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影見已沒有人阻擋,飛一般地沖向那人,在踫到那人的一刻,卻見那名囚犯猛地怒視慕容影,似有萬語千言要語。
慕容影雖是被這怒眼嚇到了,但仍是手起指落,解了他身上的啞穴後手中的匕首一揮,斬斷了覆在鄭大官人上的麻繩。可那鄭大官人卻忽地起身,只听「啪」地一身,慕容影在驚愕中被他扇了一耳光。
鄭大官人身軀不停地顫抖,似乎是氣急了,緩緩道︰「你!你這個畜生!!!你怎麼不去阻止他們來救我?你難道天真的以為他們只有這麼點實力?你……」
慕容影眉頭微蹙,但仍是一言不語,東曉風從沒見過慕容影對誰這麼順服,難道這人真的是他的父親?東曉風還在深思之時,卻覺耳旁有陣陣風起,忙回身看時,卻見有大隊官兵不論群眾還是劫犯者都包圍了起來,而屋頂之上也涌來了數百人,從他們的輕功和氣息來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樣一來,東曉風等數百名劫犯者在人數上和實力上都沒了優勢,慕容影頭也不回,只是沉思了良久才緩緩道︰「父親,我和小四隱身于溪水村中已多時了,我覺得時機已到,不必再隱瞞了,所以,」說到這,慕容影抬起了頭,雙眸充滿了堅定的眼神「我不可以失去你。」
言畢,他緩緩起身,撿起了地上的劍,回身面對著那數千精銳的郡府軍和沈城守備軍,以及那蹲守在各大制高點的高手,他們中的一些人早已默默地拉弓對準了眾人。
他在心中已深知此戰必敗,而且是大敗,但,他仍需要戰,他為了見到父親已足足等了十數年,他不可以在此時失去他。一想到父親,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手中長劍一揮,劍指身前的官軍,紫氣劍法的劍氣頓時充斥著周遭,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郡府軍仍是被這殺氣威懾住,陣腳停下了。
就在雙方僵持時,一名身披重甲的武將,一挺長槍快速地沖向慕容影,慕容影只覺一股寒氣襲來,換做是以前的他,絕對在這凌厲的劍氣下早已被恐嚇住了,但此時經脈中的真氣卻自己涌出,扼住了心中的恐懼,眼前的寒氣也銳減了些許。
慕容影忙大喝一身側身躲過了直刺而來的一槍,在側身的同時亦揮劍沿槍身劈向那名武將,那武將卻是大笑一聲,將槍身一抖,竟震開了慕容影的劍,同時迫使慕容影向後退卻了數步。
慕容影雙眉緊蹙,劍身仍是在微微地顫栗,而他的虎口此時亦是隱隱生痛,只此一招,慕容影便知自己絕非此人的對手,但又不能示弱,只好先把劍負于背後。
東曉風不禁大驚那人的功力之高,他自信自己憑這幾天習得了浩然劍法後可以抗衡屋頂上的任何一人,但,此人他最多支撐不過5招!那人見慕容影不再沖上來,又仰天大笑,仿佛已知道慕容影是懼怕與他交手。
「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娃子,只有這麼些人就敢劫法場?!鄭大官人,」說到這,這名武將的話語中竟充滿了敬佩之意「我陳彪虎一生自問不愧于任何人,但,今天,俺破例了,俺身為朝廷武將,就不能縱使劫法場這種事情在我的守備區發生,對不住啦,有甚心事未了,拖個夢。」
言及此,他將槍身一抖,頓時屋頂之上的人紛紛射出手中已蓄力許久的弓矢,而那千人的大隊已沖入,遇到那些群眾便是一通亂打後收押,漸漸地已接近了東曉風等人。
「大家!!!既然來了就不要怕死,跟這伙狗官兵拼了!!!」一名劫法場的人大喝著,眾人被他的話語一激,紛紛拿著武器沖向了官兵。頓時是一陣廝殺,但這些江湖義士在單打獨斗或械斗上或許是強者,但到了這種大規模的戰爭時,便劣于官軍。
不多時,沖在前頭的百來名人已命喪于此,但他們也讓官軍付出了接近二百人的損失,可陳彪虎卻高興不起來,要知道,讓他的軍隊和這群亡命之徒打亂在一起的話,那損失是十分巨大的。
果然,當兩軍混戰在一起時,官軍便漸漸不敵這群械斗能力極強的江湖人士,陳彪虎微微嘆氣,這群官兵可是他用來守衛沈城、沛城和琊城的中堅力量,不能隨便丟掉。
手一揮,派出了自己在江湖上招募多時的一群絕對的高手,憑他以前在江湖上的經驗,要有大事業,就必須要有一支強大的精銳之師,這數百人的隊伍就是他的王牌,不緊他們的軍餉是普通士兵的十倍,且每人都被安排在鳳仙樓居住,絕對的優待。
自然,他們也不是白花那麼錢的,剛一躍下屋頂便擊殺了不少劫囚者,東曉風抵住了三名高手後,仍是時時望向江遙月那,卻見江遙月此時已被陳恩澤牢牢護住,只不過陳恩澤為了不給小島帶來太多麻煩,並沒有出手傷敵,只是用空手阻止那群高手三番兩次地襲向江遙月和鄭大官人。
但,漸漸地,倒下的劫囚者越來越多,而依然站著的已不多了,陳彪虎嘆了一口氣,不知是為了自己犧牲的士兵還是這群江湖人士,一揮手中令牌,派出了郡府軍,打算結束了這場戰斗。
但,忽然從東門那里傳來了陣陣炮響,不多時,傳來了陣陣喊殺聲,陳彪虎身軀一顫,憑他多年的沙場經驗來看,這氣勢應該是有數萬名士兵才能發出了。而,此城中的常駐守備軍僅五千,再加上自己帶來的二千官軍和一千郡守軍,這種實力根本守不住。
陳彪虎畢竟是老將了,只是略一遲疑馬上撥轉馬頭,喝道︰「兒郎們!隨我去東門!!!」頓時,那數千名士兵便抽出了大半,紛紛跟隨陳彪虎向東門跑去,而那數百名高手亦四散開來,消失在城中小道。
但陳彪虎等人行不多時便見一隊敗兵退來,從制服上看正是沈城的守備軍,陳彪虎大驚,剛想厲聲質問,從東門卻奔來了數千名士兵,而在城外似乎還有大隊人馬趕來。
陳彪虎不再遲疑了,大聲喝令︰「隨我撤離此城!!!」言畢一挺手中銀槍,向北門方向退去,行不多時便見有一彪人馬擋住去路,陳彪虎略一清點,竟有三千多之眾,在看那領軍人時不禁令他訝然。
那人竟是離沈城不遠的徵城守將杜如新,「你,你竟敢……」陳彪虎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還好,這是什麼?兵變?!
杜如新只是笑道︰「將軍,別來無恙?」陳彪虎憋住了胸中的怒火,怒視著杜如新大喝道︰「你小兒!!!我平時也沒有虧待你,朝廷也待你不薄,如今,你又何故兵變?!」
杜如新聞此眼神一肅,冷笑道︰「將我幼女強行選進宮中為妾這算不薄?只因少了幾百兩貢金就制我父親于死罪這叫不薄?只因我一時不忍殺害被朝廷認為是反臣的王桓一家就制我刺青、仗責五十,這叫不薄?!!!」
陳彪虎一時啞口不言,杜如新所言句句實言,這些讓陳彪虎也不滿朝廷,但,他們是朝廷的武官,就要絕對服從朝廷的命令,這有什麼辦法?
陳彪虎將眉眼一挑,大聲叱喝道︰「即使如此你也不可兵變!!!」隨即一夾馬肚,揮舞著長槍沖向那千名士兵。
杜如新見狀立馬拔刀迎上,大聲命道︰「列陣!!!」
那數千徵城守軍听到命令馬上四散開來,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其中盡用了四處的地形優勢而布,放過了那一千名郡守軍後忽然向中心圍聚,那數千陳彪虎的軍馬馬上被這猶如巨龍的陣型用利爪撕開了幾道裂縫。
而那一千名郡守軍雖強,但此時見無人攔截,剛想上前破陣卻又被周遭的無數軍馬喊殺聲唬到,遲疑了一會都向北門退卻。
陳彪虎想要喝止住那些正在後退的郡守軍,但又苦于杜如新和兩名副將的糾纏,這樣一來,原本就性子急的陳彪虎被惹怒了,氣勢如虹地大喝了一聲,手中長槍頓時幻化出數道槍花,如漫天花雨襲向杜如新三人。
「啊……」「啊……」隨著兩聲哀號和一聲悶聲,那兩名副將竟被強大的沖擊力震退,虎口皆破裂,血流不止。而杜如新畢竟也是久經沙場,沒有受太大的傷,但在手中大刀踫到槍身的一瞬間他仍是感覺一陣力傳來,直擊胸口,使胸口隱隱發痛。
而陳彪虎一擊得手後也不停留,發出了撤退的命令,而徵城的守備軍還想追上,杜如新卻一擺手喝止了,他望著陳彪虎離去的背影,半響才吐出了一口血,撫著胸口緊鎖眉心道︰「好厲害……」
「大人,在前面發現有人在械斗,其中似乎有沈城守軍,我們已經出兵干預了,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