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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亂流篇 101 我們為誰而戰?

事實證明,傘兵突擊連的連長張凌浩當時的決定是錯誤的。一個配備了步戰車、傘兵突擊車,輕重火力齊全的加強連在面對3000到5000的平民開火的時候,無疑是在進行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但是在面對同等數量的喪尸的時候,張凌浩連的部隊卻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

因為,喪尸是不會因為害怕而潰散的。

「我的彈匣空了!誰還有?」

「我的也空了!」

即使傘兵突擊連的戰士大多數都有100米內甚至更遠的距離一槍爆頭的能力,但是在喪尸蜂擁而至的時候,一個一個的瞄準射擊是不可能的。于是士兵們不得不比他們預計得更快的打光了彈匣里的子彈。盡管出發的時候他們攜帶的彈藥足夠他們進行一場突擊敵方月復地的戰斗,但是在數量不斷增加的喪尸面前,他們的彈藥還是很快就消耗殆盡了。

履帶式的俄制BMD-3步戰車已經開始出擊,像推土機一般的朝著喪尸群碾壓過去。這一招本來是很好用的,喪尸雖然凶狂,但它們的軀體畢竟是肉質的,在鋼鐵制成的步戰車面前,依然是不堪一擊。

但寬闊的解放大道南段,對于4輛並行的步戰車而言還是太寬了,與之形成悖論的是同時解放大道又不是一馬平川,街道上亂七八糟的擺著各種丟棄在那里的車輛,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步戰車的行動能力。

那些喪尸雖然似乎沒有意識,但是當一個鋼鐵的龐然大物逼到眼前的時候,它們依然有著閃避的本能。即使它們的閃避未必及時和有效,但也有的喪尸借著前面的同類被履帶碾成肉泥的時候,從步戰車的旁邊涌了過去,反倒是步戰車的履帶由于卷入過多的血肉骨骼,最後被卡住了或者被前面被丟棄的車輛堵住了。里面的戰士當然不敢爬出來,但隨著喪尸群螞蟻一樣的漫過步戰車,他們所承受的心理打擊也是無法估算的。

張凌浩連能在這一波喪尸的襲擊中幸免于難,得益于陸航部隊的增援——由徐行少校率領的WZ10飛行小隊在接到張凌浩的呼救後,未經上級批準就擅自改變航向,增援了他認為離他最近,最有救援價值的張凌浩連。該小隊使用航炮朝喪尸群猛烈轟擊,並投放了常規戰爭中禁用的白磷彈。白磷彈產生的超過1000℃的高溫給喪尸群造成了大面積的毀滅,不過那4輛前出突入喪尸群中的步戰車連同車內的成員也同樣為難幸免于難。

隨後,增援的運輸直升機又給張凌浩連送來了補充的彈藥,但從張凌浩上尉到突擊連剩余的122名戰士,神情都更加的疲憊和煩躁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上級要求他們繼續作戰,而不是將他們撤離。

「我們被拋棄了。」

這是8月9號,不眠不休的戰斗了三天三夜之後,張凌浩臉色絕望的對還留在身邊的士兵說的一句話。3天的戰斗之後,張凌浩的突擊連經過兩次人員補充,但最後兵力降到了不到30人,彈藥基本耗盡,更致命的是,他們沒有糧食,也沒有水。比起連續作戰的疲倦來,最讓他和他的部下煩悶的還不是陷入絕境,而是在陷入絕境的同時,他們還要帶著大約300人的幸存者。

張凌浩上尉和他的部下拼盡全力,前後損失了超過200人,換來了這300人的性命。但是令張凌浩和他的部下都無法釋懷的是,難道這些人的命,就比他們戰友兄弟的命更值錢?當然,他們是軍人,服從命令是他們的天職,而這是他們的任務。

現在,他們退守在一個百貨商場的貨倉里,貨倉里堆滿了高檔時裝、健身器材以及價格不菲的奢侈品,可唯獨沒有食物。只有一個水龍頭,目前,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唯一來源,可就在一個小時前,水龍頭的已經沒有水了。

外面的喪尸依然密密麻麻的圍著,低吼著,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而他們和指揮部的聯系已經中斷,而且還是對方單方面中斷的。

身為軍人,張凌浩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如果這是在正規的戰場上,張凌浩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雖然他同樣會問候坐在指揮部里下令但方面切斷聯系的領導的女性親人,但是,即使深入敵佔區,他們照樣有逃月兌的機會,哪怕是陷入原始叢林,對于經受過無數次野外生存訓練的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最後退一萬步來說,他還可以丟掉一切尊嚴向敵人投降。但是,在這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

當他說出「我們被拋棄了」這幾個字的時候,散步在他周圍,依然握著只有幾顆子彈的突擊步槍的戰士們干裂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沒有人說得出話來。

「在呼叫直升機將陷入喪尸群的步戰車一起使用白磷彈的時候,你怎麼沒有這麼說呢?」對張凌浩的話提出質疑的,是他的連副朱啟兵中尉。他倆現在是這里軍餃第一和第二高的軍官,他們的指導員、幾個排長都已經被喪尸啃噬干淨了。

「那是迫不得已的戰術,」張凌浩努力的咽了一下口水,雖然他已經沒什麼口水了,就像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知道自己的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一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的說︰「有戰斗就有犧牲,當時的情況,如果不指揮空中打擊的話,他們也一樣會死,而更多的人也無法保全。」

「現在。」朱啟兵很簡單的說︰「一樣。」

不會再有增援了,從8號晚上開始,在直接的听力範圍內,槍炮聲都稀疏了很多。張凌浩他們現在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但通訊中斷以後,他們都確定是不會有增援了。至于接下來該怎麼走,那也只能取決與他們這兩個前敵指揮官的判斷。

「我們究竟要在這里躲到什麼時候?」

就在張凌浩和朱啟兵簡單而無望的對話的時候,一個穿著標準的職業套裝,戴著眼鏡,看起來身材比頭腦更發達的女秘書模樣的人走到張凌浩的面前來,氣呼呼的指著張凌浩質問。她還中氣十足,這讓張凌浩非常的後悔最開始他們將配發的糧食給這些平民勻了出去,這是我軍的傳統,但現在張凌浩覺得這個傳統貌似沒有什麼意義。

「你現在就可以出去。」張凌浩漠然的看了一眼這個女秘書,冷淡的回答了一句。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女秘書憤憤然的指著張凌浩大聲的說︰「你們這些當兵的平時花了那麼多納稅人的錢,真正有事的時候一點作用都沒有!關鍵是態度還這麼惡劣!」

張凌浩氣得笑了起來,有種再跟這種人說點什麼都是侮辱自己的智慧的覺悟。

另一個穿著名牌服飾,看起來很有修養的男人也走上來,說︰「當兵的,你們除了把我們關在這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地方,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我已經超過48個小時沒有洗澡了,我現在聞著自己的味道都覺得惡心,還有更惡心的,這里連個廁所都沒有!難道你們的鼻子都是豬鼻子,聞不到這里面已經彌漫著排泄物的臭味了嗎?」

「你說夠了沒有?」朱啟兵可不像張凌浩那麼大度,他抬起手來,手里的92式手槍指向了男人的腦門。

那個男人愣了一下,更加惱怒的說︰「你敢拿槍指著我?當兵的,你可要搞清楚了,你們團的政委到我面前來,都要給我敬酒的,**的算哪根蔥啊?」

他越想越生氣,又或者這幾天來被無邊的恐懼燒壞了腦袋,或者他把眼前的災難以及自己竟然會和這麼多人擠在這個空氣污濁的貨倉里都歸罪于這些「無能」的軍人,竟然無視朱啟兵的槍口,走上去朝朱啟兵的臉上「啪」的甩了一耳刮子。

「他媽……」

男人後面的髒話還沒有罵出來,貨倉里猛然響起一聲震痛耳膜的響聲,所有人在那一個瞬間都愣住了,然後,是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更多的人下意識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那個響聲只是很普通的槍聲,這幾天來,他們真是听慣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槍聲,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震撼和外面的槍聲是完全不同的。

那個男人,那個聲稱48小時沒有洗澡所以很生氣的男人,後腦爆裂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你干什麼!!?」張凌浩刷的一下,把槍口對準了還沒有改變射擊姿勢的朱啟兵,他只是下意識的做了這個動作,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你竟然向群眾開槍!!他媽的你瘋了!」

「為了這樣的人渣,你打算向我開錢嗎?」朱啟兵中尉沒有理會老搭檔的槍口,退出手槍的彈匣,數了數里面的子彈,又將刺刀裝在了子彈打空的03式自動步槍的刺刀座上,森然說︰「願意突圍的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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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寶寶好辛苦啊,碼字也受到很大的影響,以後可能是一天一更了,直到又存夠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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