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劉白在洞口,刻了一個記號。
周怡寶見那記號古怪極了,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和連亦琛的聯系方式。」劉白說,「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和連亦琛,我和他是怎麼聯系的嗎?」
周怡寶搖搖頭。
劉白的銀質面具在手電筒的照耀之下,微微的泛著冷光,他低著頭,說︰「我和連亦琛之間,只靠這麼一個標記來聯系,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除了我和他,你是第三個知道這個標記的人。」
劉白說著,微微的轉過了頭,一雙眼楮,對視怡寶。
周怡寶看到劉白的那雙眼楮里,閃著一股奇怪的光芒。
周怡寶有些不知所措的繼續听著劉白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奇怪?就算是隔著千山萬水,我和連亦琛,也能通過一個標記來聯系?」劉白說,「其實,這並沒有特別之處。現代社會,靠的是電話來聯系,好麼?」
周怡寶忽然有種好揍劉白一頓的沖動,他居然故作神秘,將她的好奇心吊到了極致,她抓狂的說著︰「師傅,你逗我玩兒啊。」
「瞧你剛才嚇得那樣,給你緩解緩解壓力唄。」劉白說。
周怡寶微微的低著頭,她還真沒有被劉白這樣逗過,劉白在她的眼里,可不是一個冷幽默的人啊。不過,這也讓她,更加的了解起劉白來了。
「好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劉白說,「一般來說,盜洞都是從出口往里打的。所以,這個盜洞,有可能通向外面。」
「誒,等等,師傅,你說那棺材里有沒有寶貝?」周怡寶說,「要說吧,都有人盜墓了,肯定是有寶貝的,要不,我們順幾樣出去?」
「不要命啦!」劉白說,「要是踫上粽子,我們誰也別想出去。」
「粽子?」周怡寶疑惑的問道。
「粽子就是僵尸,你知道的吧,尸體久了,就容易尸變,你小時候沒少看僵尸片吧。」劉白說,「我可不敢保證,那棺材里面的尸體,有沒有變成僵尸,你要是想拿他的陪葬品,先問問他答應不答應。你看,這里堆了這麼多的尸體,說不定是為了殉葬才堆在這里的,也說不定是為了養尸,目的就是為了將尸體養成僵尸。」
「唔,那我們還是走吧。」周怡寶低著頭,心想,雖然知道僵尸片都是假的,雖然她是無神論者,可是,她家老太爺是風水師,連亦琛、溫顏又一再強調風水是存在的,如果相信風水的存在,想來,僵尸也是有可能存在的。總之,她的常識、三觀,已經被身邊的人和事,顛覆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劉白知道的事情比較多,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怡寶,你不是真信了吧?」
「師傅,你最壞了,又逗我。」
「不不不,僵尸這事兒有可能是真的,只是,我沒遇過,我也不能肯定。」劉白說,「好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劉白的話里,明顯帶著笑意。
這還是周怡寶第一次,听到劉白說話的時候,聲調里面有笑意。
在周怡寶的印象里,那三年,和劉白單獨相處的三年,劉白是一個寡言少語的人,整個人,也總是冷冰冰的。可以說,他就像是一個仙風道骨,隱居于山野之中的絕世高人。
而現在的劉白,才讓周怡寶覺得,劉白也是食了人間煙火的凡人。
她雖然看不到劉白的面容,卻還是能從劉白說話的聲調之中,听出他凡人的情緒來。
兩個人便爬進了盜洞之中。
爬了好一會兒。
忽然,出現了一個分叉口。
周怡寶說︰「師傅,難道盜洞還有岔路?」
劉白說︰「這兩個洞的手法,都是不一樣的啊,應該是兩伙人挖的,不過,不管是哪一個,都是通向外面的無疑。」說著,劉白伸手,又在一個洞的洞口,做了記號。
怡寶問︰「你怎麼又做記號?」
「這個記號,真的是給連亦琛留的,也真的,是我們兩個之間聯系的記號。我想,我們從山上掉下來,萬一連亦琛帶人搜山,帶著裝備進入了這個洞穴,要找我們,也容易一些。」
「唔,師傅,你真覺得,連亦琛會找到這里來?」
「說不好不是,我是說萬一。」劉白說,「萬一沒找過來,我們還是得自己走出去。」
這樣說著,劉白好像聞到了一股新鮮的空氣。
他一下子干勁十足的加快了爬的動作,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火光。
也許,也許真的爬到了出口。
也許,出口處舉著火把的,就是連亦琛等人。
這樣想著,劉白手腳並用,猛的跳了出去,可是,當他一看四周的情況,整個人微微的一怔。
好吧,這里,並不是出口。
而是另外一個墓道。
周怡寶這是也從盜洞里跟著爬了出來,大吃一驚的說︰「耶,師傅,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嗯,事實證明,這個盜墓的前輩,是個高手,他幾乎將這里的墓室全都走了一遭吧。」劉白說著,「現在比較棘手,這里顯然有人來過,瞧,這里有火把插著,說不定,我們在這里可以踫上倒斗的高人。」
周怡寶的眉毛微微的挑了起來,說︰「那我是不是應該把連亦琛的老太爺的名字說出來,互相交流一下?」
劉白說︰「嗯,這個主意听起來好像還不錯。」
周怡寶對劉白基本已經處于無語的狀態了,劉白要不要這麼配合她的冷笑話?
劉白顯然看出了周怡寶的嘴角的抽搐,說道︰「好了,言歸正傳,不管會不會遇上倒斗的,我們還是先把自己弄出去才是,看看這里有沒有地方可以出的去。」
周怡寶點點頭,說︰「師傅,你來。」
四周都是石頭的牆壁,就像是銅牆鐵壁似的,周怡寶看看都覺得頭疼。
如果沒有出路,那是不是只能從盜洞原來的路回去?那不是白費了一大通力氣?
周怡寶想著,已經看到劉白模著石頭的牆壁,到處模索著。周怡寶跟著看了過去,看見劉白似乎模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忽然,周怡寶听到咕咚一聲,腳下一空。
「不好。」
周怡寶的耳邊,是劉白的喊聲,隨即,劉白也跟著下來了。
,這是墓穴啊,不會是劉白觸動了什麼機關吧?
兩個人一起掉入了機關之中。
下落的速度很快,只是,周怡寶一掉在了地上,冰涼冰涼的。嚇出了一身冷汗,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地上。她並沒有受傷,所以很慶幸。只是眼前,一片漆黑。
她小聲喊著︰「師傅,你還好嗎?」
劉白似乎咳了幾聲,說︰「我很好,你好不好?」
「我沒事。」
「師傅,我听你說話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何止是不對勁,周怡寶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真的,咳咳咳,沒事。」劉白辯解著。
只是眼前漆黑,她只能憑借著听力,判斷著劉白的位置。
她在地上模著,一下子,模到了手電筒。
手電筒不亮,她甩了幾下,還是不亮,會不會是沒有電了?周怡寶從身後的背包里取出了電池,裝上。手電閃了幾下,嗯,亮了起來。
周怡寶用手電筒掃了劉白說話聲音傳來的位置,就見劉白坐在地上,離她只有幾步遠,一直低著頭,用右手捂住胸口。
她連忙跑了過去。
劉白跟著她一起掉了下來,但顯然,劉白並沒有她幸運。劉白的捂住胸口,加上咳嗽,有可能是內傷。而明顯的傷痕,是他左手手臂上的一條長長的刮痕。手臂分為兩段,一段連著肩膀,一段連著手掌。
劉白的手肘到手腕的部分,刮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痕。
周怡寶看的觸目驚心。
劉白並不是不幸運,很有可能,在下落的過程中,劉白一直用身體護著她,就連掉在地上,他也為她墊了一下,最後滾了出去。
這才導致,她剛才落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受什麼傷。
劉白被手電筒一掃,知道是周怡寶過來了,要抬頭看怡寶,但光線有點刺眼,于是,他用受傷的左手擋了一下光線,說著︰「我沒事。」
「那麼長的傷口,還說沒事。」周怡寶嗔怪著,走到了劉白身邊蹲下。
劉白緊接著咳了幾聲,還要說話。
周怡寶立刻說︰「你還會少說點話了,一定是撞到了呼吸系統。」
劉白吃力的點點頭。
周怡寶說︰「吶,我扯你的破衣服幫你包扎傷口啦,別說我不厚道。」周怡寶一下子想起自己左臂上包扎的衣服布料,那是從山上掉下來的時候,受的傷,正是劉白這件已經扯破的布料。
劉白似乎笑了一聲。
周怡寶忽然叫了一句︰「師傅,你的面具,你的面具掉了。」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的臉,她沒有想到,他的面具,再一次掉了。
劉白的臉,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曾經,她有機會看。
那一夜,是劉白第一次醉酒回家。
周怡寶觀察過劉白,他總是穿得嚴嚴實實的,不在眾人面前露出他的身體的任何部位,就連臉上,也一直戴著那扇銀質面具,在睡覺的時候,都沒有月兌下來過。
她很好奇,好奇心驅使著她,伸出了手。
只看一次。
就看一次。
不管面具後面的那張臉,是好看,還是,丑陋,或者是恐怖。
她都想看一次。
不過,當她的指尖,踫到那具銀質面具的時候,她的心,顫抖了一下。
她猛地,縮回了手。
「師父,晚安。」
周怡寶起身,將一邊的被子,輕輕的蓋在了劉白的身上,掖了掖被子,就像劉白照顧她的時候,仔細而認真。
那個時候,她選擇了給他留點**。
曾經,在麗江的時候,差一點就看到了,就只差一點點,而他,跑掉了。
現在。
劉白連忙擋住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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