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你方才說什麼?」傅秋芳聲音有些顫抖,她害怕她方才听到的只是幻覺而已。
小嬋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知道小姐為何是這樣一個反應,小心翼翼道︰「我方才踫到老爺了,老爺說給小姐說了門親事,是榮國府賈二爺,就是賈府那個壞人呢,老爺說他有多麼多麼好,叫我來勸勸小姐,不過我才不覺得他有老爺說的那麼好呢,他可壞了,臉皮又厚,雖然他機智聰明,有才華,而且有勇有謀」
小嬋唧唧喳喳,越說越起勁,恐怕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夸賈府那小子呢,還是在貶他。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傅秋芳只覺心頭不知什麼落地,胸口一松,再沒有之前那種堵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喂,小姐,小姐?」
小嬋的聲音嬌嬌女敕女敕,傅秋芳妙目流轉,眨了眨,疑惑的望著她。
「咦,小姐眼淚還沒干呢,怎麼又像很開心的樣子?」小嬋雖然年紀不大,心眼兒可不小,開始調侃起小姐來︰「莫不是方才听我罵了賈府那小子,這會兒姐姐消了氣,又開始歡喜老爺去賈府提親了?」
傅秋芳狠狠瞪了小嬋一眼,趕緊把臉上的淚痕擦去,雖嗔似喜,罵道︰「小蹄子,連姐姐都敢取笑,看我怎麼收拾你。」
「啊哈姐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蹄子,再饒了你就要反了天了」
坤寧宮後方,御花園中,重檐盝頂的欽安殿屹立萬花叢中,前方及兩側鋪展亭台樓閣,園內青翠的松、柏、竹間點綴著山石,四季常青。
方形的浮碧亭、澄瑞亭兩亭分東西對臥園中,就像一對竊竊私語的戀人,濃情蜜意讓人羨慕,時不時便能听到幾聲幽怨的嘆息聲,從亭中發出,這是後-宮嬪妃和公主們在此乘涼時的嘆息聲。亭南伸出抱廈一座,造型奇特的它建在一座單孔石橋上,石橋下是一池碧水,水中有清雅的睡蓮和游動的金魚。
碧水中倒映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豆蔻年華,粉女敕無比,可愛得讓人恨不得把她一口吞進肚中。
亭前甬道上,各種顏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不同圖案,有人物、風景、花卉、建築、飛禽、走獸、歷史故事等等,整個御花園中所有的甬道上,少說也有成百上千副這樣的圖畫。
踏著甬道上秀美的圖案,其上是一位秀麗端莊,雍容華貴的宮裙女子,眼神中透著看破世情的滄桑,而臉蛋兒卻靚麗如少女,這便是母儀天下的大華朝皇後。
「永陵」
從石橋上少女的面容上,能依稀看見皇後當年的影子。
「母後」
永陵女敕聲細語,輕輕喚了一聲,聲音柔婉,少了幾分青澀的童音,多了幾分嫵媚,她已經長成一位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美**人,竟讓「六宮粉黛無顏色」。
永陵向皇後行了禮,皇後拉著她看了一回,笑嘻嘻道︰「永陵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懂事了,可再沒見你同以前那般沒頭沒腦了呢。」
永陵羞澀的笑了笑,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漸漸懂了許多,偷溜出後-宮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也因為她年齡漸長的關系,開始要避諱男女之妨,就是去乾清宮,聖上也慢慢禁止了。她時時都想看一看的那個身影,最後一次見到時好像挺拔了許多呢,他還在乾清宮外站哨嗎,夏天了,會熱嗎?
「永陵?永陵?」皇後看著發呆的女兒,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女兒這麼一個樣子,再不像小女孩兒那樣天真爛漫無憂無慮了,她是真的長大了,如大多數少女一樣,開始有女兒家的心思了。
「啊?母後叫我做什麼?」永陵漂亮的大眼楮依舊清楚,不過隱隱約約間似乎都了一縷愁思。
「和母後觀魚就這般無聊嗎?看你,心思都到哪里去了?」皇後疼愛的捧起永陵欺霜賽雪的白女敕小臉蛋兒。
呢」永陵的樣子已經如個嬌羞少女般動人了,帶著些稚女敕的臉上顯得嫵媚動人。
就是好久沒見過父皇了,想去乾清宮了。」
台灣尚未收復,鄭經屢犯海疆,康正帝正為此事犯愁,整日忙于政務,這些日子幾乎都沒有踏入過後-宮一步。
帝王家何來天倫之樂?尤其是像康正帝這樣勤政的皇帝,國事繁忙之時,後-宮的嬪妃公主們就是想見上一面都難。
「哎」皇後幽幽嘆了一口氣,慢慢舉起縴縴玉手,撫模著永陵滑女敕的臉蛋兒,若有所思道︰「身在帝王家卻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知我女兒最後又會何去何從?」
永陵似懂非懂的望著母後,不知為何,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明年就是你父皇四十大壽,你可有想到送什麼禮物給你父皇啊?」皇後見永陵有些感觸,她心中不忍,便立馬用開心的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果然,永陵愁緒一閃而逝,立馬一臉欣喜的道︰「我要為父皇織一身衣裳,父皇一定會喜歡的。」
康正帝四十大壽,非同小可,這可是一個討聖上歡心的良機,無論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還是後-宮的嬪妃公主們,早早就開始準備壽禮了,在那日討得聖上歡喜,可不比平日效果事半功倍?明年就是康正帝四十大壽了,時日不遠,宮內宮外幾乎所有的王公貴勛,文武百官家里的頭等大事都是要為那日準備一份能討得聖上歡心的壽禮。
「嗯,永陵親手做的衣裳,你父皇一定會喜歡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母後什麼時候騙過你?」
經過一年多在聖上身邊的侍衛,賈寶玉已經得到了康正帝的充分信任,不僅能在乾清宮門外站哨,甚至已經能陪侍在聖上身邊了,最近,甚至是皇上在乾清宮大殿御門听政的時候,賈寶玉也能侍衛在大殿之上。
經過多日的訓練,賈寶玉對自己的站位、走位,上朝的程序總算是掌握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隨朝伴駕。賈寶玉站在御座左側,按刀挺立,英姿颯爽,再不是當初小兒,來紅樓世界後一直堅持不懈的鍛煉習武,以及每日早晚的一杯牛女乃,讓他如今的身量竟比一般成人都要高出許多,如果不是他臉上顯出的稍許稚氣,幾乎沒人能看出他只有十六七歲。
往常,文武百官上朝,根本不會注意那些侍衛和太監,但是這一次不同,站在他們前面的那個二等侍衛,是連文武百官之首範源都敢叫板的榮國府二爺,幾乎每一個上朝的人,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不管是哪一派系的人,都要著意地看他一眼。
這些都是跺跺腳四方亂顫的大人物,任何一個都可以高高凌駕于賈寶玉之上,但是在這里,在金鸞殿上,卻只有一個權力核心,那就是康正帝,站在他的旁邊,來自于其他人的威懾,似乎全不存在了。
即使是站在百官最前面的範源,不管賈寶玉站在御座下面是多麼的礙眼,他卻也只能看著,不能有絲毫不滿的表情,當然,以他的城府,他也不可能會有絲毫不滿的表情出現。
文武百官,勛卿國戚蹕集,皇帝升階,坐定,百官行禮,山呼萬歲,整齊劃一,剛勁有力。
四十歲的康正帝正當壯年,然而終日為國事操勞,他已是未老先衰,頭發都有些斑白,不過盡管如此,康正帝虎威猶在,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稍顯疲憊的臉上仍然透著自信和主宰一切的堅毅。功臣宿將、元老勛舊、朝廷新貴,大華帝國的智囊和人才,這個偉大時代的精英們,全都匍匐在他的腳下,山呼萬歲,頂禮膜拜。
他們站得很整齊,同樣給人一種眾志成城、氣壯山河的聲勢,可是經歷過這許多的賈寶玉站在這兒,看著控制著整個帝國的文武官員們,心中卻有一番完全不同以往的看法和解讀。
官員們或直諫或逢迎,各人的見解、立場和利益,彼此的爭執、磨合與算計,還有帝國事務的大大小小、方方面面,以及朝廷里眾多官員與各個派系之間的分分合合、勾心斗角、逢場作戲,這是普天下最大的一座名利場、狩獵場,處于其中,看著威風八面,實則危機四伏。
今天康正帝御門听政,主要討論的就是台灣問題。
鄭成功收復台灣,驅逐荷蘭侵略者,不久即病逝,內部發生爭訌。康正帝乘機派使者,企圖說服鄭成功之子鄭經歸降大華朝。鄭經為了減輕壓力,與大華朝談判,交出南明皇帝賜給的敕書、印璽。康正帝要求台灣人眾遷回內地,鄭經不允,談判未成。之後,康正帝派兵攻打鄭氏據守在大陸上的最後一個據點廈門,鄭經戰敗,退出廈門,逃奔台灣。大華朝乘勝派舟師出征台灣,在海上突遇台風,船只沉沒,無功而返。
大華王朝內有三藩不穩,為有清朝為患,國內經濟動蕩,無力用兵海上,便與台灣議和,相持日久。今歲,台灣受災,島上無糧,餓殍遍野,鄭經率先撕毀議和條約,侵犯大華朝海疆,大肆燒殺搶掠,康正帝震怒。
今日早朝,人人都知道要議論這樁大事,其他但凡不是十分緊要的事情統統為之讓路,因此也沒有人不識相,弄些亂七八糟的事去請示皇帝,站班太監一聲「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剛剛喊罷,兵部侍郎郭斌便出班行禮,稟道︰「聖上,台灣鄭氏公然撕毀前約,屢犯我海疆,藐視我大華朝甚矣,臣請求發兵討之。」
郭斌很早之前就是主張以武力收復台灣,康正帝定下議和之策時,他甚至還爭辯過幾句,只不過康正帝那時決心已下,他也不敢多言,如今鄭氏竟敢公然撕毀前約,他卻正好又有借口再議興兵之議了。
郭斌是名武將,性情剛烈,以大將軍之位領兵部侍郎之職,不管是對三藩、台灣、遼東的清朝,他都是主戰派,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戰爭狂熱分子,想問題也比較簡單,但卻不敢輕易觸康正帝龍須。
大殿上一陣騷動,人人都沒想到郭斌這回會如此安奈不住,竟在沒有了解清楚皇帝真實意圖之前就強烈提出了主戰的意見。
康正帝朱元璋听了微微一蹙眉,並沒有說話。
「聖上,臣以為,郭侍郎所言不妥。如今我朝兵多將廣,錢糧充備,然而內有三藩不定,外有遼東匪患,況今歲遼東新敗,滿人氣焰不可一世,雖暫時退兵,恐不久又再來犯,那時與台灣戰得正酣,恐無力再與滿人糾纏,豈不陷入危境?」禮部侍郎周杰與郭斌意見不符,出班言道。
周杰說完,滿朝文武便分成主戰主和兩派,涇渭分明,開始爭論起來,喋喋不休爭了半日,卻最終沒有一個定論,康正帝為此大為皺眉。
「聖上,臣有話要說。」正當滿朝文武爭論不休,誰也不能說服誰時,身為百官之首的範源終于站了出來,一臉肅穆,顯得極為可靠。
康正帝這才眉頭舒展了些,帶著笑容問︰「範愛卿有何高見?」
「聖上,前番聖上下旨三藩裁軍,雲南、貴州、廣東皆以裁軍一半,況雲南張任之上折子請旨,為消減朝廷開支,願自負軍費,三藩此種種舉動,臣實在不知周大人所說三藩不定在何處?」
「啊」
範源方說完,大殿又是一陣騷動,原來範相的意思竟是主戰,怪不得兵部侍郎一反常態,原來是第一個出來為範相打頭陣來的。
「遼東滿人方與我朝一戰,雖說勉強算勝了,卻消耗盛大,遼東貧瘠之地,滿人雖勇悍卻人丁稀少,一二年間休想再動兵戈,我朝若不趁此良機,一舉收復台灣,以絕後患,更待何時?」
範源越說主戰意願越強烈,幾乎滿朝文武都已經感覺到範源勢在必成的決心,以至于其他人光顧著听範源滔滔不絕闡述出兵收復台灣的好處,卻忘了提出不同的意見。
範源一席話竟讓康正帝產生一種一錘定音的感覺,心里便開始有些不舒服,但卻依舊笑呵呵听完了範源所有的話,並且贊範源為國為民,忠心可嘉。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聖上會同意範相的主張,出兵攻台之時,康正帝讓眾人再次見識到了什麼叫聖意難測。
「眾愛卿所言皆有理有據,大慰朕心,不過茲事體大,容朕再細細思量,改日再議,退朝。」
賈寶玉冷眼旁觀,看著康正帝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色,看著滿朝文武大臣滿臉的疑惑,心中暗暗感嘆,看來康正帝要把這幫人玩弄鼓掌之間實在太容易了,自己把寶壓在皇帝身上實在沒有錯,只要把皇帝哄好了,這幫子人誰又能奈我何?
康正帝退了早朝,轉身去了養心殿,賈寶玉做為當值的侍衛,便也隨之到了養心殿,往宮廊下一站,門口站著兩個侍衛,身姿修偉,站姿筆直,目不斜視,左邊的是賈寶玉,右邊的是另一位皇親國戚家的子孫。
片刻功夫,就見幾名小內侍飛快地跑出來,想必是皇上召人覲見私下討論對策,此時的天陰沉沉的,夏日的天氣一向變幻莫測,倒真合了康正帝皇帝的性情,誰也難以猜透。
賈寶玉見識到了康正帝讓人無法琢磨透的本事,突然想起了自己上世那個時代的影帝,如果康正帝在那個時代,一定會是影帝級別的人物吧?
想到此處,賈寶玉頗覺有趣,不由臉上布滿了笑容。這個笑容他還是意識到了,連忙又忍住,換成了一臉肅容,然而之前在大殿上,在隨侍聖上回養心殿的時候,都是不是臉上顯出些微笑,他自己卻不知。
轟隆一聲夏雷滾滾,黃豆大的雨點 瀝啪啦地落下來,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大坑。
「賈寶玉,你進來。」卻在此時,康正帝威嚴的聲音從殿內傳了出來。
雨聲大作,賈寶玉心思早已飄到自己大觀園的那些姐姐妹妹和丫鬟們身上去了,一時沒听見,依舊傻頭傻腦的望天。
「皇上叫你呢。」還是右邊那個侍衛好心,提醒了賈寶玉一句。
皇上叫我?開什麼玩笑?在聖上身邊一年多了,聖上還沒有閑到和自己身邊侍衛閑侃的時候,會無緣無故叫自己?賈寶玉無論如何都不信,還以為那家伙站的無聊,故意設法子耍自己尋開心。
「賈寶玉,進來。」皇帝又叫了一聲,這回賈寶玉可是听到了,由不得他不信,只得連忙推門進去了,心里卻在打鼓,不知道皇帝叫自己做什麼。
龍座上,康正帝閉目休憩片刻,又緩緩張開眼楮,說道︰「方才在大殿之上,你為何臉色古怪,難道听了滿朝文武大臣的話,你皆不以為然?」
賈寶玉嚇了一跳,眼前這個主兒可是說殺人就殺人的,我方才有什麼古怪了,難道觸怒了他?
賈寶玉真的有點怕了,忙請罪道︰「臣儀容不端,罪該萬死,罪該」
康正帝淡淡一笑,打斷他道︰「無妨,面由心生,必定是你心中有甚想法,這才無意表露在臉色,只管大膽說出來便是,我恕你無罪。」
賈寶玉這才稍稍心安,還好康正帝是個開明之君啊,要遇到那些個殺人不眨眼的昏君,不知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深深吸了一口氣,賈寶玉只好硬著頭皮道︰「是,臣以為世間之事虛虛實實,不可光看其表面,三藩雖奉旨裁軍,上折子請求自負軍費,我以為並不見得便是其真心。」賈寶玉其實是在反駁範源的看法,但卻只是就是論事,並沒有提範源的名字,省得聖上誤以為自己借機攻訐他。
「哦?」康正帝臉上不慍不喜,淡淡地道︰「說下去。」
「聖上旨意方到,三藩立馬就奉旨裁軍,而且主動請求自負軍費,此舉頗為奇怪。」
「怪在何處?」
「當然此舉也可說是三藩向聖上表忠心,然而三藩身負鎮邊重任,現今殘明余孽未除,台灣尚有鄭氏為亂,若是三藩真有忠君愛國之心,完全不必理會流言蜚語,盡力剿滅余患之後,再裁軍減糧,甚至是自請撤藩,這才可見其真心。怪就怪在,余患尚在,三藩不圖剿滅,卻擔心朝廷疑忌,裁軍之迅速,匪夷所思,臣只恐,只恐其心不實」
「臣有罪,不該妄議朝政,臣有罪」
賈寶玉說著說著,發現康正帝臉色漸漸暗淡了下去,嚇得再不敢多言。
康正帝疲憊地坐在椅上沒有說話,雙目閉著,賈寶玉只能靜靜地站在那兒
半晌,康正帝方才喃喃道︰「其心不實,好一個‘其心不實’。」
賈寶玉想不到康正帝居然沒有發火,看來自己所說應該真合他心意了,于是更加大著膽子說道︰「至于遼東匪患,雖經過與我朝的這一戰,元氣大傷,然而他們一向彪悍,慣常搶掠周圍諸國,越是他們國內空虛,缺糧少食之時,越應防備,卻不見台灣膽敢公然違反前約,屢犯我海疆,不也正是因為島內受災,缺糧少食之故嗎?」
賈寶玉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便停頓了下來,好讓皇帝把自己的話都消化掉。
許久,康正帝才緩緩抬起頭來,盯著賈寶玉一臉肅容問︰「那你認為是不能出兵攻打台灣了?」
「是。」
康正帝皺了皺眉,又把眼楮閉上了,不攻打台灣難道由著鄭氏領兵屢犯海疆,滋擾海疆軍民?這置海疆百姓于何地?大華朝威儀于何地?
賈寶玉知道康正帝何故發怒,他還算有些歷史常識的,心道︰「記得以前康熙帝收復台灣之時可是用了禁海之計,難道這個時代還沒有想到嗎?」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微臣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照理說,不該多嘴。不過,主憂臣辱,皇上的煩憂,就是臣子們的恥辱,微臣想到一個法子,也不知是否可行」
康正帝張開眼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看起來並不抱什麼希望,只是淡淡說道︰「你說。」
賈寶玉道︰「台灣貧瘠之地,土地初闢,人口甚少,錢糧不濟,完全依靠我朝海疆的糧食和物資供應才得以生存,臣以為,若是將福建海疆之民遷往內陸,禁止漁民出海,台灣一線海疆空虛,便再無處可得補給養,不出幾年,島內空虛,定能不戰而降。」
賈寶玉小心翼翼將這個點子說了出來,這時代百姓安土重遷,讓海疆的百姓離開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故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不知聖上會不會因此盛怒,治自己的罪呢?不過既然上輩子的清朝用了這個法子,想來一定是個不錯的法子,不用便罷,也不至于過于責罵自己吧?
果然,康正帝目光漸漸亮起來,說道︰「好主意,這是個好主意。只把你放在朕身邊做個侍衛,真是可惜了。」
賈寶玉嚇了一跳,他可不希望皇帝一激動,讓自己去負責淨海大事,那可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啊,自己年輕有沒有威望,別到時候被福建人民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了。
還好康正帝沒有頭腦發熱,這個想法只在腦中一閃而過,在看了賈寶玉的年齡之後,立馬就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啊,既然戰又不行,和又不能,那就給他來個封鎖。康正帝打定了主意,遷福建海疆百姓,淨海困台灣。
不過實行此計之人就能選了,他不僅要有勇有謀,更要有擔當,在福建人中威望甚高,能夠一呼百應,而且要不怕被人指著脊梁骨唾罵,到哪里去尋這樣一個人呢?
本來一向是誰出的主意,康正帝就會用誰,不過賈寶玉時下完全不符合條件,這叫康正帝可有些犯愁了。
「你可能說出擔此大任的人選?」康正帝有些希冀的問了一聲,不過隨即卻搖了搖頭,眼前這個不過只是十六七歲的孩子啊,自己怎能對他期望如此之高呢?
果然,賈寶玉搖了搖頭道︰「臣尚年幼,方才也不過紙上談兵,忽有所得之言罷了,若論真才實干,臣汗顏,不敢在聖上面前多舌。」
康正帝點了點頭道︰「倒是朕的不是,你畢竟年幼豈有事事都知之理?」
見皇帝臉色完全好轉,賈寶玉這才放心了下來,心中也輕松了許多,忙裝著一臉惶恐道︰「臣該死,臣才疏學淺,不能替聖上分憂,還請聖上責罰。」
「哈哈哈」康正帝心中有了計較,人也開朗了許多,爽朗的大笑了幾聲,伸出手來點了幾下賈寶玉,笑道︰「小滑頭,你分明已經替朕分憂,卻還裝成這樣一副樣子,是不是在提醒朕要賞賜于你啊?」
賈寶玉這回是真的惶恐了,忙解釋道︰「臣不敢,臣不敢。」
「哈哈哈」
夏天的雨來的快下的猛,可是去的也快,賈寶玉從殿內出來,外面早已雨過天晴,甚至能看到熾熱的嬌艷,照在臉上,濕熱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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