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聞言立刻愣住了「石頭,你不在家等你爹了?」
「這麼久了,我爹都沒有回來,我想,他大概是不會回來了」石頭紅了眼眶「我什麼親人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想再和你們分開」
「太好了」珠珠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又有幾分擔心地看向貓叔。
本以為貓叔一定會全力制止的,沒想到貓叔只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便默許了。
「嬌杏兒應該還不知道咱們的身份,能瞞一天是一天,找個合適的時候把她安頓下來。」貓叔又是嘆了口氣。
話音剛落,嬌杏兒已經紅腫著一雙眼走了進來,詢問石頭「你現在要往何處去?」
石頭一愣,想了想便答道︰「你先別問反正不管我到哪兒,你都要和我一路的」
「你……」嬌杏兒也是一愣,她剛剛和三小姐分別,心里正堵得慌,便沒好氣地嘟囔到︰「就知道那個什麼毛公子結交的都是一群怪人」
石頭不怒反笑,笑得嬌杏兒有些不明所以。
跟著石頭走了半日,嬌杏兒便覺得有些奇怪——雖是石頭走在最前方,但每到一處岔路口,總是那只黑貓走哪邊,石頭便跟著走哪邊,如此走了半日,便漸漸偏離了大路,周圍也漸漸荒僻起來。
嬌杏兒難免有些不放心了︰「我說,你到底是要去哪兒?你真的認識路嗎?」。
石頭一直笑眯眯地「不放心你就自己一個人走啊」
嬌杏兒氣的直頓足「你個人小鬼大的」卻只好無可奈何地跟著走。
石頭雖然年幼,腳力卻比常年在大宅院兒里度日的嬌杏兒好上許多。漸漸地嬌杏兒便被落在了後頭,石頭只好放慢了腳步等她。
又走了一陣兒,嬌杏兒索性一坐在了地上「不行我可實在走不動了還是歇會兒吧」
石頭只好停下等她,貓叔瞧瞧周圍,小聲對石頭道︰「還是快些走吧這地方這麼荒涼,只怕不宜久留」
石頭便道︰「歇好了嗎?天都快黑了,咱們得趕緊找個能歇一宿的地方」
「讓我再坐一會兒我的腿都快斷了」
石頭無奈地看向貓叔,貓叔搖搖頭,低聲道︰「我先去前面瞧瞧,還有多久能找到住處你們快些跟上來」
石頭點點頭,貓叔三跳兩縱便不見了身影。
「咱們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石頭漸漸焦急起來「你要是不走,等會兒遇上野狼了你可別哭」
「這哪里有什麼野狼」嬌杏兒嘴里是這麼說,身上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也趕緊站了起來。
石頭竊笑著朝前走去,剛走了幾步,便听到身後的嬌杏兒又傳來一聲驚叫。
「女人真是麻煩」石頭嘟囔著,頭也沒回地問了一聲「又怎麼了?」
卻沒听到任何回答。倒是珠珠回頭望了望,立刻驚得低聲叫石頭「不好了」
石頭這才回頭去看,一看,也立刻被驚呆了。
嬌杏兒以一種僵硬地姿勢古怪地站在原地,一張俏臉上血色全無,渾身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在她身後,立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手里的一把尖刀正緊緊抵在嬌杏兒的脖子上。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他,珠珠便覺得心慌的厲害,似乎站也站不穩當。石頭也慌亂了一陣子,卻是第一個鎮定下來的,盡量顯得平靜地問道︰「你要做什麼?」聲音里難以抑制的一絲顫抖還是流露出來他內心的恐慌。
「打,打,打劫」絡腮胡子的大漢一開口,石頭他們更是愣了幾愣——這樣一個手握尖刀,滿面猙獰的粗壯漢子,卻生就一副尖尖細細,酷似女人的嗓音也不知是結巴還是怎的,說話似乎也有些不利索「你,你們看,看不出來嘛?大爺我要,要求財」
「我們沒有錢」石頭盡量讓自己忽略他那怪異的聲音「你就是殺了她也沒有用」
大漢打量幾眼石頭,覺得他的確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又看看嬌杏兒,手里的尖刀便更握緊了幾分「你騙誰呢?當我憨大真憨嗎?她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丫頭,你雖然不是少爺,那也是個小廝吧?你們家主子派你們出門辦事兒,怎麼會身上沒有銀子?」這會兒他倒又不結巴了。
「我可不是什麼小廝」石頭不屑地撇了撇嘴「至于她,也不再是丫鬟了今兒早上她才替自己贖了身這可是耗盡了她這麼多年的全部家當」
憨大聞言有些懊惱,更有些氣急敗壞「你休想騙我就是沒有銀子,你們身上的衣服也要值幾個銅板不行你們得把衣服月兌了讓我瞧瞧若是真沒有銀子,就把衣服留下我只求財,會放你們一條生路的」
嬌杏兒一听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反倒漸漸鎮定下來。穩了穩心神,便道︰「石頭,听他的」說著便丟了個眼神兒給石頭,石頭一看,便裝作不得已地樣子,開始磨磨蹭蹭地月兌衣服。
「還,還有你呢」憨大又結巴起來「你,你放心我只,只劫財,不,不劫色」
嬌杏兒也故意作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來「那,那你總得松開我不然我怎麼……」
憨大瞅瞅眼前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和女子,便真的將刀挪開了一點兒。
嬌杏兒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的手腳,低頭道︰「你,你側開臉去」
憨大看看嬌杏兒又羞又怕的樣子,嘟囔了幾句「真是麻煩你快點兒」便微微側過臉去。不過他並未完全放下心來,還是一直緊握著手里的尖刀,緊盯著石頭,也不時掃一眼嬌杏兒。
石頭一直在跟衣服上的一根帶子較勁兒,似乎是打了死結,無法解開。扯了半天,只得對那漢子道︰「看來得用你的刀割開了」
那漢子只得走了過去,嘴里還罵著︰「老子打個劫,還得先伺候你寬衣解帶」說著便用刀去割石頭的衣服「你這破衣裳本來就值不了多少錢,若是再割破了,怕是連當鋪也不收了」說著手下便更加小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