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一條奔騰不止的大河,一眼瞧不到邊際,水浪翻滾,奔涌不息。河內更是萬馬奔騰,一時間水花四濺,萬馬嘶鳴,更是顯得氣勢恢弘。
「這是什麼地方?」
「這就是天河」銀毫答道︰「每當我覺得心中郁結之時,便會來這里呆上一會兒。心里的不痛快就都會沒了」
「怎的會有這麼多馬匹?」
「這個我卻不知」銀毫也有些奇怪︰「往日不曾見過」
說話間他們行近了些,這才發現這些馬匹縱蹄狂奔的原因——竟是有個尖嘴猴腮的家伙在後面一邊揚鞭驅趕,一邊縱聲大笑。
待馬群奔跑過去許久,才氣喘吁吁地又跑來兩個仙奴。
一個在後面徒勞地大喊︰「大聖不可再往前了」
另一個干脆收了腳步︰「別追了咱們哪里追的上」
「追不上也得追哪前面可就是王母娘娘新建的行宮,她可是正帶著一群子上仙正在那里商議今年春節要在行宮宴飲群仙的事情呢,萬一被哪匹天馬闖了進去,可就完了」
「又不是咱們縱馬驚駕的,你怕什麼?」另一個有些不以為意。
「你個糊涂的誰不知道那斗戰勝佛是出了名兒的潑猴兒,便是玉帝也得讓他幾分到時候,還不是要拿咱們兩個倒霉蛋出氣」
「那也沒辦法誰讓這位佛爺不好好兒地呆在自己殿里享受供奉,偏偏心血來潮要牧什麼馬」
「你不知道他未成佛之前,就是個放馬的弼馬溫」
「什麼什麼?他也放過馬?照這麼說,咱們以後也能成佛?」
「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咱們趕緊追吧」
「追什麼呀你先告訴我他是如何從弼馬溫變成斗戰勝佛的?」
「噓快別說了」那仙奴一眼瞥見孫悟空不知什麼時候已然丟下馬匹,手持金箍棒怒氣沖沖地返了回來,頓時面如死灰︰「一定是被他听到我們在背後議論他往日不光彩之事,這下完了」
哪知他並非沖著自己而來,而是徑直掠過自己面前,朝著旁邊撲去︰「哪里來的妖怪好大的膽子」
銀毫眼看被他發現,雖然明知自己不是斗戰勝佛的對手,但依然將珠珠推開,長嘯一聲,便迎戰上去。
兩人立刻便斗在一起,珠珠只覺得眼前有兩團影子交織成一片,一片金光和銀光交織在一起,不斷閃爍,晃得她自己幾乎無法睜開眼楮,什麼都看不清楚。
「好個狼妖有些手段」只听一聲斷喝,金光一閃,銀毫終于他的金箍棒打在臂上,摔倒在地。
「好大膽的妖怪,竟敢私闖天庭還不束手就擒」那兩個一直躲在邊上觀戰的仙奴這會兒卻神氣了起來。
「呸」銀毫卻毫不示弱︰「這里又不是南天門內哪一條天規寫著不許我們來逛逛了?」
「來逛逛?你以為這是你們凡間的後花園兒呢?還來逛逛」
「就是天規沒寫又怎麼了?啊?你個下界的小妖懂什麼?王母娘娘已在前面依河建了一座行宮這里當然不許你們再來」
「笑話許她在這里建什麼狗屁行宮,卻不許我們來?」銀毫面無懼色「我倒要當面問問她,這是什麼道理」
「就憑你,還想見王母娘娘哈哈哈……」那兩個仙奴素日在天庭受氣慣了,此刻終于可以有個能讓他們隨意欺辱的小妖,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不過斗戰勝佛卻顯然不這麼認為,倒是帶著幾分欣賞︰「你這狼妖,很有些本事能和俺老孫斗上這麼久,也算不易還這樣有膽識,嗯,不錯倒有幾分俺老孫當年大鬧天宮的氣魄」
那兩個仙奴一听,頓時有些發愣︰「咱們還是趕緊綁了他吧」
「不許綁」珠珠在一旁終于回過神兒來︰「既然這里不許來,我們走就是了又沒弄壞你們什麼東西,還又是打人,又是要綁人的你們講不講道理」
「哎呀居然還有一個」那兩個仙奴瞧著珠珠是個女流之輩,又仗著有斗戰勝佛撐腰,思量著自己總不會吃虧,便要動手捉拿。
「你們住手」
萬萬沒想到,卻被斗戰勝佛喝住。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俺老孫剛才光顧著來降妖,卻把那群天馬給忘了」
「什麼?忘了?您沒讓它們停下來?」
「嘿嘿,一時忘了」斗戰勝佛搔搔腦袋。
「好我的佛爺您怎麼能忘了呢?這要是有一匹闖進行宮,我們可就完了」那兩個仙奴一面慘呼著一面狂奔著去追馬,再也顧不得銀毫和珠珠。
斗戰勝佛瞧著他們漸遠的身影,嘿嘿一笑。
「行了你們快走吧」
「什麼?」銀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俺老孫說讓你們快走」
銀毫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出這位斗戰勝佛是故意支開那兩個仙奴的,明白再耗下去恐怕也無好處。自己倒是無妨,卻怕連累了珠珠,便只好準備離開。
「等等」不料珠珠卻不肯。
「珠珠」銀毫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你無故傷人,就這麼讓我們走了可不行」珠珠看著眼前這位本領高強的佛爺,不知為何心里不但毫無畏懼,反而還生出幾分親切。
「那你還想怎樣?」斗戰勝佛抓耳撓腮。
「你把他打傷了自然要給他治傷」
「他那是小傷自己修行些日子就會好了」
「不行是你傷的人就要你醫」珠珠嘴一撅。
「這……」孫悟空有些為難︰「俺老孫可不會醫什麼傷」
「算了珠珠,咱們還是走吧我的傷並無大礙,我自己可以的你放心好了」銀毫冷眼瞧著,只覺得這個出名性子毛躁的斗戰勝佛一開始明明是要捉拿自己,見了珠珠卻完全變了先是好心地放自己離開,這會兒又對珠珠如此和顏悅色,便知只怕他與珠珠也是舊相識,只是礙于珠珠記憶已被封存,無法相認。雖不知他們之間是何關系,但總不是敵人,便不願再多事,免得節外生枝。
「那可不行」珠珠卻極為堅持︰「你不會醫傷也不打緊,我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