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我看你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你看,你不吃,許姑娘也不吃,豈不是難為了她?」眼看已經快到午時了,許家母女依然一動不動地呆在房中,默默地看著許英挺的尸體,木其然不禁也有點急了。
許夫人回頭看了看女兒,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木其然馬上叫店小二下了兩碗面,端進房里來。
還沒等許家母女扒上兩口,客店老板已經從門外趕了回來,說是棺木已經準備好了。他的客店里出了這等事,難得木其然和許家母女沒有追究,只要他負責殮葬,他自然感激流涕。而這事是越早解決便越少人知道,這于他店里日後的名聲可是大事,自然不敢耽擱了。
草草把許家「父子」葬于村旁的山坡上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許夫人,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打算?」眼見許家母女在墳前又發起呆來,木其然真想轉身就走,但這樣一來,之前所演的戲勢必前功盡棄,因此只好硬著頭皮問道。
許夫人回頭靜靜地看著木其然,讓他心里一陣發毛,難道被她發現了?
「木少俠,妾身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木少俠能否答應?」良久,許夫人又轉頭看了看女兒,這才向木其然說道。
「許夫人言重了,有什麼事,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夫人盡管吩咐!」話是這麼說,木其然心中卻生怕她提出什麼為難之事出來。
「不知木少俠可曾訂下婚事?」
「啊?」木其然眉頭一跳,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問起這事,當下只得硬著頭皮道︰「在下不曾訂婚。」
「不知道木少俠覺得妾身這閨女如何?」
「呃很很好!」木其然心中砰砰亂跳,他已經大概猜到這許夫人要說什麼了。果然
「如何少俠不嫌棄,妾身願把女兒清婷許配木少俠」
「娘」一直甚少說話的許姑娘一听母親要把自己許配給木其然,不由得羞怯難當。但哥哥剛剛去世,母親于這個時候談論這個,讓她心中不安。
「夫人,尊夫和令郎剛剛過世,許姑娘年紀尚幼,應當讓她留在你身邊,侍奉左右才對,為何夫人有這個決定?」木其然其實也有點意動,剛得了那《陰陽氣典》正需要找個女人雙修,那許清婷雖然還小,但假以時日,必定也是個美人。只是,那《陰陽氣典》可是得自許非常的,她哥哥和這便宜爹爹可是自己殺的,這事如果讓她母女知道,將來也是個麻煩。因此,還是極力推搪。
許夫人先是輕拍女兒女敕手幾下,以示安慰,等她安靜下來,這才說道︰「我夫家現在已經舉目無親了,只剩娘家還有個弟弟,我欲回去投靠他,但路途遙遠,如今又世途險惡。昨日遇上山賊之事,歷歷在目,我一婦道人家勉強帶著女兒,千里昭昭恐怕只會害了她。木少俠年輕有為,一表人材,正是我兒的佳配,把清婷付托于你,妾身很放心,望木少俠成全。」
「娘娘,女兒不要與你分開。」許清婷雙眼一紅,緊擁著母親痛哭起來。
「許夫人!如果你只是擔心路上安全問題,在下倒有一個辦法。在下這次下山,是受家父所召,回家過年。不如你們就跟我一起回去,暫時在寒舍住下,先安定下來再寫信通知令弟,有什麼事過完年再說如何?」
「這」許夫人也實在不願就此丟下女兒,再就是,到木其然家中暫住,待日後再談婚事也可以。因此,不再推遲。「這會不會打擾令尊?」
「這個許夫人大可以放心,家中只有家父一人,想必也甚感寂寞,如今有你們陪他一起過年,他高興還來不及,何談打擾?只是許夫人和許姑娘別嫌棄寒舍地方淺窄就是了。」當下三人又客套一翻,見天色已晚,決定還是先回劉家集客店再住一晚,明日再起行。
「對了木少俠!有一件事,說出來,希望你別見怪。」回客店的路上,許夫人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夫人請說。」
「其實,許非常並非妾身的夫君,而妾身真正的夫君也不姓許。」
「哦?這是為何?」木其然雖然早就知道一點了,但還是裝作一臉疑惑的樣子。
「妾身閨名朱煙玲,夫君名叫白展英,他于多年前便已身故了。死的這個許非常,原名叫洪威,乃是我師兄。他他這是護送我們母子回鄉的。」對于洪威脅迫她以及那本秘籍的事,她並沒有說出來。只是覺得,木其然對已有恩,不能一直讓他「許夫人、許夫人」的叫,那時的女子對于名節可是很看重的。
「哦,原來如此,那令公子是他」木其然心下恍然,想起那洪威叫她丈夫「小白臉,看來是因為那死鬼姓白之故了。
「那確實是我孩兒,他真名叫白英挺,而我女兒的閨名也確實叫清婷。」說到這里,白夫人不禁又是一陣暗然。
木其然見她們母女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跟在旁邊。回到客盞的時候,久不說話的白清婷突然輕聲道︰「娘」
「怎麼了?」
「那凶手今晚會不會再回來?」想起哥哥慘死的模樣,小丫頭還是有點心驚。
「那人既然走了,就應該不會再來了!」說到這里,朱煙玲也不太肯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擔心起來。畢竟,那凶手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是那本書,她並不知道。而她和洪威很少見面,這些年來,朱煙玲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過什麼有什麼仇家。
「白夫人,不如這樣,在下去找店家幫你們換一間房,我另一邊的房間應該沒人住。大家住得近點,也方便照顧,今晚在下會提高警覺,有什麼事,你們就叫一聲,在下馬上趕來。」昨晚的凶手就是他自己,木其然自然不擔心再有人半夜模過來,這麼說,也只是安他們之心罷了。
「木少俠」正當木其然準備去找店老板時,朱煙玲突然叫住了他。
「白夫人有何吩咐?」
「多謝你這兩日來的照顧,要沒有你,我母女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朱煙玲誠摯地道。
「白夫人客氣了,這種事,任誰遇到了,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說到這里,木其然突然道︰「對了!白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後就叫我其然好了,叫木少俠太過生分。」
「如此妾身就不客氣了。其然,那你也別叫我夫人了,就叫我一聲朱姨吧!以後你和清婷也多親近點。」說到這里,朱煙玲又看了女兒一眼,羞得白清婷滿臉緋紅。
「是,朱姨,在下我這就去找店家。」木其然瞥了旁邊的白清婷一眼,忙轉身出去了。
這劉家集是個小地方,而且地處偏僻,值此年關將至時節,客房大都空著,加上昨晚這里出了人命,听木其然說要換房,店老板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忙讓小二張羅去了。當晚,木其然在房里除了打坐練功外,又細細看了幾遍那本《陰陽氣典》。只覺越看越是敬佩,書中修煉之法雖然不算深奧,但當中涉及的武學至理卻發人深省。往往只言片句之間,便能讓人有闊然開朗之感。
看著看著,讓他忍不住就想馬上開始修煉。當下盤膝坐在床上,再看一遍書中運氣行功的方法,便收起那《陰陽氣典》。按照道家煉氣方法,緊閉雙眼,眼觀鼻,鼻觀心,舌抵上鄂,五心朝天。先默運春陽決心法,讓體內純陽真氣在體內運轉小周天。再把真氣導回丹田,深吸一口氣,讓它緩緩從丹田中旋轉溫養。
等溫養得差不多時,最後才按照《陰陽氣典》里面的養氣之法運行路線,把真氣沿關元、中極、曲骨幾處穴位一路下行。再經任脈、會陰、陰廉、氣沖等穴而回,最後再轉入本人所修內功--也就是木其然的春陽決運行路線循環,如此往返不息,直到丹田鼓脹又或是下陰發熱就算功行完畢。每日按照此法修煉一次,直到七日後,丹田和下陰的感覺反過來,即算養氣完成。之後,便可以按照《陰陽氣典》第一層心法,與女子行雙修之法了。
這個《陰陽氣典》養氣之法最大的特點,就是對于修煉過內功的人,無論他修煉的內功屬陽屬陰,皆不會與之沖突。因養氣之法只是一種真氣運行線路,最後還得導入到本人修煉過的內功路線上,因此,不但不會沖突,養氣的過程同時也是在修煉本門內功。也正因為此,木其然才會這麼放心地修煉。
一夜無話,第二天,木其然命店小二把自己搶來的那匹紅馬並到朱煙玲坐來的那輛馬車上,親自駕駛馬車載著她們母女兩向家鄉駛去。一路上,木其然不時逗她們說說話,甚至說上一些以前在網絡上看過的短編故事或是笑話。雖然母女兩甚為矜持,只是輕笑幾句,但木其然還是能感覺到她們已經漸漸從悲傷種恢復過來。
天氣雖然時好時壞,不時飄著鵝毛大雪。但木其然不畏寒冷,並沒有因此而停下歇息,只是苦了兩匹馬而已。如此連續趕了幾天路,這一日,已經看到木其然的家鄉--黃家寨了。
黃家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比起玉仙峰下的方公鎮有所不如,但因為離成都這個千古名城較近,因此還不算太偏僻。
木其然雖然在這里住的時間不長,但這里總算是他的家。離家數年,如今回來,難免也有些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