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愛過後,空氣里盡是曖昧,潘逍愜意地挨在床上,身邊的沈凌萱則像一只嬌弱的小白兔,緊緊依偎著他頎長的身體。
低眉凝視著女子此時帶著燻紅的雙頰和迷離的眼眸,潘逍心中不禁一柔。
他的身邊不曾短過各式各樣的女人,而此刻身邊的人卻是那麼與眾不同,不似青樓嬌娘那樣妖冶勾魂,也不似雲陽郡主那樣美艷豐滿,亦不似他怎麼都無法釋懷的沈凌芷那般清朗矯健,但在沈凌萱的身上卻有著她們沒有的東西——羞澀,那是一種如含苞欲放的小荷般的美好,而這個清晨,他有些驚喜地品嘗到了。
青樓花魁,就是表面再清高也不過在玩欲拒還迎的伎倆;雲陽郡主的身上則是永遠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慢,她們都是不知道羞澀的,而沈凌芷,或許她也有嬌羞可人的時候,卻從來不曾在他的面前展現過。
最是那一低頭的風致,可是記憶中的那個人,永遠都高高地抬著下巴。
潘逍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做起了比較,竟是走了神。直到沈凌萱的語聲輕輕響起,才忙不迭地收回思緒。
「萱兒知道夫君心里喜歡的是我二姐姐。」沈凌萱將頭埋在他的肩窩里,用輕得幾乎听不見的話音說道,「既然造化弄人,二姐姐與夫君無緣,就請……就請夫君把萱兒當做二姐姐……」
「她是她,你是你」潘逍抬臂摟著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語聲溫存至極,「往後我一定好生疼愛萱兒,因為你是我的妻,非是因了旁人。」
「夫君的心意,萱兒知曉……」沈凌萱的臉更紅了,心里卻帶著激動和暢快,幾乎喜極而泣。
二姐姐,從此以後,你便是不相干的旁人。
雲陽郡主原本正心情舒暢地由丫鬟服侍著梳妝,卻被一個消息氣得幾乎要暴跳如雷。
她和潘逍暗通曲款已久,終于如願以償成了夫妻,昨夜潘逍更是整夜宿在她的房中,將一同進門的沈凌萱冷在一邊。
可是正當她春風得意之時,貼身的丫鬟卻告訴他,潘逍一早進了沈凌萱屋里,到這會還沒出來。
丫鬟目光閃爍不敢說下去,雲陽郡主卻已經明白了那一層意思。她好看的眉眼頓時露出一絲戾色,臉上的肉不由自主地跳了兩跳,作勢就要去砸手中的一面銅鏡。
身邊的丫鬟跟隨她多年,自是十分了解她狠辣暴躁的性子,眼看事情要鬧大,忙死死攔住她,「郡主息怒公子不過是進去看看,你可千萬別發怒?」
「看看?大清早的看個什勞子?」雲陽郡主氣息咻咻,「他敢去找那個賤人他竟然敢去找那個賤人看本郡主不收拾他?」
一連串氣急敗壞的話語顯示出雲陽郡主此刻的憤怒。
「郡主,使不得,使不得」丫鬟知道她說得出做得出,忙一迭連聲地說道,「那沈家小姐也是潘家正牌的少夫人,您這一番話,若是傳出去,只怕會落個驕縱跋扈的惡名,再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沈娘娘可是她親姐姐,倘若……」
這一番話倒是起了一點作用,雲陽郡主雖是個囂張跋扈之人,到底是從小長在皇家,看慣了捧高踩低的。眼下沈凌芸在宮里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皇上叔叔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自己要動沈凌萱,可不能明目張膽的來。
當下略略平息了一下心境,便換上一副不屑的神情,冷哼了一聲,「大清早的,干的都是什麼事勾了夫君白日宣yin,也是大家閨秀做得出來的?沈家的女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丫鬟見她舍了鬧起來的心,不覺暗暗松了口氣,「她們是什麼人,不過就是打小學點假斯文罷了,哪能跟咱們郡主比啊?」
「去打听打听,那個沈凌萱是什麼人物?」雲陽郡主抿著唇說道,一面小心地將適才沒有畫好的半截眉毛拭去,準備重新畫過,「沈家的女人還真是夠多,弄死一個又來第二個,個頂個的騷,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
「沈三小姐能嫁潘家,可見也不是個尋常的角色,郡主,我們還是小心為妙。」丫鬟說道,一面討好地朝著雲陽郡主笑,「不過,我們郡主這般聰明,她便是再狡猾,也逃不過您的手心。」
「說的是」雲陽郡主笑得一派得意,心頭卻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只怕接下來,又將是一番惡斗。
想跟她強人,好大的膽子那麼咱就走著瞧
注意打定,她的臉上不禁浮起一絲冰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