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洛神叫住了她,沖到她面前,募的緊緊抓住了她的雙肩,「七七,我求你把大哥讓給我好不好?我知道,從小到大你的什麼東西我都要跟你搶,一定是上帝在懲罰我,竟然把我這輩子最想要的給了你…我現在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大哥…七七,你跟他離婚好不好?我這個做姐姐的,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你…」
洛神哭的梨花帶雨的,眼眸因為淚水而顯得特別清明。七七能通過她的眼楮神出來,她一定是真的喜歡上印天燼了,或許跟他的副總裁身份和錢都沒有關系…
也許印天燼再怎麼會揣測人心,也沒辦法徹底猜透一個女人的心吧?
而自己呢?是為了雅哲才來到向家,也是為了雅哲才甘心簽那個契約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為什麼時時都有一種心漸漸淪陷了的感覺?
也許,她不得不承認,她也愛上了印天燼。印天燼對她的那種無微不至的關心,盡心的幫她解決每一件事情的耐心,把她心里每一個角落都洞察清楚的細心,又有幾個女人能夠做到完全不動心呢惚?
但是,印天燼她愛不起,這是她非常清楚的事情…當一個工具愛上了自己的主人,這不是最可悲的事嗎?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是歷代上者所遵循的,亙古不變的原則。
「姐,你別哭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七七把她扶起。
溫*
第二天中午,趁著吃午飯的時間,七七躲進衛生間給雅哲打了個電話。
「七七,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雅哲有些驚訝,也許直覺已經告訴了他,肯定出了什麼事情。
七七壓低了聲音,說︰「雅哲…我真的有點受夠,不想待在向家了。你能有辦法讓我出去躲躲嗎?」
電話那頭馬上說︰「你應該早點打這通電話給我。你能讓我幫著你逃跑,我好高興。我在上海還有一座小公寓,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去那里…」
「好的,我去,謝謝。」七七說。
「另外,從家里逃跑好像不太可能,向家一向是守衛森嚴,你一有什麼舉動,大哥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不如,就趁著上班的空隙離開。我現在幫你訂機票,三天之後的中午給你,你馬上去上海,怎麼樣?上海是國際化大都市,人口眾多,大哥應該很難找到你。」雅哲說。
「好。」
當電話掛斷的一剎那,七七的整個腦海突然都被印天燼的模樣給佔據了。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樣子,他壞笑的樣子,他對自己生氣的樣子…都在她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
這糾結的三天,七七都不知道該怎麼度過。一方面,她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另一方面,她又要悄悄的準備行李…
去了上海,還要重新找工作。她知道雅哲現在沒有實權,能給她提供房子已經不易,至于剩下的,還是要靠她自己…而且現在的這種隨時都可能暴露的工作是不能找了,怕印天燼會找到她…那就只能去做一些體力活…
她發現,自己想要離開印天燼,要把各種事情都算計好了,還真是有些不容易。如果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自己是什麼都不用愁。有他的庇護,自己能不為好多事情煩心…
但是,離開又是必須的事情,即使現在不離開,四年之後,她不還是得乖乖的退場嗎?
*
三天之後的中午,七七趁午休時拎著小包出去,從雅哲那里拿到了飛機票,和公寓的地址,鑰匙。
「七七,你就當是去度假吧。我覺得大哥見到你消失了,一開始是會找,但是時間長了,他應該就會去找別的女人來代替你…到時候你就可以回來解除契約了。」雅哲說的很誠懇,「我會定期給你匯錢的…」
「他應該會去找別的女人來代替你…」這句話,讓七七莫名的心酸。印天燼,他會嗎?應該會的吧…他不會讓雅哲是GAY的事情傳播出去。但是,他會找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來代替呢?應該不是像她這麼差的打工妹了,而是名門之秀…那他對那個女人,也會像對自己這樣好嗎?為什麼此刻,會有一種被棄養的感覺?
想太多了,真的想太多了。七七強壓住心里的愁雲,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雅哲你不用擔心我,也不要給我匯錢——我知道你們的面包店,現在也不容易。我自己會找到工作的,他也不會那麼容易找到我…我先走了。」
她轉身就走。雅哲在後面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感受到了她的落寞和不甘情願…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怕印天燼會看出來,所以她只帶了一小包行李。飛機場里的人可真多啊,她一個人買東西,過安檢,等飛機…在這麼熱鬧的人群中,突然間感受到心的荒涼。真的…只能拿自己的離開,來跟印天燼作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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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午休後,印天燼就發現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了。
他問了所有人,沒一個知道她去哪了…連一個便條都沒有留,手機也打不通。現代社會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七七消失的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所有人都在討論著這件事情,都覺得很詫異,除了洛神。她一下子明白了,那天在陽台,七七跟她說過的「姐,你別哭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是什麼意思。
七七真的走了,為了成全她的幸福。她本來心里還有些愧疚,可是一看到印天燼焦躁的模樣,她的愧疚就一掃而光。
她隱隱的感覺到,七七的走,又有什麼用呢?她沒本事,把印天燼的心從七七的身上拉到自己身上。
*
還沒到下班時間,印天燼就早早的回家。他好希望一開門,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乖乖的坐在沙發上。但是,家里空空如也。
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她真的逃跑了。
全中國這麼大,大海撈針是不可能的。印天燼本以為,自己可以牢牢的把七七控制在手中。但是到現在他終于明白,她要是想走,他也沒辦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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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在上海的日子過的有些艱難。房子是不用擔心了,但是接踵而至的是各種各樣的問題…水費,電費怎麼交?出門如何乘車,怎麼樣能不迷路?而這麼多的問題,是她以前跟印天燼在一起時,都不必面對的…
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小的餐飲店端盤子。她的周圍一片風平浪靜,印天燼好像沒有出來找她……
他要是真的想找,也是無從找起吧。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中國這麼大,要到哪里去找呢?
她手機也不敢開,她不敢面對他,甚至,腦子里都不敢有他的一點片段。
*
而在A市,幾乎已經是滿城風雨了。印天燼想盡了各種辦法,動用了各種關系去找,但依舊是一無所獲。
他的心里早就是五味雜陳,但是最大的情緒,就是怒。為什麼,這個女人竟然可以不動聲色一走了之,難道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她的好,她都不能感受的到嗎?
她不在乎她的姐姐了嗎,不在乎雅哲的名譽了嗎,不在乎…他了嗎?
這種怒氣,天天都壓制著他,讓他沒有辦法工作。他常常孤獨的站在高高的陽台上,像遠處望著,好像能夠看到她自己回來,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
除了怒氣,那就是擔心。七七到底去哪了,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過的好不好?沒有他的庇護,她是不是過的舉步維艱呢?他發現,她只要離開他的視野,他就會擔心……他的七七…
*
日子一直這麼過下去,印天燼的擔心和怒氣並沒有被時間而沖淡。大面積的搜索,最終也是以失敗而告終。向氏公司上上下下每一個員工都知道——他們的老板印天燼,快要瘋了。
第十天,雅哲進了印天燼的辦公室。
「大哥,你不要再找了。七七真的想走,你就算怎麼找也不會找到。反正你也無所不用其極的找了這麼多天,不還是沒有結果嗎?你放了她吧,我會自己隱藏的很好,不會讓人知道我是GAY。」雅哲說。
一張文件紙,瞬間在印天燼的手上捏成了一團。他眸色越來越深,嘴角浮現著稍稍陰狠的笑容︰「誰說的?還有一個方法沒有試…我一定會把她找到的。」
看到印天燼此刻的表情,雅哲開始有些擔心了…印天燼他想用什麼辦法把七七找出來?要是真的讓他找出來了,七七還有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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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七七照常去小餐館打工,但是…她感覺氣氛好不對勁,周圍的人,都好像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還有一副躍躍欲試的感覺。
她發現老板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提起櫃台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掩著嘴輕輕的說了幾句之後,馬上就把電話掛了。
出了什麼事了?七七警覺起來。
但是,當她慢慢的靠近櫃台時,卻看到了一份被壓在杯子下的文件。
這份文件是——警察局的通緝令!而且,上面寫著她的名字,貼著她的畫像。她腦子嗡的一響,覺得好不可思議,正想仔細看看自己究竟犯了什麼罪時,卻被老板娘察覺,她馬上把通緝令抽出來,放進抽屜里。
這讓七七一下子聯想到了剛剛老板娘打出去的電話…她怔怔的看著老板娘,問︰「你報警了?」
老板娘見她都知道了,也不再掩飾什麼,眼眸里流露的都是惋惜︰「七七,你可不能怪我啊!其實我還是挺喜歡你的,你踏實能干…但是我怎麼曉得,你竟然會干出這種事來,詐騙了向氏集團上百萬,你難道還能這麼安心的在這里工作嗎?」
什麼干出這種事,什麼詐騙向氏集團上百萬…她不懂…為什麼警察會通緝她,她什麼壞事都沒做啊…
一定是印天燼!他找不到她後,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放棄了,竟然想出這種破釜沉舟的方法找她…
她冷靜下來後唯一能意識到的就是,印天燼發瘋了……而她卻不能落在這個瘋子手里,會死無全尸的!可是警察就要追來了…
她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但是,老板娘好像早有準備,她伸手一揮,三五個服務員就圍住了她。
「不能讓她跑了,綁起來!」隨著老板娘一聲吆喝,服務員全撲了上去,七七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五花大綁。
老板娘帶著滿意的笑容,貪婪的眼神看著七七。通緝令上寫了,抓著這個女人,可是有懸賞五十萬啊!
終究是怎麼逃也逃不掉。七七漸漸的絕望,力氣好像頓時被全抽干一樣,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外面響起了警笛聲,兩個警察沖進來,拉著她就進了警車。
她從來都沒想過,她只在電視里看到過的抓罪犯情節,有一天卻讓她做了主角。
到了警局,警官們連審都沒有審,就直接把她關進了拘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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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室,印天燼接到了電話,七七終于被抓住了。
不知為什麼,之前種種的怒意,憤慨,卻都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他最在意的永遠都是她的安危,只要知道她現在是安全的,而且很快就又能回到他身邊來,這種快樂的感覺,就可以掩蓋住一切。
他連手機都有些抓不穩了,很快去了車庫,想要當夜就把七七帶回來。但是電話那頭的警方說,她已經被扣留,必須過12個小時才可以來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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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室里安靜的好像時間空間全都被凝固了一樣,房間里除了一張簡陋的床,什麼都沒有。
那大大的鐵柵欄門,讓七七無端的害怕。這跟監獄有什麼兩樣?難道印天燼真的氣到如此的地步,給她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罪名後,就要她這樣一直坐牢下去,就要毀了她的一輩子?
拘留室里沒有燈,天色暗淡下來之後,連小窗外都是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亮射進來。七七是怕黑,但好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的怕過。她蜷縮在床上,把自己蜷的好小好小,好希望自己能夠消失,這樣就不必面對著如此可怕的黑了……
暗夜中,好像有無數只眼楮盯著她,又好像有無數張血盆大口張著,對準了她…她閉上了眼楮,卻仍然不能阻止內心的恐懼,不能止住顫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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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漸漸來臨,七七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待了一晚上,全身都快僵硬了,過了好久才能恢復。
印天燼的車子,幾乎是跟這冉冉升起的太陽同一時間到達了上海的警察局。司機幫他開門後,他下來,走進警察局。
他走進局長辦公室後,局長馬上笑盈盈的站起來︰「印總,嫌疑犯已經抓到了,馬上要進行公審,挪用這麼多的公款,她不死也是無期徒刑了。」
可印天燼並沒有表現出受害人應有的高興,而是眉頭一皺,眸色更深了幾分︰「我要帶她走。後面的事情,就不用麻煩你們了。」
「印總,這可是詐騙犯,我們不能這麼讓您把犯人帶走…」局長立即申辯著。
印天燼也並不避諱什麼,開門見山的說︰「她不是詐騙犯,我報的是假警,目的只是要你們幫我把她找出來。」
這下,局長幾乎是跌破眼鏡了。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耗費這麼多的警力去立案偵查,發放通緝令,逮捕犯人,鬧的幾乎滿城風雨,到頭來就是為了尋找一個女人?他有些氣憤的說︰「印總,我知道您財大氣粗,可是您也不能這樣把警察當兒戲,您要知道,耗費這麼多的警力,用的可都是納稅人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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