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會客室內，氣氛達到了高潮。
原本政府已經做到了挨刀子的準備，結果他開出了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價碼，四千塊一張鏡面鋼瓦。
四千乘一萬二，才四千八百萬！
從日本杉山公司訂購的鏡面鋼，加上運費是每塊六千，高了整整一千兩百萬。
這要擱財政緊張的貧困縣，送塊燙有【義薄雲天好商人】的金字錦旗都不為過。
「嗯∼嗯∼張書記您放心，在這決定成敗的三天內，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來抓這件事情，給兩江領導班子們交一張滿意的答卷。」副市長劉譯雨坐在辦公桌前，神采飛揚，喜從心來。
「你的工作能力我肯定放心，現在首要情況就是鏡面鋼瓦得跟上。以三千為基數，出廠就立刻送到鏡樓，鏡樓那邊工人加班加點將鋼瓦裝好。我算過時間，最多四天就可以還原一個嶄新的鏡樓，剛好省委檢查組到兩江——天衣無縫！」
正在歐崗鎮，搞對蝦養殖大棚視察的市委書記張鳳圖，在電話中重點交代道︰「那位商人有什麼困難或者需要，但凡不是太過份的，都得盡全力去解決。我們兩江領導班子的顏面全指靠他，我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書記您放心，絕不會有意外發生。」副市長劉譯雨掛掉電話，轉頭又撥通內線給市委辦公室財務科，讓科長張才德來辦公室一趟。
大約五分鐘後，有人輕輕敲響辦公室的防盜門，劉譯雨示意進來。
「市長，企業老板們的工料費都已經發放完成。總計七十三萬，由我們市委自己出錢墊付。供應商那邊，則由市財政局單獨撥款。」
張才德站到辦公桌前，將整理好的合同遞給副市長過目，「采購合同已經簽了，每塊四千，三天內繳付一萬兩千塊符合規格的鏡面鋼瓦。」
「他沒提別的要求？」
劉譯雨隨手翻了幾頁合同道︰「我特意問過海洋科技園的園長，他告訴我日本鏡面鋼瓦訂購價是每塊六千。現在是經濟時代，講究利益最大化，他在這個關卡開這樣的價格，說真的，讓我很詫異呀！」
「也沒說沒有要求，應該還沒考慮好，畢竟這是政府給出的承諾，含金量很大。市長，開始我覺得價格確實很低，可咱們財務科的會計小王告訴我，這個價格反而有些高了……」張才德一副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地猶豫架勢。
「會計小王，那個學國際貿易專業的大學生?」劉譯雨放下手中文件，「說說看，怎麼個高法？」
「小王說，日本平均薪金是我國的十一倍。假設六千元的產品，我們的人工費用是一百，日本就得一千。在排除與國際價格同步的金屬原料價後，他們必須把利潤價格提到我們的兩倍多，才不會虧本。按照如此計算，這名供貨商開出的價格，比日本方面還高出百分之二十。」
「我明白了，以前我在黨校听過搞經濟的大學教授講課，他說我們一直在為發達國家背負著通貨膨脹，這是最好例子。」
「國與國的貨幣價值，不能單純用數字衡量。好比這價格，按照收支計算，確實比日本那邊高一些，可最終我們付出多少？」
「我們付出的購買價，比日本方面足足少了一千兩百萬，他六千一塊鏡面鋼瓦賺的不多，我們四千一塊賺的多，可為什麼我們有便宜的不買，非得去買那個六千的？」
「因為我們沒辦法造出來，你不買不行。」
這些差距和無奈，讓主抓經濟建設的劉譯雨憤憤不平，大拍著桌子，「現在我們能造出來了，難道放著現成便宜的不買，去買洋貨？或者說，讓我們的商人和國際接軌，去按照日本的收支比例來計算價格？」
「真是謬論，我們能造出來那是本事，哪怕他定價七千，我們也照買不誤。」劉譯雨捏捏眉頭，「這個采購合同我看還是讓辦公室秘書負責吧，我不想在這節骨眼上，還有人給我整出什麼ど蛾子。」
張才德腸子都悔青了，天地可鑒，他壓根就沒想整出什麼ど蛾子啊！
就像市長說的，管他賺多少，我們只知道他比外國價格足足低了一千兩百萬。
都是那個會計小王，沒事非賣弄專業知識，等下就回去給他小鞋穿。
「對了，他們的工廠在哪里？」
走到門口的張才德就被叫住，劉譯雨問道︰「能搞鏡面鋼瓦的企業都不可能是小企業，怎麼我主持了好兩屆年度企業家茶話會，都沒見過這位年輕人？」
「他說工廠在連雲港，他不是老板，而是出技術委托那邊一家加工廠制作的。」
「瞧瞧人家，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端的專業技能。再瞧瞧那個小王，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除了會紙上談兵其它什麼都不會。」
「市…市長，他說他的技術，是從一名因為金融風暴，而虧地走投無路的美國人手里買來的。那個美國人，還是哈弗大學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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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出如此荒誕的理由純屬無奈，昨晚李忻童給了他上了堂專業課，讓他打消把巴克利安排成外國工廠老板的念頭，從外國進口時間根本來不及，只好繼續瞎編。
讓狄小虎沒想到的是︰巴克利確實是正兒八經的哈弗高材生，也確實因為金融風暴，虧了折成人民幣有八位數的一大筆錢。
「有幾名同學創立私募，找我融資資金。後來雷曼兄弟公司破產，私募操縱的雷曼股票遭到賤賣，我也跟著虧損了許多，當時真的很郁悶。」狄小虎清楚記得巴克說的話。
虧了八位數字，一句當時很郁悶就完事了兒，還有比這更敗家的麼？
「船長，截至目前，‘風暴號’已經制作完成兩千七百二十七塊鏡面鋼瓦。在明天凌晨兩點至五點之間，可以全部制作完成。」留守在駕駛艙內負責采集礦物的林木，用通訊器向狄小虎匯報。
「湊齊三千塊，就先把‘風暴號’行駛進船埠，我在那里等著。還有，要用潛水模式，不要浮到海平面。」
「是，船長！」
關掉通訊器，狄小虎撐著下巴不停發呆……
提什麼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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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哇丫丫，碼字碼字睡著了，六點多被凍醒，補完上傳，只有一章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