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得意失意
縣城改造項目進展得很順利,青河鎮的工作也得到了縣委縣政府的肯定,但青河鎮鎮長毛淳亮心里一直有個結,那就是城南派出所搬遷新址的問題。當初他和馬林談好了,城南所讓出來的地轉讓給馬氏公司,青河鎮從中可以謀利。可現在呢,馬氏公司說倒就倒了,這事他是再也不能提了,好在沒簽協議,要不然他得吃不了兜著走。
明面上他是不會受到牽連,可毛淳亮並不能放心,因為還有一個張澤天記掛著他呢。想當初,為了這塊地,他跑到縣局去威脅張澤天,張澤天能不記恨麼?
毛淳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當初他依仗的馬為民已經樹倒猢猻散,而張澤天卻是一日更甚一日,過兩天,縣人大開個會,他的副縣長應該就妥了吧?毛淳亮深悔當初的沖動,這個結必須解,否則誰知道張澤天哪天會給他來這麼一下。
白雲賓館里,毛淳亮做東邀請張澤天夫婦赴宴。毛淳亮很少帶他老婆馬憐花赴宴,這一次卻帶上了。
馬憐花空有花名,長得卻並不出眾,而且四十多的人了,老得特別明顯,從外邊看比毛淳亮年齡都大。毛淳亮自覺是拿不出手的,所以如非必要,他基本上是不會帶上馬憐花赴宴的。
不過今天不同,一來馬憐花和李玉蘭一樣,也是縣醫院的醫生,雖然不是一個科室,但也算是有交往,帶上馬憐花,不至于冷場。二來,李玉蘭當年就是衛生系統的一枝花,如今也是風韻猶存,帶上馬憐花,不也可以襯托出她的艷麗容貌麼。當然了,這前一個理由毛淳亮是跟馬憐花交代了的,後一個理由,他只能心里這麼琢磨。
喜來酒店被查封,受益最大的當屬白雲賓館,白雲賓館又成了政府唯一的接待酒店。鄭玉倒是沒怎麼當一回事,喜來酒店也不過就開了那麼兩個月,對白雲賓館根本就沒有構成實質性的威脅,很快就倒台了。不過怎麼說,馬林被抓都是一件好事,所以鄭玉最近心情不錯。
「張局長,李主任。」看到張澤天和李玉蘭攜手從對面過來,鄭玉連忙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鄭經理氣色不錯嘛,我看是有喜事。」自從看了那疊照片,張澤天對鄭玉也上了心,言語之間就熱絡了很多。鄭玉長得這麼妖嬈,楊毅又風流,誰知道他們有沒有過,小心無大錯麼,免得吃女人的虧。
「呵呵,哪有什麼喜事,張局長取笑了。倒是張局長,馬上就成縣領導了,到時候可得請張縣長多關照一二。」鄭玉也就是在楊毅面前放不開手腳,在其他人面前,即便是張澤天這樣炙手可熱的人物,她也是談笑風生的。
不過鄭玉听張澤天這麼跟她開玩笑,心里也是一動,這以前張澤天和她可也就是點點頭的交情,怎麼突然之間變化就這麼大了?難不成因為他馬上就要當副縣長了,心情大好的緣故?
「誒,不能這麼叫,還沒當上嘛。」張澤天笑呵呵的擺了擺手,心說鄭玉就是會說話,難怪在白雲賓館這麼地方她都能游刃有余。不過這聲縣長也就是鄭玉叫的,要是換了別的不熟的人,他是萬不能接受的。
「那還不都一回事麼,馬上就是了。呵呵,張縣長、李主任,毛鎮長已經在里面等您二位了,我引你們過去。」鄭玉和張澤天不熟,和李玉蘭就更生疏了,不過李玉蘭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得她也是暗自夸贊不已。
「不用麻煩鄭經理了,我們自己過去就行。」張澤天還沒開口,李玉蘭就拒絕了鄭玉的好意。張澤天表情微微一窒,也沒說什麼。
鄭玉笑著說了聲好就把地方說了一遍,就自個忙去了,李玉蘭挽著張澤天的胳膊進了白雲賓館里邊。
「這個鄭玉我看不是什麼正經人,你少和她眉來眼去的。」李玉蘭盡管對自己的容貌有著相當的自信,可鄭玉到底比她年輕,這一點是她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的。而且她看得出來,鄭玉比他會討男人歡心。
「胡說,這種話以後可不能亂說。」張澤天瞪了李玉蘭一眼,要是鄭玉真和楊毅有關系,李玉蘭說這話可就犯忌諱了。
李玉蘭撇了撇嘴也沒接口,她是不服氣的。張澤天心里暗嘆,女人啊,就是免不了吃些干醋,可鄭玉的醋她還真吃不上。
張澤天停住腳步,在李玉蘭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李玉蘭抬頭睜大眼楮看著張澤天,又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大廳里站著和人說話的鄭玉,暗自咋舌,這醋她還真的吃不起。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馬家父子眼看著就要鋃鐺入獄,青河縣縣領導里受影響最大的無疑就是政協主席徐從賢了。
前段時間,楊毅要發揮政協作用,徐從賢剛剛享受了一回權力帶來的榮耀,可沒曾想,轉眼就形勢大變,他一下子又被摁了回去。徐從賢心里那個不服氣啊,總想著跟楊毅掰一掰手腕子。
人就是這樣,長期的冷遇可以適應,可一旦突然風光起來,再一次跌落,就不是那麼容易適應得了的。徐從賢就是如此,他不願意就這麼寂寂無聞的過下去,可現實卻一次一次的讓他不得不低頭。
徐從賢不能理解,他在秦正陽面前告狀的時候,秦正陽明明答應了替他作主,可秦正陽話音未落,馬家轉眼就垮了。徐從賢可以肯定,秦正陽沒有盡力,如果他盡力了,不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至少不會這麼快。
可徐從賢明知如此,他又能怎麼樣?他不能撼動楊毅,更沒有能力找秦正陽的麻煩,只能稱病修養,在家獨自舌忝著傷口。
徐從賢已經在家修養了一個星期了,馬上就要召開政協常委會了,他也不準備參加。原來他還想在會上給楊毅上點眼藥,楊毅不是雙規了幾個干部麼,他們的政協委員資格還得由政協常委會罷免。
徐從賢原想不按程序罷免這個政協委員,給楊毅一個難堪。可現在,這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你這麼做了,楊毅也不在乎,反而會給自己召來麻煩。馬為民這麼大的關系網,還交通著秦正陽,可在楊毅動手的時候,他們不也是一點作用也沒起麼。楊毅太強勢了,強勢得讓徐從賢不服氣也得服氣。
外邊的門鈴響了,徐從賢自己開了門,來的是他的本家佷子,城南所副所長徐輝。這幾天,除了這個本家佷子,也沒人想著來看他。
「叔,這麼好的天氣,別老窩在家里啊,得出去走走,散散心。」徐輝摘下警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外邊熱。」徐從賢手里搖著蒲扇,房間里有空調,他沒開,他不習慣吹空調,反正這兒也還算涼快,自己扇扇就行了。
「熱不是有空調嘛,要不我領您去白雲賓館按個摩,放松放松麼。」徐輝原來是休閑中心的常客,最近因為所里搞調整,他有日子沒去了。現在調整完了,他這個副所長還是副所長,該怎麼干自然還得怎麼干。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徐從賢從來不去那種地方,他一個人習慣了,不喜歡和別人接觸。除非是人山人海的場合,讓他講講話還行。
「那我也不去了,沒心情啊。叔,所里來了新教導員,刑警隊下來的,你佷兒又被頂了。」徐輝坐了一會,感覺實在是酷熱難當,在征求徐從賢同意後,把空調給開了,自己就站在空調地下敞著襯衣吹風。
「誰規定你一定要上了。」听著徐輝滿月復怨氣,徐從賢也不在意,一個教導員而已,誰也沒說徐輝一定能上,談不上頂不頂的。徐輝不是也說了,從刑警隊下來到,又不是從所里提上去的。
「我就是不服氣,所長我上不了也就罷了,教導員也不讓我上。」徐輝因為知道城南所和青河所要大調整,這才減少了外出活動,幾乎每天都待在所里,或者就出去跑關系,可就是不得要領,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撈著。
看徐從賢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有些不滿,教導員可是副科,而他的副所長說是股級,其實也就是普通民警。徐輝心里在想,這次上不了說不準還是受了徐從賢的連累呢。
「不服氣能怎麼樣?要說你跟張澤天說去,跟我置氣有什麼用。」徐從賢眯著眼楮,不愛搭理徐輝。
「叔,我沒上教導員,我覺得張澤天這是針對你。」徐輝暗哼一聲,張澤天,你不讓我快活,我也不能便宜了你,且等著好看吧,也讓你難受難受。
「少給我上眼藥,你一個副所長還扯得上我,你以為你是誰,是副局長啊?」徐從賢不以為然,別說張澤天未必知道他和徐輝的關系,就算知道,張澤天也犯不上。徐輝芝麻大點官,張澤天是什麼人,會注意到他?
「叔,你也太不拿你佷兒當一回事了。怎麼說,我也是徐家人,上教導員那也是實打實的副科,您就不想著幫襯幫襯,還盡給我潑冷水。」听徐從賢這麼說,徐輝怨氣就更大了,他今年都已經三十二了,還是個小小的副所長,副科都上不了,空有一個正處級的叔叔,一點屁用不起。
從賢輕哼一聲沒接口,幫襯什麼,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指不定楊毅會不會記恨,還幫襯他?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不懂得形勢。這個時候低調都來不及,還想著爭強好勝?
徐輝見徐從賢不接口,也有些沒趣,想跟徐從賢說點什麼,可到頭來還是憋住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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