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有一更字數比較多的章節,但可能會比較晚。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禎豹御令手下管事閻六兒,閻六兒又找了街上的潑皮余四,余四通過恐嚇、綁架、收買的手段,制服了賈寶玉香水作坊的長工呂愣子,還有惠香手下的丫鬟夏蘭,將香水的各個工序都了解了以後,禎豹御通過分析,便把香水的配制方法弄明白了,隨後又叫依附于禎家的一家小商戶將香水配方泄露出去,以至于後來街上賣香水的商鋪泛濫成災,禎家最後出手,誰也不能懷疑到他家就是香水泄露事件的主謀。最後禎家又仗著財力,通過惡性降價戰這種不正當的競爭,把世面上賣香水的商鋪擠垮,形成市場壟斷,他既可以置身事外,又能賺得盆滿缽圓。如果不是賈寶玉及時叫停生產香水,避免了這場價格戰,恐怕以賈寶玉現在的財力還不是禎家的對手,最後的損失可能會是個天文數字。禎豹御的確不愧是商場混跡半輩子的老狐狸,一層一層,一環一環,如果換了是其他對手,他會最終取得完美的勝利,不過可惜的是,他的對手是賈寶玉。
正當禎豹御、禎齊鳴沾沾自喜,不可一世之時,禎家管家進來稟道︰「京兆尹衙門稅監王晨王大人,教化司衙門督丞劉瓊劉大人領了一幫稅吏、差役前來。」
禎豹御唬了一跳,他們所來為何?禎家雖然的確漏交了許多稅銀,但通過寧國府、少傅府、文昌侯府、尚書令府,主管部門的關節早已打通,稅監乃是京兆尹衙門賈雨村和稅丞胡當的下屬,賈雨村和寧國府關系莫逆,胡當是文昌侯胡盼之子,而且稅監王晨又和禎豹御私交不錯,按理說不會來找禎家麻煩?教化司主管百姓風俗,禮義廉恥的教化,禎豹御雖然偷了香水的配方,但行事極為隱秘,再說教化司一般也不大找商家的麻煩,劉大人又來做什麼?
細細一思量,禎豹御並不認為有什麼大礙,便也放了心,但他生性謹慎,還是派出人去尚書令府、寧國府等靠山處都遞個話,這才出來見了稅監王大人和督丞劉大人。
只見兩位大人滿臉笑容,並不說什麼,一徑走上廳來,後面跟著許多稅吏、衙役,有禎豹御、禎齊鳴打過交道的,也有從沒見過的,但總不答話。
禎家父子二人心里就在打鼓,總覺事有蹊蹺,忙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叫人上好茶招待,不料與禎豹御私交不錯的王晨大人先開了口,笑道︰「無事不敢輕易造訪貴府,只是奉府尹大人之命前來請禎大爺過堂敘話,上命難違,還請禎大爺隨我走一遭吧。」
隨後教化司督丞劉大人亦道︰「現有香水鋪子管事付瀟夢狀告禎家不守商家規矩,暗盜他香水配方,有傷風化,上官差小吏前來,亦是請禎大爺過堂敘話。」
禎豹御听了,如遭雷轟,面如土色,怎麼突然京兆尹衙門和教化司衙門都來找自己麻煩?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平靜,禎豹御鎮定下來,有恃無恐的笑呵呵道︰「王大人這是說的哪里話,我禎家一向從未少交過官銀,這點我想王大人應該是深知的。劉大人這又是何故,他狀告我盜了他家配方,可有憑證?」
禎豹御說罷,又叫管家去賬房里取了五百兩銀子來,每位大人手里塞了二百五十兩,笑眯眯擠眉弄眼道︰「一些小心意,還請兩位大人笑納。」
不料兩位大人都將銀子交還給了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道︰「我等都是奉命行事,還請禎大爺不要為難我等。」說著便吩咐手下差役動手拿人。
禎齊鳴早嚇得六神無主,完全沒了主意,不知所措的楞在那里。禎豹御卻是個老江湖,雖也吃了一驚,但片刻便鎮定下來,心知此事恐怕並不簡單,便忙和稅監王大人攀起交情來道︰「王大人,我二人平素相交篤厚,可否念在舊情,容稍待片刻?」禎豹御想拖延時間,等派去寧國府、尚書令府傳消息的下人回來了,知道了事情詳情之後再作計較。
王晨微有局促,畢竟平日稱兄道弟,今日卻要徹底撕破面皮,怎麼也有些不自在,搓搓手,擠出一絲笑容道︰「不是兄弟我不講素日情面,只是今日之事我也無可奈何。」
禎豹御盯著王晨眼楮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從稱兄道弟到咄咄相逼,確實令人難以接受,不過也怪不得他,久經商場的禎豹御又豈不知世事無常?況且二人相交本就是利益的結合,也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如今王晨為利益和自己分道揚鑣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听到王晨這般絕情的話,禎豹御一陣憋氣,想了想,還是求他道︰「只一刻,我打听清楚其中詳情,便隨大人前去公堂,決不再推月兌。」
王晨和劉瓊二人對望了一眼,想是看在禎家身後靠山的面上,都只好點了點頭道︰「只一刻鐘,再要推月兌,禎大爺可別怪我等無情了。」
禎豹御心里一喜,見這二位大人的態度就知道事情還沒成定局,通過寧國府、尚書令府的關系,或許還有轉機,便開始暗自思量對策。
一刻鐘未過,禎豹御派出去的下人都陸續回來了,一個報︰「少傅府已經傳了話,他家管事說知道了,自有計較,只叫我回來。」禎豹御吃了一驚,這是明顯是托詞,不打算管自己了。
又一個道︰「消息已經傳進文昌侯府,接待小的是他家一個看門的家丁,說是叫我回來,他自會通報上去。」禎豹御唬了一跳,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還有一個道︰「寧國府不讓小的進門。」
禎豹御嚇得面如土色,知道自己惹到大人物了,如今最後的依仗便只有尚書令範府了,如果連範府都不管,禎家恐怕是凶多吉少。
禎豹御父子惴惴不安的等了許久,派去範府的下人終于回來了,而且同時還把範府的一個管事一同帶了回來,父子二人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幸好範家還沒有拋棄禎家,否則禎家當真就只有九死一生了。
「哈哈哈王大人、劉大人,我是先去京兆尹衙門還是先去教化司衙門?」禎豹御臉上又輕快了許多,笑呵呵問兩位大人。
宰相家僕七品官,王劉二位大人先與範府的管家見了禮,這才向禎豹御道︰「就請禎大爺先去京兆尹衙門先走一趟吧。」王劉兩位大人對禎豹御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禎豹御心中冷笑,打定主意這次若是無事,定要想辦法給這兩位大人一些苦果子吃。
來到京兆尹衙門,賈雨村升堂,範府管事就在一旁,禎豹御有恃無恐,跪下磕了頭,便一臉輕松的抬頭看著賈雨村,不過他兒子禎齊鳴可沒見過這樣一個陣仗,早嚇得趴在地上,再不敢抬起頭來。
賈雨村一拍驚堂木,便要問禎豹御拖欠官銀之罪,禎豹御大聲喊冤,賈雨村便叫稅丞胡當將賬目拿出來為證,並將相關人等都傳上堂來作證,禎豹御無可抵賴,只得認罪,賈雨村便要判他個抄沒家產。
這時,範府管事便出面多方阻擾,拖欠官銀也不是大罪,把銀子補陪了就是,又有丞相府干涉,不好重判,若是輕判,賈府那邊又不好交代,賈雨村倒一時沒了主意,只得將案子延後再審。
又到教化司,禎豹御認為自己行事機密,不可能有證據證明自己盜了香水配方,便抵死不認。但當他家管事閻六兒,潑皮余四,賈寶玉香水作坊的長工呂愣子,惠香手下的丫鬟夏蘭,依附于禎家的那個小商戶一一被傳上來審問過之後,卻不容得禎豹御再抵賴,只得認了罪。
教化司本待重判,但範府那個管事又出面阻擾,把事情的重點扯到了教化司的責權上,教化司職權模糊,倒一時讓教化司堂官處于尷尬境地,不知該如何判了。
自古官字兩個口,如果是普通百姓,有沒有罪全憑當官的心意而已,但禎家身後有範相撐腰,兩邊勢力相當,要治禎家之罪卻不是那麼容易了,再加上禎家的財力,四處打點,照顧禎家的關系多了起來,一時案情倒陷入了僵局。
在制造出香水的時候,賈寶玉就已經想到,不管如何防備,香水的配方日後一定會泄露,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所以他早就想好了香水泄露之後的對策。
賈寶玉通過黑手黨、地下黨,以及夏蘭,一層層順藤模瓜,早把香水泄露事件的始末都查了個一清二處。馬克思曾今說過︰「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就算賈寶玉及時盡早的把禎家和那些賣香水的小商戶都拿下了,香水的秘方還是已經泄露,其利益又何止百分之三百?恐怕日後還會有許多商戶干冒風險,香水便再不只有賈寶玉一個人能賣了,他巨大的損失還是注定無可挽回。
堵不如疏,于是賈寶玉將計就計,在香水價格戰開始之初,他早已下令停止了香水的生產,坐山觀虎斗,利用禎家將其他小商戶全部打垮,在市場只剩下禎家一家香水商之後,賈寶玉這才拿出殺手 ,把禎家拿下,這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香水配方泄露的損失,幾乎就能被賈寶玉降到最低了。
然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範家早已查出了是賈寶玉在背後搗鬼想要辦禎家,他竟是全力維護,雖說通過王星和他的夫人胡豐茹的關系,賈寶玉成功和少傅王家、文昌侯胡家結盟,但即使賈、王、胡三家再加上史、薛兩家同進同退,也只是能和範家斗個旗鼓相當罷了,如果王子騰還未失勢,加上他家的勢力,範家恐怕不是對手,只是可惜義忠親王一黨損之殆盡,朝廷範黨獨大,範源插手此事,賈寶玉要治禎家之罪,一時半會卻也不能如願。
賈寶玉愁眉不展,賈雨村卻為他出了個陰狠的主意,賈寶玉听了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賈雨村,卻不置可否,只說要再思量思量。
自古最毒不過婦人心,卻不想賈雨村的心思竟比婦人還毒,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賈寶玉和禎家不過是小過節,他整治禎家不過是要教訓教訓一下,同時把自己香水配方泄露的損失降到最小而已,可賈雨村出的主意竟是要禎家滿門抄斬,家破人亡。
就連賈璉這樣的人都知道︰「為這點子小事,弄得人坑家敗業,也不算什麼本事」賈寶玉若是真做了這麼惡毒的事,恐怕以他上輩子的道德觀,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禎家一事陷入僵局,一拖再拖,轉眼春去夏來,賈寶玉的損失不可計數,若要用惡毒的法子,又實在無法面對自己上世的道德觀,一時心煩,賈寶玉在大觀園呆煩了,便來冷二郎院子里習武。
在冷二郎的指導下,賈寶玉身手日漸進益,恐怕如今三五個大漢也難以近他的身了。練了一個時辰,賈芸卻尋了來,稟道︰「二爺,有官家的人看中了秦姑娘的宅子,想要買下來,我想秦姑娘身份那個,我就尋了另外一處宅子,來請示二爺,是否叫秦姑娘搬過去?」
秦可卿的身份是萬萬見不得光的,如果那個官家看中了那座宅子,不依不饒,不肯罷休的話,揪著不放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把秦可卿給暴露了,賈寶玉听說了雖然不大高興,但為了大局也只得同意叫秦可卿搬家。
不過,賈寶玉卻暗地里叫賈芸查了那位官家的身份,原來只是個六品小官,賈寶玉通過其他手段把他給辦了,他卻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便丟了官,當然這只是後話。
這一日,禎府東邊的宅院忽然喧嘩起來,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正在禎家後花園無聊的禎夫人听到人聲,急忙喚貼身丫鬟綠兒去打探消息。
不多時綠兒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夫人,東邊的宅子賣掉了,听說買主是一位漂亮的少夫人,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是山東人氏。」
禎夫人問道︰「搬進來住了?」
綠兒道︰「是,雜役幫閑正搬家居物事呢。」
禎夫人點頭︰「今日人家喬遷,就不去了,明日再去拜訪,鄰家常走動才好。」
綠兒點頭稱是,心里嘆息,不知道那位少夫人造了什麼孽,大老遠從山東巴巴趕來這里找氣受。
這位少夫人自然是秦可卿,賈芸給她弄了個假身份,偏巧不巧,搬來了禎家旁邊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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