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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唐有女初長成 第十九章 糾纏

「原來師伯我早就看出我是女孩子,難怪他堅持讓我在記憶沒回復之前留在忘憂谷,還要一對一地單獨傳授我們功夫,他這麼做是不想我的女子身份泄露出去。」

電光火石間,張瑩想起這些天來莫天風對她時時處處的照拂,心中感激萬分,同時也暗自責怪自己行事過于謹慎,不該對這忘憂谷里唯一的師伯隱瞞自己的身份。

「對不起,師伯,忘憂不該一直對你隱瞞自己的身份。」張瑩的語氣里充滿歉意。

「忘憂,你的記憶盡失,如果連自我保護都不懂,最起碼的防範意識都沒有,師伯才會怪你。」莫天風看著張瑩慈祥地笑了。

「多謝師伯體諒忘憂的難處。」張瑩對莫天風深施一禮。現在終于有一個人幫助自己保守這個秘密,張瑩覺得心情順暢了不少。可是,想起自己目前的遭遇,又覺得心酸,她臉上雖然微笑著,可淚水卻不知不覺間奪眶而出。

「丫頭,你別難過,相信師伯,你的磨難很快就會過去的。」

莫天風莫著張瑩的頭,慈祥地安慰著︰「到時候你就可以恢復女孩子身份。只是,睿兒那傻小子被你騙得一愣一愣的,你想想到時候該怎樣和他解釋吧。」

「不等到他知道我是女孩子那天,我就要離開忘憂谷。還哪有機會向他解釋什麼?」一听莫天風提起方睿來,張瑩心中更是難過,眼淚更多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勉強止住淚水,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想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唄,反正師伯也說他是傻小子嘛,既然是傻小子,當然我說什麼他都會相信。」

「你這丫頭,怎麼連救命恩人兼大師兄都欺騙?」

「我是怕他知道真相後會生氣。他知道真相越晚,生氣就越晚。我這也是出于愛護他的心理才騙他的。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那麼推心置月復的,免得適得其反。」

「哈哈……你這孩子的性格倒和她小時候有七分相似,都是那麼狡猾。」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天風的眼楮里發出異樣的神彩,他似乎透過張瑩,看到另外一個人。

「師伯說的那個人是誰呀?我和她的性格真的很象嗎?」不跳字。張瑩的興趣被莫天風勾了起來。

「好了,如果我們再說那麼多話,這早上的光陰就全部溜走了。忘憂,把師伯昨天教給你的天地萬靈掌演練一遍……」

「師伯不想說實話就讓我演練掌法,也好狡猾呀。」張瑩烏黑靈動的眸子里滿是慧黠之色。

「和你這狡猾的丫頭打交道自然要狡猾些,否則不是什麼實話都被你套去了。」莫天風笑了。

張瑩起身站好,然後拉開功架演練起莫天風教她的那套天地萬靈掌。

初升的朝陽張瑩臉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的姿態端麗、招數繁復奇幻,在繁花、綠樹的映襯下,仿佛精靈般靈動、飄逸。

莫天風手捻胡須,一邊看,一邊不住點頭。

待張瑩習練完整套掌法,莫天風又把她的不足之處一一說出來。

……

早晨的時間過得很快,當張瑩返回自己的住處時,忘憂谷中已經炊煙四起。

峰巒疊嶂,花木蔥蘢,碧水流光、溝壑幽深,眼前的景色構成一幅絕妙的畫卷。

張瑩第一次發現,原來集賢莊的景色如此宜人。

就在她拿出鑰匙想把門鎖打開之時,背後傳來一個甜甜的聲音︰「忘憂……」

不用回頭張瑩也知道說話的人是梅絳雪,因為忘憂谷里的女孩子沒有誰象她說話這麼甜膩的。

如果可以的話,張瑩真想對她置之不理。

因為不管是听到她的聲音,還是看到她的人,張瑩都會想起方睿來。

現在方睿在她心里已經成為一個禁忌,她不想再見到任何同他有關的人和事,特別不想見到這個梅絳雪。

「忘憂,你去哪里了?我在這里等了你一早晨。」梅絳雪不知道張瑩心里想什麼,她直接走到張瑩身旁,繼續用那甜膩膩的嗓音說道。

縱然心中萬般不願,可張瑩還是回過頭來。

她臉上掛著禮貌、疏離的笑容說道︰「不知梅姑娘找我何事?」

「我是來給你送早飯的。」說完梅絳雪舉起手中的食盒。

張瑩怔了一下,隨即說道︰「梅姑娘,你其實是要給方師兄送早飯的,對不對?方師兄住在對面的鏡湖莊,從這里向東走第三個宅院就是他家。」

「你方師兄和家人在一起,身旁自然有人照顧。哪里需要我去關心。倒是你孤身一人。飲食起居也沒人照顧,我很替你難過……不過,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

說完,梅絳低下頭去,做無限嬌羞狀。

看到她這副模樣,張瑩嚇了一跳。

「這女人發什麼瘋?她不會是識破我的女子身份又看出我與方睿之間藕斷絲連,特意跑來報仇的?」想到這,張瑩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臉上卻一派鎮定地說道︰「孤男寡女相處未免會有瓜田李下之嫌,梅姑娘的好意,忘憂心領了。姑娘與方師兄兩情相悅,要照顧的人也該是他。我還有事告辭了。」

說完,她不想再同梅絳雪糾纏,轉身邁步離開。

「忘憂,看見你,我才知道方睿並不適合我。我喜歡的人你,想照顧你一生一世。」梅絳雪顧不得害羞,她走上前緊緊抓住張瑩的袍袖說道。

「我不喜歡你,你放手」張瑩費了很大力氣才掙月兌梅絳雪的手。

「你是因為方睿才不肯接受我嗎?」不跳字。見張瑩態度冷漠,看自己的目光里滿是討厭之色,梅絳雪怔了一下後說道︰

「我這就去告訴方睿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他是個好人,會諒解我的。」說完,梅絳雪就朝鏡湖莊走去。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水性楊花呀?如果方師兄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子喜歡上自己的朋友,他會傷心死?你就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嗎?」不跳字。

張瑩氣得七竅生煙,這一刻,她恨梅絳雪薄情,更怕方睿傷心。她此時很想同梅絳雪說明自己是女孩子,讓她對自己死心。可是,轉念一想,梅絳雪也來自外界,而且與自己相繼來到忘憂谷,而且身份不明,敵友難分,如果自己冒然暴露身份,只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她還是忍住了。

「即使方睿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沒權利阻止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我沒必要對他以身相許。」梅絳雪振振有詞地說道。

張瑩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梅絳雪臉上的神情,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痴痴地望著自己,雙頰暈紅。

這脈脈含情的嬌羞模樣不象是裝出來的。

她心念方動︰「這女人朝三暮四,如果我現在一味不理睬她,她會以為這是因為方睿的關系,一定跑去找他哭鬧,害他傷心。不如我打壓她的自尊,讓她知難而退。即使她轉身去找別人,方睿為失戀而痛苦,可這種痛苦與被朋友橫刀奪愛相比,還是差一個層次。兩害相權取其輕。」

張瑩打定主意後對梅絳雪說道︰「你想照顧我?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可是,你得想清楚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一定可以把你照顧得妥妥當當的。」梅絳雪露出一個自認為是甜美可人的笑容來。

「跟我來。」張瑩隨手打開外面的大門。

梅絳雪亦步亦趨地跟在張瑩身後。

「怎麼這里看上去縴塵不染?你一個人是怎麼做到的?」走進大門後,梅絳雪看著周圍的環境傻眼地說道。

「當然縴塵不染了。我每天打掃這里不下十遍。」

「這些陳設怎麼看上去閃閃發光?」走進客廳里,梅絳雪更加吃驚。

「因為我每天擦拭它們不下二十遍。而且手勁還要輕柔適度。」

「那我不是也要做這些事情?可是,那樣一來,一天的時間會被佔去大半,你的飲食怎麼辦?」

「你做呀。你不是要照顧我嗎?這些家務統統你來做。而且,我這個人嘴很刁,你的廚藝到不到我的要求,我是要趕你出去的。」

「廚藝要求?」梅絳雪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

「給你試試這個。」說著,張瑩把她烤制的杏仁酥遞到梅絳雪面前。

梅絳雪拿起一塊杏仁酥放到嘴里,只覺得酥脆可口,味道香濃甘甜,她口中是味蕾被充分調動起來,這種感覺很是美妙,似乎有生以來她從沒嘗過如此的美味。連帶著心情也大好起來。

待她伸手還想再拿第二塊的時候,張瑩卻把點心移開,她帶著居高臨下的神情問道︰「你做的酥點能趕上這個幾成?」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嘗過這樣好吃的點心,更沒做出來過。」梅絳雪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

「梅絳雪嘗試過我的點心之後,怎麼沒有太大反應?我還以為她覺得自愧不如然後羞憤自殺呢。沒想到她這麼厚臉皮的極品。」見預期的反應沒出現,張瑩心中開始嘀咕。

「沒關系,你可以再吃你自己做的早飯比較一下。」說著張瑩把梅絳雪的食盒推到她面前。

梅絳雪把她做的甜點拿出來咬了一口,接下來,她又吐了出去。原來同張瑩做的酥點比較起來,她的這盤甜點簡直是難以下咽。

「我的廚藝達不到你的一成。」梅絳雪難得老實了一回。她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張瑩,希望她可以對她網開一面。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姑娘這樣的庸人照顧。姑娘還是請回吧。」張瑩直接下逐客令。

「忘憂,你是不是變態呀?哪有男人把家務做得比女人還出色的?你不想要本姑娘,本姑娘還求你不成?你根本就不象個男人,白白糟蹋了一副好容貌。」說完,梅絳雪提著她的食盒向外跑去。

「喂,你別急著走啊,我這院子里到不滿機關,稍不留神,會被扎成箭豬的。那樣子死去該多難看。」

「你太恐怖了,簡直不是人。」梅絳雪嚇一動不動,恐懼地看著張瑩。

「還是我帶你出去吧。」說完,張瑩在前面帶路,梅絳雪哆哆嗦嗦地跟在她身後。

待她走到院子中央時,張瑩朝她揮動手中的一條絲帶,纏住她的身體,然後象放風箏一樣,把她從院子里扔到大門外。

梅絳雪雙腳落地的時候,嚇得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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