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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憐卿走上前,抬頭看著慕言,然後笑著問道︰「慕言,你找我有什麼事?」
原本臉上還掛著燦爛笑容的玉憐卿,在听到慕言的話後,立刻變得黯淡無光。只見慕言恭敬的說道︰「皇上……」
「我說過很多遍了,叫我卿兒,為什麼你總是要和我這麼生份?」講話的聲音不由得變響了,玉憐卿五指握拳,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有些悲戚。
而慕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把焦點放在她身上,雙眼深邃如海,可是卻讓人有種難以捉模的感覺。這樣的慕言讓她望而卻步,只能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嘴角泛起了苦澀的感覺︰「慕言,你不要老是讓我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好嗎?我真的很想跟上你的步伐,很想和你並肩看日出日落,很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低頭,伸手,握住了他依舊冰冷的手。
看著眼中帶著濃濃期盼的玉憐卿,慕言的的眼中閃過一記復雜,隨即卻又歸于平靜。眼角瞥向了自己的手,感覺到手心傳來的陣陣暖意,腦中不由想起那日被她拉住的情景,那日的她昏昏沉沉,卻一直念叨著自己的名字,那時的他很迷茫,于是就在她醒來的那一刻,逃離了如今再次面對她如此真誠的表白,慕言冰冷堅固的心似乎有了裂縫,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想著想著,就在另一只手剛剛有所舉動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些畫面,立刻抽出被握住的手。玉憐卿愣愣的抬頭看著他,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不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又變成這樣了。仰頭,看著他的雙眼,平靜如水,仿佛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你到底有什麼事,說吧?」玉憐卿一個轉身,不去看他的眼楮,深怕自己會被再次傷到。她自嘲的一笑,難道這一世她也注定得不到愛情嗎?
看著她的背影,慕言心中有些不忍,卻還是開口說道︰「皇上是否還記得當日之事?」
「什麼事?」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慕言冷漠的態度,哪里還記得其他事情。轉身,看向慕言,只見他定定的看著她,沒有說話,讓她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手無意識的抓了抓頭發,然後嘴巴一撇,說道︰「好了,好了,別這麼盯著我看,好像我犯了什麼大錯一樣。我記得,我清楚的記得,可那又如何?你今天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此時的她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便猜到慕言的不同之處,雖然以前也是這麼淡然,但是卻不會用這種冷漠的表情和自己說話,也不會如此傷害自己。
看到玉憐卿眼里的打量,慕言嘴角一扯,輕輕說道︰「皇上多慮了,慕言沒什麼可以隱瞞的。既然皇上還記得當日之說,那麼如今的皇上還能做到嗎?」。
如此犀利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隨即回答道︰「當然能既然我說過我只對你一人有情,就只會有你這麼一位夫。」她的心依舊如此,這五年來從未改變過,她不明白為什麼慕言會這麼問,難道是因為那天在蓮花苑說的事情?「慕言,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和慕語還有櫟陽說清楚,所以你覺得我是在騙你?」
卻看見慕言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從沒擔心過你會騙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欺騙自己。」這是她第一次听到慕言如此溫柔的言語,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信任。
玉憐卿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欺騙自己了?」
慕言淡淡的一瞥,轉而看向窗外,目光放遠,聲音清遠︰「你已經不再是曾經懵懂不知的皇太女,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今你已經貴為一國之君,難道連我話中這麼明顯的意思也听不出來嗎?你這樣做不僅是在欺騙自己,更是對他們的殘忍,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我希望你放手吧,另覓皇夫」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撞擊了玉憐卿的心,讓她整個人為之一震,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動。耳邊回響著那句「我希望你放手吧,另覓皇夫」頓時,她失去了重心,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差點就要摔倒,幸好慕言及時扶住了她。她抬起迷茫的眼楮看著他,同時在里面看到了擔憂,忍不住問道︰「你剛才是在騙我,對不對?」她在心里吶喊著,她希望慕言可以點頭,這樣的話她就會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等到明年接他入宮。
可是,她失望了,她看到了慕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同時撤離了她腰上的手。就這麼站著看著她,不說一句話,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
玉憐卿嘴角苦澀的一動,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角,心中暗想︰人家常說,女追男隔層紗,為什麼她卻覺得隔了一堵牆,而且還是最厚重的一種牆壁低著頭,深呼吸,然後揚起一張平靜的笑臉,對著慕言說道︰「這就是你今天想要告訴我的事情是吧,現在我听到了,也了解了。不過,我希望你不要這麼早下決定,畢竟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我相信你會願意留在我身邊的。好了,剛才的不愉快就忘記吧,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說完,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可言?
慕言眯著眼,深邃的眼眸緊緊地鎖住她的雙眼,卻看不出任何任何逞強的神情,心中不由感到疑惑,想要再說這件事,可是卻在看到她眼中的清明之後,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只能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轉身,一點也不留戀的離開。看著慕言的背影,玉憐卿心中的苦澀一點點流入出來,遍布全身。就在這時,慕言突然一個轉身,嚇得玉憐卿立刻收拾心情,緊張的看著他︰「你還有什麼事?」
慕言眉間略微一皺,眼中的掙扎一閃而過,快的根本讓人注意不到。只听他說道︰「最近小語的身體不是很好,他很想讓你去看看他。」
「啊?」玉憐卿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便明白過來,說道︰「他身體不舒服就找大夫,再不行,我可以請太醫過去,我又不會看病,要我去干嘛」想到那天他那古怪的眼神,她就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肩膀輕輕一抖。
「如果皇上不願意,那我就先告退了。」說著,便再次轉身離開。
突然,玉憐卿出聲叫住他︰「等一下」
慕言轉身狐疑的看著她,只見她嘴角微微一笑,她正愁沒辦法解決那件事,正好借此機會出去逛逛,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你回去告訴慕語那家伙,就說我明天下朝後會去看他的,讓他好好準備一下。」嘴角的笑意越大,慕言越覺得奇怪,但又不想去多想。玉憐卿看到他眼中的疑慮,深怕他有所誤會,便立即又加了一句︰「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順便去看看慕語,我主要是去找女乃女乃的。」確實如此,她心中還有一大堆疑慮想去問慕老太太,順便瞧瞧慕語這家伙到底有何居心
看到這樣狡黠的笑容,慕言心中不禁想起以前,那時的她總是會露出這種表情,之後遭殃的卻總是蕭輕狂。只是現在蕭輕狂已經不在了,那麼下一個遭殃的人,難道會是……這個念頭讓慕言淡漠的心有了一絲好奇,開始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而遠在慕府側院的竹林里,一個綠衣少年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微皺眉頭,食指輕輕撫著鼻間,嘴里輕語︰「難道真要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