敬酒,明日的這一戰,他已是勢在必得,先不說這次李公公的到來使眾將士氣大漲,就今日抓來的那三萬余名百姓,明日足矣攻破申城。
更令李貴心安的是,此時他的正對面,正端坐著當今三大幫派之一的黑煞堡堡主!而堡主前來,幫派中的頂尖高手自然是來了不少,眼前的這十數位正是黑煞堡眾人,其中大多是李貴未見也未听聞的,想必是黑煞堡近些年來秘密培養的高手。
而就在眾人歡飲之時,一名兵卒卻忽然快步跑入,徑直走到李貴身旁,在他耳邊輕語著。
李貴卻是臉上無太大變化,擺手令他下去。
李公公看見笑道︰「何事?」
李貴忙笑著回頭︰「不煩父親擔心,只是軍中不知何人弄倒了帳篷里的燭火,起火了幾處,此時想必已經被撲滅了吧。」
李公公聞言也是微微點頭,繼續笑著看著歌舞,而那黑煞堡堡主此時雖然仍是看著那些舞姬,嘴角卻是輕輕上揚。
過不多時,竟又有一人快步跑入,此時臉上已多了幾分惶急,仍是跑到李貴身旁低語,李貴臉上已是有些著急,吩咐了幾句,令那人退下。
李公公被這麼一打擾,頗為氣憤,厲聲道︰「到底又怎麼了?」
李貴一驚,忙道︰「只是似乎有些兵士太過緊張,撲火不及時,再加上有風,著火處的範圍又擴大了不少。」
李公公正要回話,一名兵卒竟是又快步跑入,不過此時已不是到李貴身旁,直接上報︰「將軍!西邊也起火了!偵察營的人上報說可能是奸細!」
李貴聞言大怒,起身道︰「伊將軍何在!」
一名將軍聞言忙起身道︰「末將在!」
李貴臉上已是陰晴不定道︰「你馬上帶人徹查此事!」
見那名將軍疾步步出帳篷,李貴這才稍微靜下心,對著李公公和那名黑煞堡堡主抱拳道︰「實在是小人治軍不嚴,鬧出這等笑話。」
那名紅衣青年卻是發話了,淡淡道︰「不怪將軍,行軍之中被奸細破壞也是常事。」
李公公見青年沒有什麼太過生氣的舉動,也是舒了口氣,厲聲道︰「好了,李貴,你快坐下,別破壞了這酒宴的氣氛!」
李貴剛想坐下,帳篷內卻傳來一陣笑聲︰「呵呵,堂堂右營右先鋒竟認一名宦官做父親,還要看黑煞堡堡主的臉色行事,可笑,可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