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種子武器
幾十位債權人灰溜溜地走了以後，林延和齊家賢也離開了，他們需要在那些債權人過來轉讓債權之前做一些準備工作，有一些必要的法律上的手續需要處理，齊家賢是這方面的專家。
蘇慕晴和寧萌按計劃前去游覽那個風景秀麗的小湖，為此，她們還向菲妮克絲借了一條小游艇。為了她們的安全考慮，沈浪把多蘿西婭派了過去跟著她們，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
看著多蘿西婭有些猶豫的眼神，沈浪有些怪怪地想著，難道多蘿西婭這個火系異能者怕水嗎？聯想到在大西洋上航行的那幾天，多蘿西婭基本上是不出艙門的，估計真的有些怕水。不過還是讓她鍛煉一下吧，怕水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將來踫上水系或者冰系的異能者怎麼辦？
目送蘇慕晴三女走遠，沈浪和菲妮克絲重新進入了那座小別墅，他想跟這個外表強悍但內心柔弱的女孩談一談，他有必要了解一下農場的基本情況。
「菲妮克絲，向我介紹一下你的農場好嗎？」沈浪喝著菲妮克絲泡的茶，就好像一個邪惡的地主，而菲妮克絲就好像一個女僕。
奇怪的是，菲妮克絲絲毫沒有覺得這種狀況有什麼不妥，乖乖地在沈浪對面坐了下來，娓娓說道︰「當然可以。福克斯農場是傳統的家庭式農場，不過單以面積來說，絲毫不亞于那些大型的公司農場，總面積21344英畝，水域面積11511英畝，也就是那個小湖。其中耕地約12000英畝，草地約5000英畝，林地約4000英畝，建築和交通用地100英畝，距離康羅城30公里，距離休斯頓230公里，距離最近的海港320公里，附近有州際公路和高速公路，距離火車站也很近。」
沈浪道︰「看樣子很不錯呢，不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親愛的菲妮克絲，你能告訴我嗎？」
「親愛的菲妮克絲？」菲妮克絲聞言呆愣了一下，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害羞，臉蛋變得紅撲撲的，用那種復雜難明的眼神看了沈浪一眼，繼續道，「我的外祖父是墨西哥人，是個大農場主，在媚國和墨西哥擁有多座大農場和大牧場，他去世前，在遺囑里把在媚國的所有農場全部給了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很有經營農場的天賦，經過她的一番運作，交換或者購買，把在媚國的多座農場合並成現在的福克斯農場，而且包括那個風景秀麗的總面積1萬多英畝的康羅湖，你也可以叫它菲妮克絲湖，這是我的母親取的非官方名字，呵呵。
雷恩那個混蛋，也就是我的父親，他以前是個股票投資人，他在墨西哥的一次旅行的時候認識了我的母親，後來竟然就帶著我的母親‘私奔’了。我的外祖父是個很要面子的老人，為此，他宣布和母親斷絕父女關系，母親的其他兄弟姐妹也都和母親不再來往，他們當然巴不得這樣，因為這樣，就會少一個人瓜分外祖父的遺憾了。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後來外祖父去世的時候，還是給母親留了一份遺產，那就是現在的福克斯農場的前身，那年我大約5歲。
我15歲那年，母親因病去世了，按照我外祖父遺囑里面的特別條款，這個農場的所有權轉到了我的名下。當時我還在上高中，所以農場一直由雷恩經營。
大約是一年前吧，雷恩親注冊了自己的投資公司，利用以前的人脈吸收了不少的個人資金，業績還算不錯。但是很快，席卷整個西方世界次貸危機爆發了，雷恩的公司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如果這個時候他及時退出來，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沒有，他不死心，利用農場做抵押，在花旗銀行貸了款，並四處舉債。可惜，這並沒有挽回公司破產的命運。公司宣布破產的當天他就不見了，很快，他的那些債主就找上門來，也就是今天這樣的情況。」
沈浪听完菲妮克絲的敘述，道︰「你不擔心雷恩嗎？」
菲妮克絲露出惱恨的表情，道︰「我才不擔心她，因為他從小就不喜歡我，還經常和我的母親吵架，我對他沒有一點感情。現在，他差點弄丟了我的農場，我都要恨死他了。除了錢，他眼里沒有別的東西。」
沈浪唏噓了一下，道︰「原來是這樣，不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我們剛才的協議繼續有效，如果你需要的話，錢隨時都可以打到你的賬戶上。」
菲妮克絲歪著頭想了一下，道︰「我現在不想要錢，不過我想知道你要用我的農場做什麼，我應該有權知道吧？」
沈浪嘿嘿一笑道︰「我想在媚國做種子生意，想把這個農場變成我的種子基地。」
菲妮克絲驚訝地看了沈浪一眼，道︰「你是華國人還是媚籍華人？」
沈浪奇怪地道︰「問這個干什麼？有什麼關系嗎？我是華國人，而且沒有入媚國籍的打算。」
菲妮克絲道︰「當然有關系。任何一個國家都有不成文的規矩，或者說「潛規則」也行。在媚國，農場是個普通的行業，但是種子就不一樣了，它幾乎是一種基礎行業，在媚國，只有媚國人才有資格成立種子公司，進行關于種子的繁育和銷售。法律雖然沒有明確規定這一條，不過在審批的時候一定通不過，除非你在媚國有一個當地的代理人。」
沈浪更加奇怪了，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菲妮克絲道︰「這可能是出于一種對自身的保護，媚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但是同時也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國家，當局可能覺得如果把種子這種很關鍵的東西放開，會對整個國家的糧食安全造成威脅。」
沈浪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是想賣種子而已，我可不想謀殺這個國家的人。」
菲妮克絲道︰「當局者並不這麼想，自從9.11之後，媚國人的安全指數更低了，他們不但要防備外來的恐怖襲擊，還要從內部防備食品、藥品的入侵。就算是當局通過了你的申請，媚國農業協會和媚國種子貿易協會也不會放過你的，他們不會允許外國人在種子這個特殊行業里分一杯羹。
或許你不知道，在某種程度上，媚國的種子就和它的媚元一樣，也是媚國控制全世界的一種手段。」
沈浪被嚇了一跳，道︰「沒有那麼嚴重吧？」
菲妮克絲非常肯定地道︰「是的，我絕對沒有危言聳听。媚國的種子產業從規模、質量到世界市場佔有率，全部是世界第一。如果說媚國的糧食事關全世界人民的肚皮，那麼媚國的種子產業就關系到全世界的糧食產業。
在世界十大種子公司中媚國佔了4個，杜伯、孟都、道化、松蘭，其中世界第一的杜伯公司在世界500強公司里排第47位，主要種子業務是玉米，約佔全球雜交玉米種子市場的43%。去年，杜伯公司的銷售收入大約是100億媚元，這個數字差不多是整個華國種子產業一年銷售總額的3倍。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農業國，你們華國的種子公司數目之多是全球之最，多達上萬家，但這些公司中沒有一家的市場份額達到10%，沒有一家淨資產超過10億元，沒有一家種子年銷售額超過5億元，當然，這是指你們的華元，而不是媚元。
但從現在的形勢看，華國的種子市場已經被媚國公司佔領了80%。
華國如此，世界各大農業國的情況都差不多，也就是說，全世界的吃飯問題基本上控制在媚國手里。如果媚國不願意讓某個國家吃飽飯，只需要中斷種子供應就可以了，從這個意義上說，種子比媚元還好用，比長槍大炮更好用。
你說，這麼犀利的武器，媚國人怎麼可能讓它掌握在你一個華國人的手中。媚國政府不答應，農業和種子協會不答應，杜伯、孟都、道化、松蘭以及媚國數十家大型種子公司也不答應。」
說完，菲妮克絲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盯著沈浪，似乎是同情，又似乎在嘲笑，嘲笑沈浪的天真。
沈浪听完菲妮克絲的話，不覺的陷入了沉思，忽然，他抬起頭來，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菲妮克絲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道︰「老實說，我是休斯敦大學農學院的學生，而我的導師西蒙教授是杜伯公司的高級農業專家，而福克斯農場也是杜伯公司的種子基地，這是我的導師給我爭取來的，這樣可以比種糧食的收入多上一倍。」
菲妮克絲調皮了一下，看樣子心情已經好轉，沈浪好笑地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菲妮克絲道︰「這又不算是什麼秘密，而且你剛才幫了我，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算是報答你了。」
沈浪.笑道︰「就算事情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也不可能退縮的，我猜，就算是最致密的鋼板也會有一定的幾率出現氣泡，而你們的行業協會會是鐵板一塊嗎？你信不信，我一定能在上面鑽出一個縫隙來。」
菲妮克絲驚訝于沈浪那強大的信心，笑道︰「你難道是啄木鳥嗎？」
沈浪道︰「不，我是電鑽機，啄木鳥只可以啄開朽木，而我，可以啄開鋼板，你信嗎？」
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雷吉.米勒正在向一個大月復便便額上禿頂的老頭匯報著剛才的遭遇。
「詹姆斯先生，很抱歉，這次的計劃未能全部實現。」雷吉.米勒有些抱歉地道。
科爾.詹姆斯不僅僅是花旗銀行的第三大股東，同時還是媚國農業協會的副會長，這樣的身份確實是雷吉.米勒所不能得罪的，語氣間不免有些忐忑。
「為什麼？米勒先生，你可是我最可信賴的合作伙伴，我是非常信任你的。」詹姆斯有些惱怒地說道，言下之意是，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
雷吉.米勒道︰「詹姆斯先生，只是一個意外，請允許我向您解釋。」
接著，雷吉.米勒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科爾.詹姆斯听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陰仄仄地道︰「幫我調查那個華國人，弄清楚他的意圖，我的計劃不能就這樣夭折，我必須得到康羅湖。」
雷吉.米勒一開始就知道科爾.詹姆斯的目標是那個1萬英畝的小湖，可是並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也不敢多問，他只知道，科爾.詹姆斯以每天5000媚元的價格雇佣了他，幫他不著痕跡地完成對福克斯農場的收購。不管怎麼樣，雷吉.米勒自認為是一個非常有職業道德的律師，他拿了錢就要辦事。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雷吉.米勒非常恭謹地道。
「米勒，你不可以再讓我失望了，知道嗎，我們的合作一直是很愉快的，我是個六十五歲的老頭子，我的心髒再也承受不了任何壞消息了。」詹姆斯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再有什麼差池，我們的合作就結束了，按照合同，你拿不到一分錢。
雷吉.米勒額頭見汗，慌忙擦了一把，道︰「是的，先生，我會盡力的，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告辭了。」
走出科爾.詹姆斯的辦公室，雷吉.米勒發現自己後背已經濕透了，他知道詹姆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他甚至懷疑雷恩.福克斯的失蹤跟這個老頭有著直接的關系，因為這個老混蛋很早就在打福克斯農場的主意，不過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或許是這個老混蛋的碎碎念太過強烈，媚國終于爆發了次貸危機，像雷恩的那種小型的投資公司首當其沖，第一時間宣布破產，詹姆斯老混蛋的計劃就迅速啟動了。
雷吉.米勒嘆息了一聲，這個老混蛋也太可怕了，為了得到農場居然可以花那麼長的時間等待機會，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雷吉米勒現在很明確地知道跟這個老混蛋合作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可是現在他已經上了「賊船」了，上船容易下船難，必須繼續行駛下去，不然那高達50萬媚元的賭債怎麼償還呢？
雷吉.米勒發誓，如果能躲過這一劫，他一定不會再賭了，再也不要被迫和科爾這種老混蛋合作了，連面都不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