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瑩的聲音婉轉清麗、似水如歌,她那發自肺腑的話象是春風一樣,驅散了方睿心中的郁結,他的心被融化了,酸麻、甜柔又特別幸福的感覺從心頭涌起。
這樣幸福的時刻是他一直以來都盼望著的,可是望著張瑩的婆娑淚眼,他又覺得心疼︰
「別說了,忘憂,是我不好,如果我聰明些,早就發現你是女孩子,早向你表明心跡,你就不會自己承受那麼多痛苦。我受到的煎熬也會少一些。」
說著,他再次把張瑩臉上的淚拭去。
張瑩抬起頭,正好踫上他微微垂下的漆黑眼眸,那眼神里充滿了憐惜與愛慕,她的心狂跳不止,盯著他的眼楮說道︰
「你也不是不聰明,只是對女孩子的了解少了一些,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裝很正常。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你一眼就看穿我是女子,那就只能說明一點,就是你平時縱橫花間,是一個輕浮之徒,那樣我才不會喜歡你。」
昏黃的燈光映得張瑩那精致的五官顯現出一種屬于少女特有的朦朧的美,她那烏黑靈動的眸子被淚水侵染得潤澤明亮。
方睿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混沌初開時就一直追尋、一直等候著面前這個少女,歷經百轉千回現在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看著張瑩,方睿的目光柔和得象是一池春水,他拉起她的手說道︰
「忘憂,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這一生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會喜歡其他女子。你是我的唯一,永生永世的唯一。」
「你要守信用,否則你會很慘的。因為我這個人很驕傲,對于背叛我的人,我向來都是變著花樣報復的。」
張瑩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頑皮的笑意,使她那原本明艷端麗的臉看上去慧黠無比。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我承諾給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方睿認真地說道。
「除了你之外,我也不會再喜歡上其他人的。嗯,忘了告訴你,和我在一起後你會有很多好處的,比如你會變得聰明起來,比如我會做很多美食,比如……」
張瑩如數家珍地說著。
方睿眼楮里似有萬千星光墜落,他看了張瑩良久,將她拉進懷里。
這一刻時光仿佛停止不前,室內昏黃的燈火在這漆黑的暗夜里,顯得格外溫暖、明亮,牆壁上投下融為一體的兩個影子,仿佛時光在這一刻停止,再也不會有痛苦和悲傷。
兩個人沉浸于幸福中,不知過了多久,張瑩忽然想起一件對于她和方睿來講很重要的事情︰
「方睿,那天我忘了告訴你,待我出谷時,師伯會向谷主和四大長老要求留下我對忘憂谷的所有記憶。也就是說,我出谷後一樣會記得你。將來你可以出去看我,我也可以回來找你。」
「愛作怪的孩子,你那天是故意不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對不對?」方睿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
「那天見我穿回女裝你居然一點不怪我騙你,還雲淡風輕地說我們是朋友,我以為你不在乎我……」
「知道你是女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舍得對你發脾氣?還有,往後你無論有什麼話都不許悶在心里,要直接來問我,不許一個人胡思亂想。還有,象今天這樣單獨行動的事情往後不許再發生。你無論去哪里,我都要陪在你身邊。」
「嗯,我答應你。因為不必要的顧慮使我們錯過了很多開心的時刻,往後,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你相伴的機會。」
……
天光大亮的時候,方睿終于帶著張瑩走出東部山區。他承諾一定會幫助她打听馮傲天和馮玉菡的下落,並讓她回去後安心休息。
把張瑩送回集賢莊的住所,看著她進門後,方睿才放心地離開。
在東部山區之行,夢幻、凶險,張瑩回到住所後累得筋疲力盡,撐著目送方睿離開後,她簡單洗漱後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直到太陽偏西,她才醒過來。
這時,她發現臥室外的幾案上面擺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和兩盤清淡的菜肴。
「你醒了?」馮蓮的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
接下來,她又說道︰「師兄說你在東部山區受了驚嚇,讓我來照顧你。」
原來方睿回去後不放心張瑩,可是,他覺得自己貿然去照顧她會有損她女孩子的清譽。就只得請馮蓮去照顧她。
「多謝蓮姐。」張瑩坐了起來。
「瑩瑩,我姐姐說的那對兄妹是你要找的人嗎?」。
「那對兄妹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們是同父母一起逃難進忘憂谷的,而且他們記得自己的父母十年去世的。」
想起自己的東部山區尋人之行無功而返,張瑩的語氣里透露著無奈。可是,想到她誤打誤撞和方睿打開彼此的心結時,臉上又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我臨出門的時候姐姐還一再讓我轉告你,說她會盡量幫助你的,即使這次尋人不遇,也請你別著急。」馮蓮臉上露出惋惜之色。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很感謝蔓姐告訴我這個消息的。蓮姐,你別為我擔心,忘憂谷這麼大,居民也多,我感覺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張瑩在安慰馮蓮的時候,也是在安慰自己。
馮蓮照顧完張瑩吃晚飯,就起身離去。她剛走,方睿就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份忘憂谷馮姓名籍。
在這份名單里又發現另外兩對兄妹與傲天、玉菡同名。
這兩對兄妹居住的村莊離集賢莊不遠。方睿決定第二天陪同張瑩前去查訪。
張瑩帶著很大的希望出去,結果卻帶著巨大的失望回來。因為那兩對兄妹也不是她要找的人。
「忘憂,你別急,我會幫你繼續尋找他們。」方睿語氣溫柔地安慰張瑩。
他的話音沒落,張瑩住所的大門外就傳來馮蓮焦急的聲音︰「瑩瑩,開門。」
張瑩把門打開,只見馮蓮驚慌失措地站在大門外。
原來,她姐姐馮蔓舊病復發,而且情況很危急,她跑出來請大夫,發現方睿的馬栓在張瑩的住所門外的樹上,就想請方睿去給她姐姐治病。
張瑩也是懂醫術之人,听到馮蓮的話,就急忙和方睿一起跟著她回家。
一進門,就看馮蔓臉色蒼白地倒在床上。方睿給她開過藥方後,發現,里面的一味藥醫館現在也缺失嚴重。
這下馮蓮發起愁來,她想去山上采藥,可是,又怕馮蔓沒人照顧。
馮蔓不放心馮蓮一個人進山,她央求方睿陪馬雪采藥,又請張瑩留下來照顧自己。
馮蓮和方睿離開後,室內只剩下馮蔓和張瑩兩個人。
「要你一個千金小姐留下來照顧我,真是委屈你了。」看著張瑩,馮蔓臉上露出狡黠之色。
「蓮姐的親姐姐還真是善于觀察,居然看出我是千金小姐。」對于馮蔓猜出自己的身份,張瑩到不意外,因為她送出的禮物就已經說明問題。
她只是沒想到生長在忘憂谷里的馮蔓居然只得那些禮物的價值。
「蔓姐不必客氣,我雖然生在富貴之家,可是,並不是四體不勤之人。而且我懂醫術,也知道怎樣照顧病人。」
「如此說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還沒吃東西,你能做些清粥、小菜來給我嗎?」。馮蔓笑著說道。
對于她的話,張瑩倒沒介意,因為她生病的時候馮蓮也是如此照顧她飲食起居的。
只是沒想到的是,馮蔓讓她做完飯後,又支使她做其他事情,整整一個下午,張瑩忙得腳不沾地。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被人使喚。
因為忙碌,她的額頭微微發汗,瑩白如玉的臉頰蒙上一層暈紅。
「難為你這大小姐了,來坐下來休息一下吧。」看著張瑩搗完書案上的藥,馮蔓脆聲說道。
听馮蔓這麼說,張瑩走到她床前的座位上坐下來。
這時,馮蔓指著床頭的一個暗紅色的櫃子說道︰「張瑩,這個櫃子的最上端有一個白瓷瓶,里面放著的是我平時收集到的月季花提煉出來的精油,你幫我把它取出來。」
張瑩按著馮蔓的說法,把瓷瓶拿出來放到她面前。
馮蔓打開瓶子的蓋子聞了一下,然後遞到張瑩面前說道︰「這是月季花的精油,你聞聞看,是不是很香。」
「不錯,真的很香。」張瑩出于禮貌,她接過來聞了一下說道。
馮蔓又說道︰「張瑩,再麻煩你給我倒一杯水,好嗎?」。
「好。」張瑩站起身來,走到青木案旁倒了一杯水。
不經意間,她發現這個青木案上面的粗瓷花瓶里插著一束黑色的鮮花,這花的形狀與百合很相似,可是仔細看來,那黑色的花朵卻有說不出的妖異,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這花香的味道使她心中一驚,因為這花的香味與白若華的迷香的味道很接近。張瑩很確定這花瓶里插著的是曼陀羅花,
「這種花有毒,它的香氣聞久了能產生強烈的幻覺和過敏反應。馮蔓對花的了解似乎很深,她不該把這種有毒的花放到家里?」
就在張瑩心中產生疑問時,一陣風從背後襲來。
她下意識地避過,緊跟著,她看也不看一眼,就把手里的茶杯朝身後襲擊她的人擲了出去。
「哎呦……」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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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昨天的文出現了一些紕漏,今天修正過來。只是加了一句話,如果給你的閱讀因此帶來不便,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