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太多次凶險的葉崢嶸,次次化險為夷,自有方法可以瞬間扼殺特衛們開槍的沖動,偏偏楊老板畫蛇添足喊了句使全場嘩然繼而鴉雀無聲的話,令他無奈,也令他反感,他不是那類抬出父輩祖輩名頭到處去抹黑去糟踐的廢材。
能自己背的黑鍋,絕不拖累全家扛。
事已至此,葉崢嶸無可奈何瞪一眼楊老板,瞪的楊老板不知所措,發呆片刻,尷尬落座,再不吱聲,其實,楊老板吱不吱聲,已不重要,剛才那句話足以使在場的香江權貴名流倍受震撼。
牛老的孫子!
驚天消息狠狠刺激眾人神經,高傲的男人,覯麗的女人,面面相覷,大同小異的吃驚神色,說明楊老板的話,在他們心里掀起巨大波瀾,包括徐致遠這位歐洲地下世界的大梟,先前八風不動的表情一點」點崩裂,顯露驚容。
他們是名流名人,可太多山野村夫凡夫俗子不識他們的名頭,然而每個時代總有幾個傲立巔峰的牛人,不論目不識丁的文盲,還是政治學術界的精英才俊,都虔誠仰望,牢記心底,不敢褻瀆。
比如改寫歷史的開國偉人,比如將共和國帶入新時代的南巡偉人,再比如戰功彪炳在共和國歷史上多次撥亂反正的葉姓老人。
真是牛老的孫子?
金色大廳內,無數人的視線聚焦葉崢嶸。
向家男人深深望一眼低頭不語的楊老板,終于懂了,相交多年的老友為什麼偏向幾個大陸青年。
在座一位香港警界大佬心里叫苦不迭,僅僅不準徐家動北京大少黎援朝,其它一切好商量的策略,簡直錯的離譜。
兩人內心世界的五味雜陳,只是此時大多數人復雜心境的縮影。
葉崢嶸家底遭泄李磊雙手插入褲兜,聳著肩膀笑了邪魅而俊美的臉蛋流露一絲無奈,今晚的事兒,少了扮豬吃老虎的趣味,有些索然無味。
如果楊老板守口如瓶,依著葉崢嶸的性子二話不說走到徐致遠面前,肆無忌憚廢掉這位據說在歐洲地下世界可以叫板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的黑道梟雄,現在,他得顧及祖輩父輩的名聲。
他冷眼瞥了下徐致遠,走向金色大廳最前邊挺寬敝的台子,十數名特衛緊張跟進,雖然他們仍雙手舉槍,但徹底喪失扣動扳機的尊氣。
葉崢嶸登台伸手要過男司儀手里的話筒,轉身,朝向眾人,從容的仿佛直面稚女敕學生的資深老師,淡然道︰「就在昨天,我最好的朋友,還有他公司旗下的女藝人,打高爾夫球時被一個叫徐小明的混蛋侮辱,而且受傷,作為兄弟,我打抱不平,你們說應不應該?或許我下手重點,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兒,為什麼有人認為錯……全是我們的?就在半個鐘頭前,我和我另一個兄弟,逛廟街,結果,百余人操著砍刀鐵棍群毆我倆這不算什麼,更讓我氣憤的是,某人竟然安排狙擊手明擺著要我們的命!如果我和我兄弟沒點真本事,廟街這會兒絕對多兩具沒人認領的尸體諸位,你們說,我該不該報復?」
葉崢嶸的話擲地有聲,整個大廳靜悄悄。
很多人窺視徐致遠,徐致遠面色連變,絲絨桌布掩住的一雙手緊緊握拳,極力壓抑怒火,他清楚,這節骨眼他站出去與個晚輩面紅耳赤爭辯,就徹底輸了。
「說的好……」,台下的李磊打破安靜,唯恐天下不亂地吼一嗓子,輕輕鼓掌的同時,無比輕蔑去瞧徐致遠,極度敏感的徐致遠當然察覺到李磊的目光連遭兩個小毛孩子粉刺鄙夷,怒火瞬間頂到腦門,騰地站起,仰臉道︰「年輕人,步步相逼,想干什麼?」
「我逼你?」,葉崢嶸冷笑反問,眼神森冷,隱含殺機,素來敢作敢當的他,最忌諱顛倒黑白的王八蛋,打了人,強調自己手很疼,強了柔弱女人,怪女人穿著太單薄性感,你和他講法律,他跟你談【道】德,你與他談道德,他跟你扯人無恥才活的好。
對付這類人,暴力是最有效的手段。
徐致遠老臉鐵青,嘴上不說,心里比任何人明白孰是孰非,與葉崢嶸對視許久,陰沉面龐突然泛起頗有梟雄本色的猙獰笑意,問︰「年輕人,你到底想怎樣?」
「要你一只手,不過分吧?」葉崢嶸冷漠無情道,並未展現多麼跋扈的氣焰,卻讓大廳內的男女受不了,交頭接耳議論,噪雜聲四起,這場合,這麼多權貴名人,雖非光天化日,但也眾目睽睽,囂張到這種程度,是不是太過分。
有些老成持重的人面現慍色,他們沒瞧見徐小明打人耍流氓,沒目睹百余人如何凶狠圍攻葉崢嶸李磊,沒體驗狙擊步槍子彈擦著肩頭飛過的滋味,就看到葉崢嶸猖狂,看到大陸年輕人的蠻橫。
「年輕人,自從你出現在這里,咄咄逼人,做了些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別敗壞家里長輩的名聲,得饒人處且饒人,對自己也有好處。」,代表榮家出席宴會的中年人義正詞嚴,話一出口,周圍人點頭符合。
「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的真輕松,有人先做錯,招惹了你,最後還要殺你,你能繞過這人?說,能不能?!」,葉崢嶸語調低沉,指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中年人,毫無聲色俱厲的跡象,不過李磊了解的葉崢嶸,知道發小已處于爆發的邊緣。
中年人欲言又止,葉崢嶸森然目光,使經歷大風大浪的中年男人莫名心虛,瞅著葉崢嶸跳下台子,徑直走來,臉色微微泛白,恍惚間明白,說錯話遠比做錯事嚴重的多,做錯事有改的機會,說錯話,永遠收不回來。
後悔,似乎已經晚了。
葉崢嶸走近中東男人漠然問︰「能坐這麼靠前的位置,想來你不簡單,報個名姓吧。」
「我姓榮……」西裝草履的中年男人受不了陰森氣息的壓迫,不由自主有問必答。
「榮家的人,榮老爺子為國為民做不少貢獻,是我家老家老爺子唯一稱贊的資本家,當然,是紅色資本家,可惜,走的太早。既然是榮家的人,我不和你較真,記住說話的時候,最好動動腦子,以免死了不知因為什麼死的。」
葉崢嶸後半句話更像教訓無知的孩子,榮家那位曾和自家老爺子交情不淺的老人,值得他尊敬,但不等于榮家所有人,他都得尊重,說完話,他懶得多看不知所措的中年男人,轉身又走向徐致遠。
葉崢嶸說要徐致遠一只手,絕對做到。
這牲口放出的狠話和發出的誓言一樣,從不打一丁點折扣。
十數名特衛依舊盯著葉崢嶸,可他們除了盯著,再沒其它辦法,這場權貴與權貴的紛爭,最為難的人偏偏是他們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
「小子,你真敢動我?」徐致遠面龐浮現猙獰隨著葉崢嶸的逼近,逐漸明顯。
「為什麼不敢?」葉崢嶸反問的同時,雙眼打量徐致遠左右手,好似正琢磨該廢掉哪只手。
三百多人屏氣凝神。
李磊微皺眉頭,葉崢嶸踩個徐致遠,沒什麼大不了,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做這件事,十有八九牽動中南海幾位老爺子的神經,後果如何,李磊想不準,不過這廝沒一絲一毫勸說葉崢嶸的念頭。
葉子捅婁子,自己跟著捅便罷。
這就是李磊內心的想法,這才叫兄暴葉崢嶸要下手的節骨眼,又有一群人涌入金色大廳,不知誰喊了聲「特首來了」人們側頭,繼而陸續起身,無論掌握多麼龐大財富,無論家族底蘊多麼深厚,今晚出席香港年度慈善宴會的貴賓紛紛表露敬意。
官本位延續數千年的華夏大地,政治上的一把手,有著獨特的分量和地位,也有人見真是特首來了,回頭去望葉崢嶸。
飛揚跋扈的北京大少,接下來,怎麼辦?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靜觀其變,有人則替徐致遠慶幸,避開斷手的危險,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他們意料。
「小葉,斷手的事兒,我來做,我比你更有資格維護太子黨的尊嚴。」,低沉聲音帶出唯我獨尊的孤傲。
聞聲錯愕的人們,尋聲望去,才注意到被大群人簇擁核心位置的不只有特首,還有個穿白衣的男人,氣質卓然,豐神如玉。
人們愣了,葉崢嶸李磊愣了,徐致遠也愣了,而香港政界第一人,略瘦的臉頰泛著無可奈何的苦笑。
仿佛說,今晚主宰這里的人,不是他。
穿白衣的中年酷男龍行虎步,霸氣,灑月兌,無視所有名流權貴,大步走上最前邊的台子,寬敝台子後部,陳列一件件由防彈玻璃罩保護的古董和藝術珍品,都是與會貴賓捐出來,用于拍賣籌集慈善資金的物品。
其中一個長方玻璃罩內,陳列一柄斑斕古劍,白衣男人直奔這個玻璃罩,走近了,手指修長令人賞心悅目的右手輕輕按向玻璃罩,眾人愕然,納悶兒白衣男人要做什麼,可承受9毫米子彈的玻璃罩就在白衣男人輕按下分崩離析,化為細小顆粒。
全場皆驚,接下來的情景愈發震撼人心。
白衣男人拿起無鞘的斑斕古劍,幽幽地叫聲好,轉身,飄然下台,來到徐致遠面前,甩臂揮劍,揮灑出的氣勢,宛若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
驚天一劍,寒芒乍現。
徐致遠右手掉落,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