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銀子拿當然是好事兒,可是這銀子我咋拿的這麼不踏實呢」吳有財四處張望著。
「那你就別用」王淑德不耐煩地朝屋里走去。
吳有財看看漆黑的院子也趕緊跟了進去。
「珠珠,你說,會是誰給我請的郎中呢?」石頭趴在床上,卻有些莫名地興奮,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索性趴著和珠珠說話。
珠珠歪著腦袋看著他,心里嘀咕「不就是貓叔變成人去請的嘛」
「珠珠,你說,會不會是我爹回來了?」石頭興奮地坐了起來。
珠珠一愣,她當然知道事實不是如此,可又什麼都不能說。
「你說,我爹為什麼不直接回來呢?他又是怎麼知道我生病了呢?」石頭怎麼也想不明白。
「他是不是要藏在暗地里,看看二叔和二嬸兒他們對我好不好?」石頭繼續猜測著「或者,是他還有其他的原因,暫時不能回來?」
珠珠看著石頭如此充滿希望和歡喜,實在是覺得很難受。卻又不能開口告訴他真相
等到石頭好不容易睡著了,珠珠立刻跑到院子當中找到貓叔。
「貓叔,石頭還以為是他爹給他請的郎中呢」
「唉以前我都是先把銀子給郎中,囑咐他裝成是順道兒路過的樣子,今天看石頭病的重,我一時忘記了」貓叔甩甩尾巴。
「石頭要是見他爹還是沒有回來,得多失望啊」珠珠不安地扭扭身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貓叔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石頭的病為什麼會自己好了?」
「我也不知道」珠珠自己也納悶兒。
「你們在家可有什麼人來過?」
「沒有」
「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嗎?」。貓叔眯著眼楮。
「也沒有」珠珠認真地回憶著「石頭一直在睡覺,過一會兒就會醒來喝些水,然後再睡不過…」
「不過什麼?」貓叔追問。
「不過好像每一次他醒過來,都會比睡之前精神要好很多」
「你說,他每次睡覺前都要喝水?」
「沒錯兒」
「石頭病的那麼厲害,怎麼起來喝的水?」
「是我給他端去的」珠珠自豪地咧嘴笑笑,不小心牽拉到嘴角邊的傷口,疼的她趕緊又閉上了嘴。
「你端的?」貓叔詫異地看著珠珠「你什麼時候能變成人身了?你有沒有說自己是誰,是打哪兒來的?石頭有沒有起疑心?」
「什麼變成人啊豬就不會端水嗎?」。珠珠驕傲地用短短的前腿指了指水缸「你看我搭著架子就取到水了」
貓叔狐疑地跳上水缸,蹲在缸邊上朝水缸里仔細地看了一眼,大叫一聲「你給這水里加什麼了?」
「怎麼了?」珠珠听出貓叔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急忙也順著架子爬了上去。不過她可不敢像身形輕盈地貓叔那樣蹲在缸沿兒上,只是站在架子上用前腿扒著缸沿兒朝缸里探頭望去。
缸里依舊是平靜干淨地水面,看上去並無半點異常。
「怎麼了貓叔?」
「我問你,給這水里面加過什麼?」貓叔激動地直喘粗氣兒。
「我什麼也沒加過」珠珠不解地看著貓叔「這水我嘗過,里面什麼也沒有啊」
「你是說,你也喝過這水?」貓叔定定兒地看著珠珠。
「是啊我渴了,就喝過一點兒怎麼了?這水有什麼古怪嗎?」。
「你,的,口,水」貓叔一字一頓。
「這個……」珠珠的臉熱了一下「我下次不在缸里喝了平時都是石頭給我盛到我自己的盆兒里的,可是今天石頭不是病了嘛,我的盆子空了……」珠珠越說聲音越小——的確,自己這樣趴在缸里喝水,剩下的水別人要怎麼喝呢
「不是這個意思」貓叔激動地聲音都有些變了「你的口水,能治病」
「你說什麼?」珠珠被貓叔古怪地聲音嚇了一跳,听清他的話後又使勁兒搖了搖頭「我耳朵大,遮住了,沒听清貓叔,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的口水是良藥能治病」
「這,怎麼可能呢」珠珠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有什麼奇怪你是上仙的仙寵,當然也有非凡的一面」
「你是說,石頭的病,是我治好的?」看貓叔如此篤定,珠珠也有了幾分相信。
「可以這麼說」貓叔看著眼前那一大缸水陷入沉思。
「太好了」珠珠的想法可簡單許多「那以後再也不用害怕石頭生病了」
「去看看他們都睡著了沒有」貓叔突然說道。
珠珠不解地看了貓叔一眼,還是依言先跑到王淑德他們的窗下听了听,又跑到石頭的床前看了看,回來告訴貓叔「都睡著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貓叔周圍漸漸騰起一陣黑色的煙霧,珠珠嚇了一跳,忙後退了幾步。
煙霧很快散去,露出一個人形來。
「貓叔?」珠珠試探著叫了一聲。
「噓」貓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是我」這會兒他說的不再是動物的語言,而是人類的話。
「你要做什麼?」珠珠不明白貓叔為什麼要冒險在家里顯出人形。
「我要把這水取一些送到王員外家里去」貓叔壓低了聲音。
「為什麼?」
「王員外的三女兒病了我給她那些去」貓叔已經舀了滿滿一瓢水。
「王員外的三女兒?」珠珠在記憶里搜素著。
「就是嫁到城里的那個」
「那她怎麼會在家?」
「她得了怪病,城里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她的夫家人怕被她過了病氣兒,就把她送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
「我今天去她們家,借銀子的時候听說的」貓叔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銀子是還不了了,治好她的病,也算是不虧欠于人吧」
「那你快去」珠珠跑到牆邊,準備看著貓叔越牆出去。貓叔卻走到了大門邊,輕輕地打開門。
「貓叔,你干嘛不翻牆?」珠珠好奇的問道。
「我現在可是人做人就要講做人的規矩」貓叔沖著珠珠擠了擠眼楮,端著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