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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因風而滅,隨著冰涼的利器觸及脖頸,景晨頓時懵忙。怎麼回事,現在威脅自己生命質詢的男子是誰?腦中首先懷疑的是阿容,選擇相信她才來會到此,然廢屋里卻早有人守候,難道是個埋伏?
阿容為何要如此,因財而生惡念嗎?
她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輕緩,右手的布包落地,佯裝低顫了音怯弱回話︰「我、我……」
好似很懦弱膽小。
身旁人周身的警惕與危險似乎淡了幾分,聲音卻依舊嚴肅,「外面還有人嗎?說,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
「不是,這是我朋友家的舊屋,我過來小住,如有打擾,離開便是。」
景晨判斷出,身旁男子的聲音清雅而嗓音無威,根本不似有功夫的人。現在他問如此多的問題,難道並不是如自己所想?且先分散了對方注意力,再側身躲開。
「真的沒人?」
他的聲音似乎放松了很多。
「是」
「清哥,你放了她吧。」
景晨還尋找著時機,便听得屋內深處傳來淺淺細膩的女音,很溫柔。
「誰知曉她是不是派來打探的,不成,咱們若是被抓回去,就再無可能了。」
男子的聲音略有猶豫。
景晨握緊的拳頭便慢慢松了下來,緩聲柔聲道︰「實不相瞞,我亦是想藏身,沒有惡意的。」內心早已辨別出了堆放身份。
原來這世間真有如此真性情的男女,為了感情不顧一切。
「你也在躲人?」
「是的。」景晨淡定應著,聲中透著股淒涼與憂傷,「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察覺對方不動,似乎仍有疑慮,再添道︰「你們想想,我不過是個女子,能有何作為?便是真想動心思,你還不得如方才般輕而易舉地擒住我?」
男子就側移了兩步子,耳朵貼在門上細細听了半晌,見外面果真沒有動靜,一把將景晨拉進屋後便合上了殘破的木門。
濃重的塵土味撲面而來,刺鼻難聞。
景晨握緊了緊袖中剪子。
屋內漆黑,並無月光透進,景晨只能依稀辨別出在身前西面處不遠有個矮小的人影,轉身則察覺門口的人蹲下了身,似乎在翻動那落在地上的布包。
「冰兒,這里有,饅頭和干糧,你先吃點。」
此刻,卻是沒有守著門關,似乎並未考慮到那名不明少女可以逃離,繼而透露出他二人的下落。
黑暗中的女子聲音虛弱,嗓音卻堅定,「這是那位姑娘的食糧,咱們沒問過她就取來,清哥,還回去吧。」
「你都整日沒有進食了,冰兒,別逞強。」男子的聲音分外堅定,然早知對方脾性,似哄地開口又道︰「咱們待會給她銀子就是。」
「這樣還是不好吧?」
景晨見狀,平緩著聲音就道︰「你吃吧。」
雖然可以逃離這間屋子,但出去了能到哪去?這二人不過是為情私奔,並非大惡之人,與之相處總好過單獨在外。
且,還要等著阿容呢。
景晨不想自己的計劃被打破。明日,原仲軒他們就能發現自己不見,定然會尋遍村莊。若是被逮回去,想要離開的機率便小之又小。
生存,總是處處需要運氣。
就在那兩人沉默之時,景晨又語︰「今兒村子里來了群人,挨家挨戶地搜查,是尋你們的吧?」听得又吸氣的聲音,生怕他們誤會,解釋般說道︰「我不是這個村里的人,因為些緣故此刻不得不藏躲,可與你們無冤無仇,亦不會去告發檢舉你們,所以請放心。」
「清哥,你別嚇她了,這麼個年輕女子半夜出來,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都是流落在外,何必還互相為難呢?」
「冰兒,這外面的世道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男子似乎對女子的善良與單純感到很無奈,不過亦听任了意見,轉過身卻緊縮在那抹陌生的身影上,「你說的可是真的?」
景晨亦嘆對方是個沒經歷的男子,這等問題,自己還會否認?
「就是這樣,明兒就有人會尋我,到時候外面動靜,你听後就能明白。咱們同病相憐,未有沖突,不過均尋覓個地安置,沒有影響的。」
說完可憐兮兮的垂眸,因是黑暗中看不到表情,她的聲音就有了些許哽咽,「如果你們實在不容我留下,我也可以離開的。不過還請放心,絕對不會對外透露你們的消息,真的」
極盡誠懇,似乎很怕對方不信。
「這麼晚了,離開這,她又能去哪里?清哥,別趕她走了,出了這屋子許是就被人抓回去。」
景晨便發現,那個少女真的很容易相信人,沒有絲毫的戒備之心。也是,員外家嬌寵的小姐,哪會知道人心的叵測?
許久沒有見到這等簡單誠善的人了。
「罷了,讓你離開,我還擔心你對人說見過我們呢。」
「這麼說,你們同意我留下?」
只要過了這幾日,等原仲軒等人離開就成。身旁的雖是男子,然見他對那少女言听計從的態度,且又能舍棄一切比翼一起飛,自然不會是多壞的人。
這點辨人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你拿起地上的布包,跟我們去下面的酒窖,否則明日若真有人尋,可躲不了。」
景晨欣喜應是,然後在彎身撿起布包時隨意抹了把灰在臉上和衣裳上。
如此,較為狼狽吧?
阿容當真沒有出賣自己,自己怎麼能起那樣的心思?景晨心生愧疚,然腳下步子緊隨,生怕就跟丟了他們。等到了地下,過台階後就見有亮光入眼,突然燃起的油燈,令人有些不太適應。
眼見著青布衣袍子的男子扶著個錦衣少女在稻草上坐下,舉止格外小心仔細,「怎麼樣,還冷不冷?我再拿件衣裳給你披著。」
「不必了。」
少女隔過眼前男子,朝那旁的陌生女子望去,雖是粗布麻衣,臉上坑髒,卻比她曾經見過的任何女子都要漂亮,不由有些驚艷,「你叫什麼名字?」
「景晨。」
回答得很溫順,她現在應該盡量討好這個少女,只要令她有了好感,這個粗狂白皮書生模樣的男子就不會怎麼為難自己。
「景色怡人的景,晨曦萬丈的晨。」
因為對方的呆愣,特做了個解釋。
長途奔波的疲倦襲在容上,那處少女臉色蒼白,紅唇有些干裂,手里還捧著滿頭,點頭低語回道︰「我叫劉冰。」
「可是冰清玉潔的那二字?」
腳下步子不由往前了兩步,景晨表現得很熱情。
「是啊。」劉冰清輕嘆,跟著似很有興致,「你念過書?」
「認識幾個字而已。」
「冰兒,不過是個陌生人,你不要這樣推心置月復。」陳思清的聲音就暗含警告,示意她要提防著些。
劉冰清就昂頭,語氣有絲撒嬌,「我都許久未同旁人說過話了,好不容有個人陪我。你不要總這樣草木皆兵,若真要被父親尋回去,也是命中注定的。」
「冰兒,不準說這種喪氣話。我們逃開了,會永遠在一起的。你放心,等之後尋個提地方安頓下來,我不會讓你總跟著我吃苦的。」他的聲音分外堅定。
于此,景晨則沒有表態。
或許,當真是有重情人的吧?
劉冰清有著大家閨秀的模樣,很單純很直接,思想都寫在臉上,幾句言談,景晨很好奇她是如何躲避家丁逃跑的。這樣的女子,該如何鼓起那份勇氣呢?
劉冰清用了干糧,然在景晨跟前似乎總有些拿人手短的謙態,詢問了幾句對方為何會如此的原因。瞧見景晨臉上愁容,忙說道︰「若是不想說,也不必勉強。」
這樣的美貌,自是男有安寧吧?
她父親的房里就有很多美妾,有的與自己年輕相差不少。
景晨知道她的想法,于是干脆直接順著對方誤會的方向編了個理由,看她相信亦放下了心。許是劉冰清的態度友好,之後陳思清亦沒表現得多麼第一。
氣氛好似緩和了不少。
次日,陳思清上去了趟,回來時看向景晨的目光就有些怪異,好奇地詢問道︰「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外面這般吵鬧?好些村民都在尋找。這是李家村的屋子,有地窖或許很難藏匿,怕是會不太安全。」
那旁的劉冰清就面露白色,慌張道︰「那清哥,這可怎麼辦?」
「容我想想。」
景晨注意到他的目光傳來,就慢慢垂下了腦袋,原仲軒不會用銀錢yin*吧?
阿容能不能頂住呢?
她沒有發現,潛意識里,她已經慢慢變得相信旁人了。一旦離開了京都,沒有那種緊張繃緊的氣氛,連初次相遇的陌生人,似乎都少了警惕。
或許是近來這兒村民給她的感覺吧。
然而,這等不會時刻防備的感覺,當真是很輕松。
「冰兒,咱們不能被抓回去,一定不能」
陳思清摟緊了微顫縴弱的少女。
景晨見狀,倏然抬眸,在對方尚未開口前就言道︰「如果他們真的尋過來,我會先上去,一定不會連累你們。」
「景晨姑娘,這樣不好。清哥,不要這樣,她上去了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劉冰清目光盈盈,望向深愛的男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