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不就是一包藥材麼?東西已經被三英幫拿去了,你們找她們要便是,又何以苦苦相逼?」木其然見她們也已經頓住身形,揚聲問道。
「哼,你跟在兩個婬賊身後到我家偷東西,顯然跟他們蛇鼠一窩。今晚又見你在歐陽家行凶殺人,不把你抓回去正法,豈不是天理難容?」
「我去將軍府只不過是拿些藥材而已,至于那兩個婬賊,我根本就不認識,一起出現在你家,只不過是事有湊巧罷了。至于今晚在歐陽家的事,乃是事出有因,貝兒姑娘可不能以此就說我不是好人啊!」木其然之所以說那麼多,也是有他的打算的。這個哈納貝兒乃是將軍之女,而且修煉的內功屬陰寒一路,如果能跟她套上交情,繼而合體雙修,必定對自己的純陽內功大有助益。但雙修可不同于采補,得你情我願才行。因此他不得不嘗試著先化解雙方的矛盾,徐徐圖之!
「好,那你說,你拿那麼多藥材干什麼?為什麼又來歐陽家殺人?」哈納貝兒早就審問過那天抓到的兩個婬賊,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身後還有人跟蹤,因此在酷刑之下,也是矢口否認還有同伙。也因此,哈納貝兒才會輕易相信了木其然的話。
「我去將軍府尋找藥材,只不過是為了救患病的義妹罷了。」木其然心思電轉,知道女人最是心軟,不若就杜撰個淒慘點的故事出來好了。「我義妹身患奇疾,大夫說要很多名貴和稀有的藥材治理。我在幾個大城市都找過,總是找不齊全,最後迫于無奈,這才挺而走險,到將軍府里踫踫運氣罷了。」
「那你找齊藥材,治好你義妹的病了嗎?」哈納貝兒早就找人清點過被盜的藥材,知道都是名貴的種類。只是,她一直想不明白,像木其然武功這麼高強的人,跑來將軍府什麼都不偷,卻偏偏跑去偷藥材,如果他不是有特殊用途,單單是為了錢的話,何不直接偷銀子更好?因此,她對木其然如今的解釋沒有多少懷疑,反而一面好奇地問起了木其然那個「義妹」的事。
「師妹!」旁邊的冷月孀眼見哈納貝兒竟如此輕易相信對方,不禁一陣擔憂,于是在旁邊輕呼一聲,示意她提防之心不可無。她的聲音,一如她的表情般清冷。
「師姐,我看他不像撒謊,不如,先听听他怎麼說!」
「沒有!還差好幾樣」木其然對冷月孀的懷疑並沒有什麼介懷,如果她們當真一點也不懷疑,倒是不正常了。隨即低頭嘆了口氣,心中暗笑的同時,搖頭道︰「在那天之後,我又輾轉到其他地方找了許久,可關鍵的幾樣,一直都找不到」
「需要什麼藥材,這麼難找?或許我能想到辦法」連她們將軍府都沒有的藥材,哈納貝兒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藥這麼難找。
「唉~~不必了!!我義妹已經去世了」想起柳清清的不幸,木其然還真的有幾分黯然。
「什麼」哈納貝兒一面可惜,小嘴微張,似乎受木其然的情緒所感染,想安慰他幾句,但想了想,不知從何說起。隨即卻問道︰「那你今晚為何要到歐陽家殺人?」
「正是因為我義妹之事。」說到這里,木其然是真的一陣氣憤︰「我從將軍府離開之後,急于去別的地方尋找缺失的藥材,于是把義妹安置在城郊一家民宅之中。誰知道,被三英幫的歐陽明無意中見到,竟見色起心,把我義妹擄掠到歐陽府中,意圖意圖染指!可憐我義妹原本便身患隱疾,為保清白,更是寧死不屈,最後死于歐陽府中!」
木其然這話有真有加,深得撒謊之要義,莫說哈納貝兒只是一個天真率直的千金小姐,就算老江湖,一听之下,恐怕也會信了三分。而木其然更是故意把柳清清的死因說得語焉不詳,就更增加听眾的激憤之情。
「可惡!想不到我爹爹管轄的信陽城里,竟有如此惡賊!」哈納貝兒身為女子,對于這種婬賊最是痛恨,一听之下果然義憤填胸。隨即道︰「這事也只是歐陽明一個人的錯,你要報仇也不用殺那麼多人啊!」
「我確實是沖動了點,只是,三英幫原本便蛇鼠一窩,要不是他們幫主歐陽富教子無方,歐陽明又豈會如此明目張膽強搶民女?我看這事,他們平時肯定就沒少干過。」木其然心中暗喜,如果將軍府出手收拾了三英幫,正好可以幫自己去了個心月復大患。
「師妹,這話全是他一面之詞,不可盡信!」哈納貝兒正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冷月孀輕扯了一下胳膊,提醒道。冷月孀原本一直站在那里冷眼旁觀,她生性便不喜多言,但當此時候,卻不得不再三提醒這個嬌憨的師妹。
「不錯,你剛剛說的可有證據?」哈納貝兒也知道這種事可不同兒戲,還是搞清楚再說,免得幫了壞人害了好人。
「我把義妹名叫柳清清,之前我把她安置在城西郊區一戶姓李的夫婦家中,義妹被抓走之時,那對房東夫婦也是在場的,他們都可以作證。而我義妹被抓到歐陽府之後的事,想來歐陽家知道的人不在少數,貝兒姑娘大可派人去調查。這是十日前的事,想必那些人還記憶猶新。」這後來發生的事,確有其事,木其然自然不怕她們去查。至于柳清清的出身來歷,他並沒有多說,即便哈納貝兒最終能查出她是從妓院中逃出來的,也是無妨,到時他大可以說是在妓院中遇到柳清清之後,同情她的遭遇,這才出手相助,之後才義結金蘭,說不定,還能在哈納貝兒心中留下個好印象呢!
「這事我自會回去稟報爹爹,讓他派人徹查。」木其然所說,有名有姓,不到哈納貝兒不信。
「既是如此,那就多謝貝兒姑娘了。如果姑娘沒有別的吩咐,時候不早,在下也該告辭了!」
「且慢!剛剛你所說的,我們自會調查,但你偷東西在前,殺人在後,卻都是我們親眼所見,怎麼說,也不能就這樣放你離開的。」
「那貝兒小姐的意思是?」木其然暗皺眉頭,想不到這小妞兒還挺有原則的嘛!剛才明明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話,如今竟然還不肯罷休。
「很簡單,跟我們回去!待查明你所說的屬實,那就是情有可原了,到時本小姐自會與爹爹說情,從輕發落!」
「姑娘這不是為難我麼?听說三英幫跟官府頗有關系,我剛剛殺了他們這麼多人,現在跟你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再說,我自由慣了,可不想坐牢。」
「哼,那可由不得你,正好,本小姐還想領教你的高招,如果你能勝得了我和師姐,那麼要去要留,自當由你!否則,你就跟我回去好好在牢里呆著。」她剛剛下山,第一次出手,便在木其然手中失利,早就心中不憤了。如今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想討回場子。只是她對上次的交鋒記憶猶新,知道對方厲害,也不敢夸下海口,因此才把師姐算了進來。
俗話說,本性難移。想不到三句話不過,哈納貝兒的本相又顯露了出來,只是如今,這一副扯高氣揚的模樣,看在木其然的眼中,卻是頗為養眼。
「貝兒姑娘當真不肯放過我?」木其然沉思著,是應該轉身離去呢,還是跟她們斗上一場好。
「哼!男子漢大丈夫,那來的這麼多羅嗦?手底下見真章!」
「是不是我贏了你之後,你便不再追究我入將軍府行竊的事?我報私仇的事,你們也不管?」
「錯!不是我一個,而是我和師姐!只要你能分別贏我們兩個,以後你的事,我們都不管了。」哈納貝兒女敕面一揚,一副小女孩的嘴臉,讓人忍俊不禁。
「那好,我也想領教你們天池派的絕學!」對上哈納貝兒,木其然有必勝的把握,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她師姐冷月孀而已,思慮片刻,覺得這筆買賣做得過,因此答應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天池派的?」哈納貝兒一驚,月兌口而出道。連她旁邊的冷月孀,也是一面愕然。
「天池派武功為武林一絕,昔年曾經在江湖上轟動一時,在下雖然年輕,但也是早有所聞,仰慕已久。當日能夠有幸與貝兒姑娘一戰,正是讓在下獲益非淺。」木其然這翻話雖然有討好之嫌,但也並非全屬虛言。那日他正是跟哈納貝兒對了一掌,為她陰寒之氣所侵,最後竟因此而突破了春陽決第六層,也正因如此,他才處心積慮要想得到眼前的外族美人歡心,想與之雙修,好快速提升實力。
「哼,你既然知道我們是天池派,是不是也應該報出身份來歷了?我們可是至今還沒見到你的真面目呢!」
「哦!確實是在下失禮了!」木其然略一猶豫,便扯下了面上的黑巾,現出戴著人皮面具那副平庸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